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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妖 出书版-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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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粗糙的大手放在月琼的脸上,严刹的拇指轻轻抚摸。月琼的眼睛弯弯的,成亲之后,每每见了严刹心里都会有一种与以往不一样的感觉。他说不好,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没以前那么怕他了。不管他做了什么,严刹都不会再把小妖、桦灼安宝、洪喜洪泰弄走了吧。

    严刹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月琼。看着看着,月琼的眼睛慢慢闭上了,呼吸也渐渐平稳。严刹抽回手,给他盖好被子,抱着小妖出了内间,免得他一会醒了吵到月琼。结果严刹刚刚坐下严小妖就醒了,开始哭。严牟拿来热好的虎奶,严刹亲自喂儿子。有吃的,严小妖就高兴了,大口大口地喝。若不看驿站外的几百兵马,单看此时此景,哪里有半点紧张肃杀之气?等严刹给儿子换了尿布,又哄他睡了,他把儿子抱回内间放在月琼身侧,他则和衣上了床,取出袖袋里的密信。

    王爷洪福:

    末将当年奉先皇之命辅佐皇上,纵心有不甘,但不能违命。然先皇竟自焚于末将面前,午夜梦魇之时末将都万分悔恨当初听从先皇之命辅佐暴君。太师请末将助王爷一臂之力,太师乃先皇尊师,此意也定是先皇之意,末将愿誓死效忠王爷,以告慰先皇在天之灵。

    罪臣司马骓

    下床把信烧了,严刹的眉头却是拧着。司马骓的信上透露出当年的一些内幕,不过却无法令他开怀。回头看向床上熟睡的人,这人嘴上总说会认床,可真要换了床,只要他在身边,这人照样能一睡到天亮。想到这里,严刹的脸色柔和了许多。

    小妖在也睡着,那双唯一神似他与月琼的眼睛闭起来就更看不出像谁了。严刹的绿眸暗沉,他走到床边放下床帐,然后脱去外袍。床上的人在他钻进被子后微微睁了下眼,然后继续睡,只是把还没有暖和过来的冰脚丫子塞进了他的腿间。把人揽紧,严刹用自己的粗脚掌暖和对方,合眼睡觉。

    宫里的那位似乎真的很着急见厉王世子和他宠爱的公子,司马骓下令除了晚上在驿站歇息外,就是中午也是吃过饭后就上路。严小妖哪受得了这样的奔波,哭闹的次数越来越多,月琼也显出了疲态,如果不是他一直安抚着,严刹怕早就拿锤砸人了。

    听到孩子的哭声,司马骓也明白自己很过分,可皇命难违,即使他已经决定叛逆,可现在还不到时候。为此他由衷地感谢那位一直戴着兜帽让他看不到脸的月琼公子,看得出严刹真的很宠信他,不然他的三言两语怎能轻易消了严刹的火气,严刹的属下们可是各个都窝着火呢。他相信严刹只要一声令下,他们就敢在这里跟着他反!

    第四天晌午,京城的城墙近在咫尺,司马骓松了口气,终于到了。城墙上的守卫早已发现了他们,派传令官火速进宫通禀皇上。被蒙在大氅下的月琼不知道他们已经到了,刚安抚好哭闹的小妖,身下的马突然停了下来,接着他就听司马骓道:「厉王奉旨进京,还不速速大开城门相迎?」然后就是一阵骚乱及恭迎,月琼怔怔地瞪着大眼:心跳得厉害,他……回来了。

    月琼一路上都在神游,等到罩在他身上的大氅被人掀开时,他才惊觉自己居然坐在床上!而怀里的小妖不知何人被人抱走了。他不知道宫里的人已经走了,也不知道司马骓进宫复命去了,更不知道严小妖刚换了块干净的尿布,被徐开远抱出去透气去了。

    严刹站在月琼身前,弯身看着他。「这里是『怡风会馆』。今日歇息,明日进宫。」

    明日!月琼的大眼瞪大,不自觉地咽咽唾沫,然后他的嘴被人扎了,在快要跳出来的心又回去后,他的嘴才被放开。

    「小妖有开远看着,我带你出去走走。」

    喝!月琼的大眼又瞪大了,过了会,他压下兴奋:「还是不要了。周围该有不少探子吧,先摸摸情况。」脑袋里猛然反应过来,这里是「怡风会馆」!月琼归位的心又开始往上跳,这不是皇家的别馆吗?

