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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你是个好女儿,我也要做个好徒弟,我能不陪你去吗?呵呵。”育萍这样随着自己,晓楠很高兴,当然也就要多为她着想了。
......
第二天下午,没见育萍来图书馆看书。吃晚饭时,晓楠问道:“育萍,下午睡懒觉了?没来看书。”
“不是,我去看唐森林他们演讲去了。呵呵。”育萍没预先告诉刘哥,还有点不好意思。
“哦?”
“唐森林和梁小洪他们搞了一个演讲。听说学校里不会接受大学生们的要求,唐森林他们那几个预选候选人说,鉴于学校方面坚持错误,他们宣布退出选举,以表示抗议。”育萍把事情的主要情况都给刘哥讲了一遍。
学校方面的这种态度倒是超出刘晓楠善意的预想。他本来以为,大学生们把事闹得这么大了,这对于学校领导来说,再怎么也不是件好事。出于平息事态的打算,或者作为一种策略,学校方面应当会作出某些让步的表示。比如就上报候选人名单的不妥处表示歉意啊,更好的是对名单作出适当的调整啊。
但是,看来,这只是刘晓楠的一种空想,只是他所代表的纯真的大学生们的一厢情愿而已。强权的校方根本不在乎大学生们的行动,也不会考虑大学生们意愿。管理权、决定权,当然还包括制裁权都在他们手里,何须顾及这些幼稚的学生呢?
“育萍,你刚才说唐森林他们退出选举,是怎么说的?”晓楠想起了一个关键问题。
“他们用退出选举的方式,对学校坚持错误的做法表示抗议。当时也有人建议他继续参加选举,同学们会用绝对多数的投票来让他获选。”育萍说。
“他是怎么说的呢?”晓楠又问。
“唐森林说,这不行。不能因为自己能当选,就放任学校的错误做法,因为那是违法的,我们首先要维护法律的尊严。如果我们在一个程序上已经不合法的选举中获选,那也是不光彩的。再说,那几个被学校非法替换掉的候选人呢,他们的合法权益怎么保护?”育萍记得很清楚。
唐森林好样的,是个心底无私的汉子。刘晓楠心里想。 。。
第二十七章 他怎么了(4)
礼拜一,该上课的上课了,该上班的上班了。刘晓楠想,或许,昨天大家都休息,学校领导也要休息。今天大家都工作了,学校会要把学生们的事作为上班第一件事来认真对待的。说不定,下午,甚至上午就会有新的候选人名单调整方案出来。事情也许就此化解了,大家还是回到平静的教学秩序中来。
一整天过去了,没有出自校方的任何消息。大学生们最后的期盼全都化作了最后的失望。因为,明天就是法定程序规定的西城区人大代表正式选举的日子。看来舒副院长们是打定主意要我行我素了。
或许,期盼的过程也是一个情绪和能量蕴集的过程。期盼实现了,蕴集的能量就会转化为巨大的热情;一旦期盼变成了失望,蕴集起来的东西就完全可能暴发出一种对立的情绪。江南师院的大学生们经过几天的等待和期盼,所有的情绪和能量在礼拜一的晚上都暴发出来了。
晚上,学校办公大楼的前坪上又响起了嘹亮的《国际歌》声:“……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已经对校方失望的刘晓楠不想再去那个前坪上去,他不忍心看着同学们在寒风中作无谓的努力,他不愿意看到成千上万大学生的合法诉求被权势者不屑一顾地凉在一旁。
教室里,有同学出去了,又有同学出去了。刘晓楠木然地坐在位置上,书本已经被随意地晾在了一边。他已无心看书,他也无心跟着同学们出去,他只是木然地坐在那里。他也没想什么,他已经不能想什么了,因为心痛,令他木然了。他这时候真正体会到了不自由、毋宁死的精神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育萍进来了。晓楠还是一脸的木然神态。
“刘哥,你怎么了,不舒服啊?”育萍觉得刘哥的样子不对。
“哦,没什么。你去看了?”晓楠是指办公大楼那边的事。
“好像学校里这次更不在乎了。上次已经搞到省委了,也没把他们怎么样。听说,这次再也不会理睬学生了,反正明天就正式投票了。投完票,生米做成熟饭,事情自然就过去了。”育萍听到什么说什么。
