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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炎亚纶,他本来就是感性的人,这两年更是消沉了很多,常常一个人发呆,坐在临海的阳台上一坐就是好久。
一年前,她和吴尊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对可爱的龙凤胎,吴允临和林郁舞,自己做妈妈后她突然就理解了顾小晞临走时的眼神,要离开孩子,她该有多大的绝然。不是她不想说,是不知道该不该说。
“阿尊,让我再想想吧???”林小爱离开他的怀抱,有些疲累地向卧室走去。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来,墨心睿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着。
林小爱想了想,按下了通话键。
记不清是第几次这样漫步在海滩了,炎亚纶只知道,只要一天没有她的消息,他就会这样走下去。
尽管潜意识里,她很有可能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他还是抱着那微乎其微的一点希望坚持着。
霖曦走在前面,拿着一个蓝色的小桶说要捡贝壳。
炎亚纶看着他小小的背影在前面站起又蹲下,小手不停地捡拾起沙子里的贝壳,洗净,再放到小桶中。
这样重复了几十次之后,小家伙终于累得一屁股坐沙滩上,但手上的动作仍是没有停歇下来,数着桶里的贝壳,嘴里念念有词。
“霖曦,你在干嘛呢?”炎亚纶不解地走上前,看着那一大堆色彩斑斓的贝壳,满是疑惑。
“捡贝壳啊~”小家伙头也不抬。
“我知道= =#你爸爸我又不是瞎子。”炎亚纶拿出纸巾仔细帮他擦拭着手上的细沙:“我是问,你捡贝壳要干嘛?”
“许愿啊~~”仍是专心致志。
“许愿?谁教你的这方法?许什么愿啊?”
“小墨姐姐说,只要收集一千个贝壳,对它许下自己的愿望,海神就会满足我的愿望咯~~”小家伙睁大了眼睛,神情很认真:“所以啊,我以后每天都要来捡贝壳喏~”
“这样啊???”炎亚纶有些好奇地继续追问:“那你的愿望是什么啊?”
“我???我想再见妈妈一次???”小家伙低下头,轻轻拽着他的衣角:“爸爸,你说,海神会不会满足我这个愿望啊?”
“我???”炎亚纶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摸了摸小家伙的头,替他擦去额头上的汗珠:“告诉爸爸,你要怎么许愿呢?”
“小墨姐姐说,把贝壳放在沙塔里,闭上眼睛许下愿望,数到1000,愿望就会实现了。”
小家伙说着,闭上了眼睛,嘴里轻轻数着,长长的睫毛抖动着,炎亚纶也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尽管知道这只是小孩子之间的游戏,他还是鬼使神差般照做了。
1;2;3???100;101;102???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们沉浸在一种奇特的气氛里,忘了时间,空间,忘了远处已渐渐沉落的夕阳,只是想着,想着那个人???
妈妈,你会回来看霖曦吗???霖曦好想你,好想好想???
小晞,你听到孩子的愿望了吗?你又知不知道,我也好想你,思念与日俱增,我却没有任何办法,我甚至不知道???你最后去了哪里???
900;901;902???998,999;1000
炎亚纶睁开眼睛。
平静的海面,只有微小的波澜。
原来一切,都还是无法改变???
他转过身,嘴角掠过一抹自嘲的笑。
突然,他的视线停住了,定定地盯着远方。
那一抹熟悉的影子,包围在夕阳的光影里,迎着海风,渐渐走近。
记忆里熟悉的片段,放电影般从脑海中掠过。
你回来了?是你吗???
顾小晞???
最终章
“好久不见???”逐渐走近的身影,嘴角那一抹明快的笑意无比熟悉。
“好久不见???陌杉”炎亚纶笑了笑,走上前,一个大力的拥抱。眼角的一抹惊喜之色却随之淡去。
“诶,你抱得太紧了吧!”李陌杉笑着推推他:“霖曦还在旁边,你这样做他会误会的哦~”
“哦对不起,”炎亚纶急忙不好意思地松开怀抱,拍拍小家伙的头:“霖曦,还记得这是谁不?”
