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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开口安慰。一口腥甜入喉,险些再次咳出,我无力得摇摇头。
因为有悖常理的男子体质怀孕,昊长风和上官云本就身子不壮,见我这般,情绪更是波动得厉害。狐狸精甚至暗自打算,拼着自己性命不要,也要趁我不备,点我穴道,强行为我运功逼毒。若不是被狐狸精吩咐,负责引开宁非等人的秦亮对我老实交待了他家族主的计划,我险些就要眼睁睁得再次失去他。怕他和云云再出什么不测,我只好让宁非和秦亮逮机会点了他们的睡穴,暂安后院。
可瞧瞧自己眼下的状况,比黑煞蛊发作时还要凶险百倍…或许真的不能等到他们诞下苏子我的孩子那一天,便要…
目光默默得扫过床前哽咽不已的郑某人、小非、丰儿,盘桓不休。
在这个世界死掉,不知会否下黄泉?会否还记得他们?…至少现在,我不能在他们面前落泪!
憋住眼中酸涩,我侧开头。那几个太医已经消失不见,应该是被押入天牢等着给本姑娘陪葬了吧?可惜我现在自顾不暇,没那个心情力气再去救别人。
文昭和一同前来的杨贵妃也隐到了屏风外面,嘀嘀咕咕得不知在说些什么。不过,说什么和我也不相干了…
床帐里隐约可见的热气翻腾,我的血脉却一分分得冰冷起来…
心身将死。半梦半醒,半真半假,我竟然回到了那个世界,回到了老爸身边。
昏昏欲睡的三伏天,我正趴在桌前小睡,啤酒肚大了几分的老爸拿着菜铲吼了进来,“苏子,快醒醒!老爸免费作保姆也就算了,你倒在这儿偷起懒来了!还不赶快去哄哄那俩儿娃娃,还有啊,让你的几个丈夫安生点儿,大老爷们的,不就孩子闹么,又哭又骂又干架的,象什么样子?!”
“谁…谁在闹?”我揉着眼睛起身,探身窗外。
几条似曾相识的身影倏然掠过。“狐狸精、云云、小非、丰儿、郑某人!你们要去哪儿?!…”
咦喂?我这是在叫谁?…
我挠挠头,再看看外面,火辣辣的太阳,空荡荡的街巷。不由好笑回头,“老爸,你是不是热傻了?我明明在准备高考嘛,虽然打了个盹,可什么娃娃,什么几个丈夫的,总不是我在做白日梦吧?”
老爸一瞪眼,“好你小子,敢做不敢承认?!老爸今天非得好好敲敲你不行!”
我机灵闪身,躲开老爸的迎面一铲,边拔腿向外跑边做鬼脸回头,“老爸,你再不减减肥,是追不上本姑娘的,嘻嘻。”
“你不听老爸的话…”话还没说完,那个肥嘟嘟老爸突然消失原地。
“咦喂,轻功还是忍术?…”我正觉诧异。
空中那轮红艳艳的日头忽然变成了一团挥舞着无数触角的恐怖黑色雪球,桀桀尖笑着,向我当头压来。
“唔…”两股气息,一热一寒,摧木拉朽般交替在我体内追逐、盘旋而过。
撕心裂肺、剥皮折骨的痛!我无力得张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抱元守阳,随我意走…”耳畔,温柔的男声。
谁在喃呢?…兴许是本能的求生欲望为消,我不由得照着他的话去尝试运转内息。
丹田骤然扩张,一股炙热如火的强劲内息奔入。
“唔…”那热力一涨,包裹住了龟缩在丹田角落的阴寒邪气。极寒极热,两两相遇,丹田连着身体似乎都要炸裂开去!啊——!
“嗯!”耳畔,那人闷哼一声。“噗——!”
我只觉脸上、脖间一片湿热。原本昏昏沉沉的头脑顿时清醒了几分。
对了,本姑娘先前中了日东祭司的黑煞蛊,发动祈天诀,结果蛊是灭了,丹田心海却一团糟,那蛊毒也趁机肆虐,眼看就要…
等等!谁在帮我驱毒?!方才是谁受了内力反噬,吐的血?为什么要来帮我?狐狸精,可是你?!…不要!我不能再眼睁睁得看你出事!你快停下来,快停下来啊!
察觉到我丹田躁动,耳畔男声再次响起,却多了几分冷厉,“你在干什么?!这阴寒邪气十分了得,本宫也只能暂时压制。你若是还想醒来,还想见到你的亲人,便给我静下心来!”