    盯了他一会,严刹也不再勉强,而是留了月琼一人在屋里就出去了。月琼这个时候正需要静心,握着缝在袖子里的印章,他垂眸深思,只是在深思之时,心里会怦怦怦乱跳。回来了,他回来了,在离开京城第九年时,他回来了。

    娘就在离他不远的皇宫里;太师在离这里两条街的太师府;他记得从这里出去拐过一条巷子有一家卖麻花的,是京城里麻花做得最好吃的一家;还有老街上的那家戏班子不知还在不在;还有还有……「他」还好吗?是不是还常常去宫里偷酒?体内的虫子还会让「他」疼吗?

    眼前模糊,月琼赶紧擦擦眼睛,嘴角带笑,他回来了,回来了,哪怕只能与娘见一面,哪怕只能看一眼太师和「他」,哪怕只能尝一口京城最好吃的麻花……他在梦里都能笑醒。独自回味的月琼不知道有人站在门口,掀开一点门帘正看着他,绿眸幽幽。

    虽然极度渴望在京城的街上走一走,不过为了大局,月琼忍下了。当他回味完时,严刹刚巧进来,他笑咪咪地说:「严刹,听说京城的麻花很好吃。」

    严刹立刻开门:「严墨,去找找京城哪里真的麻花好吃,买一些回来。」

    「是。」

    月琼又笑咪咪地说:「听说京城的火锅特别香,这回若有空咱们尝尝吧。」

    严刹走过来,弯身拿胡子扎他的眼睛。「嗯。」眼睛弯啊弯,月琼快要流口水了。

    皇宫,古年衣衫半敞地坐在榻上,脚边如常地跪了两个男君,他把脚指塞进一人的嘴里让那人给他舔,毫不在乎屋里有大臣们在。

    「严刹的三百铁骑现在何处?」

    司马骓状似没有看到屋内的春色,正色道:「回皇上,厉王的三百铁骑臣按照皇上的吩咐命他们在京外二里之外扎营。」

    「严刹带了他儿子和那位公子?」踢开那名侍君,古年赤脚站了起来。

    司马骓的眸光在古年不注意时闪了下:「回皇上,带了。」

    「可见着两人长得是何模样?」古年的眼里闪着掠夺,严小妖,严小妖……会不会就是幽儿的转世?

    「回皇上,两人戴着兜帽,臣不曾看到。」

    「戴着兜帽?」古年冷冷一笑,「严刹倒是护得紧。」舔舔嘴角,他阴沉地说:「京城周围的弓箭手可布置好了?」

    「回皇上,布置好了!」

    古年哈哈大笑起来:「好,好,朕要让严刹来得走不得。」挥手让司马骓等人退下,他对屋内候着的太监说:「朕要在『帝台阁』恩宠严刹的公子。」

    那名低着头的公公眼里闪过惊愕,然后躬身道:「奴才知道了,奴才这就去办。」

    「哈哈,哈哈哈……」想到在严刹面前摧残他中意的人,古年下腹涌上一阵热流。听说厉王世子可爱无双,不知长大了滋味如何,若他是幽儿的转世那就再好不过了。掀开衣摆,里面居然是空的,跪在地上的两名侍君不敢耽搁,爬到古年身前张嘴含上他的昂扬。听到里面传出的疯狂笑声,那名太监身子抖了下,脚步加快迅速消失在廊道内。

    吃着买来的麻花,月琼乐得合不拢嘴,就是这个味道,那家麻花店居然还开着。好吃!「回去的时候我要多买点,给桦灼安宝、洪喜洪泰也尝尝。」

    严墨立刻说:「公子爱吃,走的时候属下会多买一些带回去。」

    「谢谢严管事。」吃下最后一口,舔舔手指头,月琼又拿起一根。严刹也不管他,只是把他的碗向前推了推,让他别光顾着吃麻花忘了喝粥。

    这时候严牟端着茶水进来了,朝严墨使了个眼色,严墨会意地出了屋,在屋外守着。严牟给王爷斟了茶,小声说:「王爷,宫里来信了。」说着,他把一张纸条塞给了王爷。月琼愣了下,不过他什么都不问,专心啃自己的麻花。

    严刹放了筷,打开字条,月琼脸上的笑没了,因为严刹的脸色很狰狞,狰狞中透着嗜杀。定是很不好的事。月琼放了麻花,左手按上严刹的手问:「怎么了?」

    严刹没有回答,可脸色异常骇人,月琼拿布子擦干净手,走到严刹身边。想去看那张字条,对方却紧握在手里不让他看。没有难堪,严刹不让他看的东西自然是他不能看的东西。左手按在严刹的手上,月琼低声问:「是不是出了变故?」

    哪知严刹一把把他拉到怀里搂上了,搂着他的双臂紧紧绷着。这不是事有变故严刹会有的反应,严刹是在暴怒中,而且是在嗜血的暴怒中。月琼还是按着严刹的手,他的手小包不住严刹的大掌。

