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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妖 出书版-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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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唐翰的护送下,赵公公平安回到了京城。一进宫,他就在皇上面前哭诉起来。「皇上,奴才,奴才险些就再也见不到皇上了……」

    「奴才禀明了身分,那些海贼说:『就是皇上他们也照杀』。若非唐大人及时赶到,奴才就被他们分尸了。」

    古年的眼神微变,他踢开两名男君,坐了起来,两名男君急忙退下。「他们是这么说的?」

    赵公公哭着点头:「奴才句句实言。他们还说若船上的人是公主,他们就先奸后杀,皇上不给他们活路,他们也不让皇上安生。」

    古年嗜血地笑了:「传唐翰。」屋内的另一位公公立刻退了出去。

    「皇上,年节过后公主就要嫁给厉王了。这些海贼不除,公主危矣。」赵公公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被海贼扇的那一巴掌仍在他脸上留着痕迹。古年混沌的双眼变得清明。

    「臣唐翰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伙海贼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那伙海贼原本是一些逃犯。他们逃窜到海上后就开始烧杀掳掠过往的船只。人数渐渐由十几人增加至上百人。今年年中,这伙海贼在厉王所辖之海犯案时,被厉王下令清剿。因为消息泄露,为首的几位劫匪逃脱了。厉王一直在查找匪徒的下落,没想匪徒竟逃到了泗海,胆大包天,抢劫了皇上的兵船。范大人命臣前来保护公公,在途中臣又遇到了一伙海贼,与他们交锋了近一个时辰,这才晚了一步。还请皇上治罪。」

    「你说的消息泄露又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具体的情况臣也不清楚,只是听范大人提起过。说厉王曾精心部署,打算和安王一起将这伙海贼拿下。可是不知是哪边走路了风声,让那伙海贼的首领给逃了。」

    「嗯?这件事既然连安王也牵扯到了,怎么朕却不知?」

    「回皇上,此事厉王曾与范大人通过信,范大人也曾上书给皇上,但不知为何没有送到皇上这里来。」

    「丞相那帮老家伙是越来越糊涂了。传朕的旨意,命厉王、安王、范文三月内剿灭海贼,公主出嫁时不得有任何差池。」

    传旨公公奉旨退了出去。

    「你下去吧。」

    「臣告退。」

    待唐翰走后,古年看向仍跪在地上的赵公公。

    「严刹可还好?」

    赵公公的心思一转,刚刚唐大人并没有说是厉王让范大人保护他的,不知是唐大人说漏了还是故意没说。不过这样也好,免得皇上认为他承严刹的情替他说好话。

    「回皇上。奴才见厉王与两年前相比又壮了一些,其他到是没变,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饭间厉王有问奴才皇上近来身体可好,奴才说皇上龙体安康。这次回来厉王给皇上带了好多东西,说是江陵特产,让皇上尝尝鲜,没想却被海贼抢去了。」赵公公擦擦眼泪。

    「对娶公主一事,他有何反应?」古年双眼微眯。

    赵公公急忙道:「奴才宣了皇上的旨,厉王当即就接了,倒是没有何不快之色。能做皇上的驸马,厉王高兴还来不及呢。厉王说他没娶过亲,问了奴才该注意的地方。」

    古年微微一笑,似乎对严刹的反应很满意。「你受了委屈了,下去歇几日,压压惊。」

    「奴才只要能活着见到皇上,受再多的委屈也甘愿。」拍了马屁,赵公公磕头谢恩,退下了。古年的眼里滑过寒意。

    内忧外患下,月琼很幸运地病了。为何说是幸运?因为病了,就不必侍寝了,能逃几日是几日,尤其是那人要娶公主了,谁知他哪时候突然不高兴,把他抓过去折磨。只不过这次病的比以往都严重,烧了一天,热还没有退下的迹象。

    躺在被窝里,虽然盖了三条被子,可月琼的手脚仍是冰凉。受过重创的右手更是整条胳膊都冰冰凉凉的,酸痛不已。洪喜在床边伺候他,洪泰在小灶房里给他熬药。自昨日他不舒服之后,黎桦灼就不来了。身上快烧起来了,可月琼却是不住地发冷。屋外细雨纷纷,屋内摆了三个炭火盆还是驱不走阴冷。

    「洪喜,」开口,月琼的嗓子哑得厉害,「给我拿点腌菜去,我恶心。」

    洪喜给公子换了块凉布巾搭在他的额上,起身快步走了。

    咳嗽几声,月琼难过地喘气,等他离开王府,他就到北方去,绝对不来东南,冷死他了。有药味传来,月琼抬眼,洪泰端着药进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一人。

