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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时才注意到一边的父亲,没有给他仔细思索的时间。
母亲看也没看跪在中庭的女子,缓慢地走下前堂门前的台阶,“美佳子,我就当从来没有收过你这个弟子,以后中条美佳子和泷幸子没有任何关系。”一字一句无比清晰。
他惊讶地抬头,看到母亲坚定的侧脸,他知道母亲已经下了决心,再不会更改,回头看了眼跪着的女子,看到她满眼恐惧地望过来,却不敢开口恳求。
满心疑惑地服侍母亲在卧室歇下,没容他去探听,就从交头接耳的下人口中得到了“真相”,就像是午夜场的三流爱情剧——官高位显的富家子“爱上”年轻美丽的下属、弟子,忘记了对家中妻儿应该担负的责任……
听着下人“议论纷纷”,他第一次手足无措,他不相信、不相信父亲会做出这样的事,但是刚才看到的……父亲的沉默,母亲的疲惫,一切一切都在他脑中叫嚣着,这就是“真实”。
他跑去质问父亲,得到同样的答案,不理会父亲在身后的呼叫狼狈地逃走。
夜半归家,站在母亲的卧室门前,没有伸手推门的勇气。那样美丽温柔的母亲,父亲还有什么不满意?对于爱情这个字眼,他第一次产生了迷惑。难道父亲这样,就是他心中向往的美好爱情……
卧室里面的灯光亮了整整一夜,他蜷缩在门口走廊的地板上,一宿未眠。
天亮的时候离开家,没有去冰帝,沿着东京的街道游荡,看着手机里面的号码,忽然发现自己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
下午趴在街头网球场旁边的栏杆上,看着里面的比赛,却是一点也没有入眼。
那个少年背着书包行来,神情平淡闲静,燥乱的心不知道怎么忽然宁静了,脸上自发地扬起笑容,招呼,“咲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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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荻之介,泷夫人不是已经做出决定了?”
咲平静地开口,矢车菊般颜色的发眸在这样的夜里染成浓重的乌墨,“我没有这样的经历,或许没有资格这样说。如你口中所说,泷夫人美丽温柔,也是冷静坚强的吧。”低下头看着视线可及的草叶,“虽然我不赞同泷先生这样的作为,我唯一的建议,荻之介,和父母坐在一起,好好谈谈,把你的想法说给他们两个人知道,然后等他们的决定,接受。”
泷仰身躺在潮湿的草地上,轻轻闭上眼,“大人总是按照自己的想法……”
“所以,有必要让他们知道你怎么想的,因为你不是外人,而是家人。”
泷许久沉默。
“呀哩,呀哩,青学的不二君、菊丸君,啊,还有圣鲁道夫的不二裕太君,诸位好兴致,是在夜游吗?”
裹着丝丝蛊惑魅惑人耳膜的慵懒腔调从坡下传来。
接着听到不二呵呵的轻笑,“冰帝的忍足君,还有迹部君,难道两位都有锦衣夜行的习惯?”
轻轻一声冷哼,带着主人独有的华丽傲慢。
咲眯起眼,笑开。
今夜的风很醉人。
侧头,“荻之介?”
身侧的少年别扭地哼了一声,坐起了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忽然接到一个电话,说是泷荻之介sama和咲殿在约会,所以好奇来看看,迹部?”
“本大爷没有那么的好兴致,你纯粹是闲着没事干!”
“呀哩呀哩,迹部这样说,真是太伤心了,亏得我还惦记着迹部在宴会上无聊,特意打去电话叫你出来……”坡下渐渐显出两个人的身影。
忍足一身休闲服饰。
迹部却是一身庄重华丽的礼服,看来忍足话中没有说谎。
“泷荻之介!”
迹部挑眉,不满地看着坐在草地没有丝毫意思起身的泷,“啊嗯,你想被冰帝退学吗?接连两天不来上课?啊^嗯?”
