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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鞭子底下出贤夫-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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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咳了下,故作轻松道:“还行,不过父皇心里的一桩大事也该解了。”

    “是啊,殿下为父皇劳心劳力,也算是立了功,相信关内的百姓也会记住殿下的。”

    都说男人的自尊心是在夸赞中增长的,杨勇也不例外。恪靖那一番话,让他的心都飘飘然起来,于是对那个扶与不扶的选择,他心里的天平俨然倾向了扶的那一边。

    然而在他打定主意要扶恪靖的时候,却发现人家不领情了。

    瞧,那个钻出车外还一骨碌下车的女子,那个一瘸一拐往前走的女子,根本就不用别人的帮助嘛,即便一条腿走路,也挺强的。

    望着那抹娇小纤细的背影,杨勇最终迈开脚步追了上去,然后近乎霸道地把恪靖打横抱起。

    “需要帮忙就直说,逞什么强呢?”杨勇竖起浓眉,挺不爽地加了句,“男人是用来干嘛的?还不是在女人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给她依靠?”说完,他带着怒气朝凤栖苑那边走去。

    这一路上,引来诸多丫鬟婆子家丁或明着或暗着地观看,自然,太子抱太子妃回凤栖苑的消息就很快传开了。

    春苑站在拱门边翘首以盼,老远的就看到太子抱着太子妃,披戴着日光大步过来。太子妃的脚晃啊晃的,环着太子脖子的双手别提有多紧了。

    她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那般,欣喜万分,转而回到屋里去,把早上做好的糕点在桌子上摆放得整整齐齐。

    打从服侍元妃以来,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对小夫妻这般亲密过,以前还老觉得太子妃躲太子就跟躲瘟神一样,原来都是欲擒故纵的把戏。

    呸呸呸!什么叫欲擒故纵?分明两个人很恩爱嘛!

    杨勇跨进凤栖苑,把恪靖轻放到软榻上,命令秋棠去端冷水来。

    “殿下,您这是做什么?”见杨勇掀起裙摆,恪靖连忙按住他的手,道。

    “看伤啊,你扭到了脚,本宫看看都不成?”

    恪靖笑笑,态度却不容拒绝,“殿下乃金贵之躯,怎么能做这种粗陋的活儿?一会儿让太医配点化瘀活血散就可以了,再说了殿下是个大忙人,臣妾怎敢耽搁殿下的时间?”

    一番话说的是合情合理,却让杨勇听着不是滋味。

    明明就是急着要赶他走的意思嘛,还什么耽搁时间?纯属借口!

    既然对方这么不愿同他待一块儿,那他也不用损自己颜面死皮赖脸地留下来。

    “娘娘,殿下怎么走了?”春苑提着茶壶进来,她本来还想用早上在叶子上新采的露水泡茶给太子尝尝呢。谁想在走廊上就撞见匆匆离去,还一脸阴霾的他。

    “殿下有要事在身呢,”恪靖靠在软榻上,让秋棠给她查看伤口,“如何?”

    在红肿处撒了点酒,秋棠边揉边说:“还好,修养几天就能下地走路了。”

    “一会儿给本宫看看腿弯处。”

    按揉的动作停顿了下,秋棠和她对视,心领神会。

    裙摆被撩起,露出细白的小腿,秋棠看向腿弯,果然发现一点淤青。

    “娘娘是被石头所伤。”

    听到秋棠所下的结论,恪靖点头,“不错。”

    她想到那日,她在皇宫大殿上的舞剑,思来想去,也只有那个时候,她的忘我引起了杨广的怀疑,而导致今天所发生的事。

    “力道把握得很好,只是让人觉得被针扎了一般,使腿弯麻痹,人自然就会跌倒,”秋棠仰起脸,瞅着恪靖,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但,还不至于扭到脚,您是……”

    恪靖笑了,“本宫故意的,既然对方别有居心,本宫倒不如来个顺水推舟,装弱女子博得同情,不是更好吗?”

    “那娘娘肯定对方被蒙骗过去?”

    “至少现在是骗过去了,至于以后,”恪靖望向窗外,冷道,“以他多疑的心思,也瞒不了多久,不过本宫也不打算隐瞒。”

    “对了,奴婢在经过王良媛那儿的时候听到她大吼大叫的声音,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呵,那么多人看到了,她会不知道?”恪靖手支着额,冷笑。“夏花呢?”