    「公子,先生来了。」洪泰把药碗放在桌上。跟着他进来的人坐在床边的凳子处坐下。

    「徐先生。」月琼出于礼仪,叫了声。

    来人徐开远,王府的大夫,四十岁上下。月琼遇到严刹之前他就在严刹身边了。可是月琼不喜欢他,甚至希望永远不要见到他。因为就是这位和蔼可亲的徐先生想出的用羊肠折磨男宠的法子。月琼不愿这位徐先生的另一个原因是,他是第二个看过他屁股的人。他被严刹强暴后差点血流不止而亡,就是这位徐先生医好他的。可这位徐先生不仅不劝阻那人,反而助纣为虐,所以月琼有足够的理由不喜欢他。

    徐开远捋捋自己的长须,淡淡一笑。月琼公子不喜欢自己的事哪怕他一直在掩饰,他也十分清楚,不过他倒是不介意。

    「公子请伸出手臂。」

    月琼的右侧身子朝外,但他的右手几乎是废掉的,只有一点感知和力气。他翻个身,伸出左手。徐开远扣住月琼的手腕,查探他的脉象。过了一会他放开手,月琼急忙把冻坏的胳膊缩进被窝。

    「昨日开的药我再加几味,公子的汗只要发出来就好了。公子这两日要多喝水。」

    把写好的药方交给洪泰,徐开远对月琼深深一笑,起身走了。月琼对他那抹笑很是不解,想到这人不会又助纣为虐想到什么「折磨」他的法子了吧,他觉得更冷了。

    喝了加了昏睡药的药,月琼很快睡着了。在梦里,阴冷也不放过他。好冷,好想回去,等他攒够了银子,他一定要回去,远离这个阴冷的地方。睡了不知多久,月琼迷迷糊糊地醒了。屋里很暗,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床帐放下了,洪喜洪泰好像不在。可他喉咙好干,想喝水。就在月琼张张嘴想喊人进来给他倒水时,他听到屋外传来噩耗。

    「召,月琼侍寝。」

    这一声比喝药还管用,月琼的冷汗汹涌地冒了出来。以前他生病的时候这人从来不会召他侍寝。

    「公子。」洪喜和洪泰进来,点起烛火,掀开床帐,就看到他们的公子一脸惊恐。洪喜和洪泰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们的公子,洪喜轻声道:「公子,行公公说您身子不适可不必沐浴,我给您擦擦。」

    「水。」

    死也不能做个渴死鬼。洪喜扶起他,洪泰倒了热茶,端来热水。

    「洪喜,洪泰,若我死了,记得在我坟前放几个辣鸭头,放一坛米酒,放……」

    「公子,您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洪喜拦下公子的胡言乱语,喂他喝水,洪泰仔细给公子擦了脸、脖子等容易受风的部位,然后两人合力给准备赴死的公子裹上厚厚的棉服,扶他下了床。

    双腿虚软的月琼可惜地看了一眼自己藏钱的地方,两眼冒黑地被「拖」了出去。软轿候在屋外,行公公打着伞,月琼几乎没淋到什么雨,上了轿。轿帘放下,催命符响起:「起轿。」夜雨中,月琼挥别自己最得力的两位侍从,来不及交代遗书。

    到了松苑,月琼勉强扶着轿子下来,还好两位小公公上前扶住了他,不然他肯定会跌在地上摔个狗啃那个。烧得两眼昏花的月琼被搀扶进那间可怕的屋子,两位小公公把他扶到床上后就离开了。月琼喘了半天才拾起头,一抬,他愣了。左右来回瞧瞧,床上没人,藤椅上没人,榻上没人。严刹宽大的卧房内就这么几样能坐人的物什。那人跟座山似的,他眼睛再昏,也不可能看不到。

    屋里很暖和,神奇地放下几盆炭火,月琼微颤颤地脱鞋上床,扯过那条看起来比他的被子暖和许多的大棉被。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冷,牙关都冷得打颤。月琼努力睁着眼睛等,可那座山一直没有回来。热度更凶地窜了上来,他不支地合上了眼。一阵甜香传来,月琼咕哝几声,彻底睡死过去。

    睡啊睡啊,月琼觉得身上越来越暖,越来越热,还黏答答的,他出了许多汗。有人给他胡乱地擦了擦,然后他感觉到自己趴在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上面。后背脊梁骨那里热辣辣的,月琼动了动,想睁眼却怎么也睁不开。一只粗糙的大手在他背上摸来摸去,很暖和,可是太粗糙了,磨得他皮疼。

    「我……」开口,才发现喉咙干得说不出话来。一杯温水喂进了他的嘴里,他饥渴地牛饮。这下,眼睛终于睁开了,月琼吓了一跳,嘴里的水险些喷出来──是那座山。在那一瞬间他的心怦怦直跳,这人怎么会喂他喝水?可身下这具硬邦邦的身子,眼前这双绿幽幽的眼睛,除了这人还会是谁?

