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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聂主任意料的是,当系里将拟就刘晓楠缺课进行处分的事让任课老师们集体讨论决定时,所有老师们非但没因刘晓楠不上或少上他们的课而生气,反而却首先明确地肯定了刘晓楠的学习精神和学习效果。老师们说,课堂上吃不饱,自己再学点东西有什么不好呢。
老师们一致反对系里对刘晓楠进行任何处分。理由很简单也很一致:刘晓楠缺课并非偷懒睡觉或外出游玩,而是因为课堂教学已不能满足他的学习需要;所以,该生实际上并没有旷课,他只是当大家在教室里听课时,自己在图书馆学习,而且,他的学习是成功的。
杨贤纯老先生听说这事后,并无须参加开会的他竟然专程赶到学校,向系里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刘晓楠同学的学习成绩已经证明,他所取的这种学习方法是正确的,应该检讨的是现行的教学模式和学校管理制度。
老师们众口一词,系领导也不敢犯众怒,对刘晓楠的处分就不了了之了。地理系七八级的全体任课老师们,就这样成功地集体抵制了一次试图对一个优秀学生进行的荒谬处分。周名鹏的小人之心碰了一鼻子灰,他的阴谋尚未由刘晓楠直接出战,就一败涂地了,枉费了他两年多的一番心机!
第三十六章 不能处分他(6)
作为近期集体学习讨论活动的了结,最后一项程序就是个人总结和组织鉴定。院系领导及聂主任、周名鹏他们玩弄的政治魔咒还没完。在做总结鉴定时,同学们被要求都要对学习讨论的问题作出认识,犯了错误的要作出深刻检查。特别是各级组织认定的学生行动中的积极分子,还必须在鉴定表的书面总结上写明,还规定什么这些学生的个人总结和鉴定意见中都不能写“坚持四项基本原则”的字眼。权势者的用意很明确,非得用这事进你的个人档案,到时候影响你的毕业分配,甚至压你一辈子。
刘晓楠对这些都无所谓,他是带薪学生,毕业后只有一条出路——回原单位。而原单位上上下下都知道刘晓楠是个什么样的人,学校怎么鉴定根本影响不了他什么,再说他这个人本来就没什么政治企图,根本就不在乎这些政治术语有什么意义。在个人总结里,认错的话他是不会自己写的,别人不让他写坚持四项基本原则,那热爱党热爱人民热爱社会主义祖国这三热爱总可以写吗?谁也不能剥夺一个社会公民的这一基本权利。
安贻恒、黄粤豫是不担心这种事的,就凭着家里老爷子的名号,即使毕业走上社会后,在父辈的荫庇下,是不会受到档案材料里几句莫须有的话的影响的。有谁会因了个人档案材料上的一两句而为难他们呢?
诸洪强、成仲开他们那样的小青年有点怕。但事到如今,也只有听天由命了。王作弦虽然年纪还小,但经过这些天的锻炼,思想和心理上已经成熟和坚强了许多。他甚至认为,自己的人生历史记录因了这一笔才变得更加有意义,怎么能不让那些作鉴定的人给自己写进档案材料里呢?非得要写上去,自己在总结里也要大写特定。
压力最大的是邵成福。他这些天也有些不知怎么办才好。他不是怕什么事,他是不甘心,自己没干什么坏事,却要被一些貌似正确的家伙指斥,还要被他们逼着做这做那,写这写那。在这种事上,权力就是一切,社会陷入了真正的无法无天。邵成福由此想到了,就完整的法制体系来说,在这种情况,应该要有一种力量来为弱势一方申诉和伸张,比如国际上法制国家的律师制度。
全校进入到总结鉴定阶段,刘文英也估计到老邵会很为难的。这时,她就来找老邵,想陪他走走,说说话,排解排解心头的压抑。
“老邵,你是怎么打算的?”文英问道。
“打算?要说打算,个人只能打算自己能为的事,别人手上的事就无法打算了。”看来,老邵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尽人事,安天命吧。”文英也是取这种思想。
“我想,怎么鉴定是他们的事,但个人总结是自己的事。我自己的笔,一定要*实的自己。在这个问题上,我绝不会按他们的意思行文的。”老邵是不怕担当自己的所作所为的,所以,也犯不着为了迎合谁而故意埋汰自己。
“是啊,如果一个人自己都不能正确总结自己,那别人怎么说都行了。”文英支持老邵写出真实的自己。
思想明确了,两个人心里压着的东西似乎也轻了许多。他们都抛开那烦心的事,专注地欣赏起夜幕下的南江景色来了。茫茫黑夜里,航船并不因黑暗而停止,它始终亮着自己的航灯,划破江面的黑暗,坚定地向着自己认定的方向前进。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三十六章 不能处分他(7)
安贻恒从家里回来,带来了一个内部消息。他在寝室里神秘兮兮地向大伙儿说:“告诉你们,重大内部消息,非常重大!”