“景吾,对于逃家的孩子要温柔啊温柔,这样会吓到小孩子的。并且——”忍足笑眯眯地推了一下眼镜,“教育孩子,在自己家里就好了,当着外人的面,不妥哦^ ”
迹部看了一眼走近的不二三人,哼了一声,没有再出声,算是默认了他的话。
忍足笑得灿烂无比,对三人行了一个完美的绅士礼节,“有劳三位,我们家的孩子给三位添麻烦了。不如这样,景吾,免费送三位好心的先生回家吧。”
迹部凌厉的目光扫过来,咲连忙拖着泷起身,他不知道迹部生气是什么样子,他也不想知道。
迹部的车子停在坡下,黑亮的车身在夜色中泛光,咲不知怎么感觉到一种冰冷的威压,几乎让他喘息不过来,微微皱起了眉,悄悄看了看四周。
“好像真的惹景吾生气了,泷。”忍足的声音很低很低从他身后传来,然后听到泷有些慌乱的哼声。
把不二三人送下车,车子就一直没有停,不知道目的地,也没有人敢开口询问。
迹部坐在前排座位上,一路上没有回头看他们一眼,连一个语气词也欠奉。车厢里的气氛沉闷压抑,就连忍足也敛了脸上的笑意,摆出了一张扑克脸。
车子终于停下来,看着周围有些熟悉的建筑庭院。
迹部宅。
坐在迹部家豪华的客厅里面,佣人上完茶之后,迹部挥了挥手,所有人都退下去,诺大的客厅就剩下他们四人。
迹部把红茶放在手边的茶几上,伸手抓松了领带,身体后仰靠在沙发背上,姿态慵懒,但气势却是从未有过的强大,湛蓝色的眼眸在客厅亮如白昼的灯光下闪烁着冰晶的碎芒。
“说吧,你的理由。”
“私事。”泷抱着茶杯,吐出了这两字,倔强地抿着唇,不再开口。
“嗯?!”短短的语气词,却带着勃发的怒气,让人的心颤栗着不能抗拒。
泷抿紧了唇,沉默,浅褐色的眼眸坚持。
迹部凝视着他,丢下手里的茶杯,一言不发地上楼。
看着他的背影,三人不知道怎样开口。
忍足咳了几声,扶了扶眼镜,“泷,……”
“我知道。”泷抱着茶杯,垂着头,金棕色的发滑落下来,遮住了他的表情,“我知道,忍足,谢、谢……”
忍足叹息一声,“这句话,你应该和迹部说的。泷,难道真的没有把网球社的同伴当成朋友吗?”
泷低着头,“对…不…起——”声如蚊蚁。
忍足推开茶杯起身,背对着他们的背影挺拔,足够依靠,“有什么事情的话,很希望你能说出来,迹部和我,还有网球社的同伴,应该都是朋友。”
看着忍足上楼,咲看着窗外,道路两边的木棉花已全部落尽,郁郁葱葱地长满了枝叶。
泷走过来,站在他旁边,语气有些踯躅,“咲,我是不是做错了?”
咲并没有回答他的话,笑着指着院里的木棉树,“记得上一次,在这里补习,我第一次来这里,满树火红,现在花已经落尽了。”
泷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在客厅明亮的灯光照射下,近处的几株木棉油绿的叶子闪着亮光,夜风吹过,枝叶哗啦啦地响。
“荻之介,我可以是一个好的倾听者,却不是一个合格的劝慰者。”少年的眸子在灯光下闪耀,轻柔温和。泷想到庭院里面的落花,那种轻盈地飘落肩头的妙曼姿态,这样听着少年清润柔和的嗓音,心忽然很静,很静。
作者有话要说:迹部这个人啊,那种掩藏在高傲华丽下的温柔,不仔细体会,是感觉不到的。不知道在哪里看到这句话,说迹部是在霸气下隐藏温柔,幸村是在温柔中隐藏霸气。当时的感觉,一语中的,精辟的评价!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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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学长,有件事想拜托你,不知道现在时间方便吗?”
……
“a li ga do——”
道谢,挂上电话,咲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泷的事情,不知道后来他和迹部忍足怎样说的,反正就这样过去了,昨天放学的时候,泷突然笑着邀请他这个周末去家里做客,答应下来后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柳学长,泷家里的事情在他看来很有些棘手,不像那次在真田家里。终于下定决心,给柳打电话询问相关事宜,果然柳给了他很满意的答案。
柳宅。
柳挂上电话,就听到姐姐戏谑的声音,“呀,莲二交女朋友了吗?”转头果不其然看到客厅里面望过来三双亮晶晶的眼,姐姐和妈妈也就算了,一向稳重的父亲……
“不是,一个学弟。”柳神色不改地回答,不理会姐姐好奇探究的眼神,坐回沙发继续中断的阅读。
“莲二,莲二。”姐姐笑嘻嘻的挪到他身边,“有一句说的好啊,掩饰就是心虚。其实莲二有女朋友也是好事,我们都不会反对,妈妈?”
