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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琼公子,世子殿下已经没事了,刚刚还喝了小半碗虎奶。」仍在守着的徐开远这时候出声,月琼回头看去,大眼里已然有了水雾。「谢谢您,徐先生。」
徐开远突然如遭电击般愣在了那里。这时候月琼已经回头去看小妖了。「严刹,我不敢睡了,我想在这陪着小妖。」许久没有梦到「他」了,再次梦到是不是意味着什么?不禁打了个寒颤,身子被人揽紧,他听到有人说:「小妖已经没事了,你去睡,开远他们都在这。」不给怀里人拒绝的机会,严刹又拉起棉氅把人罩住,抱着走了。
转身看着王爷把月琼抱走,徐开远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心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徐大夫,您怎么了?」洪喜问。
徐开远又艰难地转过身,笑得扭曲:「没,没什么。」然后低头去照顾世子,可不看还好,一看世子熟睡的小脸,徐开远又被雷电劈了一遭,头一懵,跪在了床边。
「徐大夫!」洪喜洪泰急忙上前扶起他,桦灼安宝和叶良也赶紧走了过来。
徐开远勉强站起来,扶着额头道:「没事没事。我是突然想起来应该给世子做好入口的药丸。我这就去。」说完,他跌跌撞撞地出了屋,留下满头雾水的五人。
躺在严刹的怀里,月琼完全没了睡意。小妖是他的命,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粗糙的手指一直在摸他的眼睛,月琼索性把眼睛闭上。
「严刹,圣旨大概何时会下?」
黑暗中,严刹的眼里是复杂。「最迟下个月。杨思凯已经抵达京城,解应宗据说还在路上。」
「京城离江陵远吗?」为何独独严刹的圣旨要那么晚才能到?
等了许久,他才等到严刹的回答。「不远。皇上给我的圣旨迟迟不到,该是要花时间准备。」
月琼按住严刹的手,摸他的手指让他分神。过了会,他说:「严刹,无论如何要保住小妖,哪怕,你要反。」他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小妖,哪怕是「他」。
「嗯。」不摸了,拿胡子扎月琼的嘴,严刹的手勒得月琼的身子生疼。不过他没有推拒,放松地在严刹的怀里,让他亲、让他摸。若有一天他不得不在严刹与「他」之间选一人,他会选……
天刚亮,严刹就醒了。直到确认了小妖没有再发热,月琼才安心睡下。所以现在缩在他怀里的入睡得仍然很沉,不过与昨晚的不安不同,他睡得很甜。
粗糙的手指轻轻摸过那张普通的脸,然后停留在那双唯一好看的双眼上。来回抚摸,直到快把月琼弄醒了,他才收回手。绿眸沉得不见底,盯着月琼看了很久,严刹在他又陷入沉睡后,小心掀开靠墙的床褥,在床板上摸了摸,他摸到了一处,然后微微用力,那块空着的床板被他掀开。在确定熟睡的人一时半刻不会醒后,他从里面取出一个盒子──月琼的宝贝盒子。
打开盒盖,映入眼帘的是两只金老虎,几块碎银。严刹把金老虎和碎银拿出来仔细研究手里不大但也不小的木盒子。研究了半天,严刹的绿眸幽暗,拇指按着隔板的边缘向上一提,隔板居然被他拿了出来。隔板下,赫然摆着一枚印章,还有一封信。
第二十三章
严刹拿出那枚印章,把底部翻过来,上面是一个明显的「幽」字,绿眸瞬间瞪大。就那样盯着印章过了好半天,严刹把印章放回去,拿出那封信。
娘:
您给小妖的金锁我给他戴上了,小妖很喜欢那对镯子,时常晃着小手盯着镯子瞧。娘,孩儿不孝,让娘为孩儿担心了这么多年,孩儿夜夜思念娘,常夜不能寐。圣旨一直未到,孩儿希望只是迟了,而不是他已决定要对严刹出手。
