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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为了黎哥学习的绝对安静,宋佩华没把这事告诉任何人,甚至也没向刘哥说。刘晓楠找不到黎民余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了。不过,刘晓楠猜到黎民余和宋佩华两个人肯定是躲什么地方专心学习去了,也就不再找他们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三十九章 我已经准备好了(4)
按时间算起来,七八级的大学生也就比七七级迟毕业半年,所以,对于毕业前该冲刺的事,七七级的同学们已经在做了,七八级的同学们也自然而然地跟着来了。这不,七八级大学生中凡打算报考研究生的,也都开始作最后的总复习备考了。
303寝室的祁交平已经进入考研备考阶段了。当初,祁交平还曾一时拿不准主意。因为,如果不考研,大学毕业直接参加工作,自己就可以有工资收入,不但自己能管自己的生活,不再要老父亲为自己劳累了,还可以余不少钱补贴家里父母亲和弟妹们。要知道,大学毕业一工作就是五十多元钱一个月,这可是父母半年都难得攒起的一笔大钱啊。
但是,进一步考研深造,是祁交平这几年大学生活中最向往的事。看到七七级的同学们向考研冲击的景象,祁交平心里也按捺不住了。后来,他打听到,国家对读研究生和读大学的待遇不一样,读研究生的助学金比较高,基本也相当于发工资了。虽然不如参加工作的工资高,但也足够自己生活开销,如果自己再省着点,仍然可以多少给父母寄点钱去。
祁交平把这些事都写信向父母说了,父母亲当然是支持儿子继续深造。父母亲还回信说,不管国家给多少钱,咱都得读研究生,钱要不够,家里再寄来,就像读大学时一样。祁交平家乡那个边远山区,出了这么一个大学生,已经让老父母在十里八乡享受到莫大的荣耀。如果儿子要再考上研究生,那种荣耀简直没法想像。就凭着这,老父母再苦再累也要支持儿子考研。
于是,祁交平全心身地投入到考研备考了。祁交平那种忘我的全力投入,甚至让几年来一直坚持早出晚归的刘晓楠都感到惊讶。这些天,半夜回到寝室的刘晓楠,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不是寝室里最后回来的人了。每次回到寝室,刘晓楠都看到祁交平的床位是空的。而第二天天刚亮,刘晓楠起床时,又发现自己不是起得最早的。祁交平的床上早就空了,人应该是早就出去了。
这天一早,刘晓楠起来后又不见了祁交平。他一边穿衣起床,一边对已经醒来的老邵说:“老邵,你还是提醒一下祁交平,不要太搞狠了,要注意休息,要不身体会受不了的。他毕竟不像我,身体到了能抗硬的年纪,他还是个刚成年的小青年。”
“呵呵,大刘,你没搞清情况。祁交平比你想像的还要发狠,他现在都不回寝室睡觉了,又睡到绘图教室去了。”邵成福告诉刘晓楠最新情况。
“啊?又和王作弦去睡教室了。”刘晓楠记得,去年王作弦为了避开汤先林,曾约了祁交平一起在绘图教室睡过一段。
“不是和王作弦,是和史小强。他们两个小青年约了一起发狠考研究生。”邵成福停了一下,又说:“年青人为了前程,拼一拼也好,不会有什么坏处的。再说,他们是两个人在一起,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你就放心吧。”
“也是的。不过我还是去看看他们,提醒他们一些要注意的事项。”刘晓楠说着就出门找祁交平他们去了。
自从刘晓楠辞了班干部的职,后来邵成福又被撤了职,303寝室就没有一个班干部了。但大刘和老邵仍然一如既往地关照寝室里的小同学们。这不是当不当干部的事,这是寝室里同学们之间的正常情谊,是大哥、大叔对小青年应该的关照。刘晓楠要去找祁交平他们两个人,告诉他们一些拼命学习时应当注意的事,比如,怎样错开安排学科课程以调剂大脑,怎么注意劳逸结合以保持长久的体力,怎么边看书边活动手脚以维持年青人必须的运动量,等等。这些都是自己长年艰苦自学摸索出来的有效经验和方法,告诉他们,或许能对他们有所帮助。
第三十九章 我已经准备好了(5)
让寝室里同学们不太好理解是,几年来发狠学习的同学几乎全都进入考研的冲刺了,而刘晓楠却在这方面没有特别的行动。邵成福认为,大刘三年多来一直努力学习,已经成了一种定势,继续向考研前进只是他的惯性步伐,犯不着什么特别行动。再说,他已经是发狠学习的上限了,还能怎么特别呢?
