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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麽事吗?”周远志打断他。
“我哥他……现在还好吗?”柳恒沛显然问得有些心虚。
“托赖,总算是得回清白。”
“那他还会回这个圈子吗?”柳恒沛问,“我听说他在郑小姐那里做助理,之前拍戏的时候我刚好和他错过了,都没能见著面。”
周远志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犀利起来,柳恒沛大概也意识到自己提了个不太受欢迎的话题。
“我只是单纯问一下,没别的意思,真的,爸爸妈妈也一直挂著他。”
“回不回来是他自己的事情,不是我说了算的。”周远志斟酌著避重就轻,“不过阿澈他现在有工作,生活也很稳定。”
“周大哥,你现在和我哥关系很好吗?你们是好朋友吗?”
周远志看了柳恒沛一眼:“柳先生,你不觉得自己问得太奇怪也太过界了吗?”
柳恒沛被噎了一下,随後尴尬地笑了笑:“对不起,是我失礼了。”他看了看手表,对周远志礼貌地颔首,“那我先走了,我们下月开机见。”
“再见。”
周远志一直目送著柳恒沛的身影消失在走道尽头,这个时候才慢慢地自胸间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刚刚精神紧绷著还不觉得什麽,此刻便觉得似乎腿脚都发软了。
柳恒沛刚才那个问题是什麽意思?他是看出什麽了吗?
周远志想著,想到自己和柳恒澈之间不被人知晓的关系,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个担忧的表情。他下意识地伸手抓向胸口,但那里本来挂著的玉坠子已经转赠给柳恒澈了,自然只能,摸到一个空而已……
第十九章
周远志从公司後门出来,打算找部公车搭回家,却突然被人蒙了眼睛,一把拽到了角落里。
天承办公楼位在市中心闹中取静的地带,是许多艺术工作室的集中区,房子盖得漂亮,绿化也做得好,还人为设计了许多幽静的角落,放些小资情调的装饰品啊雕塑什麽的,意思是处处皆风景,但碰到点什麽事,就是叫天天不应的状态。
周远志冷不丁被人拖到角落里,第一反应是抢匪,正紧张著怎麽脱身,结果鼻端闻到熟悉的气息便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阿澈!”他有些愠怒地喊了一声,回答他的是青年在他唇上轻轻的一啄。
“看你要多久才发现是我。”
周远志将柳恒澈的手从自己的眼睛上拉下来,看到他居然真地认真在看手表:“十七秒。”说著,又笑眯眯地凑过来堵住周远志的嘴,好好地里里外外地亲了个够才放开他。
周远志吓得心脏都快从喉咙口跳出来,左右看著确定没人却还是觉得浑身发软。
“你干什麽!”刚刚才被柳恒沛的问题烦心,现在柳恒澈又来这麽一出,周远志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如果被人看到怎麽办?!”
柳恒澈本来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听到这句话,面色却沈了一沈。“看到又怎样?”
“你以前不是这麽不小心的。”周远志紧张地来回看著,无论怎麽还是不放心,总觉得角落里似乎有摄像机或是狗仔队在盯著他们。
虽然周远志不是走偶像路线的青年演员,目前也只是打开了一点点的知名度,连混个脸熟都算不上,但埋伏在天承楼下的狗仔队一直很多,只要是从这栋楼里走出来的人,只要有新闻爆点,他们才不会放过。周远志担心,柳恒澈好不容易得来的好名声和可能的前程,会莫名其妙被条花边新闻先行葬送掉。
“先回去再说。”周远志往前走了两步,发现柳恒澈没有跟上来,“怎麽了?”回头却看到青年笔直地站在暮色里,因为天光昏暗,路灯又还未亮起,使得他的表情隐没在一片暧昧混沌之中。
“阿澈?”周远志又再喊了一声,青年依然没有回答。空气里似乎有股紧绷的火药味,周远志犹豫了一下,又再喊了一声,“阿澈?”
所幸柳恒澈这次却是动了,他从昏暗中走出来,面上挂著温和干净的微笑:“嗯?”
周远志莫名地觉得松了口气,解释著:“那个,这里记者多,你要当心点。”
“嗯。”柳恒澈走到周远志身边,这次没有再做出什麽失礼的举动。
“你怎麽会突然来这里?”
