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朗春撇撇嘴,再次举镜。
我一呆。这、这真的是我?
赤火狐狸毛做成的裘衣披风内,大红的对襟长袖短衫,绣满金色白色的牡丹怒放,大红的百褶长裙曳地,交叠反复织着金色白色的江山碧浪。高高的金色束腰锦带,越发衬得镜中人身材苗条修长。最要命的却是那胸前一道不深不浅的乳沟,在红色映衬下,雪白的晃眼,乳沟阴影正中一颗红痣…
“呼…呼…”穿上这套行头,好像今天连那颗痣也异常妖冶。
“主上?”
我舔舔嘴唇,有些发干。
“主上?您没事吧?”
难舍难分得离开那面镜子,我挥挥手,“这上衣,不会掉下来吧?”
“……”
头次婚礼,也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正经八北的婚礼,从和自己镜象对视那刻开始,本姑娘无可非议的紧张起来了。其后果,就是迎亲开始,浑浑噩噩,笑话无数。
比如,“新娘搀新郎上轿嘞——!”我自己钻进了文丰的喜轿。
比如,“新娘偕众新郎拜堂嘞——!”我攥着宁非和上官云的红绸带,却忘了最前头那顶喜轿里的丰小孩。
再比如,“礼成,新娘新郎入洞房嘞——!”我紧攥着三人手中的绸带,走进了同一间洞房。
结果……
我尴尬得坐在喜床对面的圆凳上。“咳咳…幸亏这床够大,啊?呵呵呵呵…”
三个蒙着喜帕的新郎都是一僵。
左边那个已是怒火朝天,喜帕无风自动。“死人!你、你干的好事!”
我一个冷战,脑子却出奇的清醒起来,起身温声赔礼道,“相公,能娶到你们三个,为妻是欢喜过度嘛,你一定要原谅为妻这回,好不好?”
“这回?”右边那个哧笑道,“你还想和我们有个下回么?”
我脑筋转得飞快。云云应该没有生气,因为如果他真的生气,肯定不会再搭理本姑娘。丰小孩脾气大,难办,首要任务还是争取小非,有了同盟,三比一,就算是王爷,也能把他稳住。
“小非,你不会生苏子的气吧?”我可怜巴巴得望向中间那人。见他没反应,我连忙关心问道,“为了暗示你家乡是梁南,你的喜轿可是从明德门一路绕回来的,一路上冷不冷?”
还是没有声音。
MD,妻纲不振!太不振了!
我咬咬牙,起身拿起桌上的金杆秤,向三人朗声道,“吉日良辰,不可耽搁,为妻失礼,这就揭开三位相公的喜帕了。”
心惊胆战得先揭开文丰头上喜帕。珠冠下,小孩咬着粉唇,五分气恼五分欢喜,狠狠剜了我一眼,瞧见我的样子,却不由一愣。看我冲他微笑,两颊腾起绯色的红晕,“饶、饶你这回…没有下次!”
松了一大口气,我又掀开上官云的喜帕。玉雕牡丹拱明珠的两枚簪子下,是双秋水盈盈的杏眸,樱唇微启,我怔了片刻,笑道,“云云,你比当初咱们街上初遇那次还美。”
上官云罕见得没和我搭腔抬杠。只是一双修长的玉手,不安得揉弄着自己的大红喜袍。
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毕竟,今天是本姑娘做主成亲嘛!
“小非,你今儿怎的这么闷?是不是累得睡着了?”我笑嘻嘻得掀开他头上最后一块喜帕。
“啊——!”瞧清楚那人长相,我不由惊叫一声。待读完那人胸前的一条青带褐字,我不由心慌意乱得踉跄后退,“你、你……”
上官云最先清醒过来,从地上扶起我道,“苏子,青儿他好像是被点了穴道。你先帮他解开再说!”
文丰也急了,毕竟本该是一家人的憨厚新郎倌不见了,却出现了只小狐狸精,“怎么是你?!”
顾不上看吕青的脸色,我一把拽下掖在他衣襟上的锦带。
“十月结芳理,生死不相弃。一夕舟海夜,新欢更旧人。苦觅急来询,三郎已成双。我当随长风,恣意雪雨间。”
“是他!是他!”我双手颤抖不停。青色锦衫,水天一色,是长风最喜欢的。遒劲字体,力能透纸,是长风最喜欢的。十月芳理,那个时候,我和长风还是冷战订的亲。
“错不了,是长风!真的错不了!”象是在说服文丰三人,更象是在告诉自己。狐狸精他没死!他回来找我了!
