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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陈海明坐进出租车,出租车缓缓启动,驶过XX大学正门,陈海明又看了看煎饼摊前的那几位女大学生,对我说:
“我知道为什麽拿着煎饼的恐龙十分可怕了,是因为她们的体重会逐步增加的缘故吧。”
我看了一眼煎饼摊前的那几位女大学生,猜想陈海明丫刚才一准儿盯人家屁股来着。
我对他说:
“那是拿着鸡腿的恐龙——食肉型。煎饼是用来拽人的。”
陈海明还是不明白,继续刨根问底。
“为什麽。难道板砖不比煎饼好使吗?”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他说:
“我说过——板砖是爷们儿使的家伙。”
陈海明又摇了摇头。
其实这也难怪陈海明不会明白。你是知道的,我总有自己那一套想法,就拿刚才那几个拿着煎饼站在重点院校大门前侃大山的女大学生来说,对于她们,煎饼就是一样很有杀伤力的武器,而不是板砖,因为板砖是爷们儿的专属武器。设想一下,如果一男一女在一起掐架,很难想象一个女人抡着一块板砖是多麽不体面多么难成体统的事情。现在是文明社会,文明社会选择小便地点要找没人的地方,掐回架也当然要考虑到体面与不体面的问题,所以说女人掐架是不会选择板砖的,而煎饼在这时便恰如其分地对号入座了,使这一部分柔情似水的有生力量在面对传统观念束缚的同时,即保全了面子,又得到了武器。再想想吧,一群女人一起尖叫,一起向你拽煎饼。这景象一定即滑稽又意义深远。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三十五章 失维!方芳要走了!
35
半个多小时以后我和陈海明来到新学校的大门前。我把铺盖卷往肩上提了提,望了望挂在校门上方正中央的校扁,上面写着“北京市通州区XX中学”。此时的我终于相信自己真地要在这里独自学习生活三年了。没有我妈在我身边。
我和陈海明在校门口站了一会儿,开始向校区走去,这时手机又响了。
电话是大米打来的,他好像找我有急事,让我在学校门口等着他。
二十分钟以后大米急急忙忙地下了一辆出租车,向我跑了过来。看样子他是真地有急事找我。要不他才不会花一百多打车,要不他也不会急急忙忙地向我跑来。
大米走近我的时候,我才发现他显得很慌张很忧郁,像是一夜没有睡觉的样子。
大米对我说:
“失维——方芳要走了。”
我没有完全理解大米的意思,我是说,我还不知道方芳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我有些略显呆滞地对大米说:
“方芳她要走了。。。她去那里?”
我想说,我这人是这样的,一旦预感到不幸的事情要发生时,整个人就变得呆滞。或许这是我爸给我烙下的病根儿。虽然他死的时候,我还未满一周岁,但我妈告诉我,我爸死的那天,我两眼呆呆的,呆傻了一整天而没有落一滴眼泪。虽然那时我还不满一周岁。
“上海。。。”
“那。。。她。。。什麽时候回来。”
“她不回来了,她和她爸爸走了,不回来了。”
当时我脑子里充斥着“她不回来了”这四个字,我想至少有一百万个之多。这四个字无孔不入地布满了我的大脑神经末梢,然后就像加了泡打粉的面团遇见了水蒸气,开始膨胀,开始撕裂。我听见大米对我喊着说“她永远不回来了——永远。”,突然我又被惊醒了,脑子里上百万个“她不回来了”被方芳的面容所取代,这时肩上的行李滑落在地上,我转头向我来时的方向跑去,身后又响起大米的声音。
“失维!——你去哪儿?”
我停下了脚步,木纳于原地。是啊,我要去哪里,难道我回到出发的地点就可以找到方芳吗?或许这只是潜意识给自己的一个假象——回到原点,一切就回到了从前。这种假象正在敷衍我,这时我失去了方向,没有了归宿感,心在惶惶不安地跳动,大脑却是一片空白。
大米走近我,对我说:
“她在北京站,今天上午八点五十的火车。”
我站在原地,背对着大米看着马路上急速行驶的汽车,大脑仍旧一片空白。
大米又喊着对我说:
“难道你不去了吗?这或许是你见她的最后一次机会。”
我迈向马路,拦下了一辆出租车,钻进出租车,对司机说:
“去找方芳。”
出租车向前傱了一下,司机回过头来对我说:
“请问你要去哪里?”