娘,孩儿不愿再看到百姓遭受战乱之苦,可一想到有一天严刹将与他对决,孩儿就万般为难。一个是孩儿的叔父,一个是小妖的父王,虽然孩儿很怕他,但孩儿还是希望他们能平和地相处下去。
但孩儿知道,不管是严刹还是他都不可能容下另一个。娘,若孩儿选了严刹,爹是否会怪孩儿?孩儿……不愿看小妖失去父王,孩儿……舍不得……
信没有落款,似乎还没有写完,最后一句也有几滴墨汁,可以看出写信之人是想了许久才写了这一句,但还有些犹豫不定。绿眸沉不见底,把信折好,严刹把该放的东西全部放回去,再把木盒放回原处,平整了床褥。
盯着熟睡的人,粗糙的手指轻轻摸上他的嘴角,严刹的脸色平静但双眼内却是情绪翻腾。不经意瞟到了月琼从不离身的桃木簪子,绿眸微眯,看一眼应该还要一会才会醒的人,他拿过那根木簪,又仔细研究了一番,然后摸到了一个很不起眼的凹槽处,指甲用力一抠。
「喀」,木簪的头部突然翘起一块,里面竟然是一颗半个小拇指大小的金黄色药丸!严刹的呼吸猛然粗重,把翘起的地方扣回去,手握着藏有秘密的木簪,靠在床头久久没有动静。
「叩叩」有人敲门。
「王爷,世子殿下醒了。」是严墨。严刹似被惊醒,猛然坐起来,看到手里的木簪,他把它放回月琼的枕边。穿衣下床,给月琼盖严实了,他大步出了房间。
「王爷,世子殿下醒了。」
「嗯。」
脸色沉重地走向隔间,儿子在哭。
一进屋就看到黎桦灼抱着小妖在拍哄,洪喜洪泰禀报:「王爷,刚给世子殿下喂了药。」
严刹上前把儿子抱过来,被灌了药的小妖一看是他老子,哭得更大声了。拿帕子擦拭他流下来的鼻涕,严刹问:「开远呢?」
叶良马上说:「徐大夫一宿没睡,我让他回去歇一歇。小少爷已经不烧了。」
大掌极其温柔地拍哄怀里的小人,严刹下令:「你们都下去歇着吧,两个时辰后过来。」
「王爷。」忙了一宿的人都不想走。
「严墨和严壮留下,其它人都回去。」
王爷下令了,黎桦灼和安宝、洪喜洪泰没办法只能退下,但叶良不走。「我要照顾小少爷。」严刹命令不到他。
「你若不累就去陪月琼。」严刹手不停地轻拍,怀里的小人哭声渐渐小了。
盯着严刹看了一会,叶良不甘愿地离开,去隔间找少爷。他还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把少爷和小少爷给了严刹那粗人。
其它人都走了之后,严刹略一抬手,被留下来的严墨和严壮退了出去严刹给又流鼻子的小人擦干净,把小人放进摇篮里轻晃。
哭得发红的眼睛依然是那么的漂亮,几乎完全袭承月琼的眼睛只有眸色像严刹。而其余的四官,包括脸蛋在内,却没有一处像他或是月琼,活脱脱一只勾人的小妖精。不必假设,所有见过严小妖的人都可以肯定这小家伙长大后绝对是个迷死人不偿命的主。而大家也都非常不解,严刹和月琼怎可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天下少有的孩子?难道小妖真是妖怪?
摇篮里的孩子在父王的轻晃中不哭了,可被灌了苦药的他还是很委屈地抽泣。严刹给孩子擦干净脸,用指背轻摸孩子的小手,绿眸盯在孩子的脸上──与画中之人神似的脸上。
「叮当叮当」,严小妖手腕上的金铃铛发出声音。陷入沉思的严刹略微清醒,马上拿过布巾把儿子又流出来的鼻涕擦掉。轻蹭了一下那双绿色的大眼睛,严刹的绿眸闪过亮光。
病了五日也哭了五日的严小妖终于不用喝药了。虽然徐开远最后喂的是加了蜂糖的蜜丸,可严小妖一看到徐开远就哭,一看到黑乎乎的东西就哭。无奈之下,还是月琼这个当爹的狠下心把蜜丸拿水融了直接灌进了小妖的嘴里。良药苦口利于病,若不是明白这是为了小妖好,干爹黎桦灼绝对会把孩子抢走,做亲爹的太狠心了!
