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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有个麻子脸男人脸皮抽动了一下,这老不死的又想陷害谁了?
天空飞过几只鸟儿,秋风吹得人懒洋洋的。娃娃脸男人慵懒地躺在大石头上,翘起二郎腿,嘴里哼着小曲。天真不错,等快过年的时候他再回京吧。今年那小兔崽子在宫里,他又能看到让他迷醉的舞了。谁说喜欢跳舞的皇上就是昏君?想他这个立志做个混吃混喝的大奸臣的人看过那小兔崽子的舞后都对那小兔崽子服服贴贴的(没看之前就服贴了吧),其他看过那小兔崽子的舞的人要不喜欢上他,要不心甘情愿被他所用。舞,照样可以定天下!
「唉,可惜了,那头熊有什么好。」
娃娃脸男人打了个哈欠,罢了罢了,既然那小兔崽子喜欢,他也就勉强喜欢吧。而且看在那个熊一般的男人让小兔崽子生了个可爱的娃娃的份上,他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那头熊把小兔崽子藏了这么多年的大罪,不然他可不会轻易饶了那头熊。不过这回说什么他都得让小妖怪跟着自己学武,哪怕他跟他爹一样拿那双大眼睛瞅他、瞧他,抱着他的胳膊软软地说「不喜欢」,他也绝不心软!
尾声
同年十月初十,厉王严刹在京城正式登基为帝,改国号「厉」,建元「昌宏」,严刹为厉威帝,即厉高祖。这一天,宫中不仅举行了盛大的登基典礼,还同时举行了盛大的君侯册封大典及太子册封大典。严刹封他最宠爱的公子月琼为君侯,两人唯一的儿子严小妖为太子。在登基大典上,严刹昭告天下此生绝不纳嫔妃,向来都是一言九鼎的他彻底杜绝了今后的麻烦。
而那个自觉丢脸丢到外公家里的君侯──月琼公子,那天却不是笑咪咪地面对众人,而是始终低着头,赶鸭子上架地陪着严刹完成了冗长又疲累的封侯大典,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太,太丢人了。抱着「独乐乐不如与众乐乐」的「善良」念头,当晚的洞房花烛夜过后他在严刹的耳朵边吹枕头风。第二日,厉威帝下旨,封黎桦灼为仁和侯,命他一个月之内与侍从安宝成亲。
搬入京城里的人们日子没有太大的变化,严刹依旧欲望旺盛得让月琼吃不消;月琼依然会对儿子狠心得让黎桦灼这个干爹看不下去;成为左右丞相的李休、周公升更是忙得连上茅厕的功夫都没有;徐开远则天天琢磨君侯的那张脸为何会如此完美;某个恨不得被文武百官挫骨扬灰的奸恶国师又不知从哪冒了出来,被吹过耳边风的武威帝轻易饶了过去,不仅没有治他的罪,竟还让他继续做国师;三严照旧跟在成了皇上的王爷身边;行公公和魏公公顺理成章的负责起宫中的奴婢太监们;作威作福惯了的赵公公本以为严刹登基后有功的他仍会永享富贵,结果却被太监总管行车派去刷马桶;熊纪汪在京城待不住,和任缶、董倪到边关杀人去了;百官们换了身官服之后,该忙什么继续忙什么。
当然变化也还是有的。严刹再也不能拿严小妖来威胁月琼了,因为月琼会很无惧地对他说:「小妖也是你儿子!」严刹也不能拿桦灼安宝、洪喜洪泰来威胁月琼了,因为月琼会很无惧地说:「你把他们送走我就告诉我爹!」严刹不得不重新修改家规,如果月琼违反任何一条,他就把月琼做到满意为止。靠着这个杀手锏,严刹才重新掌控了某位胆子早就包天包地的公子。
张天宇和木果果除了炼药炼毒之外开始潜心钻研治疗月琼手臂的法子,远在雾岛的几位老人家也是想着法子寻找各种奇药异术。在众人的「摧残」下,月琼的右臂有了些力气,虽然还是不能握重物,但拿本书,捻根针是绝对没问题了,美得他把严刹踹到一边,躲在练舞房里不出来。不过也就一天大胆公子就被小山一样的人抱回寝宫「惩罚」去了。
而我们的太子严小妖,则继续过着睡了吃吃了睡的日子。直到有一天他开始学走路,开始断虎奶,开始记事,性本善的他就不幸落入了几位奸邪之徒的手里。
