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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痕 (1)
楔子:承诺生命的信仰
相识,相聚,以佛的浪漫所言,莫过于一个字——“缘”。
花开叶落,星移斗转,生命也诸如这般流逝。据说,在天之涯,海之角,有奇花一株,在一弹指间,萌芽,破土,生长,茂盛,开花,结实,然后凋零,枯萎。这朵花开得艳而寂寞。在时光的长河里,沧海一粟的生命对我而言,有时尚不如此。
生活在这样一个平凡的世界里,内心总有些无所寄托的孤独,我觉得自己渐渐变得不再言笑,偶尔回忆起那些早已被淹没的往事,不免会多一份伤感。因为一直以来,我都期望能够缔造属于自己的传说。
爱物深深,爱已深深,爱到忘我,无法自拔。而我终究没能力挽狂澜,在众人惋惜的神情里,属于我的星象划破了绚丽而恬静的夜空,而我只能沉默。
囿于某种原因吧,对语言有着很深禀赋的我却无缘于“才华横溢”,所喜好的不过是“舞文弄墨”。所以提笔写这篇小说,我只是想纪念一个人而已。
在写作这方面,年龄的因素深刻影响着我。但是依我的个人观点来说,即使再活上一百年,也还是不一定有完整的认识,毕竟和大千世界的玄象比起来,我们的一切始终是微不足道的。正是如此,作品的创作风格上,我试图寻找那种昙花一现的瞬间感悟,以某种唯美的语言去记录这段属于我的生动而朴实的生命历程,效仿柯南道尔,写自己身边的故事,最大可能地贴近现实化,去牵住每一个会给我支持的心。
《风水痕》中的“情”字所指的本应是爱情,是我听说、神往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或是有人在教室课桌上写的“寻觅,寻觅,那一片灯火阑珊在何处”。但我是一个没谈过恋爱的人,更不愿去触摸这份感情。
后来,我想到了鉴铭和鉴姝的那段爱情故事,然而构思之后却又难以提笔。我感觉那段恋情对他们而言,是一种蓦然回首的心痛,也是一种来世今生的惩罚,那种感觉让我心如刀绞。
最初决定写这篇小说是鸣鹃的提议,可是写到最后,我真的想退缩,因为在我看来,有些爱情真的是追求童话里不可企及的浪漫,然而真正的爱情是什么,我却是不知的, 果如元好问《摸鱼儿》中所写的“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吗?
在翻看日记时,我看到了鉴誉的那句话:“真正的情是对内心的感觉持一份信仰的执著。”
思虑再三,我突然觉得,对我而言, “情”字只做“爱情”讲似乎过于狭隘,真不如说成“对内心感觉的执著信仰”更为贴切。其实,何况感情,其它的不也如此?
楚国诗人屈原在《离骚》中借爱情抒己之忠。而我写这篇小说的动机或许与此有点相似,那就是去祭奠如水中倒影的洗鉴桃源,去缅怀给生命的承诺:
保持一颗对万事万物的敬畏之心,以那种近乎宗教式的信仰去追逐生命中的完美理想,即使有时明知其不可为还是不得不为之,坚信奇迹的诞生,坚信自己可以缔造一个传说,只要能够塑造自己祈求的心境,便无所谓幼稚,无所谓疑虑。
风水痕(2)
第一章 伤逝流年
洗鉴桃源那个我的存在,只是这个喧嚣凡世的曾经,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成了前世的风,经历过没有死生的轮回之后,你认为,我还会是历史的那个自我吗?
离开洗鉴桃源多年之后,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同样都是人们居住的地方,一个叫“凡世”,一个却叫“桃源”。那不是传说,也不是神话,而是一种真真正正的存在,只不过桃源的人血脉中流淌着最神圣的鉴意,而凡世的人却永远不解自己生活的地方为什么叫“凡世”,其实“凡世”的诠释为“平凡的世界”。
独自来到洗鉴桃源那年,我才三岁,只不过舍不得离开有着四千多年历史的豢龙世家,也不习惯离开父母的怀抱。
那是一个没有晨钟暮鼓的清静之地,找不到大城市的喧嚣繁华,也找不到乡野间的鸡鸣狗吠,数十里桃源,有时落花起舞,有时晨雾缭绕,尤其是草长莺飞的时节里,烘干的夕阳下总有意想不到的乐趣;或是在没有残花落叶,只有“白蝴蝶”飘飞的季节里,静静地欣赏晴朗的皓月下那天地一色的纯洁。对一些人而言,多少也算得上是与世隔绝的人间仙境了!