    在他呆愣之时,后穴里的羊肠被人抽了出来,月琼倒吸一口冷气:「我,病了。」

    严刹把羊肠丢到床外,捏住月琼的下巴,紧绷的脸透出他的怒火。月琼害怕地咽咽唾沫,谁又惹这人生气了?

    「我,病了,」被捏住下巴的人困难地张口,「会,传给,将军。」就可怜可怜他,放他回去吧。

    「跟了我八年,你的身子至今都不能适应;在江陵六年,每一年的冬天你都熬不住。」

    他是在怪我适应力差吗?月琼咳嗽几声,不是故意的,是忍不住了。

    「将军,天赋异禀……我,身子骨差。」解释了原因。「嘶!」有一个东西顶住了他,还没进去月琼已经怕得叫了出来。他是病人。

    不知是吓的还是刚才出了汗,月琼的眼睛突然没那么花了,耳朵突然也不叫了,头脑也清醒了,自然,感觉也回来了。可怕的东西退开了,月琼差些又很不给面子地松口气。

    「将军,」月琼舔舔干涩的唇,「我想,喝点水。」如果不是实在忍不住了,他绝对不会开口。

    阴影罩了下来,被激怒的人咬上他的唇,蛮横地闯入他发苦的嘴里。月琼不敢挣扎,可是他要喝的是水,不是口水。惩罚够的人在对方快窒息前终于离开了。还在生病的人大口大口呼吸,接着剧烈咳嗽起来。粗糙的大手把他按在自己硬邦邦的胸膛上,月琼的眼泪口水和鼻涕来不及擦,全抹了上去。

    这人今天是怎么了?月琼很是糊涂,和平日的他很不一样。他打算何时折磨他?还是在犹豫要不要把他送回去?毕竟他现在的样子实在不宜侍寝,不仅不会让他舒服,反而可能把病传给他。

    「严墨。」

    耳朵里是这人从胸腔传出的威严声,月琼吓死了,他干嘛好好叫人进来?每次他侍寝的时候这人从没叫过第三个人,难道他要换个法子折磨他?门开了,月琼想扭头去看看,可是他的头被按住了,他只能盯着墙。不过他只露了个头,身子其他地方都没有露出来,月琼又稍稍有点安心,如果让别人看着他侍寝,他宁愿死。

    进来的严墨手里拿着一个碗。他把碗交给严刹,对严刹点点头,严刹示意后,他放下了床帐。头上的手拿开了,月琼不动。可对方不允,强势地抬起了他的脑袋。一碗水递到了他的嘴边。为何他有不好的预感?盯着那碗清澈见底的水,月琼很想喝,但直觉告诉他危险。

    「喝了。」

    碗紧挨着他的嘴。

    「是,什么?」

    「水。」

    舔舔很干的唇,月琼不信地看着那双绿眼睛,在那双绿眼越来越沉后,他咬咬牙张开嘴。没什么异味,可月琼的心却越跳越快。这人不对劲,很不对劲。

    喂完了水,严刹突然来了句:「你永远都不可能自己适应。」

    适应什么?这人的天赋异禀,还是江陵的冬天?就这样对视了好半晌,月琼也没有等到对方回答。

    严刹从两边床帐的缝隙中把空碗递了出去,守在床外的严墨拍了三下手掌,接过空碗。又有人进来了,是徐开远,他扶着一位老者,老者的眼睛上蒙着黑布。然后严壮双手抬着一张方桌走了进来,把方桌放在离床两步的位置。然后他又出去了。不一会,他又抬了一个托盘进来,托盘上有五个碗,他把碗依次并排放在桌上,碗里冒出浓浓的药味,里面是熬好的汤药。

    一切都在极度的安静中进行,月琼只能听到脚步声,不同人的脚步声,心下越来越紧张,这人要做什么?

    「爷,已准备好了。」严墨隔着床帐道。

    准备什么?月琼险些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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