不是狐狸精?…我松了一大口气。你既不是本姑娘的相公亲人,又恰怀克制阴寒的炙阳内息…说不得,此时本姑娘急需你的功力,那可对不住了,就请再多给本姑娘些吧!
心念到处,我开始全力运转自己丹田内残余的内息旋涡。掌心处两股本已渐缓的炙热之气顿时奔涌而入。
“嗯…”那人颤抖着,却并未放松和我紧抵的双掌。
只是略略诧异。不多却温暖如阳的感觉慢慢驱逐着身体经络内的冰冷,我加快了吸收消化那人的内息。
血流渐渐暖和,五感渐渐恢复,尤其是耳力飞快得恢复正常。
身前这人的急促呼吸声,屋外众人的小声祈愿声…忽然一阵喧哗声渐近。
“…我管你是什么日东太子还是二姐宠侍的,苏子现正在疗伤的紧要关头,任何人等不得打搅。”清亮男声,是文丰。
这个耍大牌的死小孩!听到他恢复了几分生气的嗓音,我忽然心中一轻,身体内正遭受的疗伤苦楚顿减几分。
“丰儿不得无礼!”是文昭狐狸的低声呵斥,却并无恼意。顿了顿,嗓子更低,却带了几分不悦,对另一人轻斥道,“崇仁,你不在文露宫内好生歇息,跑来这里做什么?虽说朕认你为养子,这…你孤身来此,于礼不合啊。”
崇仁?他来了?干什么?
现在只要一想到那个日东混蛋白墨,我就没好气,加上这太子似乎和灰原漠很熟的样子,我对这原本觉得可怜的谪仙太子也平添了几分厌恶。
“陛下息怒…听闻苏大人抱恙在身,儿臣也很担心…儿臣这儿有一颗五百年鲛内丹,自小佩戴至今。听闻此物能平衡阴阳,驱毒避邪,相信对苏大人极有益处…还望陛下恩准,丰王爷允许,容儿臣转赠苏大人…”
“鲛内丹?那是何物…不过是颗不起眼的小珠…”“…让我说,熏香衣料还行,治病么,呵呵…”似乎是几名太医,在齐声讥笑。
我却是一震。是同那晚文丰生辰时捣鼓的那顶鲛绡宫帐一种生物身上的东西么?…想到在心海最后挣扎时刻,那阵奇异馨香的解毒效果,又怕那崇仁羞恼之下,真的转身离去,我急得不由想要起身去要。
“你干什么?!”耳畔,男声惊道,“在运功,不能动!”
被那男子喝斥,我也是一惊。丹田气息顿乱,等反过味来,手掌已经同那人分开,炙阳之气一消,几股原本被压制削弱了的阴寒猛窜而出。
气息行岔,走火入魔,加之余毒未清,我一口心头血狂喷而出。
“苏姑娘!苏姑娘!…”
这次血流回冻的速度更快,我昏迷之前,只听得那一声声惶急的呼唤“苏姑娘”不止和屋外寻声涌入的纷乱脚步。
再次清醒,抑或是已死离魂?…
不,身体,我还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火里冰里的痛彻骨髓。若不是身子无法动弹,相信此刻就算剔除骨头,只要能稍缓那内外不断交更的炙冻之苦,我也会毫不犹豫得亲手去做。
在那仿佛永无止境的痛苦煎熬中,一切都扭曲了,光怪陆离非常。
所看是一片朦胧的黑红两色,所听是一片嗡嗡的鬼声怪音。
“…果然是五百年深鲛内丹!陛下,臣妾当年征战南疆时曾听当地一位百岁巫师说过,此物世间难得,得之者…”
“…陛下,若要此物发挥最大功效,须得合一种叫岁炎天的日东烧酒一起入腹,方能完全溶解、发挥药性,儿臣带来一壶…”
“…母皇,我来喂她…”
嗯!一团奇异馨香裹着极呛鼻的辣酒被条滑溜溜的东西送进嘴来。
沿喉,一线温热直下入腹。渐渐的,胃部首先暖和起来。我似乎看见了一枚散发着平和海蓝光泽的丹珠,在不断消融,向四壁慢慢渗透,舒缓平衡着周围的炙寒两气。
我大喜。想要引那气息到丹田,却发现根本无法指挥自己在经络中乱蹦乱窜的内息有序的运转起来。
眼见那丹珠的药力扩散减弱,却无法进入丹田,我心头一急,嘴边似乎又咳出口血去。
“…爱妃可是想到了什么法子,要如何做?…”
“…陛下…半个时辰之内,趁那药力未消…须得找个阳气极盛,有深厚内力的男子来…”
“什么?!非要那般么…可这么急,到何处去寻…”
“苏卿府及朕的随从侍卫中未成家的男子全部留下,其他人退下!你们几个正侧妾室的也留下,此事须得你们应允…”
“…咳咳…你们哪个修过内功廿旬以上,且是处子…爱卿醒来,朕重重有赏,且允他与文丰、郑勃相当的正室身份…”
“国公大人的正室啊!”