我是背负着自己的使命去的,然而那使命具体是什么我却不清楚,依稀记得鉴吟恩师说过这么一句话:“从今之后,除了豢龙世家赋予你的‘泽旭’这个名字之外,洗鉴桃源会赋予你第二个名字叫‘鉴荒’,我希望你能成为洗鉴山庄的天仪第一代源脉传人”。当时年纪尚幼的我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概念,却看得出鉴脉的人无不一脸的震惊。
本来,豢龙世家的豢龙教育和洗鉴桃源的洗鉴理念融合起来,完全可以在十六年之内将我培养成人中龙凤。可是九岁那年,家族由于世俗的纷争产生了分歧而没落,祖父也因此迁出了豢龙世家故址。从那以后,除了每年宗祭的时候我才回去,剩下的时间,我都一直心无旁骛的沉浸在鉴学之中,从两种结构之外寻找第三种构列,为了自己的使命而义无反顾。好像我的生命就是为了豢龙而生,也是为了鉴脉而死。
从小到大,我没有过过一次生日。每次生日那天,我都一个人躲在碎竹林的小山之上吹箫,从早晨一直到夕阳落山。很多时候,面对啼血的杜鹃,面对殷红的夕阳,我心中常常会涌动无限的悲凉,然后默然无语地止住箫声。那时的我是洗鉴山庄的半个主人。
十六岁那年,为了升学,我不得不回到祖父居住的地方。离开鉴吟恩师居住的洗鉴山庄时,鉴吟恩师本欲将齐物剑留给我,可我拒绝了。我知道外面的世界和洗鉴桃源相比是迥异的。凡尘里无欲的奢侈,虹霓的迷惘,世人忘我的追逐于名利财富,一切的一切,对鉴脉来说莫过于流水逐月,犹如天上的繁星,虽是真实却又遥远的很。
离开洗鉴桃源的前一天,我一个人悄悄躲在山后绛露珠兰的小径里伤心,转身之际却发现了师妹鉴沁。那一刻我的喉咙哽咽住了。鉴沁是山西沁源人,原名叫沈兰沁,鉴族沂脉传人。我曾经认真地对着兰沁说过:“兰沁,我要你做我一生一世的妻子。”但是洗鉴之时,由于镜像鉴誉的泽脉,我伤了自己的源性。也因为如此,那一刻的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必须在豢龙血脉下洗礼源脉。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鉴铭和鉴姝的那段恋情对他们而言,是一种蓦然回首的心痛,也是一种来世今生的惩罚。而如今这几个词对我和鉴沁来说,恐怕也莫过于此。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伤了源性之后的自己和之前的自己会判若两人。我知道兰沁把那句话记在了心里,我也明白兰沁留给我的沂脉鉴意:“泽旭,想让我做你一生一世的妻子很简单,用你的源脉之心去呵护天下的每一个女孩,为我完成我的鉴脉使命。”
花开花落,草木枯荣,只为等待片刻的相逢,难道我真的忘了自己前世的恩怨,忘了自己记忆中不可触摸的伤痕了么?兰沁,如果没有你的存在,世间千百年的繁华不过我弹指一瞬。你可想知道,上次离别时你不经意的回眸一笑,对我来说,是一瞬,一世,还是千百劫吗?如果上苍注定让我对你的爱是一个解不开的困惑,我宁愿困惑一生。我觉得这是对你最好的补偿。
我无言的望着兰沁,脑海中思索着没有答案的问题。如同人们对仙境有说不尽的向往,琼楼玉宇,流檐飞瓦;也如同天神对凡世有写不完的眷恋,比翼双飞,风花雪月。
我从来不曾想道彼此片刻的对视何以让自己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为什么那昨日的事情又历历在目。相逢的错?秋水的过?仿佛流光溢彩的梦境,雾绕着虚无缥缈的幻觉,在那群星闪烁的夜晚,像是祭奠早已失去的青春年华,真实地如同平静湖面上花中蝴蝶的倒影,成了我心中永不褪色的风景。
洗鉴桃源的清静好像从来都没变过,一千年,一万年,…… 这儿只是少了我练剑的身影,也许属于我的这段历史在以后将成为地平线处的风景,慢慢的变得不再清晰,随着醉人的夕阳沉眠在无边的黑夜,不知道什么时间能够醒来。很多灼伤的痛也会被时间慢慢抚平。
我强迫自己面带微笑,慢慢的走向兰沁。她也笑了,笑得和以往一样柔美动人,可是我明白,一个出色的鉴脉传人是可以完全控制自己的感情的,那种给人的感觉甚至可以以假乱真。
