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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越不断的将网页往下拉,又打开了许多不同的网页,里面甚至清楚的列出了弗雷尔出生至今的每一年间所发生的重要事件,并时不时的附有几张弗雷尔从小到大的照片。
一个十分可爱的小男孩懵懂却极其认真的坐在钢琴前弹奏着什么美妙的旋律,后又被一位温婉美丽的女歌唱家抱起来亲吻脸颊的……
虽还是一个小孩子,短手短脚圆肚子,却有模有样的摆出舞蹈动作的……
在冰面上摔倒,却还是笑得异常开心的……
与一个冷俊异常的碧眼男孩一起,在一个金色的大厅中演奏着小提琴曲的……
长大了的男孩在奥运的领奖台上自信耀眼的举起奖牌的……
令人震撼的,久久不能平静的……
当卿越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他才发现弗雷尔在两个小时前发给他的消息,问他有没有顺利回到现在寄住的编舞家。在意识到那条消息的抵达时间与现在的距离后,卿越犹豫了许久之后还是决定给对方回了一个电话,若是电话响三声对方都未接的话,就马上挂掉电话。却未曾想,电话竟是响了一下就立马接通,就好像……对方正守在电话旁等着什么人的来电一般。
“你到家了吗?因为你一直都没回我的消息,我还以为你到现在都还在外面。”
“啊,我已经到家了。不过……雪丽亚他们听说了你愿意教我舞蹈的事,有些……吃惊,就一起多聊了一会儿。”
电话那头的声音就如同分别前说着再见的声音一般好听,令人心情变得更好,丝毫不见在深夜被打扰的,亦或是等了许久都未见有回信的烦躁。倒让想好了要说抱歉的卿越有些不知所措了。
“弗雷尔……”
“什么?”
“我刚刚在网上搜索你的名字……”
“哈……?你居然去搜索我的名字?”
“因为,雪丽亚的丈夫发现我……似乎并不知道你的名字在普兰登的意义。”
卿越的话显然惹笑了弗雷尔,“那么,现在呢?你知道了以后呢?你是想说,不想跟我做朋友了吗?”
“怎么会!我只是……只是……”
正当卿越在那边“只是”不出个结果来的时候,弗雷尔却笑着开口说出了那个让卿越太过震撼的消息:“我已经和父亲说好了,如果你那边没有问题的话,你从明天起就能来舞团了。简讯里没有说,因为我想知道你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那是一个带着笑意,能让人感到平和的声音。却让卿越的瞳孔微缩,甚至拿着手机的右手也猛然一松,令的手机“啪”得掉到了地上。
自从那个晚上,仿佛自梦境中延伸出的话语从电话的那头传出之后,卿越便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展开了与以前都不同的……全新的生活。
首先,他会在每天早上六点都会出门去进行学冰三年以来一直都坚持着的晨跑。虽然听起来可能有些不可思议,但那的确是对于一名花样滑冰运动员而言所必须的训练。他们在正式比赛中需要向裁判和观众们展现出一个2:50的短节目和一个长达4:40的自由滑。
或许这对于观看着,享受着这一切的人而言只是一个十分短的片刻,但对于展现出这一切的滑冰选手而言,四分四十秒的时间里,他们需要进行多次耗费巨大体力的跳跃,仿佛能将人的力气全都耗尽的旋转,更不用说几乎每秒钟都在持续着的快速滑行,步法展现,舞蹈动作所需耗费的体力了。
若没有足够的体力,根本就没可能完成一个高质量的自由滑,甚至给裁判们留下一个疲于表现的印象,更不用说无力起跳所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了。所以,每天早上的五公里晨跑对于卿越而言几乎是必须的。而随着年龄的上升,所参加比赛级别的提高,卿越必须在节目里加入更多的连跳。这便意味着……他会需要更多的体力以供他在比赛中的消耗。
