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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被困在那里了。”我低声道,“这左老头,早不来晚不来的,偏偏这个时候调兵遣将。被人发现钱影月不见了可就糟了。”
“怎么办?”宁非急切说道,“我一次最多带两人。左府戒备森严,若是被人察觉,这么多的士兵,怕是难以脱身。还有,如何向父皇发个警报?”
我笑道,“小非,咱们的包袱,你打开瞧瞧。”
这回带来的包袱是我收拾的,下船时走的匆忙,宁非没来得及察看,一路回来,他只是说硬梆梆的还异常沉重。
“小心!”我轻声提醒道,“掉下去一个,咱们也甭想活了。”
“这不是炸山雷么?!”宁非一呆。眼眸弯了起来,“啾——!”得亲了我一下,兴奋说道,“苏子,你真想得到。”
“啊,你这个不老实的家伙!”我佯怒着掐了他一把。撇嘴笑道,“左老头辛苦搜集到的好东西,自然应该让他亲自尝尝滋味如何。”
背起包袱,宁非道,“我先去后面巷子引开他们。苏子,你在这里接应。”
我低声道,“小非,一切小心。放完了,不要回来,去城外码头等我们,以你的轻功,脱身没问题的。”
宁非脸色沉下,“苏子,不”
“这次听我的,”摇摇头,我毅然道,“不用担心,我们只不过是救人脱身,动作比你快。你如果再回来,未必找得到我们。小非!这次乖乖听苏子的,好么?”
看看巷外越来越多的士兵,再看看我,宁非咬牙道,“好,我们在码头会合。苏子,你自己小心。”
“嗯!”我笑着点点头。
放下三根绳索,刚向吕老熊亮了火折一下。
轰——轰——!一声声的震天响雷,左府震颤起来。
“嘶——!”“不好!”“炸山雷!”“有人偷袭!”“快退,快退!”“轰——!”“啊——!”“不许退,不许退!”“看见了,那边房梁上有人!”“弓箭手准备!”“轰——!”“妈呀!”“往前冲,前面才有活路!”...
一时间,马的嘶鸣,士兵的惨呼,军帅的吼叫夹杂在血腥尘土中滚滚而来。
火光中,花园假山人影奔出。
“主子!”吕老熊低喊道。
我招手低呼道,“快,快爬墙出来!”
“上官公子!”“老三!”“狗娃!你们三个上去,然后再拉钱姑娘!”吕老熊低声指挥着。
“您就是熊哥的主子?”伸手拉住最先爬上墙的黑脸大汉。那人憨厚笑道,“听说您本事大,俺想跟着您。”
“狗娃是吧,没问题,”有命跑出去再说吧。我笑道,“快,咱们先拉兄弟们上来。”
“哎!”欢喜着,汉子吐口唾沫,搓搓手。“熊哥!俺力气大,让俺拉钱小姐!”
和吕老熊一样爱炫。
暗自好笑,我探手再拉。
一只温润如玉的手犹豫了一下,缩回去。那人自己爬了上来。
我一怔,“上官公子。”
杏眼波光闪过,“苏姑娘,大恩不言谢!”
我点头微笑。
看看完完整整,安然跳出墙的十三人,我略微松了口气。
哭喊声,马嘶声,呐喊声,兵刃撞击声,火光四起,浓烟滚滚,宣宁已经一片混乱。梁南皇室和左图叛党的正面对决开始。
我们一行十四人,在宣宁城内急行。碰到皇室近卫军,有小非准备的令牌通行,遇见左图党羽,就混到逃亡的百姓群中。
躲闪着再次拐过一条巷子。喧嚣声远去。
“主子,青儿他在这儿等着呐。”吕老熊一声呼哨,十来匹高头大马从一户人家内跑出。
“主上!”女声响起。
我僵住。
“奴婢就知道,主上有事瞒着我。不过,奴婢也知道,只要跟着吕青,准能找到主上。主上,您不能丢下奴婢。您的吃穿住行,没有人服侍怎行?”
“涟秋啊,呵呵,这个...”看看一脸正经严肃的侍女。我叉开话题道,“朗春呢?”
“我们一个跟着吕青,一个留在驿馆,总能等到主上。”
我暗松口气。瞪向旁边看好戏的吕青。
“不关我的事,”稚嫩的男声,偏偏装着大人口吻,“再说,你这做主上的,难道不该关心下人们的死活么?”
