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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过是想让她开心点,不要那么累,怎么就好心被当作驴肝肺了呢?
颇气愤地把手里的木棍扔在雪地里,杨勇大声嚷嚷:“放、放、放,放什么鞭炮呢?不知道深更半夜的扰人梦吗?!一个个的胆儿都长肥了?还不快去睡觉去!”
新年的第一天,清晨还未亮的时候,杨勇带着妻妾从东宫浩浩荡荡地来到仁寿宫,和皇帝杨坚皇后独孤伽罗以及他的皇弟皇妹们集合后,坐着步辇一路向西,到郊外去祭天。
历代以来的帝王都有在新岁初临时祭天的举动,一来是感谢上天在去年一年的带领和恩赐,二来也是祈求上天在新的一年中继续来赐福,能风调雨顺,能国泰民安,能长享福乐。
杨坚穿着玄色冕服,头戴着用青珠串成的十二旒十二串的冕帽,他每走一步,青珠就相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手中的三柱高香冒着灰烟,被风吹过,吹散了烟气。
当隋文帝把香插。进青铜鼎炉的时候,所有的人撩起衣裳的下摆下跪。
手拿着卷轴,隋文帝高声朗诵着上头的文字,整场祭天仪式所呈现的是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氛。
“哎哟,跪了那么久,腿都跪麻了!”祭天仪式过去后,王良媛一边掸着身上的泥屑,一边抱怨道,“亏我这件还是新赶制出来的呢,早知道就穿破烂点了。”
在祭天仪式完毕后,是洒水仪式,就是用柳树枝沾盛在黄铜钵里的水,撒在每个人的身上,有祛除晦气,迎接好运的意义,因为今年参加祭天的人比去年多的多,所以时间也就相应长了很多。
“看,都染脏了。”搓着裙角,王良媛气得快骂人了,“什么祭天不祭天,我看纯是折磨人的!”
“姐姐……”站在王良媛面前的成姬以眼神示意她。
“干嘛?我抱怨一下都不行了?”
“抱怨一下当然可以,但关键是你抱怨的对象是谁,”独孤伽罗站在王良媛身后,目光直视前方,“抱怨天,那就是对上天的大不敬,若是惹了上天的心情,今年风不调雨不顺,是否该问你罪过?”
膝盖一软,王良媛跪在地上,低着头,“参见皇后娘娘。”
独孤伽罗绕过她,也不叫她从地上起来,而是走到恪靖面前握着她略微有些冰凉的手。
“怎么穿这么单薄?而且这料子也都是几年前的款式了,新年不应该穿新的吗?”
恪靖笑笑,说:“这衣服既没有破也没有烂,过时是过时了点,但扔掉终归是可惜的,元儿看这身还能穿,就穿上了,却没想到新年该穿新衣冲冲喜的。”
对于她的回复,独孤伽罗很是满意地点头道:“要是人人都能像你这样节俭就好了,毕竟钱还是需要花在该花的地方的。”这句话,他独孤伽罗说得意有所指。
王良媛怒瞪着含笑的恪靖,小人得志,分明是自己不愿穿新衣服的!
摸着恪靖的鬓发,独孤伽罗把她的发簪摆正,说:“今天晚上的时候换上新衣服吧,新年的第一餐晚饭,大家聚在一起热闹热闹,还是需要拾掇下自己的,怎么说你也是太子妃。”
“嗯,知道了,谢母后提醒。”
待杨坚携同独孤伽罗走远后,王良媛走到恪靖身边,啐道:“虚伪!明明有新衣裳却……”
“妹妹在说什么呢?”恪靖转过身,笑盈盈地看着她,“这是身为嫔妃的你该对本宫说的语气吗?若是母后折回来被她听了去……”
“不要拿皇后娘娘来压我!我不吃这套!”王良媛气急败坏道,却还是不愿明目张胆而压低了声音,“有本事就大大方方把所有的计谋都使出来,还真以为我怕你了?”