所以每天早晨五公里的晨跑被逐渐加到了七公里。但……即使是每天都被那该死的晨跑给弄得苦不堪言,卿越却还是觉得不够。仿佛有一种危机感时时刻刻都追在他的身后一般。他总希望……有一天,他可以在自由滑进行的时候都能感受到自己充沛的体力,甚至感觉自己还能再做三个连跳,一个多姿态的旋转,而不是在每次自由滑结束的时候都像条被扔到岸上的鱼那般剧烈喘息。
晨跑之后,是短暂的淋浴,卿越会在吃了简单的早餐之后就去到舞团进行日常训练的大楼门口。每当这个时候,他都能看到给自己和卿越都带上一杯早上才做好的鲜榨石榴汁在门口等着的弗雷尔。
“无论是作为一名运动员或是作为一名舞者,我们都需要知道如何去保持我们的健康。”
弗雷尔似乎很相信着每天一杯鲜榨的石榴汁能够帮助他们保持更健康的身体,甚至减缓身体的衰老。这对于花样滑冰运动员而言十分重要。
无论是弗雷尔,卿越,楚炫,亦或是别的花样滑冰选手,他们都很清楚由于男子单人项目在花样滑冰中的特殊性,使得他们的黄金年龄只有十九到二十三这短短的五年时间。他们并不似冰舞选手,在比赛中不允许加入旋转和跳跃,也不似双人滑的运动员那般以展现两人间的默契为重,甚至连阿克赛尔三周半跳也用不上。
男子单人滑项目……它的比赛难度在所有的花样滑冰项目中是最高的。无论是跳跃,旋转,抑或是步法。甚至是所有花样滑冰的项目中唯一可能出现四周跳的。也正因为这样,那些技术对于选手的身体素质要求十分高,也会在无形中给身体带去更大的伤害。令得满是伤痛的身体再也无法完美的展现出那些令人惊艳的技法。
“下一届奥运会的时候,我二十一岁。但我却不想在二十一岁的时候就退役。起码也得再滑一个奥运赛季吧?但那时候已经是过了黄金年龄的二十五岁了。所以,在任何一个方面都要很注意。尽一切的可能延长我的运动生命。”
有时候,弗雷尔会带着浅浅的笑意,望着天空这么说着,那种淡然的惆怅令卿越无法理解。
“想要延长运动生命,选择冰上舞蹈项目不是更好吗?男性运动员在冰舞项目上一直坚持到三十岁的并不少见吧?何况……那个不才是更适合你,能让你完全发挥出舞蹈强项的项目吗?那样的话,又为什么要在后来转到男单呢?”
听到卿越疑惑的声音,弗雷尔转头看向他,而后笑出声来。
“傻瓜,冰上舞蹈里不允许出现跳跃和旋转。没有了旋转,那还是普兰登的弗雷尔吗?更何况……你难道不觉得,花样滑冰,就是要极致的绚烂和璀璨吗?就好像烟花一样,在片刻间绽放出照亮黑夜的绚丽,即使短暂,却更能让人记住。”
弗雷尔一边说着,一边以手模仿着烟花绽放的样子,嘴里发出了“磅!”的一声,令卿越盯着他沉默思考。
“就好像那修那样?然后让看过他表演的人用一辈子去记住?”
“是的。但我们中的大部分人,即使比他再多滑十年,二十年,也不可能像他那样被人记住。”
33
33、孰重孰轻 。。。
与弗雷尔的合作,能够令人感到十分愉快。原本只是说好了你教我舞蹈,我教你跳跃,如此而已。却在相处之中逐渐变为了所有训练计划的共享。
由于负责卿越日常训练的团队都不在这里,弗雷尔便把他一起拖到了自己的形体教练那儿,令卿越和他一起进行形体训练。卿越也便因此而结识了和弗雷尔因幼年时一起学习冰舞而认识,可说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夏尔曼。或许,卿越因此而结识的不仅只有夏尔曼,还有夏尔曼的冰舞搭档,长着一张成熟女性的妩媚脸庞,性格却意外可爱的爱娃。
这是卿越第一次和别的滑冰选手一起进行训练,可以说是十分新奇的感受。更不用说……看着弗雷尔和夏尔曼的互相揭短实在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当然,这同时也是一件十分让人幻灭的事。怎么说呢?弗雷尔那本来那太过完美,让人感觉遥不可及的形象似乎就此完全打破。
在此之前,卿越一直觉得……弗雷尔是一个家庭出生极好,冰上技术过硬,十分谦虚又自信,不骄不躁,在其它地方又有着过人强项的世界顶尖男单选手。
可……与弗雷尔和夏尔曼共同的相处让卿越明白了弗雷尔也会嘴上不饶人,也会偶尔做些小恶作剧。最重要的是……他居然还会在背地里偷偷的说夺牌竞争对手的坏话。又或许,他的这一举动已经不仅仅可以说是偷偷了……
“小卿越啊,你知道弗雷尔这家伙和珈国的阿列克互相看不顺眼这件事吧?”
