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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杨小桐又惊又悔,惶恐不安得瑟缩后退了一步,我有些心酸,更多的是自责得走前几步。
见我靠近,两颊开始红肿起来的杨小桐以为我还有后招,尖叫一声,躲身文霜背后。“霜姐姐,你、你答应了我的,事成之后,把青哥哥赏给我…”
一句话,让我对她的希望彻底破灭。杨小桐,她竟是将青儿当成了一样东西,一样她喜欢,不肯放手的东西看待?!
方才一直闷不吭声的文霜刚要说话。
身后,呜呜两声低鸣,麦当劳气息呈现。恰在此时,一声炙浪般的男子长啸自殿外道下炸起。紧接着,铿铿锵锵,兵刃碰撞,却又夹带着古怪的嘶嘶咔咔的闷声,不绝于耳的传入殿来。
本是悠然自得的文霜,眼角紧搐,惊慌起来,“怎会是他?!”
“霜姐姐,谁呀?”
“我得先走!”被十来名武功最好的侍卫簇拥围护了,文霜回头,抓起案上的那叠纸契字据,瞧我片刻,忽又微笑,“苏卿,你我合作,来日方长!”
无暇看来人是谁,我急急忙忙得撩起帷帐,奔向殿侧崖前。
第二卷 镜色无双 第一百零一章 变数迭起
殿后崖前,二十几名的看守和持棍侍卫已被麦当劳全部啄晕。
颜氏五老最先清醒,已经齐力震断了他们那十人串的被缚粗绳,正在悄无声息得帮其他人松绑。
听到脚步声,抬头见是我,扬起手中长棍负责放哨戒备的颜五,呼出口气,放下了棍子,“苏丫头啊,幸亏你来了。”说着,还有些迷迷糊糊得挠头自语道,“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醒来还被捆成了猪肉片子般的吊挂着,真是够丢脸…”
看到颜五身后,晃晃悠悠站起的府中下人渐多,不知郑勃他们四人是否也安然无恙。我有些发急得待要前冲,颜五手中的长棍偏偏横挡了道儿。
我索性唤出璨穹,将那两臂粗的棍子断成几段,向内疾走,同时回头对他喊道,“颜五,你先去殿外!对方怕是还有侍卫没走,莫要让他们混进来了!”
三百六十三人,有的迷糊,有的慌张。松了绑的,未被松绑的,挤在荒废的佛殿内,一边儿还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有两串靠近崖口的胆小奴婢,已经开始低声哭泣,还有几个手脚恢复自由的侍卫男仆,仗着自己力大,推搡着他人,就要挤出来。而颜氏四老和秦亮等人,又是劝解众人不要莽撞冲出去,又是急匆匆解着剩下十人串的,顾此失彼、忙碌不堪。
一时间,山风呼啸,幛帏摇摆,铁链叮当,人声喧嚣。加上殿外越来越近的兵刃交错声,越来越清晰的古怪声响,与越来越多的惨号痛叫声混杂一处,佛堂内犹如傍晚关门前倾销货物的东西两市,又如夏日苍蝇嗡嗡乱飞的肉案砧板,嘈杂非常。
寻找郑勃等人自是困难。刚拉回被挤到崖前,五个还拖着绳子缠作一团的小婢,身后却又有人无意识的推来。我一跺脚,运转天元气,纵身跳起,立在一半檐内一半崖外的晃悠横粱上,大喝一声,“都给主子我闭嘴——!”
在我一嗓夹杂着清心梵谒的呼喝声中,堂内终于安静下来。
先给秦亮等人分工,指挥那些奴仆分组列队的向外堂移动,又调派了颜氏四老到殿外打探消息。我一阵忙过,终于在堂内靠崖的角落,找到了郑勃等人。
有些担心方才众人的那通乱挤乱踩会否令他们受伤,却看到有功夫在身的宁非、文丰两人,主动得将郑勃和吕青护挡在后。我心中大慰,果然还是一家人一家亲。
“苏子!”文丰欢喜扑上。我拍了拍他脸颊,看向其他三人。
“你没事吧?!”“你们没事吧?!”我和他们齐声开口,询问对方。
分别把了把脉,一颗心落下。我笑着对郑勃等四人说道,“没事儿,只是些许和着消力散的迷药,已被麦当劳差不多全部吸出了。”
暂作老大的郑勃点点头,“是啊,刚刚醒来那会儿,还手软腿软的没力气,现下好多了。对了,苏子,你收养的那只大鸟,怎的不见了?”
府中排名一二,好吃懒作和麦当劳相当的文丰也皱眉说道,“是啊,那只母鸡呢?”
