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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他开始向我摊牌（2）
阿瑟一激，我一火：什么叫不讲义气啊，小淫晚上约了我在学校……
话一说出口，我开始后悔，一会儿，阿瑟哦了一声：这样啊，十八，那我们就放心了，行了，你们好好聊聊吧。
阿瑟不等我说话就挂了电话，我有些沮丧，转身，看见许小坏一副鄙夷的神色看着我，我气不打一处来，瞪着许小坏：哎，你看什么看，没有见过美女吗？好啊，你要是有本事，那你就去撬好了，你看我在不在乎？哼。
小诺愣愣地看着我：十八，十八，你好帅啊你，真是帅呆了你。
许小坏咬着嘴唇想说什么，我没有给她机会，转身就出了宿舍门。虽然还没有到时间，但是我想早点儿过去等着小淫，我不想晚去，那样我会觉得自己很被动。
慢慢腾腾地走到综合楼的时候，我开始心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突突狂跳的那种，我已经很努力地想压住心跳了，但是可惜心跳好像不大想听我的。我一层一层地拐着楼梯，一阶一阶地数着，这时我特别希望脚下的楼梯是无穷无尽的遥远，好让我怎么走都走不到头。
快到顶层的时候我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手表，七点半，还有三十分钟，那就是说，我还有三十分钟的时间想着怎么承受小淫说出的话，三十分钟而已？
我叹了口气，准备拐过楼梯角，前一些天，我还在这个地方自己一个人流过眼泪，那次我发现我喜欢上小淫了，可是这次呢？
拐过拐角的时候，我愣住了，小淫已经来了，坐在楼梯上吸烟，脚下是捻灭的烟蒂，不少，他来得比我还早？
小淫看见我，慢慢站了起来：十八，你，你来了。
这时，两个人之间有说不出的尴尬和别扭，好像怎么站着坐着都不得劲儿似的，我觉得我从来没有这么别扭过，小淫也似乎躲闪着我的眼神，用手拍了拍牛仔裤后面，小淫咬着嘴唇：十八，你，你过来坐，行吗？
小淫往旁边移了一下，让开一段楼梯，我迟疑了一下，小心地坐下。小淫拿出烟，不知道怎么搞的，小淫的手好像有些发抖，中间还有一支烟掉了出来，小淫都没有看见。我伸手去捡的时候，小淫才看见，也伸手去捡，两个人的手碰到一起，都慌乱地收回来。那支掉出来的烟安静地躺在水泥台阶上，我看了小淫一下，小淫有点儿木然，我伸手再次去捡那支烟，小淫突然用手挡住我伸出的手，小声说：十八，我来就好。
小淫点烟的时候还把打火机拿倒了，不安地看着我：十八，你要不要来一支？
我摇头，几分钟之后小淫才恢复了平静，吸了几口烟，偶尔会用眼角瞥我一下，但是会迅速躲开我的眼神，我也同样的紧张，我在自己心里骂自己真是没有出息。
小淫吐了一口烟，转头看着我：十八，其实我很早就想，就想过了，我们……
我装作没有什么表情地听着，但是心里紧张得要命。小淫接着吸烟：十八，记得之前我问过你吗？我问你对自己第一次喜欢的人是什么感觉，你在游泳馆说，对自己第一次喜欢的人也好，或者说第一次暗恋的人也好，是那种很纯净的感觉，会想着他好久，会很想见到他的笑，会很想知道他是不是也喜欢自己，会不自觉地怦然心动。有时候只是一次错身，即使只是远远地看着，也会很想去拥抱他，如果他也喜欢自己，而他的身边也没有别的女人的时候，会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对他说，知道吗？从之前一直到现在，我真的很喜欢你……
小淫停顿了一下，慢慢转过头看着我：十八，其实我也是这种感觉，会想着她好久，会很想知道她是不是也喜欢自己，会自觉不自觉地怦然心动，会很想上前拥抱她，会很想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对她说，知道吗？从之前到现在，我真的很喜欢你……
我的心跳有些控制不住，我避开小淫的眼神，看着水泥楼梯，没有说话。
然后是沉默，不停地沉默，不停地沉默之后的沉默，空气好像也僵住了，停滞了。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小淫转头看着我：十八，说真的，我们，我们混吧，好不好？要不相依为命也成。
这话在我听来，没有一丁点儿的创意，心里反而酸酸的，我苦笑着看着小淫：我还是觉得自己混比较好，加一个人很累的，背负不起来。