    「不是都布置好了?那就别在意宫里的事。明日见了皇上要怎么做便怎么做。不会有事的。」

    低头准确无误地找到月琼的嘴,严刹重重地含上,啃咬,舌头闯进他的嘴里汲取他带着麻花香的甘甜。这下月琼可以肯定严刹是在生气而不是「打仗」的事有变,他也不挣扎,任严刹在他身上泻火,他可是做了严刹六年泻火的公子,最懂如何让这人平静了。

    吻了月琼许久,严刹的怒火才下去一些,待他退开时,月琼的嘴红红肿肿的,大大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情色。严刹二话不说抱起他就进了内室,用脚关上房门,他把人往床上一放就覆了上去,紧接着就是一人情动的呻吟。

    究竟是何事让这人生这么大的气?一边用自己的身子安抚,月琼一边想,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他自然不会明白,有人打算在严刹的面前做严刹此刻正在对他做的事,严刹怎能不暴怒。

    这一灭火就灭到了华灯初上。当月琼疲惫不堪地窝在严刹怀里昏昏欲睡时,严墨在外头敲门。严刹放开他穿衣下床,月琼拉高被子埋头就睡,做了一下午骨头架子都散了。月琼只觉得离开江陵后的疲倦全部涌上。因为他晕船,在船上严刹并没有碰他,顶多也就拿胡子扎扎他的嘴。今天被严刹啃了个干干净净,倒也算有点解乏了。很快陷入沉睡,月琼把明日的事暂时丢到了明日。不是不紧张,但不要紧,不会有事的。

    有人给严刹送来了一张京城防御图、一张皇宫平面图、一张齐王解应宗的泰州府布兵图。不知是何人送的,在被古年的人严密监视的「怡风会馆」,就有人这么大大咧咧地把图送了过来。图是放在一个油布包里,油布包被丢在老虎笼子里,给严小妖挤虎奶的严牟严壮顺顺当当地捡到了这个油布包。

    而就在严刹拿到赵公公给他的那张让他暴怒的字条后,熊纪汪上茅厕时突然被人捂住嘴巴告之:古年在京城外围布置了一圈的弓箭手,准备在他们离京时把他们统统射成刺猬。熊纪汪突然有点同情古年了,他们刚进京消息就源源不断地送过来,古年这皇帝当得也忒不得人心了点吧。

    当严刹回来时,月琼早已睡得不省人事,连严小妖都在爹的身边睡得七仰八叉的。给儿子掖好小被子,严刹脱衣上床。又把那张字条拿了出来,他的绿眼怕是狼见着了也会吓得抱头鼠窜。如果叶良和徐离骁骞看到他现在的模样,今后绝对不会再提什么「把少爷带走」「琼琼是我未婚妻」之类的找死的话。敢夺严刹妻、子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第二十五章

    深夜,睡梦中的严刹突然醒了,接着有人小声敲了三下门。他马上拿过衣裳下了床。开门出去,吩咐三严保护月琼和小妖,他提着自己的两把大铜锤出了屋。院子里没什么人,但严刹敢肯定刚才有人从房顶上过去。

    「王爷,好像有两个人。」熊纪汪小声说。

    绿眸冷厉,严刹马上转身回屋,熊纪汪也赶紧跟着进去。一进去,他傻了,三严倒在地上!而内屋的门口坐着一个笑嘻嘻,正嗑瓜子的人。

    「徐、」熊纪汪的话还没喊出来,他的穴道就被飞来的一把瓜子瓤给点了。徐离骁骞冲脸色阴郁的严刹笑笑,指指身后的门:「有人想见琼琼,我是看门的。外面的人都不知道,千万别让他们听见呐。」

    严刹大步上前,徐离骁骞立马伸手拦住他,很认真地说:「厉王在外等着吧。那人多年未见琼琼,想得受不住了才冒险前来,厉王何不给个人情?」

    绿眸微眯,严刹放下锤子:「给他们解了穴道。」

    徐离骁骞笑着边嗑瓜子边说:「只要他们不嚷嚷就行。」

    严刹不做声,徐离骁骞嘻嘻一笑,抛出瓜子瓤,三严和熊纪汪身上的穴道都被解开了。徐开远站在严刹身侧提防地看着这个身分不明的人。也知道自己的嗓门很大,熊纪汪虽然想上去捏死「徐骞」,但他也只能忍着。心道:你小子将来最好别落在你爷爷我手里!

    徐离骁骞继续嗑瓜子,还很过分地把瓜子皮吐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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