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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上座儿,你就缺了德,就进不了天堂。 2000年10月30日    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一份脑细胞的工作汇报
“啊!”我摔下笔,长叹了口气,让僵直的背靠在椅上。 然后,我起身来到窗前,拨开微微浮动的百叶窗,望着夜幕即将降临前的暗蓝色的天空。 我的大脑里,有成千上万甚至上亿个脑细胞在为我工作着。有一个脑细胞活动到我的大脑中心思维区,我能很清楚地听到或者说感受到它的声音: “利用休息时间,我以脑思维部部长的身份,对我部近两天的工作成就,作一份回忆报告。 “昨天,也就是周六上午上完最后一节课,我曾下令脚部活动区立即交换步伐,其他相关活动区密切配合,以最快的速度回家。 “因为我的作战计划是: 周六下午——背地理; 周日一天——写作业。 首条原则——哪怕作业完不成,也要保证将地理背完! “回到家,妈妈说下午要去姥姥家玩,可这个活动没有在我的计划之内,因此我拒绝。母亲非但没有体谅我所领导的躯体,反而怪说早不背,晚不背,现在背也来不及。一会儿,母亲就骂我的躯体这也不好,那也不是。感觉区区长传送委屈信息。 “为了全局的健康和谐,我没有坚持,只好随她而去。 “这次作战计划的重大失败,正为周日的浴血奋战埋下伏笔。 “周六从姥姥家回来,是下午五点半左右,我下令:所有记忆区的脑细胞们全部活动起来,尽量做到在地理复习提纲上过目不忘! “我令双手掌握地理书、复习提纲、地理参考书的翻页等工作,让记忆脑细胞通过眼睛记住得到的信息。 “晚饭后的一段时间,我出现了小地方的指挥失误。分析区区长告诉我,大部分思维开始混乱,应作适当休息。 “我驳回了分析区的建议,因为我有令在先──不背完决不睡! “三个小时后,我命记忆细胞们停止工作,因为它们都完成了任务。 “然后我启动查寻系统,拖着躯体疲劳作战,标出失误较多的作战地区以备第二天全面反攻。 “在我让听觉、嗅觉、触觉、视觉四大维分系统都沉浸于休息、增加能源的状态中时,我命余下的少数记忆思维脑细胞回忆一下所背的地理,并以‘梦’的形式出现…… “周日早上,我命所有记忆区的脑细胞回顾地理并作重点攻击。 “一回顾就到了十一点。午饭后,我又给全体分析计算区的脑细胞战士们下了一条军令:誓杀题寇,质量为首,若不杀光,决不罢休! “数学练习册的杀伐到了最后阶段,我军将士已损失大半。计算区的细胞小战士们常常犯一些低级错误。 “为减少细胞损失,我命令暂时休战四十分钟,让细胞战士们养精蓄锐并整顿军容军纪。 “醒后,我率全体精锐细胞大部队的战士们英勇抗敌,并在预计时间内完成总攻击。 “目前战果总结如下: 地理敌占区已扫荡完毕; 数学练习册高地已被我军占领; 数学作业本敌阵已被我方将士攻破; 语文练习册敌军也已被我军杀绝。 只剩下周记随笔要靠语言文学部来完成。 “语言文学部的脑细胞报道,他们已经集结待命,请我下指示……” 于是我跟着身躯离开窗户,来到桌前,重新拿起笔写了起来。 在我离开窗的时候,视觉传递给我的信息清楚地留在我的脑海:天黑了。 2001年6月17日     。。
姥姥老了