我站起身，准备走，小淫的手拽住我的胳膊，我被拉着重新又坐下，小淫盯着我：十八，为什么这么说，为什么要这么说？你……
我开始颓然，小淫叹了口气：十八，你听不明白我的话吗？那我告诉你，我会想着你好久，会很想知道你是不是也喜欢我。有时候看见你我会不自觉地怦然心动，就像之前你听见过的我的心跳，我也会，也会很想拥抱你，很想看着你的眼睛认真地告诉你，从之前，不，是从寒假开始后，一直到现在，我真的很喜欢你，你能明白吧？
我转头看着小淫苦笑：这样的话，你一共对多少个女生说过？二十几个女朋友的恋爱经历，这样的话应该说得已经很纯熟了，还不错。
小淫的呼吸在一瞬间变得很不正常：十八，你不要这样，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你是我第一次喜欢的人，可是，可是我是认真的，认真的你懂吗？
我摇头：你有过那么多恋爱的经历，有过那么多女朋友的事实，我……
第二十七章 他开始向我摊牌（3）
小淫把手里燃着的烟扔到地上，用脚捻灭，盯着我：可是，那些重要吗？
我叹气：重要，至少对我重要。
小淫忽地站起来：十八，我的人就那么不重要是吗？
我也站起来：你的人对我也很重要，但是停在兄弟上，回去吧，快要熄灯了。
小淫猛地拽住我的胳膊，表情有些不正常：十八，你说了这么多，有用吗？你就算否认我了，你能否认你也喜欢我的事实吗？你也喜欢我对不对？
我的头开始大了起来，原来我太高估自己的智商了，我以为自己可以装作和自己没有关系，我有点儿结巴：我，我没有……
小淫摇头：十八，你以为我也是笨蛋吗？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开始恼火地瞪着小淫：哎，你放手。
小淫僵着表情：我不放。
两个人僵持的时候，楼梯拐弯的地方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哎，上面好像有人吵架，谁啊，上去看看吧。
我吃了一惊，小淫也意识到了，拽过我，往顶层楼梯的墙壁后面躲。楼梯挨着的墙壁地方很窄，我和小淫靠得很近，我闻得见小淫身上的烟草味道，小淫的手臂拽着我的胳膊，我试图甩开，小淫的手臂力气很大，我没有甩开。小淫转头看着我，用手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我也不想被别人不明不白地发现，只好不出声，我听见楼梯处有人说：哎，你看这么多烟头，哪个浑蛋这么没有公德心啊？把这里当他家了？
小淫下意识往里靠了一下，碰到我的肩膀，我的另一侧肩膀已经是一个无路可退的死角，我看见小淫的脖子转向楼梯墙壁另一侧，小淫的脸部线条鲜明地显露出来，我靠着墙，心开始突突跳着。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我闭上眼睛，开始慢慢深呼吸，想以此来缓解自己的紧张，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甚至都不想睁开自己的眼睛了。
我感觉自己没有再听见楼梯那边有什么说话声了，才睁开眼睛，吓了一跳，小淫正转着头怔怔地看着我，我有些尴尬：哎，他们走了吗？
小淫点了一下头：走了，十八，我，我……
我甩开小淫的胳膊，感觉自己的脸好像变得跟一百度的热水一样滚烫。我匆匆绕过墙壁，开始下楼，我听见小淫在我后面说：十八，我真的很想抱你一下……
我连头都不敢回不停地下楼，这时我觉得这个综合楼的楼梯简直太他妈的长了，我好像怎么也走不完，我听见小淫的另一句话：十八，你也喜欢我的，你不要说假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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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爱的真实和虚无（1）
我匆匆忙忙地跑到综合楼一楼的时候，正好撞见元风和楠楠，元风奇怪地看着我：咦？十八，小淫呢？怎么就只有看到你一个？
楠楠手里拿着一本什么书，书的封面很漂亮，我点了一下头：啊，不知道，我，我先走了……
楠楠咬着嘴唇笑：十八，你干什么这么慌啊？我们一起走吧，我也回女生楼。