“他们两个……不合?”
“你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这说明你还没有真正的踏入冰坛。不知道一些著名滑冰选手之间的八卦小故事就等于你根本还没有融入这个圈子啊。”
“是……是这样的吗?”
“那是当然。来,让你夏尔曼前辈告诉你。弗雷尔从世青赛和珈国的阿列克一路比到世锦赛。第一次参加世青赛的时候就被阿列克狠压一头,又因为弗雷尔很看不惯阿列克的滑冰风格,所以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
“可是,弗雷尔很温和啊,应该不会因为这个就……?”
“老天……温和,你说的人真的是弗雷尔这个睚眦必报的阴险家伙么……他从我们认识的那天起就没有天真单纯过!这家伙私底下总是面带笑容的跟我们说……作为一名花样滑冰运动员,阿列克的身体僵硬得让人不可思议。他的滑冰没有半点创造性和艺术感可言。如果真的有一天,国际裁联让阿列克当了奥运会冠军,他一定会通过普兰登冰协向国际冰协提交将花样滑冰男单项目更名为‘冰上体操’的提案。”
这是在弗雷尔和夏尔曼等一众花样滑冰运动员所租用的练功房。专用于进行身体柔韧性,在地板上完成跳跃,以及一些舞蹈动作的完善训练。此时,按照弗雷尔的话来说,长着少年儿童的脸却有着中年男人心的夏尔曼正拖着卿越一起蹲在镜子旁的小角落里,气氛异常严肃的暗通信息。
恰逢信息交流到十分重要的关卡之处,卿越惊悚的从眼睛余光看到弗雷尔正面带微笑的从他们身后走过。躲在别人背后的小角落里交流别人的事却被当事人现场路过,这样前所未有的经历令卿越惊恐的瞪大眼睛,无神的看向前方,且发不出声音的不断扯着夏尔曼的袖子。
“弗、弗雷尔……”
“恩?”
“弗、弗雷尔他……他听到了……?”
张开嘴却发不出声,过了许久卿越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的向夏尔曼。
“没听到。”
夏尔曼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可还未等卿越顺一顺气,就立马接上一句“没听到是不可能的”,令卿越直接被噎到,涨红着脸半天顺不过气来。夏尔曼一边拍着卿越的背帮他顺气,一边回头看向正在进行肌肉拉升运动的弗雷尔,确认着弗雷尔此刻的情绪值,而后再回头继续和卿越说道。
“你放心好了,待会儿和他说话的时候就假装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好。或者你如果想应和一下他的看法,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嘿,不要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我,我说的是事实。这家伙一直就很看不惯阿列克,但他不可能看到一个人就把这些话说出来。但如果是我们说的,那就不一样了。所以,你……能明白么?”
听到夏尔曼的解释,卿越保持着惊恐万分的状态,以蹲在小角落里的姿态转过头去看向弗雷尔,却见对方对他回以一个微笑,于是仿佛被雷劈中了一般的转头,情绪激动的开口道:
“可是阿列克……阿列克才不像他说的那样。阿列克的滑冰很有个人风格。”
“个人风格?你是指他189公分的身高么?”
“不对!我是说……阿列克的步法,做得很……很……”
“很像视频教学里的?像教学书籍里描述的那样?的确,现在的青少年是该多看看他的比赛。有利于滑冰技巧的基础教育,哈哈哈哈哈。”
眼见着这几天才成为朋友的夏尔曼先是带着极强主观意识的将阿列克批判了一通,后又以一种十分严肃的语气,甚至是毫无音调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