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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保持直勾勾的动作好几秒后,方老师那略颤的嗓音响起:“桃花,你在抓什么?”
我被她脸上的阴森不明所吓,只能老实回答:“我有些痒。”
方老师颤音更甚:“桃花,你前几天是不是跟叶知秋待一起?”
我坚定地点点头。
五分钟后,我背着书包,孤苦伶仃地被带往医务室。
十分钟后,那群校医放了我,方老师笑容满面地送我走出校门。
“桃花啊,先回家观察两天,漏下的课方老师会让庄子然给你补起来的。水痘会传染,方老师担心你啊。不光是你,班里的同学因为高考,身体都比较虚容易生病。”方老师慈祥的双目凝视我,还摸了摸我的头顶,“现在这紧要关头,能少生病就少生病,毕竟谁都不像叶知秋,一个月不看书也能考上大学。你说是不是?”
我明白自己妇人之仁,成了虫子的嘴下冤魂。这简直是一桩人间冤案。
我眼中含泪,却又不敢把委屈的泪掉下,于是挥挥手,在方老师的庄严目送下消失在转角。
中午时分,日光高照头顶,清朗的风掺杂着汽车尾气,徐徐扑面。
我郁闷地抓了抓头发,哀怨地站在十字路口,太阳光晒得人眼花,我眼睛一花,抬脚就要穿马路。
“吱嘎”一声,一辆红色轿车猛地刹车,在我面前停下。一颗硕大的脑袋探出来,血红大嘴对着我大骂:“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大白天的逃课出来街上晃,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我还惊魂未定,还来不及辨明那颗脑袋的若干特征,她已经消失在滚滚车流中。
整个过程让我十分恍惚,事实上十五分钟前我还乖乖趴在我的桌上,慵懒如猫,想必人人见了我都觉得,我真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
十五分钟后,我摇身一变,成了“不省心的逃学的孩子”,我委屈地摸了摸鼻子,转过身,向学校走去。
我想我作为一个不省心的传染源,死活也应该让学校不省心啊。
我踌躇满志地回到学校的时候,想起同学们因为高考而苍白的营养不良的脸,眼神中跳跃着挣脱牢笼的点点希望,我于心不忍,只能徘徊于图书馆前的花坛,玩着水池里的水,百无聊赖地瞪视着前方过道上的一个行人。
我瞪了他半天,他越走越近,也开始瞪我。我眨了眨眼睛,才发现是个桃花眼男人。
那不是尹瑞是谁?
当我再次眨眨眼时,骚人尹瑞已经笑眯眯地推车朝我走来,帅气的车搭配帅气的小伙,青春自信,天地都为之黯然失色了。
此时偌大的校园里唯有我形单影只,背着硕大的书包,表情十分的悲苦,处境堪比流浪狗。
尹瑞停车走到我面前,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他居高临下,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我脸上的温和阳光,我不免产生了他要*我的想法。
因为平时我就常常*公园里的流浪狗,*完以后再赏它们狗罐头吃。
八朵 跳跃的水痘(4)
尹瑞真的把我当流浪狗*了。因为他口气含糊不清:“桃花……怎么……一个人在这呢……你逃……课了?”
他捂着有些肿的脸,半张嘴,口齿含混不清,英俊的脸孔今天有些扭曲。
我老老实实地坐在水池边,斜睨了他一眼,由于心情实在欠佳,对他实在无好感,也就懒得笑脸应承:“你才逃课呢。”
说完我支着手,欣赏这水池里的一圈圈绿色涟漪。
尹瑞痛苦地捂脸在我身边坐下,口齿更加含混:“你……不逃……课,在这干……吗?给图书馆看……门呢?”
有那么一瞬间,我直觉自己受到了巨大的侮辱,一股怒气涌到丹田,又聚合在脑门,我真想把尹瑞推下水池,让他成为图书馆前的落水狗。
但我忍住了,因为我这种智商的人,不太欣赏这种带有暴力色彩的行为。我有更好的方法。
我瞪了他一眼:“你嘴巴闭一闭,口水都流下来了。”
尹瑞脸红了一下,随即把嘴偏了偏,显得有些尴尬。但两秒以后,他又恢复了情圣的嘴脸,朝我露出潇洒迷人的阳光笑容:“ 桃花,我问你为什么……在这呢?”
他如此孜孜不倦地要揭我的底,很难认为此人存着好心,我怒不可遏,挺直了腰板回击:“我在这里养水痘呢,不行啊。”
尹瑞更加迷茫:“水痘?”