差不多一个月没见到姥姥了。 怀着莫名的内疚,我与父母及表妹提着两盒月饼去了姥姥家。 以前,我和表妹一见到姥姥,就缠着她和我们玩“憋七”(扑克牌的一种玩法)。我们在途中就约好今天也不例外。 可是一进门,迎接我们的再不是以前那个朝气蓬勃、永远年轻的老顽童了。我所见到的,是一个依然慈祥但黑发已经少得可怜,面部、手上满是皱纹,一对眼眸藏在一副高倍眼镜后面的老人。这就是昔日有着“小喜鹊”称号的姥姥吗?我不禁泛起一阵酸涩的心寒。 姥姥一见到我们,就说:“啊,都长这么高啦!”就是这句话,从我们进屋到离去,她总共说了十几遍。 过了一会儿,我和表妹就与姥姥玩“憋七”。姥姥确实老了,玩“憋七”的时候,方片、红桃不分,梅花、黑桃不分。有一回,姥姥把红桃J当方片K放在方片Q上了。类似的情况还出现好多次。可在我的记忆中,这是先前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啊! 姥姥年轻时,是舞蹈和歌唱演员,一天演出好几场是家常便饭。她在单位曾是个最活跃最积极的小姑娘,因此,同事们叫她“小喜鹊”。刚离休那阵儿,姥姥曾去广东的郭兰英艺术学校教过书,跑来跑去地也不嫌累。后来,她不再兼职了,但也不闲着,每天早晨都去陶然亭公园晨练,来回都走路,从不坐车。 然而,姥姥昨日所有的光彩与荣耀,如今都只剩美好的回忆。她的皮肤就像一个曾经吹得鼓大的气球,一下子泄了气,现在松松软软地搭在暴起的青筋与突起的骨骼上面。 一个曾经才华横溢的年轻人老了以后,不管曾经多么风光,似乎都只能做一个老了的老人。是的,自然界就是这样残酷,但也是一个最公平的定律。人老之后,仿佛与世界上所有新鲜的事物再毫无相干,与他相伴的永远只是回忆,而不再是拥有,更不是享用。就像一个拥有大笔财富的人,老了,那财富即使存在他也没有能力再享用;如果死了,这些东西就连回忆都不是了。 说到死,我望着圆月,忽然害怕起来。我的姥姥,这个慈祥的老人,会不会突然离去呢?太可怕了。人的一生,就像宇宙中的星星。它们年轻的时候曾是那么明亮,而当它们老了,就开始变得红暗,随后又渐渐从浩瀚的宇宙中消失,留下的只不过是一片片残渣。人们也不再去想,这些碎残渣曾经是一颗怎样硕大的星星,曾经闪耀过多么明亮的光泽! 在回家的路上,姥姥玩牌时的样子,总在我并且头脑里浮现。 我不得不反复抬头看天上围着许多星星的月亮。 2001年9月10日    
在苏州
一起床,拉开旅馆的窗帘向外望——啊,我简直到了另一个世界:几乎所有的房子都是白色的,上面都有黑色的房瓦,散落在一条小河的两岸;静静流淌的小河上,还隔三差五地耸起一座小石拱桥;毛毛细雨淅淅沥沥的,街上的人们习以为常。我们都起床后,就纷纷各自到苏州街上吃小吃——约好八点半在大商场前会合。 我和母亲走进一条小吃街。众多小吃店看得我们眼花缭乱。最后,我们选中一个叫“五芳斋”的小吃楼,便进去了。此家主要以面食为主。我要了碗大排面。 简单地说,大排面,就是一把手擀面,几勺汤,一块大排骨,很简单的。但是,当我鼻子一闻,呵,一股浓郁的肉香味扑面而来。我赶忙抄起筷子,夹起几根面条一尝,啊,太香了,似乎这香喷喷的汤味早就融进面条中。我仔细品了品,面,还是一般的面,而汤,做得太妙了。 汤中,有许多的油,却多而不腻。但不是什么植物油和香油,我认为它更可能是肉油。再看看碗底,一堆肉末。也许这堆肥瘦相间的肉末中所含的油被释放出来,从而弄香了整整一碗面。 吃罢饭,我们就去了苏州最著名的景点中国四大园林之一——拙政园。中国四大园林为颐和园、避暑山庄、拙政园、留园。据说,此园林占地78亩,是明代御史王某弃官后所建。 一进门,清幽幽的小片竹林和明亮的湖面一直伴随着我们。 拙政园很大,优美的景色也随处可见。有时,一座小亭、一片小湖、一块假石就能构成一副完美的组合。 这里的假石假山很有特色。每块石头都很瘦,像干瘪的葡萄干;每块石头又都长得很透,一块平平常常的石头中间居然有个洞,从正面看去,总能看到其内部或两侧;再一点,每块石头都特丑,但是,它们组成的假山,又异常地美,一种不规则的美、一种不匀称的美、一种自然的美。 拙政园里,我认为主人很智慧的是,一片平平的湖水中,本来没有什么特别的,而园主却将一座小小假亭“拔水而起”,这就将湖面变得富有情趣。而且,一条长廊外,通常一边是湖岸,一边即是院墙。