其实啊,刘晓楠自己也觉得有点不明白。这几年来,自己一直是朝做大学问的方向努力的。而要做大学问,考研读博似乎是必由之路。怎么到了考研的关键时候,自己却没有了这方面的冲动。
刘晓楠的毕业论文是《东南亚城市地理研究》,指导老师是杨贤纯老师。现在,论文的选题和调研计划稿已经出来了,刘晓楠想请杨老师指点指点,顺便和老师谈谈自己近来的思想。
杨老师教完刘晓楠他们班的地理基础课后,就没再上课了,只是参加了对七七级、七八级毕业生的论文指导。刘晓楠在论文选题时,就想把眼界放宽点,对世界地理有所研究,所以,就自拟了在外文原版地理专著综述基础上的国外城市地理研究。这方面的研究除了要有丰富的世界知识外,还必须有良好的英语知识和能力。系里在职的老师中还难得有人能指导得下这个选题,只有退休的老教师杨老师答应了刘晓楠的请求,担任他的毕业论文指导老师。
还是在河东城里纺织街那个古老的小院子里,刘晓楠和杨老师师生俩趴在小书桌上,把毕业论文调研稿讨论了个遍。
最后,杨老师放下稿子,摘下老花眼镜,笑眯眯地望着面前的学生,一连声地说了几个“好,好,好。”
杨老师非常满意这个学生,三年前给他们上课时,没看错眼。果然,经过三年多的努力,刘晓楠这个当年连英文字母都不会读的学生,现在竟然能使用英语进行如此专业的学术研究。杨老师认为,这个学生将来必然可以成为地理学界的一个杰出专家。他想探一探刘晓楠的志向;“晓楠同学啊,你打算今后怎么发展呢?”
“我,这,老师,我实说了吧,这些天来我自己也有些不太明确了。今天来,主要就是想请您老为我指点指点。”刘晓楠照实说了。
其实,对于刘晓楠今后的发展,杨老师已经作过考虑了。刘晓楠既然这么说了,杨老师就觉得没必要再探他了。杨老师就干脆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杨老师的意见,刘晓楠应当继续专业深造,而且必须是到地理学界的最高学府去深造。具体讲,就是争取到中国科学院地理研究所去,在国内顶级的地理学泰斗直接指导下攻硕读博,将来做中国甚至世界地理学界的一流学者。
杨老师的这番意思真是说到刘晓楠的心坎里去了。可是,刘晓楠总觉得,如果自己像祁交平他们那样年轻,还不到二十岁,他会义无反顾地沿着杨老师指出的这条道路奔下去的。
“可是,杨老师,明年我毕业的时候,就已经二十九岁了。”刘晓楠有点为难地说。
“没关系,年龄太一点,理解力强些,深造效果更好。”杨老师一时还没在意刘晓楠的意思。
“杨老师,所谓三十而立,我觉得这个年纪正是出力干事的好时机了。这个社会,周围许许多多的亲人、朋友、领导、同事,三十年来养育了我,培养了我,帮助了我,总之给了我许许多多。我总觉得,是时候该回报社会,回报周围的人了。”刘晓楠真诚地说。
“但是,刘晓楠啊,我们这个国家急需要高层次的科学技术人才啊。你有这个能力,应该从国家的高度来想问题。将来,你为国家作出了贡献,也就回报了你周围的人啊。”杨老师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他不想眼前这个难得的人才被现实生活埋没了。
“理论上讲是这样的,但我还是对其中的关系没太想清楚。有些人以所谓理想、事业为借口,甚至将这些理想、事业还冠上国家、人民的名义,显得冠冕堂皇,从而抛开周围的一切情感和责任,自顾自地只奔自己的事业。我总是觉得这其中多了虚假和私心,而少了情义和道义。”刘晓楠这样说,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的。
刘晓楠还清楚地记得,当年下乡的那个西洲大队的刘功雄,就总是把党和人民的事业、集体的事业之类的词挂在嘴上,而从不为自己对亲人、对乡亲们的不负责任感到愧疚。刘功雄在他还只是大队抽水机房机手的时候,竟然在他的妻子病危时,以所谓集体的事情为重的借口,呆在机房里不回家,而让他妻子孤零零地一个人在家里与病魔挣扎至死。事后,刘功雄因重事业、轻私情而受到提拔,成了大队党支部副书记,开始了他的政治仕途。