“哦,来接你下班去个地方。”
因为柳恒澈捉襟见肘的财务状况,虽然郑雅涵开给他的工钱还算体面,但每个月扣掉还债的资金和生活费,柳恒澈也好,周远志也好,都是开不起车的平民一族。不过,有的时候,郑雅涵会特别恩准柳恒澈在有要事时使用她没有曝光过的一辆自备车,今天就是这种状况。
“想带你去见个旧友。”柳恒澈替周远志拉上保险带,一踩油门,向著市郊开去。周远志一直到下车才知道,他们要去的是市郊的肿瘤专科医院,要见的人是刚刚得到了国际大奖的《登台》的导演黎弈德。
柳恒澈一早已经买了水果和鲜花,周远志伸手想去拿水果篮子,却被柳恒澈往手里塞了一大束明豔色调的鲜花。
“那个重。”柳恒澈说。
周远志忍不住捧著花束对著玻璃窗看了一眼,觉得自己的表情有点不合时宜的傻兮兮的乐呵。
“小黎去年来影视基地的时候就已经查出有问题了,所以那个时候他才说拍完这部纪录片就要退出圈子。”柳恒澈一面走一面向周远志解释著自己才从摩西陆──陆泛鸿那里听来的消息。
“竟然是这样……”周远志感叹。
拜当时三人组上蹿下跳的功力所赐,周远志现在也能回想起来当时黎弈德精神满满的样子,然而现在想想,当时黎弈德确实瘦得有些不正常,只是因为他的精力一直都很充沛,所以没有人联想到那个方面。
“摩西陆说那种病存活概率很低,所以小黎当时是想把《登台》作为他人生最後的总结来做的。”柳恒澈按下电梯按钮,“黎家家境普通,一直以来因为小黎想要走这条路已经花了不少钱,可是小黎却一直没成功。”
周远志想到了自己的十多年。艺术这条道路从来都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运气一炮而红,也不是每个人都能顺顺利利平步青云,若是纯粹为了赚钱而去,或许还不至於那麽难受,但如果是真心对艺术有追求,那种苦求不得的痛苦几乎是可以将人心绞碎的。事後人们常常会说什麽“苦尽甘来”,其实在“苦”的时候又有谁能确信自己真的会有等到“甘来”的一天?所以,光这仿佛遥遥无期的“苦”就埋没了多少人啊!
“小黎原先是想,拍完这部片子就算了,他也不打算治病,就想著好好地过完最後几年日子就好了,结果《登台》得奖了。”柳恒澈的语气里可以听出明显上扬的感情,显然他对黎弈德的绝处逢生也真心感到欣慰。
“这个月头的时候他终於答应接受手术,目前病情已经稳定下来。医生说他体质比较好又年轻,病情也发现得早,如果定期接受术後化疗,再配合药物,存活率可以提高到百分之七十以上。”
“太好了!”
“是啊,还要谢谢威尼斯电影节的评委。”柳恒澈感叹道。这一个奖项不仅为他柳恒澈打开了出路,也为黎弈德的生命打开了一条活路,那个精力无穷的青年因此再次有了自己想要奋斗的方向,活下去的理由。在和病魔抗争这场战争中,还能有什麽比求生意志更重要的东西呢?
柳恒澈在护士站登记了名字,和周远志一起进到病区里。前周,黎弈德已经转入普通看护病房,他们找到门牌号,正要敲门,刚好撞见一个人推门出来,柳恒澈猛然就顿住了脚步。
不仅是柳恒澈,周远志也跟著愣了一下。
任谁也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穆显?”柳恒澈看了一眼门牌号,确认自己没有找错房间,但还是有些转不过弯来。
男人穿著好像亘古不变的黑色风衣,在医院里看来,更显得冰冷,但他到底还是人类。柳恒澈也好,周远志也好,都能感到他那张似乎总是带著面具的脸孔上此刻流动著的是属於人类的感情。
周远志觉得,那种感情里有担心,也有欣慰。
门开大了一些,里面探出摩西陆的脸孔,看到柳恒澈和周远志还是那样不动声色地言简意赅,但声如洪锺的声音就压低了许多。他说:“请进。”
穆显让开身子:“进去吧,小奕快睡了。”
“你怎麽会在这里?”柳恒澈根本移不动脚步。
穆显微微歪了下脑袋,这个时候又露出那种惯常在他面上出现的仿佛游离於人世之外的戏谑神情:“我为什麽不能在这里?”