而园主不,在院墙的一侧,偏要再摆设四五根高低不齐的竹子,或是几块大假石,有时也栽一株弯弯曲曲的长年老松。总之,在拙政园中,你不可能看到任何一处空闲或普通的画面。 拙政园中,有乾隆帝游江南时所题的“真趣”二字;宋代理学家周敦颐所作《爱莲说》中“香远溢清,亭亭净植”一句,则成就了拙政园最大的一个堂的名字——“远香堂”。 从远香堂东望,有一座小山,上有诸多景点,如琵琶园、玲珑馆、听雨轩等。从拙政园任何一座古屋里的任何一扇窗户向外望,也都是一副山水花鸟的优美画卷。 游完拙政园我们又分头吃晚饭,我则想再品一下苏州小吃——大排面,于是来到“五芳斋”要了一碗。吃到半截大概由于油味太浓,我有点恶心,剩下的面是由正在减肥的母亲替我打扫的。 当晚,我回到旅馆,洗过澡,很早就睡了。 明天,我们又要踏上去上海的路。 2001年1月25日    
人在云中
暑假去了趟云南。当地人说,他们住在“云之南”,所以叫云南。 好一个“云之南”! 这天,我们随游人去云南大理的鸡足山拜佛求签。在山脚下,我仰望天空——在单纯的蔚蓝色的衬托下,飘着几朵白的云,一团团,一丝丝,轻飘飘,软棉棉的,就像一幅气韵生动、笔断意连的水墨画。远处的山,被云包围着,稍稍露出山尖,就像一位蒙着白纱的少女,仅仅让人看到她端秀面庞上的那双盈盈的眼睛,眼睛下面却永远被神秘笼罩着。而这已经让人感到陶醉! 后来,我们一行人向山顶进发。途中,越往上雾越是浓——我们已被雾包围了。隐隐约约能看到周围绿色树木的影子,但看不大清楚。是什么将一切弄模糊了呢?我仔细观察四周:啊,似乎有些小水珠从我耳边、鼻尖滑落,从我眼前飘过。我想带走几颗,伸手一抓,手里什么也没有,但是我的确触摸到它们了。我感到肺里充满了小水珠,它们灌满了我整个身体,我已是它们之中的一员了。 到了山顶,朝下俯瞰,是一片茫茫的白,仿佛一池湖水上的滚滚仙气儿,流动着——噢,那是云,原来刚才我在云里呢。 我再放眼望去,远处的山崖上,有一棵松树,在云的簇拥下亭亭玉立。我真羡慕那些当神仙的,早晨可以腾云驾雾俯视人间;中午可以在那棵老松树下对弈;傍晚在山里找一块大石头,就在云的怀抱中乘凉——多舒服啊。 “噹” ——寺里的钟敲响了。云彩将钟声送到远远近近。这时,我心中有一个声音也随着钟声在回荡着:成仙了! 2001年8月26日    
乞丐的葬礼
久遮天空的云层终于散去,留下的是清新的空气和一道亮丽的彩虹。刚刚过去的雷阵雨把世界洗得干净透彻。 在去当代商城的路上,欣赏着路边的树木。因为过几天要随父亲去海边游泳;所以我必须买一副潜水镜。 还没有踏上过街桥,便看到桥上有一群人围在一起。我想,大概又是什么乞讨者写了自己不得已乞讨的悲惨缘由,引来了围观,于是,我边上桥边从口袋里找出了一张五毛纸币,准备给他或她一点施舍,顺便积一些阴德。 挤进人群,才晓得自己错了。人们虽然是在看一个乞丐,但那个乞丐面前并没有什么文字。我仔细地看那个乞丐,才觉得不对劲儿。她是我经常在这里见到的那个老太太,样子有些怪,跪趴在地上,头埋在臂弯里,屁股撅得很高,身着带有紫色补丁的棉衣棉裤。她蜷缩在桥栏杆下,在花白的头发里和背上的凹嵌处还残留着雨水,浑身似乎湿透了。 她怎么了?是睡着了?是生病了?是饿晕了?还是……死了?! 她像是死了。一点儿呼吸的幅度都没有,松懈地趴在那儿一动不动,不呻吟,就像一块石头,没有任何生命迹像。 看来是死了。我越是这样想,就越觉得像。我想拍拍她的肩,问问她怎么了,可打死我我也拿不出这个胆量来——问一个死人怎么了,除了可笑和悲哀,还会有几分害怕。她是我长这么大见到的第一个“活生生”的死人。是我曾经施舍过的和曾因为找不到零钱而表达过歉意的一个乞丐。 她确实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