浑身颤抖起来,我激动得没法子拨开那该死的门闩。可恶,为什么不是手拉门?运了内息,我抬脚振去,“嘭”一声,两扇门飞开,我在纷飞木屑中疾窜而出。
边在屋檐上四下眺望,我边摸索着手中的锦带。
字是褐色的,绿色的底,那…是血!我嗅嗅锦带,淡淡的血腥气。
狐狸精,你出什么事了?怎会流血!
耳畔,呼呼的寒风刮过,心乱作一团。
全力施展轻功,一口气我兜了大半个长阳。内息枯竭,站在万佛塔的顶层塔檐上,我一边调息,一边四下张望。
万家的灯火,寻不到那一人的踪影。
这几日放晴,檐上街上积雪全消,无法追踪足迹。
血渐冷,体渐寒。
“长——风——”“你在——哪里——”“狐狸精——”“你在哪儿——”……
一声声的呼唤炸雷般扩散开去。长阳城外的横岭上,狼嗷阵阵,却只添得月下我一人更加孤影寂寥。
惶急了半个时辰,整个长阳城的狗都被我引得狂吠不已,嗓子干得冒火,我这才拍手想到个办法。对呀!只要是经过麦当劳的一啄而怀孕的男子,本姑娘都可以通过心海感应得到才是!…不过,狐狸精他,不知道身子…
咬咬牙,把担心暂搁一旁,我盘膝坐下,神入心海,运用当初在无名岛秘道中感应上官云的方法,静心查找起来…
和上次的感应比起来,这次的显然有些古怪。没办法感应狐狸精的大概位置,倒是“看”到了些东西。
一处居室,装饰得精美绝伦的居室…
一把剑,格外阔长的大剑…
一张狼皮,好像是狄狼的皮…
MD!你倒是给本姑娘出现点儿带字的东西啊!
心一急,瞧见了一个清晰的水面倒影…是他!是那个臭狐狸精的脸!嗯,气色不错,似乎还圆润了些…好啊!你郁闷也就是了,醋不好吃么,为何转刻又笑!还笑得那么欠扁!
水纹动荡,倒影散去。我心神一松,从入定中醒来。
罢了!我又喜又怒得抹把鼻涕眼泪,跺脚起身。
你个臭狐狸精!不知道躲哪儿逍遥快活去了,这么久,不来找本姑娘,一来就吃醋,还是几缸几缸的吃…
知道了狐狸精尚在人间,还活得有滋有味,心情好的无以复加。
深呼吸数次,抬头望月,片刻前还觉冷冷凄凄,现在却豁然开朗,触手可及的温暖。我不由痴迷。
此一时彼一时,感情的苦闷、喜悦,说是无法掌控,却又似乎不是。就好像这轮明月,前一刻冷的是它,后一刻暖的也是它。是什么在使它改变呢?或者说,人心的起伏,到底是什么在掌控呢?
我的意识不知不觉中,向四面八方蔓延开去,离那夜空中的星辰、皎月越来越近。被怀抱温暖着,被追逐嬉戏着…
意识渐渐模糊,记忆却越发的清醒。一句句似曾相识的口诀慢慢铺展开来。
“太白何苍,星辰上森。无喜勿悲,冥栖于中。去天三百,邈尔世绝。虚中诞实,实极幻虚。阳生于阴,阳乃化阴。变穷太易,元化群生。起势:玉泉甘露,运至神庭。阴阳分落,交与陶道。复始流转,三六中天。水火交融,合冲璇玑。偕与诸神,达于中极。由动乃静,归于心水。”
一股股的浩然之气,随着那记忆在我体内慢慢游走,每运转三周,心海就凝实一分。通体舒泰不说,心也飞扬起来,随着那星月,绕着无边的宇宙,缓缓而动……
不知在万佛塔顶坐了多久,我意犹未尽得站起身来。
身体里好像有了什么变化,却又摸不着头脑。
“呵呵,是苏子你修道又精进了一步啦!”心海中,麦当劳欢喜得蹦了出来。
“啊?修道?!”我疑惑起来,“本姑娘在红尘中打滚,也能修道么?我记得你和那个白衫蒙面人可都不是这么说的。”
麦当劳尴尬得笑笑,“这个,咳咳…冥冥中自有定数。你可要知道,能走到这一步,就是正式踏上了修道之路,这世上能做到此的人可是少之又少。”说着,它拍着小手晃着脑袋,欢快得哈哈大笑,“太好了!苏子,你真了不起!哈哈哈哈,本尊修行环境也是好了许多,想必以后,修行会更加迅稳。”
我看看心海周围,果然起了变化。