我心头一紧。咦喂!对啊,麦当劳呢?虽说它有不怕吃药不怕吃毒的能耐,可一下子吸入这么多人份的药量,加上方才那遭闹哄暴乱,不会是被人踩瘪踢晕了吧?
恰在这时,“呜呜”两声,从堂侧幛帏下滚出一只肚子溜圆的青羽大“母鸡”。双翅乱扇,两爪直蹬,细长的凤眼巴巴望来,万分可怜,“苏子啊,我不行了!嗝——!撑死了。三百六十三人,又是迷药又是消力散的杂烩啊!对我的修行大不利,嗝——!”
我松口气,笑嘻嘻得抱起麦当劳,边拍着它胸脯,边低声说道,“小劳,咱们不是说好了的?你帮我这个忙,我就特许你在我体内修行十天的么。有了天婴,本姑娘的体内环境,可是比外面灵气浓厚千倍不止啊。你修炼三五天,就能将吸入的那些杂烩药力消化萃纯。”
眼珠转转,麦当劳哼哈道,“十五天,少一天本尊也不…”
麦当劳的一句话还没说完。殿前方向,一声轰然巨响,夹杂着一个男子的愤怒高喝声入耳,“五位师父,莫要拦我!他们的手段,我断不会记错!杀我杨家五百余口的真凶,等了这许久,我今日定要报仇,纵死无憾!”
见到宫中是杨傲寒亲来相助,我有些惊讶。
见到他身后,以不怕痛不怕死著称,现在却抱臂抓腿、惨叫连连的便衣御卫,我更是惊讶。
见到便衣御卫和文霜手下十几个没来及撤退的江湖人身后,那铺天盖地尾随而来,斑斓如晚霞,却散发着阵阵腥臭,吐着信子磨着口器的巨大毒虫,我惊讶非常。
一连串诡异短促、不似人言的嘶咔声后,好似一群温顺听话的小猫,毒虫齐齐停下,从中分开,让道退后。
六个红衣蒙面男子,稳稳得抬着一顶血红色的垂帘肩舆,在被毁石道的尘灰飞扬中,在最后一抹落日余辉中,走上了石崖。
咦喂,怎么回事?文霜似乎没招揽到有这么大能耐的人啊!
肩舆放下,走出一人。身披曳地黑绸斗蓬,遮住面孔的窈窕人影。
山风忽然静止,夜色骤然降临。仿佛从黑暗中生出,又仿佛他诞生了黑暗。斗蓬人一出,挤出佛殿门窥探的胆大奴仆、痛叫不已的御前侍卫和江湖人等,都不自觉得敛了声,缩了身。
我心头忽然生出一种复杂感觉。三分相识,三分陌生,三分古怪,还有一分,却是莫名其妙的心惊。这人,哪里见过…
“师父!放开我!让我报仇!”一臂低垂,显是受伤或者中毒,被颜氏五老点了穴道封了血流的杨傲寒,没了往日的冰冷神色,双目喷火,怒喝连连,“就是他!就是他驱使怪异毒虫的手段!杨家那晚惨案,我事后查过!院前屋后,留下许多毒虫尸体,便是这般巨大,这般腥臭!隔壁街坊邻居有人听到,嘶嘶咔咔的古怪响动!师父!就是他呀!杀我杨家上下五百四十八口的凶手!放开我,师…”
察觉到那斗蓬人机械般得古怪歪头瞧来。我闪身,下意识得挡在杨傲寒等人身前。恰好身后冰块,不,今次却是火爆贵妃才对的那人嘎然声止,应该是被颜氏五老点晕或者敲晕了吧。
“苏…子?…你…是…苏…子?”那斗蓬人尖着嗓,一字一顿道。
好像死抠着黑板指甲滑下发出的声音,刺耳非常。
门口众人,包括侍卫,捂着耳朵,全部退至殿内。
身边顿时干干净净。我却知道,自己不能后退。不光是因为我忽然明白,这殿内外,武功最高的我,加上专克毒蛊的麦当劳,也大概只能与此人和他指挥的毒虫大军抗衡个一时半刻;还因为,此人提到苏子时恨之入骨的口气,明显是为我而来,今日之事,多说无益、求饶无用,恐怕难以善了。
想通透。我索性放开,一边唤了璨穹,一边活动手脚,点头笑应,“还没发现有重名的。姓苏名子,本姑娘这儿是独一家。”
“咳咳咳咳…”那斗蓬人忽然剧烈气喘起来。
旁边,离他最近的一个红衣蒙面但双眼水灵显然模样也不错的男子连忙靠近,从怀中掏出块绣帕,“阿月,莫要太过勉强自己。你的血仇,马上便能得报。”
咦喂!本姑娘可不记得啥时候得罪过这么恐怖的人,不要学狗叫乱咬人啊!我耸耸鼻子。冲天腥臭味中,那男人抖开的绣花帕子上,一股淡淡的女子脂粉馨香,格外清楚。
不难闻,不错的香味呢!