躺在屋顶上翘着二郎腿,啃着从御膳房偷来的鸡,模样极漂亮的太子爷严小妖用胳膊肘杵杵旁边正在喝偷来的酒的糟老头子。「我何时可以学毒?」
「这你得问你叔公,毒我不在行。」
「骁骞叔何时回来?他养在我那的狗这几日趴着不动了。」
「死了?」
「那倒没有。」
「你虐待它了?」
「我让它陪我练轻功,没想到它跑得那么慢。」
「给我只鸡翅膀。」
「给我口酒。」
过了会。
「过两天是你六岁生辰,想要什么?」
「你把你胡子取了,脸皮扒了给我瞧瞧。」
「你能给我跳曲『福安舞』我就取了胡子,扒了脸皮。」
「我又不是我爹。」
「那你的生辰礼物没有了。」
「把我的鸡翅膀还来!」
「把我的酒吐出来!」
「呕!」
又过了会。
「想不想要个弟弟或妹妹?」
「你要生孩子了?」
「小兔崽子!」
「没想过。有也不错。」
「我这里有样宝贝,给你爹吃了他就能给你生个弟弟或妹妹。」
「……」
「给不给你爹,随你。」
「……」
再过了会。
「父皇会怪我。」
「你可以逃到你爷爷奶奶那去。」
「我爹会不会有事?」
「放心。」
「我知道了。」
「走,去御膳房再偷点东西吃。」
「我要吃鸭。」
放任儿子跟着国师胤川、徐离骁骞、外公、木叔还有严刹手下的一帮子人胡混,月琼盘腿坐在床上盯着手里的一支桃木簪子。簪子很旧了,在他进宫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戴过了。一人出现在他面前,抽走他手里的簪子,然后走到桌前拉开桌上的漆盒跟丢废物一样丢了进去。
月琼很纳闷地看着对方走过来,很纳闷地看着他脱了衣裳鞋袜上床准备睡觉。转过来继续盘腿坐着,他戳戳对方几年来因为日子太好而变得更壮硕的身子:「你就不想看我以前的模样?」一开始他还有点担心,可五年多过去了,这人竟一次都没有提过让他变回去。要不是他把古幽的印章给他了,他都要怀疑这人其实并不知道他就是古幽。
严刹的大掌一伸,把人扯到怀里,粗声道:「看小妖就成了。」
这话说得是没错,小妖几乎跟他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除了眼睛的眼色不同。可是……「小妖是小妖,我是我呀。」
严刹用胡子扎对方的嘴,质问:「你想出去招蜂引蝶,给我红杏出墙?!」
大眼瞬间瞪大:「严刹!」这绝对是天大的冤枉!
严刹翻身把胡思乱想的公子扒了个精光,怒道:「你想我天天杀人就把脸变回来。」
这是什么意思?脑子常常会慢半拍的公子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就被心情不愉的厉威帝堵了嘴,准备开吃了。他也不想想,他和小叶子亲近一下,某位「暴君」的醋火就上了天。若他变回以前的模样,成日被人盯着流口水,那位「暴君」能不天天杀人吗?不过他现在是没空想了,先操心明天能不能准时去教娃娃们跳舞才是真的。
因为前一晚无意中惹了某座山生气,月琼今日没能起得来。让洪喜去告诉娃娃们今日不学舞了,他躺在床上懒洋洋地不想动。有人敲门,然后是一声稚嫩的孩童声音:「阿爹,你起了吗?我进来了。」
「进来吧。」月琼坐了起来。
门开了,进来的人已经开始勾人心魂的小脸上是刚睡醒的迷糊,若他再年长个几岁,他这个模样会直接把人的魂魄从体内勾出来再也回不去。
「昨晚去哪了?」月琼很了解自己的儿子。
「和国师在屋顶上喝酒吃肉。」严小妖也从不瞒自己的爹。打个哈欠把手里的盒子递过去:「爹,给你,吃的。」
「什么。」月琼好奇地接过,一打开,他愣了。
「国师说爹就是吃了这东西才有了我。这个爹吃不吃随便您,我回去睡了。今晚我要和叔公去乱葬岗刨坟。」也不等他爹回话,眼睛已经闭起来的严小妖左右一晃一晃地走了,好像提线娃娃。
「等等!」瞪着盒子里的「荔枝」,月琼的心怦怦怦直跳,一个大胆的,不要命的念头从他脑袋里闪过。
「啊,爹?」严小妖定在原地,回头。
「不许告诉你父皇!绝对不许!」
「哦。」严小妖还定着,不动。
「你回去睡吧。」扭头,提线娃娃继续左右一晃一晃地走了,并很懂礼地给他爹关上门。