“两三千人聚在那里,那种气氛特别能酝酿情绪的。再说,今天晚上这么多人不满意,明天的票怎么投啊。真不知他们当领导的是怎么想的。”刘晓楠心里觉得迷惑。
两个人正说着,忽然觉得刚才那嘹亮的歌声的声音小些了,而且,渐渐地越来越小。
“育萍,你听,好像散了,没唱歌了。”
“还在唱,你仔细听,还在唱。好像换了个更远的地方唱了。”育萍听出了那歌声在渐渐远去。
不对,事情起变化了。刘晓楠感觉到了。“走,我们看看去。”他位着育萍就往外走。
刚出教室门,在走道上就见邵成福急匆匆地走来了。他老远地看到大刘,也不顾什么,就大声喊起来了:“大刘,他们又过去了,文英又去了。”他那声音里听得出来,充满了担忧甚至惧怕。
“老邵,别急,别急,慢慢说。”大刘抓着老邵的双手,让他平静下来。
老邵虽然不主张唐森林他们和同学们的做法,但因为文英一直在积极参加,他担心着她,就总是在一旁看着。
今天晚上的学校办公大楼前,人比上次还多,起码有两三千人。可能是由于这几天对学校纠正错误的期盼,迟迟没有得到校方的回应,同学们似乎更加急躁一些。办公大楼前人声鼎沸。有的小青年同学甚至有了冲动的倾向,几次都被理智些的同学止住了。
令人失望的学校办公大楼一直是一片漆黑,没有一个窗口有灯光,没有一个人影。沸腾的大学生人群与死一般静寂的学校办公大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办公大楼的前坪上,受到蔑视和冷遇的大学生,躁动不安的庞大人群,热血沸腾的青年学子,激动人心的革命歌声,振奋精神的诉求口号,这一切组合在一起,就犹如一座随时都可能暴发的火山!这次发歌领唱的,除了文英,还有历史系的一个高个子女生。两个人轮番发歌,带领着大家一轮又一轮地唱歌。
就在这种热爆的气氛下,不知谁喊了一句:“我们再到省委去!”顿时,沸腾的人群就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条长长的人流,一路高唱着革命歌曲,浩浩荡荡地过江东去了。。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二十七章 他怎么了(5)
昨天广播里的天气预报就说了,秋冬交替之际南北大气团的运动,这个礼拜将到达本省地界,气团间的大气锋面活动有可能在近日形成降水。不管你学没学过气候学,一般有经验的人都知道,一阵秋雨一阵寒。如果伴着降水还有北方冷气团的入侵,将意味着大幅降温的寒流天气。
江南师院的两千多名热血青年,就是在这样的天气状况下,黑夜里冒着秋寒去为法制建设、为公民权利而斗争了。就这次区人大代表选举而言,今天晚上是他们的最后时机了。
文英走在队伍里,一边合着歌声的节拍机械地迈着步子,一边想着这几天的事。多年来,自己生活在工作和家庭两个范畴的角色里,那个附有太多责任的校长身份,那个令人厌恶的妻子名份,压得她都快失去自我了。她甚至觉得自己不是在自己活着,而是为了那些角色的需要,为了社会传统意识而活着。
这几天,和同学们一起,为争取本应属于自己的权利而斗争,那潜伏在自己心底里的人生意识才复活了。是的,人生一世,无论是自己个人,还是自己所属的民众群体,都应该有自己的尊严,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独立的意愿和要求。我作为一个独立的人,我们民众作为社会的基础,不应是别人任意摆弄的物件,不应是别人用来装点理论意识的名词。哪怕那些人有着貌似高贵的高高在上的身份地位,他们也不能这样对待我们。
这几天,在兴奋之余,心里一直念叨的是自己的好朋友们。两年多的大学生活,几个好朋友已经是形影不离了,而且自己也认为是心心相印了。但是,在这几天,自己却和朋友们疏远了。本来相近的心,这几天怎么就想不到一起,做不到一起了呢?别人暂不说,怎么晓楠也是这样呢?按自己对晓楠的了解,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从老邵说的晓楠对我这个姐姐这几天表现的分析,说明他是理解姐姐的。但是,为什么他自己就不行动呢?