“就是,”涟秋接茬道,“主上,您到哪儿也得带上涟秋。”
我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青儿,怎么和主子说话的?!”吕老熊低声呵斥道。
美人痣动了动。吕青侧过脸去。
心里一软,正要安慰小家伙几句。
跟来的汉子们七嘴八舌得吵起来。“主子,俺想跟着你和大哥。”“俺也跟着!”“俺想到外面见识见识!”“主子,加俺一个!”...
“咳咳——!”我大声道,“停停!”
“听主子说话!”吕老熊喝道。
十几双眼睛乖乖看向我。
挺胸抬头,扫过各人。我说道,“大家不要吵。苏子和各位也算共患难的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咱们先出城上船,保住小命再说。到时候,各位跟着苏子也好,周游世界也好。天地广大,哪里去不得。”最好到了入海口,一拍两散。跑路的累赘,还是越少越好。再者,本姑娘也不想花钱养无关紧要的人。
周围的眼眸亮了起来。
吕老熊谄媚得低声说道,“主子,您真是厉害!兄弟们佩服您呐。”
咿喂,不是吧!这么没志气的话,也能佩服?!
苦笑着。我说道,“大家上马吧。”
来梁南的路上,有了抱着马脖子狂奔的经验。这次我从容了许多。
做过西唐女皇的侍女,涟秋也会骑马。
除了疲惫不堪、默默无声的钱影月和上官云一骑外。我们十六人、十五骑,向着宣宁城外码头进发。
夜风刮过,小径上尘土飞扬。
蜿蜿蜒蜒,六里地的路程分外漫长。
我抓紧缰绳。
佛祖、菩萨,各位神仙大爷显灵,一定要保佑小女子啊...耶稣管不管用?...嗯,祷告怎么做的,我正要抬手画十字。
“呔!来者何人?”一声清脆的女声从道边灌木丛内响起。
哗哗声毕,火把亮起。数百戎衣士兵,弓箭刀枪。将我们团团围住。
一匹雪白大马慢慢走了出来。长枪横前,雀羽头盔,银色铠甲,长眉凤眼,正是在太子府遥遥看过一眼的司徒慧。
剑拔弩张、压抑窒息的气势。
身下棕马不争气的向后退了两步。我奋力拉住缰绳,勒得手心生疼。
后面吕老熊、上官云所骑的十来匹马已经焦躁不安得低嘶起来。
深吸口气,我高声道,“你又是谁?”
上上下下得打量着我。凤眼微眯,司徒慧拱手道,“这位对着司徒慧的凤翔追云依然冷静如常的女子一定是西唐御史苏子、苏大人了。”
心里苦笑。我也向她拱拱手,“不敢,不敢。这位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的姑娘想必就是梁南唯一的女将军司徒慧、司徒下将军了。”
“久仰久仰,”司徒慧向后摆摆手。
指向我们的刀箭放下,士兵们却依然围拢。
微笑着。司徒慧下马,“大人可有空闲,随司徒慧到后面小亭一叙?”
能不去么?
我看向身旁众人。
“大人放心,只需一时半刻。各位也请稍做休息。”司徒慧一挥手,十来个士兵放下兵刃,牵向吕老熊等人的马辔。
摸摸背后包袱。我咬牙道,“那就打扰了。”
穿过浓密灌木,是一座显然刚刚打扫过的石亭。
刚刚坐稳。
两名秀丽侍女诡异得端着瓜果、酒具走进来。
“司徒慧说久仰大人倒也不虚,”对面的戎装女子突然道,“大人胆色过人,司徒慧拍马不及。偷梁换柱,冒充吾皇笔迹,诬蔑我梁南丞相,挟持太子殿下。如今大人把梁南搅了个天翻地覆,便要走人么?”
一个前仰,差点从石凳上摔下。我顺势抓过一枚果子,笑道,“将军夸大了。苏子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利刃般的目光刺来。
脖子后面仿佛横了把大刀。
我咬了口翠绿的果子,“嗯,好吃!”
目光柔和起来。司徒慧轻声笑道,“这是司徒慧从边关绿洲中觅得的果子品种,移植在自家院内,倒也成功。”顿了顿,她吩咐着侍女道,“酒来!”