元风也笑：好啊，那样就不用我送楠楠回女生楼了，你俩一起回去就好……小淫？你，你怎么也这么匆忙地跑下来了？像抢劫似的，十八刚才也像你似的跑了下来，你俩今天好奇怪啊？
小淫也已经从楼梯上转下来，我支吾地看着楠楠：我们，我们回去吧，一会儿宿舍楼快要锁门了。
元风轻轻地笑了：十八，你干什么这么着急，一个人的心跳次数是有限的，你要是老是这么着急，你会受不了的。哎，小淫，你同意不同意这个理论？
小淫咬着嘴唇，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有点儿受不了，落荒而逃，我听见元风在我背后笑着，还有楠楠间或的笑声。
回到宿舍，一开门，就看见许小坏阴沉的脸部表情。宿舍里面没有别人，只有我和许小坏两个，许小坏好像还很生气的样子，我没打算理她，我们根本就不是一条绳子上的人。我喘了口粗气，坐到床上，旁边放着小淫那件被我洗坏了的衬衫，我慢慢拿起来，心跳已经逐渐缓和了。
我正在沉思的时候，许小坏气冲冲地站在我面前，我发愣地抬头，看见许小坏愤怒的脸，许小坏哼了一声：十八，我告诉你，你少跟我来这套，晚上你干什么跟我发脾气？啊，你是不是胆子大了你？还有，我警告你，不准你和小淫谈恋爱，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你听到了没有？
我站起身，许小坏双手抱在胸部，鄙夷地看着我：人穷就要有穷的本分，不要去做那些不适合自己做的事情，你明白吗？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小淫的底细我早就查清楚了，我还告诉你，像小淫那样的男人，怎么可能看上你，你最好摆正你的位置，那样一个把和女生上床都不当回事儿的男生，你以为你有多么伟大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那样一个男生混在一起，你以为你可能清白吗？少在我眼前摆出一副守身如玉的神情，哼。
我咬着牙齿：许小坏，你以为我不会打你是吗？
许小坏从鼻子里面发出嗤笑声：信，我当然信。不过十八，在你动手之前，我要你想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有这个好处，我随随便便拿出一些钱，就可以雇到人揍你一顿，根据给的钱不同，我想把你打成什么样子就打成什么样子，你信不信呢？
我握着拳头的手终于没有举起来，许小坏哼：你还不傻，说不定你并不害怕被别人打，但是我想你肯定会害怕花钱。哎，十八，要是我找人把你揍了，你说你住进医院里面要花多少钱呢？我知道你好像很心疼钱哈。
许小坏高傲地抬起头，错身的时候撞了我的肩膀一下：哎，我告诉你，不要整天看着那么一件破衬衫，知道吗？你有本事买吗？你有那个钱买吗？穷人就应该有穷人的本分，超越了这个本分，对你没有什么好处。你不是那么傻的人，我说的话你应该清楚，还有，想要靠身体牢牢抓住一个男人是根本不可能的，我知道你之前夜不归宿，估计都用在这个上面了，哼。之前我还想过，你那么缺钱，要是你肯把小淫让给我，我本来也不想让你吃亏，但现在，很可惜，我没有要付钱的兴致了，还有那个小诺，我压根儿就不爱答理她，一个小屁孩儿而已，以为我会怕她吗，哼……
许小坏重重地摔了房间门，我颓然地坐到床上，一瞬间，我的眼泪像是水一样流了下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又做对了什么？为什么好像每个人都跟我为难。是，我是买不起那件叫什么圣罗兰的衬衫，我写七千个信封还是不够那个价钱，人穷就要有人穷的本分吗？我他妈的什么时候想要靠身体留住一个男人了？没有钱，连底气也没有了，始终没有把拳头打出去的力量。我不过二十一岁，我也很想靠着别人的肩膀，我也想靠着一个安全的地方，可是我能靠谁，我还能靠谁？还有谁能让我靠着吗？我就连自己喜欢的人，不管有多少次机会我都不会说出口，告诉他那几个字。这些年长期积累的卑微和软弱，已经让我习惯在孤独中活着了，我只知道自己的委屈也好难过也好，我凭什么把自己的东西让别人背负？
我靠在床铺里侧的墙壁上，感觉有说不出的累和委屈，转头看到身边一本书，是我放着存折的书。在大学里面我开有两个存折，一个存折是存学校的学费，只要存进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