“哎呀呀,我怎么不早生十年…国公品貌双全,陛下赐婚…”
“陛下,奴才十五年可行?…”
“…青大哥,你怎得不上前去?你不是喜欢我家主子么…莫不是你?!…”
“果然还是无适合之人么…你们退下吧…唉!”
身侧有人幽幽得叹了一声。“半个时辰,怕是只能…”
一丝曙光,怎能就放。虽然听得模糊懵懂,察觉到四下渐静,我还是不由着急起来。
来人,来个人,帮帮本姑娘,帮帮我呀!不是需要阳气极盛的人么,这么多男仆侍卫的,怎会一个也没有?!
“…丰儿,不是寒叔叔不帮…经络大损,脆弱欲断,不可再运功助她…”
“…方才明明脸色好转了些的…母皇,寒叔叔,你们还有法子,还有法子的,对么?救救她!母皇,求你…我绝不能独活…”
“陛下,贵妃大人,求你们救救小民的妻主…”
“陛下开恩!贵妃大人开恩,救救我家主上…”
“丰儿,你这是做什么?母皇怎舍得你伤心…放下匕首,快放下那匕首,傻孩子!莫急莫急,朕一定…朕也舍不得这个好儿媳…你们这些人也都给朕起来…暂且回避一下,朕…”
肚中,那丹珠的温暖药性渐渐减弱。血液渐凉,声音渐远…
由生到死,由死到生。这三天,经历了如此频繁的生死交迭,我的心终于完全平静。
算了,就这样昏迷下去乃至死去也算不错,起码本姑娘再也不必忍受那可怕的炙冻煎熬了。
狐狸精、云云、丰儿、小非还有郑某人,苏子对不起你们……
我一脚踏入幽暗,另一脚跟上…
恍恍惚惚,魂魄似乎飘到了奈何桥头…
青蒙雾色,冷风阵阵,天地凄凉。有个缥缈声音在唤“归去,归去…苏子,苏子…”
“呼呼…”那声音忽然气喘着清晰起来,“你不要死!不要死!”
下面忽然一阵麻痒,紧接着一下被钝斧楔入的巨痛。庞大温暖的气息包裹住了我周身上下,强悍得一卷,将我拉了回来。
“唔…”好疼!下面好疼,头也好疼,全身都好疼啊!
耳畔响起个陌生却又熟悉的男子声音,“忍一忍…你一定能忍住的…乖孩子,一定要活下去…一切有我,有我…”
仿佛是那个世界只有儿时发烧时听到过一次的老爸的口吻。
重获新生的痛楚,我却感动得几乎要哭出声来。“嗯…爸…”
“我在这儿…莫怕莫怕…”那人喃呢不已。暖如旭阳的气息包裹着那柄拽我回来的钝斧,却开始一下一下缓慢但又坚定不移得来回锯动。
“嗯…啊…”不!身子要被劈开了!停下来,停…“唔唔…”
身子渐渐恢复触感,头发被那人抚摸着。好像一只在安慰自家小猫的老猫,“…呼呼…乖…让我帮你…呼呼…”
随着下面的钝痛加速加深,一股强悍到极点的雄厚阳气直冲我腹中丹田。
原本就要消散的鲛内丹被那股气息裹聚,开始随着它,在我丹田内滴溜溜得转动。
经络里黑色的寒邪余毒开始消融,四散奔窜的内息开始回聚。被那海蓝色的平和气息和暖如阳的温厚气息牵引,原本又退回混沌一团的心海开始波动不止,几道霞光飞出,是重新感受到我意识恢复的璨穹,欢呼着开始盘桓飞舞。
“路歧有南北,阴阳易变移。穷山天外山,尽水海外水。虚化两清,两清合实。转纯阳之气,廿扩廿一凝…通达穹顶,三花落碧。浩气尽归,丹成婴现。”
一大段之前不曾见过的修道功法此时突然涌现。好像沙漠中干渴将死的人看到绿洲,我一阵惊喜。再也顾不得什么锯痛,连忙沉了心神,修炼起来…
不知过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