“哎呀,你快说吧。用了那么多重大,我们没法与你共鸣。”黄粤豫总是最着急的。
“我们学校的事,上面很重视。我是说上面,顶上面,最上面。”安贻恒生怕大伙儿没听懂。
“好了,大家都明白你是指什么。你就快说怎么个重视法吧。”黄粤豫还是催着安贻恒。
“上面发了红头文件,把姓舒的给撤了,让他提前退休回家抱孙子去了。哈哈。”安贻恒终于说出了关键内容。
“瞎说。就姓舒的这么个级别,还犯得着那个上面发文件?别耍哥们了。”黄粤豫不相信。
“信不信随便你。这个文件是下发到县团级的,系里的头头们应该已经知道了。还有,你家老爷子可能迟些日子也会看得到。”安贻恒说得像模像样。
“哎,我说不管什么文件不文件,这几天好像学校广播里在讲到院里主管行政工作的领导时,不是原来姓舒的了,换成给我们大作人生理想报告的那个闵长君了。”诸洪强用事实验证了安贻恒所说的事。
“是吗?看看,我说的不是假的吧。”安贻恒得意地说。
“那这么说,姓舒的犯了错误了?那么,我们就是对的了?那学校得给我们恢复名誉,得给邵班长撤销处分、恢复职务。”成仲开来了个连锁反应。
“小老弟哎,这你就不懂了。人家上面可能是把这作两回事考虑的。在选举的事上,可没说按学校组织的意图安排内定人选有什么错。说姓舒的错误是错在了他没采取有效措施化解和制止大学生的行动,以至于造成广泛的社会影响。”安贻恒可能知道更多具体的文件内容。
“那,那,那么说来,如果当初姓舒的发狠心把大学生们给*了,还会受上面表扬啦?”成仲开那个脑袋瓜子不够想这种问题了。
“这个,大家各自理解吧。”安贻恒知道,这种问题是不能随便说的了。
各人怎么理解?别人作何理解,眼下不好一一交流,但邵成福知道,安贻恒是把最实质性的关键问题留给大伙儿了。邵成福自己是这样理解的:体制改革也好,推行公民选举也好,加强法制建设也好,凡事在组织上的统一策划布署下进行,就是对的。如果群众或民间要在组织之前有所动作,有所要求,有所取代,就是破坏了这种计划性和一致性,就是错的。再说大一点,就是破坏了安定团结,就是犯罪!唉,天衣无缝的管制啊!