兰沁说道:“忽逢陌上杨柳色,……”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我微微一笑。“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自己是个不会动感情的人,认为自己不会喜欢女孩子,没想到仅仅这么一句诗竟让我生死轮回。你的泪痕是我源脉里唯一无奈的忧伤。”
兰沁扑哧一笑,伸手将折下的桃枝从头顶砸将下来,我躲闪不及,不经意将袖间的玉屏箫迎将上去。那枝桃花应声而折,散乱的花瓣从面前飘落,划过彼此的指间。
然后是一阵沉默,夹杂着我凄凉的心情。我急忙想去解释我不是故意的,却没能开口说出来。出我意料之外的是,兰沁竟第一次撒娇,“呀,师兄,这回你可惨了,你要陪我折夕阳落山以后被晚霞染过的第一枝沾露的桃花。”我望着兰沁的笑容再也笑不出来了。
“怎么了,师兄?我开玩笑呢?”兰沁诧异的看着我突然被风雪遮掩的笑容。
“没事。我只是在想,我走以后,这数十里桃源应该又是落红成阵的季节了吧。”我微微叹了一口气,“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兰沁依然笑得没肝没肺,笑得我肝肠寸断。那一刻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了?隐约之中我感到一种从她内心传来的莫名的哀愁。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我以前的师兄哪儿去了,怎么也伤感起来了啊?”兰沁反口说道。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事情的真相,伤了源性之后的我已经成了另外一个人,连我都不明白我的离开会是怎样的一种命运。而她却依旧故作强笑。
也许吧?唯一的方式,可以拯救的唯一方式,也是常人聊以安慰的唯一方式吧。落红不是无情的,可是护花又是护的哪朵花,还是你一心一意想去攀折的那朵流艳的桃花吗?
“相思成愁结白发,权知离恨瘦年华。风尘岁月情几许,长伴汝身赏落花。”那一刻我累了,好累,再也无心去问鉴脉的传承,也不愿再问鉴脉的传承,没有师妹兰沁,我能扛起那份“高处不胜寒”的寂凉吗?我问我自己。这首《情誓》也许是我最后的心语吧?即使我不离开,洗鉴失败的我又能给她什么补偿?
我最后还是决定告诉她所有的一切,告诉她洗鉴的前前后后,告诉她我所有的曾经。终于不再勉强微笑的兰沁只说了一句话,“等你归来”。可是她该怎么等待决定让自己自生自灭的鉴荒重新回到鉴脉的那片天空洗鉴呢?
风水痕 (3)
第二章 竹林葬箫
人生就像平静的湖面,本来就很美,为何还要有更美的浪花,殊不知每朵浪花的激起都会带给湖面巨大的伤痛,也会使它久久无法平静。鉴荒这朵浪花永远都生活在兰沁的湖泽,也许注定我就是你的伤痕吧。
我无奈地摇摇头,不知道从何说起,于是对着兰沁问道:“你为什么要等我回来?你难道还为我的那句话耿耿于怀吗?”
“师兄从来都不骗人的,他永远会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不是吗?”兰沁依旧掩饰着内心的哀愁。望着她的一举一动,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想法错了,错的异常的离谱。在洗鉴桃源,每一位鉴脉传人在洗鉴时都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鉴脉,他们的抉择也就注定了他们的命运。不同的鉴脉对待同一事物的看法可能是截然相反的,而兰沁的沂脉和我的源脉恰恰如此。
我的心中总算稍稍有了些安定,但愿兰沁此时不懂鉴荒的破灭,但愿结局不是鉴荒不想看到的悲伤。我于是将手中的玉屏箫放在胸前,慢慢地说道:“其实我是来埋葬这支玉屏箫的?”
“玉屏箫?师兄的洞箫不是凤尾箫吗?”兰沁这才发现我手中通体如汉白玉的洞箫已经不再是往常随身携带的凤尾箫了。
我伸手将玉屏箫递给兰沁,问道:“你知道这支玉屏箫的来历吗?”
兰沁摇了摇头,接过玉屏箫仔细打量了片刻,“这支玉屏箫采用云南白竹所制,从做工的精细程度来看应该属于皇家的上等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