我感到不耐烦,抱着双臂,决定以牙还牙:“你怎么在这儿?你逃课了吧?”
尹瑞捂着牙,表情痛苦不堪:“我去拔牙了,那个庸医。”他痛得吸了口气,捂脸不再说话。
我了然地点点头,突然想起中国的一句经典名句,脱口而出:“牙坏了啊?哎尹瑞,你这就叫‘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吧?”
我敲敲自己的脑袋,洋洋得意:“我跟你说,你虽然是个帅哥,但是通常来说,你们这类人的零部件都不太好……”
尹瑞忘了捂脸,张着嘴错愕地瞪着我,神情更痛苦了,我看到他青筋一根根都时隐时现了。
他憋着气问我:“陶花源,你从哪看出来我身上的零部件不太好?”
我摊摊手:“你牙不是坏了吗?”然后我一拍脑袋做恍然大悟状,“我怎么忘了,你拔牙了,你还好吧?没牙了以后怎么吃饭啊?”
尹瑞脖子上的青筋已经爆出,脸也煞白了,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嘴里的话:“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拔光了牙?”
尹瑞愤怒了,他抿紧唇不语,用结了冰的目光瞪视我,企图用目光威胁我。
他果然反击了。看起来愤怒是世界上最好的止疼药,尹瑞放开了捂嘴的动作,口齿已清晰伶俐了,前一刻还痛苦满面的俊脸突然嬉皮笑脸起来,他微笑道:“桃花,其实我是见到你才口水泛滥。听过‘人面映桃花’这句话吗?以前我不相信这句话,心想哪有这样的人存在。但是见了你以后,我彻底相信了。”他顿了顿,“桃花你很漂亮,特别是笑的时候。”
他这种先给人甜头再落井下石的过时战术,我心知肚明。
作为一个美少女,当我面对一个出色的异性皮笑肉不笑地称赞我貌美如花时,应该很谦虚地全盘接受。毕竟他说的是实话。
我嘴角微翘,窃喜了几秒后理智回潮,又发出了啧啧感叹。
我陶花源独孤求败了这么多年,今天还真遇上对手了。
我托着脸,不怀好意地打量了眼尹瑞,挂着笑揶揄他:“尹瑞,说实话,以前我也不太相信‘人眼映桃花’这句话,心想哪存在这种*的桃花眼啊,但是见了你以后我彻底相信了。”我诚恳地赞扬说,“尹瑞你不容易啊,长出了一双这么*的桃花眼。”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八朵 跳跃的水痘(5)
被赞扬的尹瑞的表情很是滑稽,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噎到了似的,先是怔怔地看着我,紧接着脸上俊美的五官扭曲纠结在了一起。他的牙痛又发作了。
他皱眉捂脸的样子很凄惨:“桃花我怕了你了。从刚才到现在,你没一句话是不带暗器的。你心情很不好是不是?”
被猜中了心事,我有些讪讪,于是把头一抬,佯装欣赏天上海绵似的白云,用低落到尘埃里的语气否认:“心情还行吧,比牙痛的人要好倒是真的。”
猛然间有人又狠狠地吸了口气,我转头看了眼尹瑞,见他像垂死的青蛙王子,用哀伤的桃花眼瞪我,俊脸剧烈扭曲着。
他的脸散发着扭曲的美。
他越痛,我就越心旷神怡。
自古以来美人都是娇嫩易碎的,英雄都爱把美人揽入芙蓉帐下好好呵护,我也不能免俗地加入了英雄的关怀大军。我好心宽慰他:“你牙又痛了啊?尹瑞我跟你说,糖吃多了牙肯定会蛀掉,你说你一个男生干吗吃那么多糖呢?你看你都流汗了。”
尹瑞洁白的额头确实已经冒出了密密细汗,他狭长的桃花眼没好气地横了我一眼,咬牙切齿说道:“这汗是因为你流下的。”
说完他从兜里掏出一颗沾着血丝的白色牙齿,在阳光下散发着摄人的冷光:“陶花源你听着,我拔的是智齿,不是蛀牙。只有你们女生才爱吃糖。”
这一次尹瑞的恶言相向并没有激怒我,我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手中的那颗牙齿,灵光一现,眼珠子骨碌转了两圈后脱口而出:“尹瑞你这颗牙也挺英俊的。”我昧着良心说,眼都不眨一下,“要不就送给我吧。”
尹瑞又发愣了,眼睛警惕地盯着我:“桃花你有什么企图?”