“穆叔是彼得的舅父。”
“什麽?!”周远志和柳恒澈齐齐喊出声来,声音大到护士站的护士在那头恼怒地瞪了他们一眼,两人赶紧闭上嘴巴。
“有什麽奇怪的?”穆显交叠起双手,“我又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总是有爹妈亲戚的。”
“还真不像……”柳恒澈在心里腹诽,忽然想起来,“等等,难道你当初就看过小黎拍的样片?”
穆显耸了下肩膀,似乎算是默认。
这才算是解开了柳恒澈心里的一个死结。这麽久以来,柳恒澈一直在想,穆显为什麽会在那次综艺节目之後事隔一年多才突然找上自己,是真的因为自己够倒霉吗?但这样一来,不就代表著这一年来他一直都在暗处关注自己,甚至……推波助澜?那也未免太可怕了!总算,事情似乎不是这样。
“我的确看过小奕拍的作品,但也一直都在观察你。”穆显却一句话就打破了柳恒澈好容易构筑起来的安心,他回头冲摩西陆点个头,“小陆,小奕这边就多劳你费心了,我还有事得先走。”
“交给我。”
穆显回过头来,来回看看捧著一大束花的周远志和提著一篮子水果的柳恒澈,最後将目光锁定在周远志面上。
“你好久没接我电话了。”他慢条斯理地说著,虽然看著周远志,但话显然是对柳恒澈说的。
柳恒澈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刚好你打来的时候,郑小姐在让我做事。”
“是吗?”
“……是,像前天那个……”
“穆先生, 我想跟你……”
周远志想著是不是应该趁机找穆显谈谈,谁想到穆显却忽然比了个“嘘”的手势。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指苍白而有力,仿佛蕴含魔力一般。
面对著这样的人,似乎不自觉地就会被他所蛊惑,所操纵!
穆显弯下腰来,凑到周远志耳边,小声却清楚地说道:“你今天见过那个当弟弟的了吧,小心他。”还没等周远志反应过来,他却已经又直起腰来。穆显转过头去,继续伸著那根枯瘦的手指,这次却是在柳恒澈手里的水果篮上戳了一下,塑料保鲜膜发出脆弱的声音被他的指头慢条斯理地勾开了一道口子,他丝毫不在意地从那个破口伸手进去掏出一颗苹果,放到嘴里咬了一口,跟著,面上露出个愉快的笑容。
“不错。”他说,“那麽,我们回头见,柳先生。”说完,便大步地走出去。
周远志目送著那个人走入电梯,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个仿佛黑暗所化的男人还对著他们晃了晃手里已经缺了一大块的苹果。他震惊又有些茫然,琢磨著穆显话里的意思,回头却看到柳恒澈用一种称不上愉快的表情望著他。
“……阿澈。”周远志这才想起来,他还没有来得及向柳恒澈提柳恒沛即将和他共同参演一部连续剧的事。
也许不是没顾得上提,而是下意识地想回避。
“你弟弟……”
“先进去再说吧。”柳恒澈却稳稳地回答,“看过小黎,回家再说。”
第二十章
“所以,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接著会和风行那边一起拍一部连续剧,也是刚刚知道会和你弟弟……会和Marvelous合作。”周远志说完了,有些忐忑地看著柳恒澈。青年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件事,一时半会没有给出回应。
“如果你介意的话,我……”
“我懂了。”青年却打断了周远志接下去要说的话,他站起身来,将扔在一边沙发上的外套拿起来穿到身上。
“阿澈?”周远志马上跟著紧张地站起来,著急地说,“阿澈,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试著向杜先生回绝这件事。”
柳恒澈叹了口气,伸手按在老实巴交的男人的肩膀上:“说什麽蠢话!”他将那人勾近了一些,低头与他额头抵著额头,“你熬了十多年才签了天承,如今事业才刚起步就想自毁前程吗?”
“可是……”
“我没那麽小气。”柳恒澈伸手细细地抚摸著男人的脸颊。周远志的皮肤并不细腻,眼角也已经有了些细纹,这麽多年来的风霜雨雪将他由一个乡下小夥打炼成今日的成熟稳重,但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