“我…是…谁,你…忘…记…了么?”
又一阵指甲抠黑板的噪音响过。是谁?到底是谁?我认识的人,哪有光凭这一嗓儿的独特便能记住的人物?!
脑筋急速转动。还是只得出那人身影似曾相识,那帕上香味在哪里闻过的模糊结论…
八丈距离。我看着斗蓬人缓缓褪下自己的头上兜帽。
崖下,一轮血色月亮升起,山林浸染。那人喘着气,抬头恨声说道,“我叫…血月!但是我…曾经有…个名字…叫钱影月,曾经因一人…失夫,因一人灭门…的钱影月!”
我的心脏无法抑制得颤跳起来。不单是因为听到了钱影月的名字,更是因为看到的那张脸,如果那还能被称作是一张人脸的话。
当初左府绣楼初见的赛雪肌肤变成了诡异的青黄色,瓜子脸庞臃肿不堪,满是坑洼脓包,由于浮肿,鼻唇眉眼仿佛挤到了一处。凄迷月光下,她的面皮兀自起伏不定,似乎有无数条的软虫,在那皮下肉中蠕动爬过。
“很恶心…是…不是?”钱影月尖声说着,走前一步,“可为了…给自己…给爹爹报仇…莫说是…以身养王蛊…遭万毒侵噬…便是死…只要…能拖你下黄泉…我钱影月…也就瞑目了!”
这女人疯了!
看到她嘴唇位置鼓颤着,又发出嚓嚓咔咔数声怪叫,我暗道不好。璨穹飞出,化作一道丈长大鞭在手,只来得及再唤出麦当劳,随后手臂高扬,鞭尾甩出,直抽向那洪水般猛扑上来的毒虫大阵。
裹了天元气磅礴力道的璨穹再次一记斜扫,将数百只长蛇大蝎齐齐抽飞。啪嗒啪嗒声中,尸肉碎落,换来的是一阵更加刺鼻的腥臭气味和一片愈见浓稠的血红月色。
不知那钱影月是否存了猫玩耗子的心态,自毒虫大狂扑再次发动,她就带着她的红衣男们没了踪影。
我们这边,为了拖延时间,救人脱险,苏府几十个武功不错的人,不是偷偷到了殿后组织众人下崖过河,就是把着石殿的窗户狗洞等入口缝隙,一边确保不会有毒虫钻入令众人惊慌,一边做出背崖死守,无路可退的姿态,迷惑敌人。而守住毒虫聚集最密、扑势最凶的石殿正门,便义不容辞得成了我的任务。
气力消耗过快,超过了我吸纳天地灵气的速度。颅中天婴的海蓝色光华见黯,已经有些萎靡。
毒虫实在太多。跳上跳下、左窜右窜,配合作战的麦当劳虽不怕毒,但它母鸡大小的身形,在毒虫巨浪中也是沉浮不已。加上钱影月的驱动,那些毒物是毫不畏死、失去理智的疯狂,除了啄咬抓踩的物理攻击,麦当劳的恐吓震慑基本上是毫无作用。
看着那无穷尽的毒虫大潮,我一阵头晕目眩,气血不稳,正是脱力的前兆。不得已,盘腿坐在石殿入口处,璨穹交换左手,我一边咬牙苦苦支撑,一边侧头对身后殿内逼音成线得喊道,“颜老头们!那个方案进行如何了?快些,再快些!”
与此同时,石殿后堂崖前。
“好!下一组,三队十五人,不要挤!再说一遍!被我们三老送到崖下三十丈的突起大石上,有颜四等候,在那处换好钩索,一闭眼,就到了漕水南岸的稻草棉垛上。莫紧张!大家都会平安的!”维持秩序的颜大大声说道。
“也亏得苏丫头提前预备了这么一手。不然,咱们今儿怕是不做猪肉片子也要做虫子口粮了。”揉搓着自己已经开始有些红肿的双手,颜五心有余悸得说道。
“唉,莫说了!”颜二难得没怎么絮叨得搭腔,“我还从未见到过那么多的毒虫,想起来就恶心。”
与此同时,渭水南岸的林前空地上。
一座高及两丈(6。5米)的巨大平台周围,火光摇曳,人影绰绰,却是无一人喧哗窃语的安静非常。
郑勃等已安然脱险的数十人,正紧张得看着那一头下扎直入平台、一头上扬伸入夜色的臂粗横索,摇摆不定。
忽然,站在平台旁梯架上的秦亮低喝一声,“来了!”
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