原本混沌一团透着五彩光芒的雾气现在天上地下的分开了。天是朗朗的蓝天,地居然化气为水了。蓝色的海洋,一股股的水流,正围着海中心一个月牙弯弯的五彩小岛真切得流转不息。
“璨穹?”我对着那小岛,毫不犹豫得唤道。
“是…主…主”那小岛骤然缩小,巴掌大的五彩月牙儿结巴着出现在我身旁,游弋不定。
麦当劳哈哈一笑,耐心解释道,“因为苏子你的精进,所以璨穹开始恢复它自己的意识。说是恢复,以前分体的时候,意识无法独存,所以消散了。如今它栖身在你的心海里,一切从头再来。你进步,它就进步,”察觉到我对修道的迟疑,麦当劳忙道,“就算你不修道,璨穹呆在你心海里,也能自己慢慢的修炼,反过来,对你也是有好处的。”
“知道了。”懵懵懂懂,听个半生不熟,我挥挥手,璨穹回缩至心海中心。
“小丫头知道个什么,本尊怎的就不行…”隐约听得出麦当劳对我捡了钻石当砖头的可惜之情。
见它套了件滑稽的儿童泳衣,颇有些惆怅得要沉入海里,我刚想笑着退出,突然想到个问题,急忙叫住它,“小劳!我这次利用你的气息探查狐狸精昊长风的位置,怎么和上官云那回不一样?这次,好象能通过他,看到四周,却不能察觉他的位置?”
麦当劳挠着鸟头思索片刻,得意笑道,“这你也想不到么?当初我留在上官云体内的气息,那才过了几日,你就用上了,胎儿尚未成型,自然是全身散播,面积大,位置也准得多。这个狐狸…咳咳…昊家小子么,你想想,这都几个月啦?我的气息全部敛与他的下腹和额头了,自然是通过你们的娃娃或者昊小子的额头去感觉啦。”见我还在琢磨,它扬扬手,“我睡去了,没事儿别叫我。”
原来如此。
我一边飞奔回府,一边开始盘算着狐狸精的事。
哼!不露面,难道就跑得了么?反正孩子还在,早晚把你揪出来!看本姑娘不狠狠揍你一顿!…一顿不够,得一个月才够!…
我的新家很好找,只要沿着城墙直走,开远门斜对过便是。
这次内息消耗怠尽,恢复出奇得快。一呼一吸之间,仿佛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在与周围的自然协调、补充能量。不消一刻,内息全部恢复,甚至还隐隐得增强了几分。来不及细察,家已渐渐在望。
唉,算了,再怎么说,狐狸精也是怀着本姑娘的孩子,还是饶了他吧?…不行!居然和本姑娘玩躲猫猫…换打pp好了…对,就象本姑娘惩罚死小孩那样!…
死小孩!……
“啊!”我哀号一声,瘫坐在地。
今天、今天是本姑娘的大喜之日呀!洞房里还是三个新郎官!我就这么跑出来了!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尊容”。
短衫还好,顶多是有些袒胸露乳的不整,不过和整的时候相比,也差不了许多。长裙…因为曳地,我又是极速奔驰了一个多时辰,上房下梁,过街翻墙的,再结实的长裙也会变成一条一条的,何况是这丝罗质地的百褶裙,早报废变成了条破草裙。
我嘿嘿得笑了两声。狐狸精,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宁国公府新房院落侧厢房前。我蹑手蹑脚得试图推开那扇门。
可恶!原宰相府的高档规格加上后来的修缮翻新,这个院落内都装上了结实避寒的梨花木门。可是,不回到这儿来,我现在这副模样,又能去哪儿呢?本姑娘可不想今天一天结束前,再被人笑话一回。
“涟秋!你在么?”“朗春!”“有人么?”“醒醒哎!”凑到窗楞下,我小声唤道。
黑漆漆的屋内几乎是眨眼间,便亮了起来。
门轴刚上过蜡,无声的打开了。
我抬脚冲了过去。几乎和那端着烛台的人撞个满怀。
“是我!苏子!”我头也没抬,急匆匆得挤进门。边找铜镜边自言自语道,“镜子呐?我得好好梳洗一下,这趟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