寝室里大伙儿正在各自猜着安贻恒出的“谜”,刘晓楠夜读回来了。他也带来个最新消息,不是内部的,是个刚刚公开的消息。刚才在外语系教室里看书时,有人打开收音机,听到了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出的这样一则消息:一九八O年十一月五日最高人民检察院特别检察厅对*、江青反革命集团十名主犯向最高人民法院特别法庭提起公诉后,原来由公安部拘押的江青、张春桥等十名被告人,即于当日移交法警看管。十一月十日将向被告人递送起诉书;到十一月二十日将正式开庭审判。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满载人民意愿的南江水滚滚东流而去,是重重的青山所无法阻挡的。历史的发展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第三十七章 大学生与牧马人(1)
经历过这一段的风风雨雨,王育萍和刘晓楠越发惦记着每周的休息日去工地上与亲人相聚。平日在学校认真学习,周日去工地看望亲人,帮他干干活,多挣点计件工资,这已经成了他们两个人的规律性生活了。
初冬的工地上,寒气逼人,蒙着一层薄霜的砖块沙石,隔着厚厚的帆布工作手套还能让人感觉到有一股浸入指骨的冷气。王育萍给父亲和刘哥递着砖块,手套不一会就被霜水浸湿了,不再对手指有什么保暖作用。不一会儿,手指就冻得不行了,她不得不停下手来,取下手套,将冻红的双手合在嘴上哈着热气。
刘晓楠和师傅对这样的初冬霜冻还不怎么在意,他们早就习惯在冰天雪地里的野外作业了。记得当年公司向西部三线调动时,正值寒冬腊月。为了在年前把施工机械设备全部运到新工地,刘晓楠跟着师傅冒着零下的气温通宵往车上装设备。天上下着毛毛冻雨,雨雾一落到身上就结成冰,棉衣被冻成铠甲一样的梆硬了。大家在巨大的探照灯光下,或借助吊车,或凭着肩扛,将笨重的设备一台台地装上专列的大车皮。
或许正是这样的经历和考验多了,公司的师傅们对恶劣的自然天气条件有了极强的抵抗能力。就初冬这点低温,大伙儿都根本不在乎了。刘晓楠手上一边砌着砖块,一边看着育萍跺着脚,哈着手的样子,又好笑又心疼,对她说:
“育萍,你先到工棚里去烤烤火,等半上午天气暖和了再来做事吧。”工地上的人都知道,霜冻天气主要是早晨这一段时间很冷,到半上午太阳出来了,就好多了。
“不,那就没人给你们递砖了。”育萍不是个娇气的女孩。
“没事,我和师傅自己伸手拿砖块就行了。去吧,另冻坏了。”刘晓楠还是要她去烤火。
“不。”育萍一边说着,一边就不哈手了,又重新干起活来。
这时,在工地边上,有人用边碎木柴烧起了一堆火,好几个小青年围着在烤火。刘晓楠看了一眼,是几个不熟悉的大孩子,就问师傅:“师傅,队里又来了新工人?”
“哪里啊,那是今年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的子弟,到工地来打临工了。”王师傅说。
师徒俩正说着,搭建筑脚手架的彭师傅过来了。彭师傅是工程队里比王师傅他们晚一辈的人,但比刘晓楠他们这一班年青人要早十多年,所以,刘晓楠一直都尊称他一声“师傅”。彭师傅一边调整着晓楠他们师徒作业的架子,一边和晓楠打了招呼:“晓楠,又来帮你师傅了。”
“彭师傅,你还好吧?”刘晓楠也礼貌地问候彭师傅。
“好啊,现在工资啊、加班费啊都多些,酒钱不愁了。要不,等下收工了我们再喝几杯?哈哈。”彭师傅高兴地说。
“那就好,工地上有事做,有钱赚,不缺酒,就是好日子啊。上几年,我们师徒们想喝次好的,还非得等发工资那一天。真是难熬。哈哈。”刘晓楠是清楚地记得往事的。
“是啊。不过我也就是个有酒喝的命,不如你师傅福气大啊。唉。”彭师傅也有心烦的事。
“哪里,都有福气,彭师傅你也有福气。”刘晓楠安慰着他。
“那不一样,看你师傅,有你,有育萍,现在是大学生,以后就是干部。我那个,你看,混了个高中毕业,现在在那边烤火。”
刘晓楠这里和彭师傅说着,又有几个师傅和师兄弟凑过来了。
“这也不怪孩子们。就我们那个子弟学校,那种教学水平,能教出什么好成绩来,就是个误人子弟。”木工班的曹师傅说。
“是啊,公司基地那边市里的中学年年都送出不少大学生,我们子弟学校年年是吃鸭蛋。”钢筋班的张师傅说。
“有什么办法啊?子弟学校分不到好老师,成了中学毕业生教中学,那还不只有耽误我们这些人家的孩子了。我连骂孩子都不好骂,他还怨我这个家长的单位不好,害得他上不了市里的学校,单位的子弟学校又不行。唉。”混凝土班的唐师傅说。
“晓楠,你和育萍都是学师范的,快点回来教我们的小家伙吧。我家那小子明年就上学了。”甘师兄比刘晓楠大一两岁,孩子快七岁了。
“是啊,上次公司王书记来工地,我们还提了意见要办好子弟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