端详白玉酒杯中的红色液体。正想着如何找个借口糊弄过去。
“苏大人,司徒慧有一事请教。”
心咯噔一下。放下酒杯,我笑道,“能说的苏子自然会坦诚相告。将军请说。”
凤眼直视过来。“苏大人,你为何要诱哄我梁南太子与你私奔?要挟吾皇么?”
一口一个挟持、诱哄。本姑娘可不是什么人贩子!
怒火冲起。我起身瞪向她,“什么叫挟持,什么叫诱哄?我和宁非是真心相爱!宁非首先是个人,然后才是你们的梁南太子。你们只知道他叫宁非,皇帝的儿子,梁南的太子,政治稳定的筹码。先是那只山羊老狐狸的逼迫、离间,现在又是你...”
抓起酒杯一口灌下。我接着道,“你们有没有问过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没有!我来告诉你,他喜欢的食物是我苏子的烤鱼,喜欢的颜色是天空的蓝色,喜欢的曲子是《笑红尘》,喜欢的称呼是小非,我苏子唤的小非!他最讨厌的就是皇宫大内的生活!讨厌做太子,讨厌黑色和白色一起穿...真是的,又不是黑白无常,我也觉得你们审美观点太差!讨厌...对了,还讨厌你们的传统菜肴青蒜烩大肠!”
“呼呼...”看着亭外的夜色,我大口喘着气。
TNND,憋了这么久,真是痛快...
“你们两个退下。”身后威风凛凛的女声响起。
我的身体顿时僵住。
苏子啊苏子,你刚才干了什么?!人家有兵有刀,你一穷二白;人家是将军,你是逃犯;人家是刀俎,你是鱼肉。做鱼肉的,还敢发飙,不是活腻外了是什么?!
“苏大人,你没事吧?”
揉揉自己的脸,摆出个最纯洁、最无害的笑容。我转身拱手道,“司徒将军,苏子不过西唐的小小文官,一时情急,说话不知轻重。你大人大量,行行好,放了我们吧。太子殿下嘛,苏子也不知道他到哪儿去了。”
“真的?”
真诚望向司徒慧。我点点头,“真的,真的。自从太子府一别,苏子就再没碰到过太子了。也许他担心梁南皇帝陛下的安危,进宫去了吧。”
“...那好,你们走吧!”
我心落回胸口。
“等等!”
冷汗未干。我转头笑道,“将军还有事?”
迟疑一刻,司徒慧低声道,“莫走海口,左老贼不会轻易罢手。”
十五骑消失在夜色中。
“慧儿,这次委屈你了。”
“没有。慧儿知道自己不适合宫廷生活,慧儿只想驰骋沙场,为陛下,为我梁南安宁出份力。”
“还是慧儿乖...那小子,连老爹都不要了!”
“陛下,您真舍得太子?”
“唉!男大不中留啊!”
“......”
“哼!十年时间,如果到时候没孙子抱,朕就把非儿抢回来!”
“......”
“慧儿?朕的黑白袍服真的难看么?”
“......”......
三日后。
两岸的茫茫戈壁,鸟兽绝迹。湛蓝的晴空,古陵河水静静流动。
一艘三层海船稳稳得行驶在烈日下。
左老贼不会轻易罢手...
倚靠在船栏上。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是走时司徒慧说的那句话。
“主子!您干啥呢?”噔噔的,吕老熊跑上甲板。探头看看外面,嬉笑着道,“唉,左右还是沙子石头,有啥好看的?晌午了,您肚子不饿?这个...俺们想吃您那个烤鱼啊。昨晚留下的份子,让狗娃他们偷吃光了。”
我笑道,“好吃吧?不过,你们钓鱼的本事可不怎么样,昨天十几个大男人才钓上来几条鱼?有鱼我才能烤啊。”
“非大爷武功好,手准,有他帮忙”
“主上,您身份金贵,不能干下人的活计。”是涟秋的声音。
吕老熊一僵,低声道,“主子,这个丫头嘴厉害得很。俺先下去了。对了,青儿让俺传句话,您前日的诗,他喜欢得紧,想让您去坐坐,聊聊。”
“真的假的?”我盯着他笑道,“你这家伙,满脑子的不良思想,你家小子才多大?你这做爹的才该好好陪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