“我要是说不记得的话,她一定会打我头!”小家伙装模做样地深思了一下,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对不对啊?凶悍的陌杉姐姐~~”
“算你识相,臭小子!”李陌杉拍拍他的肩,无视嘴巴呈现O型的炎亚纶,自顾自“叙旧”着:“怎么样,有没有想念姐姐啊~~”
“姐姐?”炎亚纶终于抵抗不住强烈的好奇心发问了:“我说,你们这辈分差的有些离谱了啊。。。”
“那又怎样,你不服气啊!”李陌杉瞪眼叉腰:“我这么年轻,你儿子喊我声姐姐怎么了?再说,这辈分也就差一辈,你还成我长辈了呢,还便宜了你丫的… …#”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我儿子绝对是被你逼着叫姐姐的,”炎亚纶没好气地白她一眼,做委屈状:“是不是啊儿子。”
“就是就是~~”小家伙会意连连点头,父子俩欠扁的模样如出一辙。
“你们父子俩真是一个德性,”李陌杉无奈地摇摇头:“说得好听点叫虎父无犬子,我祝你们家把白痴腹黑的优良传统永续传承下去,还要一代更深一代,青出于蓝胜于蓝(#‵′)”
“李陌杉我谢谢你… …#”
“不客气╮(╯▽╰)╭”
“好吧,不跟你吵了”炎亚纶一摊手:“你在US不是呆的好好的,怎么突然想到回来了呢?别说是特地来看我的,恩???”
“废话,你少矫情了,是沐沐要带孩子回来看外公外婆约我一块回来我才回来看看的,你靠边去!”
“真是钢铁般的女人,啧啧~”炎亚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到这个很囧的比喻的,急忙咳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幼稚:“那个,陌杉啊,我觉得,我们去吃晚饭吧,我饿了???”
“哦也~~我也饿了~”小家伙亢奋地拍拍肚子:“爸爸,我们去附近新开的那家西餐馆好了~”
“好啦,馋鬼~”
“诶,等一下???”李陌杉犹豫着停下脚步,对上炎亚纶不解的眼神:“那个,不用叫小晞一起吗?”
“小晞???”
“是啊,虽然我俩是哥们,但是这样直接去也不太好吧,你还是需要报备下的嘛~~”
“陌杉,”炎亚纶收起了笑容,表情变得沉重起来:“是这样的,小晞她,她离开了???”
“离开?”李陌杉下意识地低下头:“对不起,我不知道???难道,那场手术没有成功吗???”
“不是没有成功,是根本没有开始,”炎亚纶摇了摇头,拍拍她的肩膀:“走吧,我慢慢告诉你。”
“林和颖,你最好老实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墨心睿脸颊通红,不难看出来她是生了多大的气。
“我???”小爱支吾着看了看一旁的吴尊,紧紧揪住衣摆:“姐,这件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跟你们解释。”
“你不知道,你是不知道,你不知道两年前她为什么会在手术那天无缘无故消失,你不知道这两年我们为了她是死是活难过了多久,你不知道,真是好笑,我们几个才是像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今天要不是吴尊憋不住跑来告诉我们这件事,你还打算瞒我们多久?林小爱,我不知道你当初是出于什么目的想要用这种方式帮她,我只知道,你这样只会害了她,你知不知道以她当时的情况,出了医院就完全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啊???”
“吴阿尊,是你???”林小爱不解地看向吴尊,眼里满是悲伤,一种被最信赖的人背叛的无助感涌上心头,几乎站立不稳地后退两步,无力地摇着头,此时此刻,她能说的也只有“对不起”三个字了。
“对不起,小爱???”吴尊迅速垂下头:“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必须让大家知道???我们不该瞒着了???”
“林小爱你说啊!”墨心睿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了。汪东城紧紧扣着她的肩膀她才稍稍平静下来:“你只需要给我一个解释,当初你既然有勇气做,为什么现在没有勇气承认了呢?你说啊,你给我说清楚啊???”
“不要怪小爱了,这件事我也有份。”辰亦儒和刘玉玲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刘玉玲看着一群人惊异的眼神深吸了口气,走上前,站到小爱身边:“当初放她走,是我去医院安排的。”
“玲玲,你???”辰亦儒显然没有料到会是这样:“你怎么会???”
“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刘玉玲对上他的眼神,歉疚地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一直瞒着你们,是我们的错,可是当初决定要走的人,是小晞???
两年前,小晞要动手术的前两天,小爱找到我,交给我一封信,说她不知道怎么办???”