大眼弯了弯,月琼拿起那枚「荔枝」仔细端详了一番。上次吃得太急,没瞧清楚是什么样的。看够了,他张嘴就把「荔枝」放进了嘴里,唔,有一点点甜,不算难吃。几口吃进肚子,他把盒子丢到床底躺下睡觉,昨晚累死他了。
──全文完──
'b''color=#ff0000'藏妖'/color''/b'?番外
严刹篇
第一章
正式登上皇帝宝座的严刹根本没有机会享受身为君王所能带来的一切奢华与迷醉。在许多人眼里他是个大老粗,这点严刹自己也承认。他会杀人,会打仗,但要他治理一个国家,还要治理好,他却要学习许多许多以往不曾学过的东西。
打下江山难,守护江山更难,好在严刹有李休和周公升以及前朝的许多大臣的忠心辅佐,还有一位贤内助会在他遇到困难时提点提点。虽然在做皇帝的这个过程中他有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不过六年过去了,在厉威帝登基后的第七个年头,百姓依然很喜欢这位明君,就是模样吓人了点,身材熊了点。
严刹是一个严以律己的人,既然得了天下,他就要做一个青史留名的君王。在所有人感慨他们跟了个好主子的时候,严刹却并不是像大多人想的那样有着宏韬伟略、心怀天下的明君。他这么做的唯一目的就是让那些瞧不起他的人闭嘴,尤其是那些认为他配不上某位公子──现在是他「皇后」的人闭嘴。
早年的经历让严刹很轻易就能看出对方在想什么,只不过他一向话少,情绪从不外露,所以有些人并不知道严刹对他们的心思非常清楚。即使他们掩饰得极好,严刹也照样能看出他们在想什么。在某位公子的身世还没有暴露之前,外人都纳闷严刹怎会看上那么个样貌普通的男子,那人除了眼睛漂亮点之外其他都是乏善可陈,包括严刹的属下也曾为此疑惑了许久。
而在某位公子的身世暴露之后,虽然知道内情的人并不多,可就是这些知道内情的人看某位公子的眼神变了,看严刹的眼神也变了──他真是走了狗屎运能得到这么一位仙子下凡般的「美人」。当然,严刹的属下们绝不敢有这种念头,只是私底下会感慨一番他们的主子真是好运。可有些老人家的这些个心思却是毫不隐瞒地透露了出来,让严刹看一回怒一回。如果不是那些人的身分特殊,他早一锤子砸过去了。
严刹这辈子最受不了的不是被人骂杂种,也不是被人指点他那双绿幽幽的眼睛,而是有人试图把某位公子从他身边带走,或者总想着给那位公子重新换个夫君或贤妻。即使他们的儿子严小妖已经比狗高了,可依然有人觉得那位公子应该配一个更好的夫君而不是他。那人是他用尽了手段花尽了心思得到的,他这辈子也许都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用这么多手段,花这么多心思去做一件事。自然他也就最忍受不了有人说他不配云云。
严刹的娘不过是个送给汉人做寿礼的胡女,因为长了一双淡绿色的眼睛,被猎奇的主子宠幸了几次后有了他。女人往往会爱上自己的第一个男人,胡女原以为有了孩子那个男人会多疼她一些。可直到严刹出生,那个男人都没有再召过她侍寝。在一个大家族内,不得宠的异族婢女生下的孩子连主子怀里的狗都不如。模样不讨喜的严刹生下来就注定了他不会得到少爷应有的待遇。
为了在那个所谓的家里生存下去,严刹的娘就算很想疼自己的骨肉,她也不能。她要伺候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她生下的儿子刚刚懂事就要跟她一起伺候大少爷、二少爷、三少爷……她甚至不能在儿子被少爷们欺凌时站出来保护她的儿子,只能晚上回屋后给满身是伤的儿子擦药、抱着他哭。严刹的性子不像他懦弱的母亲,更不像他骄奢淫逸的父亲,他更像血统纯正的胡人汉子。身材高大不说,脾气也是十足十的火爆。
在「少爷」们又一次因他不愿给他们当马骑拿鞭子抽他后,年仅八岁的他打断了其中一位少爷的一条腿。那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