这尹瑞已经用“企图”来形容我的行为,看起来我在他眼里基本不是好人了。
我把嘴一瘪,之后绽开紫薇花般的甜笑:“尹瑞,我对你没企图,我就是对你的牙有企图。”我准备用这牙贿赂林北北。
尹瑞不好意思又有点得意的灿烂一笑,笑完以后又苦着脸,牙又痛了。
“尹瑞,这牙给不给?不给就算了。”说完我佯装背起书包要起身。
“桃花。”尹瑞喊住了我,忙将他的牙塞给我,“给你给你。”
我露出得逞的笑,用纸巾包住那颗白得狰狞的牙齿,放进书包口袋:“下一颗我也预订了啊。”
尹瑞可怜兮兮地望着我,桃花眼水汪汪,小鹿斑比似的。
我心里戚戚然,女人都哭喊着时下的坏男人没法治了,于是只能一哭二闹三上吊,收效寥寥。
建议你们都去拔了坏男人的牙吧。出轨一次拔一次牙,等到他牙齿零落稀疏,再也嚼不了野味,自然乖乖咽下家中的素菜淡汤,于是天下盛世太平。
女人真该组团去当女牙医。
想到“医生”的字眼,叶知秋长着痘的俊秀眉目跳入我的脑海,我心神荡漾了一下。
我状似无意地放慢了整理书包的动作,然后慢吞吞地取出了尹瑞那颗牙,捏在手上,掬起一捧水洗牙。
淡蓝天空下,绿草如茵,却因为我洗牙的场景,而毁了这天地间的诗情画意。
尹瑞还是忍不住开口了:“桃花你又干什么?”
我认真地洗牙:“洗掉你的口水。”
尹瑞笑嘻嘻道:“口水才是这颗牙的精华啊。也不瞧瞧这是谁的口水。”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顾左右而言他:“叶知秋的牙齿可比你白多了。”
我终于扯到了重点,心开始怦怦跳起来。
我雷达般的余光瞄到,尹瑞正深沉地盯着我,气氛就此沉默静止,安静得只闻池水的哗啦声。尹瑞心有不甘道:“陶花源,我跟叶知秋没长牙的时候就认识了,我可没见他比我白多少。”他嗤笑了一下,状似*倜傥地捋了捋额头的发,“话说回来,知秋除了学习比我好,其他可都是我占上风的。”
八朵 跳跃的水痘(6)
我又有了把尹瑞推下水池当落水狗的冲动。
我很友好地干笑了两声,表现得像个十足的花痴:“呀,尹瑞,你和叶知秋很熟吗?”
我自问自答:“肯定很熟,叶知秋说你的表妹和他的邻居小妹妹还是同班同学呢。”
尹瑞起先迷茫的咕哝了下:“他的邻居小妹妹?”随后他眼一亮,困惑的神情瞬间消失,爽朗轻笑,“是陆蕊啊,嗨,什么邻居小妹妹,她可是叶知秋的小媳妇啊。”
他话音刚落,我全身一震。
我死咬唇不说话,紧紧攥起拳头,清澈透明的水从我指缝间溢出,滴滴落在我的衣服上,洇开水色一片。
而我手中正捏着尹瑞被拔的牙齿,此时,我只想出拳打落他满嘴的牙,然后碾碎成粉,撒进风中随风消逝。
我恨他的嘴。我恨带给我坏消息的嘴。
我调理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将攥紧的拳头悄悄隐藏,然后云淡风轻地问道:“尹瑞你别开玩笑了,叶知秋才几岁,怎么可能就有媳妇了?”然后我吸了吸气,“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难不成他还有童养媳?”
他对我的说法嗤之以鼻:“桃花,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家就在叶知秋隔壁的隔壁的隔壁,我太清楚他的事了。我们那一带的男孩子,谁不知道陆蕊名花有主?两家人就等着他们年纪到了把事情办了。”然后他无奈地摇摇头,“叶知秋这可怜虫,年纪轻轻就被陆蕊给栓住了,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我觉得鼻子很酸,鼻子一酸吧,我心也酸了一片。
我飘零的声音随风上上下下,零落成碎片:“那个……我怎么没听别人说起过?”
尹瑞伸了伸懒腰,眯眼朝我放电:“叶知秋有青梅竹马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然后他用轻浮的眉眼看着我,语气却前所未有的深沉,“所以那些对叶知秋有意思的女生啊,我都觉得挺可笑。”
尹瑞墨黑深邃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桃花,叶知秋是个专情的人。”
我终于控制不住,噌地站起身,膝盖因为动作太过突然,轻轻颤抖。
我斜睨坐着的尹瑞,他讪笑中掺着对我的嘲弄,我想以他那不算差的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