我向他大喊了一声:
“去找方芳!”。
司机楞住了,没有应声,这时我的情绪又稳定了下来。我歉意地对司机说:
“对不起,去北京站。”
我忐忑不安地坐在出租车里,我已经无法从回忆中寻找一些让自己乐上一阵子的理由了,因为这时我的大脑一片混乱,满脑子都是丢手绢的游戏和那次大会上方芳淡淡的忧愁。我常把手绢放在她的身后而不让她抓住我,而这次她却把手绢放到了我的背后,难道她也不让我抓住她了吗?她的嘴角还会泛起水泡吗?如果会,那该怎麽办。我坐不住了,我近乎于哀求地对司机说:
“您有烟吗?可以给我一根吗?求您。”
“对不起,车内禁止吸烟。。。其实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还是个孩子。”
我听到“孩子”这两个字时,痛苦地低下了头,用力地胡噜着自己的脑袋瓜子。孩子,孩子,我开始讨厌人家叫我孩子了。就是因为他们认为我们是孩子,我们才无从选择。有谁会在乎我们在孩子这段期间会失去些什麽。我们无从选择地接受了大人们的安排,各种名堂的垃圾补习班,各种名堂的求学之路,甚至是离别,甚至。。。我不想说这些了。
这时司机递给了我一根烟,对我说:
“孩子,你一定有伤心事儿吧,我在你这年龄时也有过这种经历。”
我接过了烟,却没有回答司机的问题,但我已经开始打心眼里感激他了,因为这时一根烟对于我来说太重要了。我点燃了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这口烟卡在了嗓子里,上不来,也下不去,导致我剧烈地咳嗽了好一阵,呛得眼泪流也从眼角流了出来,顺着脸颊流到嘴角。有点苦咸味。
出租车行驶到安定门西大街时已经七点半了,正赶上上班高峰期。二环路上已经堵地水泄不通了。我再也坐不住了,便对司机说:
“我要下车。”
“孩子是这里不可以下车的。”
“求您?”
司机无奈地点了点头说:
“好吧,但要注意安全。”
我下了车,穿过密密麻麻缓慢行驶的车流,径直向西跑去,向方芳跑去。
这可能是我在军训以后跑地最长的一次路,但要比军训时快得多。当我到达北京站的时候,已经精疲力尽了,这时候车大厅的钟表指针已经指在了九点上。我腿一软,瘫坐在地板上,像个傻子似的坐了很久,直到有人过来问我是否身体不舒服,我没有说什麽,只是站了起来,走出了候车大厅。
第三十六章 有个妓女
36
或许是因为长时间剧烈运动的原因,我感觉很累,但我的心更累,也或许是因为剧烈运动的原因吧。我买了一包烟,久久地坐在过街天桥上,点燃了第一支烟,使劲吸了一大口。我几乎可以听见烟草燃烧所发出的滋滋声,这声音像是在燃烧着什麽,或许是童年的回忆,或许是初恋,或许是。。。这种丝丝声停止了,此时我的口腔再也无法承受更多的尼古丁了,我便把它狠劲儿吸到了肺里,然后紧紧地把嘴闭上,使劲地憋着气,突然间我的脑袋瓜子嗡地一下,我开始晕晕乎乎了,然后又马上松了一口气,体内所有的烟又从嘴里鼻子里冒了出来,飘散在我的眼前。我听大人们说过,烟也可以抽醉,抽烟抽醉了以后会引起头晕,甚至窒息甚至死亡。看来这话说的有道理,我这会儿就是即头晕又恶心。但这是我生命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吸烟,因为我把烟吸到了肺里。这对于我来说有着划时代的意义。一个正处于青春期表现为马虎的男孩所吸得第一口烟,这象征着一个时代结束,和一个时代的开始。
我手里夹着烟,看着成群结队的旅客涌向北京站,思考着这些人要去哪里呢,是不是也有人去上海呢。
这时一个女人向我走来,对我说:
“小朋友,可以借火机使一下吗?”