    “好着呢,在院子里吃葡萄,还有人给她扇风。”

    恪靖点点头,“那就好,对了,本宫想你还是专心做你自己的,近期从库房里寻个乖巧点的丫头来,本宫提拔你为大丫鬟,事情还是由春苑负责下去,这样你也省事些,冬梅那丫头应该也快回来了,有她在,春苑也会稳定些。”

    推按恪靖脚踝的手顿了顿,秋棠垂下眼,应道:“是。”

    清闲的日子过了没多久,恪靖没有想到,夏花怀孕这件事那么快就传到了独孤伽罗的耳朵里。

    事实上,她并没有告诉孤独伽罗的打算,至少近期是不会的,她会选择在杨勇认命愿意迎娶夏花时再告诉独孤伽罗。那个时候,给夏花按个不错的身份,一切水到渠成,独孤伽罗也不会有太大动作,顶多对大儿子发一通火,勉为其难接受这现实。

    趁着夏花怀孕的期间,利用照顾夏花的缘由来牵制住王良媛,以便她加紧时间养精蓄锐,把更多精力放在结识各路英雄好汉上,放在国家大事上,然而……她打好的计策,却独独忽略了一点。

    那日她才用完早膳没多久,孤独伽罗就带着一群人架势浩大地来到凤栖苑的门外,还是押着杨勇和夏花来的。

    恪靖在见到跟在杨勇身后的王良媛时,她在短暂的惊讶后迅速移开了目光,不作任何的逗留。站在王良媛身边的杨勇就跟一受气包似的,闷声不吭却又满肚子的委屈,全部表现在了脸上,想要无视都难。

    独孤伽罗当着她的面给杨勇施行了家法,杖打十五大板,说是给他的警戒,同时也命人给夏花一壶鸩酒。

    恪靖眼睁睁看着夏花以一种恶毒的眼神,对着她喝下酒的,即便没有言语,也能从那双眼眸中得知夏花对自己的恨。

    外头是杨勇哭天抢地的哀嚎,里面是夏花被人掰开嘴巴灌毒酒,整个过程,从开始到结束,恪靖都是冷眼旁观,没有恳求独孤伽罗手下留情,也没有为杨勇辩护。

    最后,杨勇是被家仆架着抬回去的,在临行前,他还在嚷嚷着不是他的错,那孩子不是他的。

    夏花的尸体在她断气后被人抬走,独孤伽罗的意思是,死人晦气,以后还要让人来驱邪。

    “一个小小的丫鬟都想爬高位、当主母?简直是痴心妄想!麻雀终归只是麻雀,拔光了毛也成不了凤凰,那是本质问题。”

    这是独孤伽罗处死夏花的理由,而恪靖心里非常明白,处死夏花之后的真正原因。

    对爱情的偏执,让独孤伽罗不仅严苛丈夫不准纳后宫,儿子的婚事她也干涉,巴不得儿子们个个都是一心一意的。

    杨勇是她的长子,也是大隋的太子,却是第一个打破她心里标准的人。

    他在独孤伽罗给他娶了元氏之后没多久就开始纳妾的,而且不是只纳一个,乃是好几个,这让独孤伽罗这个做母亲的怎么镇定得了?老子是被管得服服帖帖了,可小子呢?

    虽说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是司空见惯的事,可偏偏他遇上的是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独孤伽罗。

    借此机会,独孤伽罗就亲自前来教训儿子,除了对其他几个儿子以示警告,同时也告诉坐在金銮椅上的天子,女人多就是是非多,要向太平过日子,齐家才是王道。

    因此,恪靖知道即便她说出真相,独孤伽罗也仍旧会一意孤行。

    其实,即便她说出真相那又如何?因为她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怀疑而已。

    夏花直到死时都不愿吐露真相,说明夏花自己也是明白的,不论说不说出,都是必死无疑,不然早已喊冤了。

    就凭夏花那对生存渴望的人,会不争取机会?除非她自己知道最后的结果,只是这个死亡,她没料到来得那么快,就如恪靖也没想到那样。
第二十七章 :
    独孤伽罗责怪恪靖太心软,才给别人留了空子钻进来明着暗着欺负。

    恪靖听得出这话她是说给王良媛听的,凭着独孤伽罗的智慧,她不可能不会不知道夏花的身世。

    对那妖媚的王良媛,独孤伽罗本身就不看好,如今连丫鬟都爬了上来,身为主人的王良媛是怎么都脱不了干系的。

    “一个当丫头的也敢飞上枝头当凤凰?当我大隋律例是摆着看的么?要不是有背后人的纵容,依本宫看那丫头也没那么大的胆子!”