【“姐…”林小爱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有些忐忑不安。
“恩,怎么了?”刘玉玲随手翻了翻面前的杂志,封面上一个可爱的婴儿笑得正甜,她不由地勾起一抹笑,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肚子。
“我…有件事情,必须和你商量一下……”
“好啊,什么事情,你说吧,我听着呢~~”
“这。。Calvin出去了吗?”
“你问这个干嘛?他今天有通告啊,怎么了?”
“好…我想…我等会去你家吧。”
“我家?”刘玉玲蹙眉:“爱爱,电话里说不清吗?这事情是不是很严重?”
“姐,我…”小爱突然泣不成声:“姐,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我现在很乱,真的很乱,我只能找你,我不能告诉别人……。”
“好,爱爱你先别哭,你等会过来,姐在家里等你哈,自己小心点,别哭啊……”
“恩,好,姐拜拜……”
挂上电话,刘玉玲心里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小爱很少在她面前哭,这一次为什么会哭的这么厉害。
她没有胡思乱想多久,门铃就响了,刘玉玲赶紧扶着墙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林小爱比兔子还红的眼睛。
“这是怎么了?和吴尊吵架了啊?”她赶紧把小爱迎进门:“先别哭,和姐说说。”
“姐???”林小爱才说了一个字,又泣不成声了,她只能不停地安慰,如此反反复复多次,林小爱才终于平静下来。
“我哥醒了???”她终于吐出了四个字。
“你哥?”刘玉玲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哎呀傻丫头,这是好事嘛,瞧你哭的,这事和小晞说了没有?”
“小晞???就是小晞???”林小爱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姐,你知道吗,小晞,小晞她要走???”
“走?走去哪?”
“她是要逃走!”林小爱从包里拿出那个白色信封:“这是我哥给我的信,小晞一直不知道他已经醒了,她找到我哥在国外留学时的朋友让她帮忙带她走,说这是我哥的愿望,她希望最后能陪在我哥身旁。但是她不知道那个女生其实是喜欢我哥的,所以小晞离开苏州后她一直在帮忙照顾我哥。后来???我哥醒了,她问他,才知道他根本没说过这个想法,一切的一切,只是小晞自己想要走才编造出来欺骗她的???”
“可是你要知道她现在这个情况我们是根本不可能让她出院的啊,更别说让她回去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林小爱再次控制不住地哭出声来:“可是姐,你觉得小晞会作罢吗?她是那种一旦决定了就很难改变的人啊,就算我们拦着,她自己也会想办法走的???”
“那难道我们就帮着她去做吗?我真的不知道,她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固执,这样做阿布会怎么想?还有孩子,孩子呢?”
“她说。与其在炎同学面前死去,她宁愿让他保留有那么一点美好的念想,宁愿他相信她还在这个世界上???”林小爱顿了顿,对上她的眼睛:“姐,你知道吗,其实她的状况并不如我们所想的那么乐观,炎同学隐瞒了她,手术成功的希望???微乎其微???”
“怎么会这样???”刘玉玲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她也一直抱着侥幸的心理以为顾小晞可以撑过去,没想到却是这样的情况???】
“所以,最后你们就帮她离开了?”墨心睿的手微微颤抖着,未消的怒气藏在眼底,她深呼一口气,竭力克制着自己。
“是,”刘玉玲坦然地点头:“瞒着大家是我们的不对,这两年我也常常会问自己当初的决定对不对,但我想这是她自己愿意看到的???”
“那后来呢???后来,小晞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她也许???也许已经???”
“小晞还活着,”沉默许久的林小爱抬起头,在众人惊喜的目光中重重点了点头,眼神却凝重起来???
西餐馆
“所以,你的意思是,两年前手术前一天,她不声不响离开了?”李陌杉艰难地咽下口中的饮料,努力让自己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我的天啊,她怎么这么喜欢不告而别。”
看着炎亚纶的眼神迅速消沉下去,她急忙解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
“没关系???”炎亚纶看似释然地笑了笑,唇边的笑意却比黑咖啡更苦:“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不想死在我面前,她宁愿让我相信她还活着,一如最初般美好。我现在,也抱着这样的希望,继续活着,为了她,为了孩子,继续生活下去???”
“唉???”李陌杉突然觉得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无力的,于是转为拍他的肩:“没事的兄弟,那咱们就继续相信她还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