这个女人脚下踩着一双无鋬高跟凉鞋,由于没有穿*,粉红色的脚踝露在高跟鞋外,以及脚趾涂成的艳红色也清晰可见;一条白色水洗皮短裙将修长的腿暴露无疑;长长的头发烫地蓬松了起来,有几缕落在那裸露且单薄的肩上。她脸上画着浓浓的艳装,用无名指和小拇指夹住香烟,弯下腰,伸着白皙的勃颈儿,居高临下地把上班身体贴向坐在过街天桥上的我。
我有些慌张地掏出了火机,帮她点燃了香烟,颤抖的手几乎触碰到了她清冷的鼻翼和那涂满唇膏的嘴唇。点完烟以后,我下意识地把手缩了回来,叉到了裤兜里。
她慢慢地吸了一口烟,又慢慢地把烟从嘴里吐了出来,轻飘飘的烟从粉红丰盈的嘴唇溢到了她清冷的鼻翼和艳丽的脸上。而后她又*地看了看我,生硬地拉着一个小女孩手,转身向火车站方向走去。那个小孩的背影勾起了我的一丝回忆,就像刚刚离我而去的方芳。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竟然对那个女人大声地说:
“你要带她去哪里?”
那个女人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我,对我说:
“是说她吗?这是我的女儿,我要把她带到她的爸爸那里”,而后那个女人曲下身子对她的女儿说了些什麽,又向我走来,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到了我的手里,对我说:
“不过我晚上还会回来的,你可以打电话联系我。我可以为你提供服务,我对年轻人收费向来很合理。”
她又*地对我笑了笑,转过身领着自己的孩子向北京站走去。
我拿着那张名片不知如何理解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只是有一点伤心,有一点高兴。伤心是因为我不知道那个小姑娘的未来会是怎样的。高兴是因为这个世界上仍然有人没有把我当成孩子看。这让我感到欣慰。
我把那张名片从过街天桥上扔了下去,对着北京站的方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开始想家了,虽然三年的高中生活才刚刚开始。
我没有坐巴士,也没有打出租车,只是徒步往家的方向走去。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它不至于让我的身体停下来,我希望我全身上下每一个肢体器官都不要停下来,这样自己就不会有更多时间去想那些伤心的事情了。但我又走累了,或许是因为我走了太久的缘故吧。我停靠在马路边的电线杆旁,又点燃了一根烟,看着人流向不同方向涌动。我在想,他们要去哪里,他们是不是也在伤心。这麽多人里总要有几个人在伤心吧,总要有几个和我有着同样遭遇的人吧,必定这里有这麽多人。但我还是感到了孤独。
我这时发现自己还背着个背包呢,我把背包从肩上拿了下来,身体一下就轻松了很多,好像这一天中所有的疲惫都是源自于这个背包。呆了一会我又把背包挎在了肩上,可是我把包囊放到了胸前。我记得童年时代的我们是很乐忠于这样做,这样我们就会更像一个“卖报的小行家”,那时我会这样地背着书包在放学的路上一边跑一边唱: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每天清晨去卖报,一边跑一边唱,今天的新闻真正好。。。”
而那时方芳也会这样做的。
。。。。。。
我就这样背着书包继续走,像一个真正的“卖报的小行家”。很显然这样做有多麽徒劳无功,它并没有减轻我一丁点痛苦。
我又买了一瓶子酒,一种很烈很烈的酒,好像只有爷们儿才喝得下去的酒——二锅头。我想爷们儿会用二锅头的酒瓶子拽人,而姐们儿们应当用酸奶瓶子拽人,这场面一定会很滑稽。倒不是说掐起架来有酒瓶子不拣,还要找酸奶瓶子。但有时为了顾全体面,这样做还是很有必要的。我跟你说,这跟煎饼与板砖那一个更适合女人们当武器是一个道理。我一下子又有点为自己感到高兴了,因为我又能想出一些有意思的事情了。看来我可能已经忘记了方芳的离去——必定时间可以冲淡一切。
我看了看表,这时已经下午三点多了。我又不想回家了,我想我至少应该先去我们的小学校看看再回家。但我为什麽要去哪里,我已经有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