    “元儿,不是母后责怪你,你确实该为自己做打算,不然你……”后面的话,独孤伽罗都说不下去了,只能以叹息来代替。

    无论如何,恪靖确定独孤伽罗是真心对元氏好的,可她也明白,独孤伽罗的好是带着她掌控欲的好。

    不过……即便如此,元氏还是要比她幸福得多呢。

    见到恪靖暗淡下去的眼神,独孤伽罗摸着她的鬓发,说:“你心地纯良,母后只能说,防人之心,是不可无的。”

    恪靖矮身拜了拜,说:“多谢母后关怀,元儿谨记于心。”

    “你若真能明白就好了。”

    独孤伽罗离开后,王良媛缓缓站起身,走到她身后,以一种得意又阴毒的目光看着她。

    “对不住了,姐姐,原本妹妹很想好好照顾夏花的,想不到皇后娘娘得知此事,震怒无比,妹妹我就算是有心想保夏花,也无能为力,皇命不可为啊。”

    恪靖转过头,笑看着她,低声道:“是啊,真可惜呢,年纪轻轻就香消命殒,但愿能入土为安吧。”

    “虽然还未来得及册封夏花,也不能厚葬,但是她在名义上终归是我们的妹妹,有些规矩就简单点吧,也算是对她的安慰了,妹妹你说呢?”

    “元氏,你不要太过分了!”王良媛凑近恪靖,双目几欲喷火。

    穿过门扉的日光往西边移动,沿着恪靖的裙摆往上爬。恪靖摸摸鬓角,笑得和蔼可亲。

    “过分?妹妹,到底谁过分呢?”

    王良媛神情一僵,恢复镇定道:“姐姐这话,应该是心里清楚的吧,何必问妹妹我呢?”

    “清楚吗?”恪靖反问,笑容忽然跃在她脸上,“心里清楚啊,妹妹,那就请你好好把这四个字牢牢地记在心里,日后指不定还会救你性命呢。”

    瞳仁猛地微缩,王良媛抬头望向恪靖,却见她已走进内室了。春苑见机行事,赶紧走到王良媛身边屈下腰,俨然一送客的姿势,气的王良媛想抽她。

    『元氏,咱们走着瞧!终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我面前求我的!』

    一顿十五大板的杖打,令杨勇在床上整整哀嚎了三天,太医用了最好的金创药给他敷上,也不能修复他内心的创伤。

    他不是不恨,而是恨得要死,每次喊每次骂每次拍床板,从天骂到地从东骂到西,从骂厨房的厨子炒菜难吃到骂几个妃嫔没良心不会照顾,能骂的他几乎骂遍了。

    鹊儿站在门外,听着传来的叫骂声,眉头皱成几道深壑。她发间插。着朵小白花,不止她,整个东宫上下,男的脖子处挂一根白绳,女的头发里插白话,这是太子妃娘娘的口谕,说是吊丧夏花的。

    屋内,是她主子高良娣正在给杨勇喂粥,尊贵的太子殿下一会儿抱怨太烫一会儿骂太咸,总之就是难伺候!

    想她主子,何曾受过这般委屈,从小到大也都是锦衣玉食的,如今为了夏花那事,处处受气,还吃力不讨好!她都看不下去了。

    “鹊儿,在外面干嘛呢?还不拿毛巾过来?”

    她一把抠掉那白花,在掌心里揉成一团。

    什么吊丧?吊成这样,鸡飞狗跳的,完全就是造孽!

    听到高良娣的吩咐,鹊儿心不甘情不愿地进去,把盆里的毛巾拧干了递给高良娣,不满却全写在了脸上。

    高良娣拿眼神示意她,后者只是皱了皱鼻头,又跑外面去了。她无奈摇摇头,用毛巾擦杨勇滚烫的额头,眼里盛满了担忧。

    太医说是伤口感染导致的高烧,虽然服了药,但是加上情绪激动,一直都是反反复复的。

    本就是个金贵的人,吃不得太重的惩罚,一顿杖刑,要的不仅是他身体上的痛苦,更多的是心里的伤痛。而闹脾气、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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