柳妈妈笑着,表情很八卦,“是啊是啊,莲二已经十五岁了,交往女朋友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和你爸爸也是在国中认识的,莲二要重视女孩子的心意……”柳妈妈念叨着,后来演变成了一场青春期恋爱专题讲座。
柳有些头疼地按住额角。
在门口表明来意,送上手信,一位很和善的老人领着咲到偏堂客厅,端上茶,告诉他稍等,荻之介少爷和夫人正在正堂招待客人。
放下茶,走到客厅门口,泷家也是关东大族,家里房子全部是和式建筑,却又和真田家里不一样,少了真田家宅的雄浑大气,却多了许多精致典雅,院中种植各色花木,亭榭池沼,五步一景,十步一局。
盛夏时分,院中花开正茂,蜂儿蝶儿停驻在花蕊之上,或款款飞舞。
一行人从花前的石径走来,喧闹着,无非是迎来送往的话语。
咲站在木质长廊,看着走过来的人,蓦然一愣。
一行人中间的中年男子无意中抬头望来,看到他也是一愣,低头和身边的人说了几句,又望过来一眼,踩着石径离去。
“咲,咲,你来了——”
穿着夏季浅白色和服的少年蹬蹬跑过来,笑得灿烂,拖住他的手,拉着他跑到折返的夫人面前,“妈妈,这就是我和你提到过的朋友,咲。”
泷幸子刚刚送别客人,看到儿子兴奋地拉着一位少年跑到他面前介绍,眼睛里面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完美地笑着,优雅地欠身,“咲君。”
“泷夫人。”少年微笑着恭敬行礼,动作完美的挑不出瑕疵,水蓝的发在阳光下折射出一种澄澈剔透的颜色,记忆中只有一种花儿可比,摇曳在阳光下的矢车菊,不是多么名贵的花,却带着阳光的灿烂温暖。
泷幸子在心中暗暗点头,招呼儿子和小客人去客厅用茶。
咲跟在泷身边,听他介绍一路上的花木,很多咲都没有听过,只有笑着感叹自己的孤陋寡闻。
泷夫人陪了他们片刻,有事便离开了,告诉他们家中随便去玩。
泷拉着他走回自己居室,献宝地取出一大堆小玩意。
咲看着五花八门的东西,叹息,“荻之介。”这真的是冰帝校园里面传闻“狡黠多智”的泷荻之介,分明就是一个再单纯不过一直没有找到玩伴的孩子。
两人坐在走廊上,双腿在半空吊着晃来晃去,身边放着一盘点心和两杯热茶。
泷双手托腮,望着庭院里摇曳的桔梗,“咲,是不是很漂亮?这种话叫做桔梗,蓝紫色的最多,和咲的发色有些像。不过,上次在咲家里见到矢车菊,后来想在院子里种些,说是栽种期过了,不好养。我准备明年把院子里的桔梗换一半的矢车菊……”
咲笑着不语,泷家的茶很好喝,虽然没有看到茶名,自己也品不出来各色茶叶,但是观看这茶汤色泽,再联想到家族中的氛围,他敢断定这茶不是一般人能够喝到的,况且这茶是泷家的少爷亲手冲泡的。
但是,他还是比较喜欢矢车菊花茶,那种颜色,那种清香。
那个夏日的周末,咲坐在古老的和式庭院听着少年兴致颇高地谈论他的梦想,谈论他稀奇古怪的想法……咲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离开泷居住的院落,在一所典雅的会客室见到那位温柔美丽的夫人,咲没有多少诧异,以他这样迟钝的感应力都可以感受到,更何况这位夫人。
夫人穿着华丽繁复的和服,端庄地跪坐在和式茶桌面前,沏茶的动作优美流畅,就像是艺术。
把茶碗轻轻推到咲面前,泷幸子笑得和婉,“幸村君很稳重。”
咲端正地跪坐,不亢不卑,“夫人过奖了。”
“荻之介是我的儿子。”有些突兀地说出这句话,但是咲听得懂。泷幸子端起面前的茶碗轻啜了一口,刺绣着精丽花纹的袖子轻柔地拂过茶桌,“想必幸村君明白坐在这里的意思。”
咲温和地笑着,端起茶碗,看着里面茶汤荡漾,涟漪一圈一圈缓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