一路歌声,一路口号,还有一路的思考,大学生的队伍又来到了省委大门口。又是钢栅栏,又是纹丝不动的卫兵。普通民众是不能随便进入这座高门大院的,何况大学生们是聚众而来,是半夜不速而至。
可能是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的门卫入报速度和效果都有明显进步。两个小时后,里面传出话来,卫兵带学生代表进去说话。
唐森林和他的几个同伴进去了。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就又出来了,一个个神情凝重,情绪激动,面容气愤。他们见到了省里的一个副省长。但是,副省长没怎么听他们的汇报,更没有接受大学生们的请愿要求。他只是声色俱厉地批评了大学生们,而丝毫不认为江南师院领导的违法做法有何不对。
大门外的大学生们愤怒了。“打倒官僚主义!”“维护法律尊严!”的口号声形成了一个声浪高潮。本打算等学生代表们得到省里领导的肯定后,大家就胜利回校的大学生们,干脆在大门口席地而坐,仍然坚持要见大院里的领导,要得到领导对大学生们行动的肯定答复。
这下可急坏了门卫,大学生们要这么样坐到明天,那不就办公秩序全乱套了吗?省委的形象不是大受影响了吗?于是,卫兵头儿和大学生们打起了商量。这回是大兵碰到书生,道理一讲就通。大学生们为照顾省委的门面,离开省委的正大门,来到位于省委大院的一个后大门口。大学生他们在这个后门口再次席地坐下,坚持静等省领导的肯定答复。但是,大学生们又一次失望了。一直到了半夜,再没有任何一个称得上省领导的人出面,甚至再没有任何一个干部以接待来访的身份出面,只是门卫在原有两个卫兵之外又加强了力量,并增加了几个门卫干部。
茫茫黑夜,秋风一阵紧似一阵,寒气一阵甚似一阵,席地而坐的大学生们不由得越坐越拢,互相紧靠在一起,抵御着这个冷漠的世界上的阵阵寒风。寒风中有一个小个子身影,那是王作弦,身体瘦弱,但面容严肃而坚定。
第二十七章 他怎么了(6)
寒风中的秋夜难熬,但时间还是以它不改的节奏进入到新的一天。时间过了午夜零时,已是一九八O年十月十四日了,这是西城区人大代表正式选举的法定日子。天一亮,工作时间一到,南江师院的选举将按选举办的安排,仍然按部就班地进行。显然,校方和省里已经没有给大学生们任何可能性了。一次公然的违法选举活动,就要在光天化日之下畅通无阻地,由无视法律、无视民意的官僚主义者操控着,堂而皇之地实施了。
静坐着的人群开始有了躁动。王作弦,这个本来一直是静坐着的小同学,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感觉。不知怎么,此时此刻的他,头脑里竟然涌现出了一首熟悉的诗来:
“生命诚可贵,
爱情价更高,
若为自由故,
二者皆可抛。”
王作弦心里默念着这首诗,只觉得浑身有一股激情,激动得身子都颤抖起来。
刘文英正在巡回关照同学们不要在冰凉的地面上睡着了,以免着凉感冒。她看到王作弦这个小弟弟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眼睛直直地,有点痴傻的样子。刘文英想,他怎么了,就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刘文英这一拍,感觉到王作弦全身的颤抖,吓了一跳。她赶快在王作弦身边蹲下来,双手抱住他的肩,轻轻地问道:“是不是冷啊?”
王作弦没回答,只是摇了摇了头,他还在想着那首诗。
难道是感冒发烧了?刘文英想着,又把嘴唇凑到王作弦的额头上试了试,这像在家里给孩子试体温那样。没有热度啊。她想,一定是饿了。下午五六点钟吃的晚饭,到现在七八个小时了,没吃没喝的,年轻小伙子消化力强,肚子里早就空了。
对的,应该想办法给大家弄点吃的来。刘文英想着,就站起身来,朝唐森林他们那边走过去,想和他们商量给大家肚子里补充点东西。
还没走近他们,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