象这样的人,在公开的、正式的、官方的,甚至传统民间的场伙,你都没有办法指责他,你甚至还不能去指责他,否则,你就会受到各方面的非议。是你不对,而他总是正确的。因为,他做的事冠上了国家、人民的符号。
想到这里,刘晓楠又说:“而且,我作为一个快三十的男人,我对自己当工人时的师傅,对师傅的女儿,师傅的家人是有承诺的。如果我承诺了,但又把他们晾在一边,自己去再读五六年书,要他们为成全我的所谓事业而作出牺牲,这未免太不道义了,太没有情义了。”
“你这种想法是可以理解的,我也为你有这种思想和情义而高兴。但是,你的才学要干事也应是干高层次的事,比如在国家宏观区域经济布局管理机关里主事,或者在国家驻外机构里担任地理参赞等。但要获得那样的位置,你就必须通过考研读博的方式向京城靠拢,才会有机会。否则,你就只有从事教育工作,当个普通的教师了。”
“对的,当教师。杨老师,或许,我回报自己周围的社会和人们的最好方式就是当教师。”刘晓楠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杨老师似乎也听出了他的意思,他是要承担实实在在的具体责任,而不在乎那些高而空的理想式的口号。
第三十九章 我已经准备好了(6)
或许,杨老师一直是从国家高级人才培养的高度考虑刘晓楠的事业取向,而没具体想到他已经背负的期待和责任,以及他本人的为人原则。所以,在刘晓楠说出当教师的想法之前,杨老师已经为他的事业发展作了一些铺垫工作。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向自己的老同学吴传钧先生推荐了刘晓楠。
吴传钧先生是我国地理学界的学术泰斗和领军人物,是我国著名的地理学家和人文地理事业的开拓者。他作为我国地理学界主要学术带头人之一,始终走在地理科学研究的前沿,引领我国人文地理学的复兴,率领我国经济地理学走向繁荣。他提出的“人地关系地域系统是地理学特别是人文地理学理论研究的核心”的著名论断,使地理学在满足国家战略需求方面获得理论依据;他在农业地理、土地利用等研究领域,做了大量的开创性的工作;他长期担任国内外学术组织重要职务,为中国地理学走向世界作出了重大贡献。特别是吴传钧先生乐于奖掖后进,为国家培养了大批杰出的地学人才。吴传钧先生现任中国科学院地理研究所所长,是中国科学院地学部的学部委员、国际地理联合会(IGU)副主席、中国地理学会理事长。
就在上次刘晓楠向杨老师请教毕业论文选题意见后不久,吴传均先生给老同学的回信来了。吴先生认为,就老同学推荐信所言,刘晓楠这个学生确实是个可造之材,经过深造培养,将来堪当学术带头人之大任。
现在,该怎么跟刘晓楠说呢?杨老师认为,刘晓楠上次来的时候的想法,从感情上是可以理解的,但从关系他自己一生的事业前程角度看,未免太过于感情用事了。在当前社会的学术研究条件而言,事业与亲情往往是难以兼顾的。事实上,不少有所成就的人,所谓以事业回报亲人,也只能理解为一种精神上的自我开脱罢了。当然了,如果像刘晓楠所打算的,将自己的事业定位于与自己成长起来的那个基层环境中,也不失为一种近乎两全的选择。但这样,就难免委屈了他的才华和天赋。毕竟,对于社会来说,真正的高层次的人才是可遇不可求的啊。
杨老师权衡再三,决定再与刘晓楠谈谈。当刘晓楠又到纺织街向杨老师送审毕业论文选题与调研计划定稿时,杨老师就适时提出了这个问题。
杨老师拿出吴传均先生的复信,要刘晓楠看看,说:“吴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