“妹妹这么说就是冤枉本宫了,大家和和气气地处一块儿不好吗?新年说压啊怕啊什么的,太不吉利了,被旁人知道还指责本宫教导不严呢,妹妹有心在比较这块,倒不如想想怎么帮助殿下分担忧心事吧,成天想着怎么治别人,只会给殿下添麻烦的。”
“你?!”王良媛瞪大了眼。
恪靖打量着她平坦的小腹,笑说:“说来,妹妹在东宫也待了快一年了吧?到现在都没一个动静,说出去可是不好听哪,听姐姐的,多把心思花在子嗣上,给皇家增添个孩子,你想要的自然也会得到。”
王良媛狠狠盯着转身离去的恪靖,隐藏在袖子底下的手紧紧捏成拳头,恨不能此刻她手里所捏的就是那离去的女子。
元氏,咱们走着瞧,终有一天,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在距离仁寿宫的晚宴还有半个时辰不到的时候,冬梅拿着木梳给恪靖梳头。
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除了衣服上要穿喜气一点,发型也不得马虎。
从老家回来到现在,她已经服侍近半年了,想来若不是太子妃托人送来的那笔钱,她弟弟的性命早已不在了。她母亲在生弟弟时难产而死,留下父亲当爹又当娘地拉扯他们姐弟俩长大,而在去年,爹因为得了重病瘫痪在床上,家里的一切费用全靠她一个人支持着。
重病瘫痪的爹加上得了破伤风的弟弟,身上的积蓄都花在了两个人看病上,早已是所剩无几了,因此那是她最黑暗的一段时期,而太子妃送来的铜板,无疑是雪中送炭,解决了她的困境。
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何况太子妃于她,早已不是滴水之恩了。
那些铜板,是她应该做四年的工才得的工价,很明显,她先透支了,并且还不用还。而平日里,太子妃也总会更多关照她一点,好吃的好穿的会留着给她们几个。
“娘娘想用哪只簪子?”把首饰盒推到恪靖面前,冬梅问。
恪靖睁开眼,望向镜中的女子,但见复杂的花髻盘旋在她头顶,乌黑的秀发如同一朵朵的密云,层层叠绕在一块儿。
“可会做牡丹?”
“牡丹?”冬梅略微迟疑,却还是如实回答,“会。”
“多久?”
“不会很久,只要有纱就可以做。”
“那就给本宫做一朵。”
不消一刻钟的时间,牡丹发饰出现在冬梅手中,春苑看着那朵逼真的牡丹花,惊叹道:“真好看。”
插花向高髻,冬梅以缀了珍珠的发夹固定住牡丹花,然后又用了缀以绿松石和珍珠的发簪作为点缀。恪靖以小拇指沾了胭脂,在额心画了水滴状的图案,有命令冬梅给在脖子后的头发做了处理。
一袭紫色百蝶穿花的高腰宽袖长裙逶迤拖地,腰间那块以黑色线镶边的暗金色革带,用暗金色的流苏作为装饰,高耸的花髻露出她线条姣好的雪白的脖子,而脖子后面那些特意留出来的乌丝,更是彰显了恪靖的肌肤赛雪。
“娘娘真美。”
恪靖好笑地看着春苑,打趣道,“哪里美了?说不出来不给吃晚饭哦。”
“哪里都美了,”春苑皱鼻子,吐舌卖乖,“娘娘天生丽质,怎么打扮都好看。”
“但是外貌都将会过去的,留得住的只有智慧,不过本宫倒喜欢你的性格,整天吃饱吃好,就心无巨事,白白胖胖惹人爱。”
以为恪靖在说她胖,春苑赶紧捏捏自己的脸,哭丧着脸说:“还真胖了啊,看来我得管着自己点,不能吃太多了。”
“像你这样不好吗?乐呵呵的。”
“不好!心宽体胖,胖了穿衣服就不好看。”春苑一本正经道。
瞅了认真的春苑一眼,冬梅扯了扯她衣袖,示意她一同离开。杨勇站在门外,正好被她俩撞见想进又还没进,踌躇的他。他嘿嘿一笑,解释说:“本宫刚来。”
冬梅和春苑纷纷跪安,“太子殿下吉祥。”
杨勇点点头,挂在脸上的笑容都有些不自在,“嗯嗯,你们忙去吧。”
然后,刚那俩小丫鬟还没走远的时候,他分明听见一个天真的声音问他为什么不进去,要站在外面,另一个人就回答她说。
“估计是……娘娘太美了,太子殿下……害羞吧……”
抬起的脚背放了回来,他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无言。
这叫哪门子的害羞?他根本就没看到元氏好不好啊!