在「逼迫」儿子吃药的时候,经常后知后觉的月琼察觉到了后府中的一点微妙的变化。例如徐大夫总是偷瞧他;例如周谋士和李谋士出现在他眼前的次数多了;例如熊将军见到他时会跟见了严刹那样恭敬有礼;例如……
「啊!」
在床上都敢不专心的人被人咬了一口,捂着被咬疼的脖子,早就胆大包天的公子用他那双大眼睛控诉某位王爷的暴行。
「又胡思乱想什么。」粗糙的大手在羊脂玉的身子上抚摸,扎人的胡子落在月琼刚刚被咬的地方。还有就是这人最近「虐待」他的次数越来越多,让他连抱小妖的时间都没有了。推推已经「虐待」过他两回的人,月琼虚弱地开口:「严刹……」能不能放过他。
一直没有从月琼体内退出来过的严刹亲吻的动作停顿,看着满头汗水,气喘连连的人,他慢慢退出自己。随着他的动作,身下的人难耐地皱起眉,呻吟出声。每次严刹退出去时,都和他进来那样让他难过。
欲火险些又蹿了上来,严刹低头拿胡子狠狠扎了月琼的嘴一遍,这才完全退出自己,喊人抬水进来。发现严刹不打算再折磨他了,月琼很不给面子地松了口气,任严刹把光溜溜的他抱进浴桶。
在被清理时,犹豫了好半天的月琼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严刹,出事了?」
严刹的手一顿,继续。「怎么?」
「府里头最近……」月琼也不知该怎么说,也许是他自己感觉错了。周谋士和李谋士来看小妖很正常;徐大夫也许不是在偷瞄他而是在偷瞄小叶子;熊将军对他恭敬可能是犯了什么错想让他在严刹面前给他说好话而又不好意思开口求他;严刹这几日「折磨」他的次数变多很可能是因为他把其它人都赶出府了。
严刹抬眼瞅了他一眼,把洗干净的人抱出浴桶,扯过布巾裹上。「公升他们知道你要陪我进京,很诧异。」嗯?还在乱想的人突然听到这么一句,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明白过来他已经被严刹放在了床上。
看着严刹给他穿亵裤,月琼小心地说:「皇上的圣旨还未到,还不知会不会召小妖进京。严刹,若皇上不召小妖进京……」沉默了一会后,他拽拽严刹的胳膊,「让桦灼安宝、洪喜洪泰带着小妖到岛上去,我和你进京。」
绿眸瞬间幽暗,当严刹抬起头时却是一片平静。「若皇上不召小妖,你和小妖一同去岛上。」
月琼愣了,就听严刹继续说:「无论皇上这次是否会杀我,我都会反。你在岛上,我可以专心对付他。」
「严刹?」月琼惊呼,心狂跳。
凑到月琼耳边,严刹粗声说:「我不会让你和小妖活在任何危险之中。古年不死,你们两人就永无安宁之日。」
大眼瞪大,月琼的身子轻颤,严刹这话……是何意?颤抖的身子被人揽入宽厚的胸怀,粗糙的大手轻摸他的背身,可他却怎么也冷静不下来。为何他总觉得严刹的话另有其意呢?严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揽紧了月琼,一如既往地在关键之时保持沉默。
第二日,就在月琼打算窝在床上发一天呆时,让他心魂破散的圣旨抵达了厉王府。一刻钟之后,严刹拿着圣旨推开卧房的门。当月琼看到他手上那卷明黄的东西时,只觉眼前发晕。
「圣旨上说什么了?」光着脚跳下床,月琼的声音都在发颤。
一把把冲下来的人搂入怀中,带着明显怒火的严刹粗声道:「古年召你和小妖进京。」
「召我,进京?!」一盆冷水直直浇在了月琼的头顶,冻得他牙关打颤。「他」为何要召他进京?难道「他」知道他还活着?月琼的眼前一片花白,脸色更是比纸还要白,就连严刹喊他他都没听到。
在月琼的耳垂上重重一咬,拉回这人的神志,严刹双手扣住他的腰把他托了起来。「古年召你进京和召小妖进京的目的一样。一个是历王世子;一个是跟了我多年如今正被独宠的公子。」
大眼眨眨,月琼咽咽唾沫,颤声问:「皇上……是想拿我和小妖,要挟你?」不是知道了他的身份?
双手往回一扣,严刹把月琼抱在自己怀里,眼神冷厉:「解留山带了五千人马去了石水,名为练兵。」
「石水?」月琼先是不解,过了会他身子抖了抖,「石水是不是离武夷很近?」
严刹点了点头,月琼瞪大双眼。武夷府可是恒王的直隶府,恒王的府邸就在那里。现在恒王世子江裴昭不在武夷,与恒王封地相邻的安王杨思凯也去了京城,严刹也要立刻进京,若解应宗这时候攻入武夷……
「严刹!你快派兵!绝对不能让解应宗攻下武夷!」月琼的心凉了半截。
严刹就那么抱着月琼,让他与自己平视:「若我假装不知道这件事,也许我还可以继续做古年的臣子;若我出兵,我与古年之间不是他死就是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