“殿下?”
惊讶的声音拉回他的神志,那语调似乎是不相信他会出现在她门口那样。杨勇看过去,却被眼前的女子给惊讶住。
今日的太子妃,真真是盛装打扮了一番,耳垂上的长形耳坠显出她修长的脖子,而最最特别的是那别具匠心的花髻,牡丹作为发髻上的妆饰物,更显其妩媚与高贵。
“殿下,您有事?”见杨勇呆愣地看着她不说话,恪靖轻咳了声引回他的注意力问。
“哦,”他连忙收回视线,看向别处说,“就过来问问你准备好了没,时辰不早我们也该出发了。”
恪靖微微弯了下膝盖,说:“嗯,都准备好了,还让殿下特意过来跑一趟。”
“其实也只是顺道而已,本宫刚去看云昭训,就顺便来看看你。”见恪靖没什么表情,杨勇突然有种不爽的感觉升上来,态度也有点强硬,“好了话就走吧,别人都等急了。”
作者有话要说:忠犬之路明显任重道远啊
慢慢磨吧,哈哈!
第三十七章 :
几辆马车一路驶到仁寿宫的宫门口;小太监眼尖,见到后连忙以笑脸迎了上去。
一只深色皮革靴子踏出马车外,紧跟着是另一只;男子身手矫捷地从马车上跳下,对着宫门站了会儿。
“哎哟喂,晋王殿下,您可来了。”小太监边跑边说;“奴才可是等了多时了,殿下您这边请。”
“公公客气了;按礼数来讲,还是要皇兄先请的。”
小太监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有种吃了虫子又不能吐的纠结;表情一变再变;最后才换上笑脸,朝着从另一辆马车上下来的男子迎上去。
“太子殿下……”
杨勇挥挥手,“没事,你忙你的吧,本宫自己可以走。”
小太监顿时汗流浃背了,对方可是太子啊,将来的皇上,他得罪了这尊大佛,以后可就是没有出路了。
“太子殿下,请让奴才带着您走吧。”小太监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他低着头弯着腰,死缠烂磨。忽然,手里多了冰凉的东西,然后听得一个女音说。
“没关系,殿下今日心情好,你就顾好你自己,吃好喝好,大过年的别这么愁眉苦脸的。”
等到脚步声渐渐远去的时候,小太监颤颤巍巍地抬起头,却发现掌心多了些铜板,一数他立刻乐开了。
半贯的铜钱,那可是他半年的辛苦费了!想不到刚刚这么一问安,得到的是这等报酬,那是多划算的事啊!
望着远去的那两抹背影,小太监把铜钱往衣兜里保存好,双手合十朝天举起。
老天保佑,让太子妃娘娘能早生贵子,能母仪天下!
老天再保佑,让太子殿下早日登基,治理国家五谷丰登又风调雨顺!
老天最后保佑,让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恩恩爱爱,一辈子不离不弃!
走了一段路,杨勇刻意和恪靖保持一些距离。
送了她那么多的首饰,一样都没戴,还戴了那么土气的牡丹花,什么意思?那些金银的都不及一朵牡丹花吗?
“殿下。”
声音从耳边响起,杨勇下意识地停下脚步,然后臂弯间多了一只纤纤素手。
杨勇的视线直接落在她挽着他臂弯的手上,语气不善地说:“你这是做什么?”
“殿下,夫妻恩爱需要,而且对您来说也是件好事,您总不能让母后看到您生气的样子吧?搞不好她又觉得您怎么了,”恪靖笑着说,完全看不出生气的意思。
杨勇倒抽了口冷气。演戏是吧?为了要让别人觉得他们夫妻恩爱是吧?
行!她能演,他也可以啊。
把挂在臂弯的手抓过来,箍在掌心里,杨勇面不改色地说:“恩爱需要,为了你,也为了本宫。”
恪靖略微呆愣,又迅速恢复她风轻云淡的面容,一抹微笑流露在眉梢,任由他牵着她的手,两个人往前走。
杨坚设立的晚宴在一个水上亭台,走走大约有两刻钟左右的路程,杨勇牵着恪靖在小太监的带领下朝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