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一章:告白
世界上最不能容忍的垃圾——文字垃圾,所以每次提起笔时,不禁心惊胆战!
—— 余 杰《心灵独白》
该怎样更好地描摹、讲述、反思呢?
——记忆掌纹里充满的幻想、充实以及跌入记忆的池沼。
而且是用短篇的形式,短篇小说逐渐被人遗忘的岁月里,我看到里美国优秀短篇小说家卡弗的作品,感觉我们这个年代应该对短篇小说负点责任,要不我干嘛写这些?还不如去睡觉。
或许,我把《是忧伤还是快乐》作为这些文字的标题多少有点哗众取宠的感觉,因为这是一首很多人都喜欢的轻音乐慢摇曲的歌名,每次口袋里装上mp4,塞上耳机,雨点落下般的钢琴声把自己捕捉,在劫难逃。
仔细想起来,经历了中学、大学时代,身上体现出来的情感又能有多少呢?
阴郁、忧郁、绝望、狂喜似乎都太过沉重和累赘而不切实际
淡淡的忧伤和小小的喜悦(哪怕是微微地窃喜),渗透在大多数或空虚或无聊或忙碌的生活罅隙里。
我想我说得已经够多了,对作为下了决心坐下来、想要写好小说的人来说,这已经够过了。
你知道,我们想写作的人只能拿自己的作品说话。
第二章:老王
老 王
老王不姓老却姓王,一米八五的个子,头顶一片蓝天,脚踏一方沃土,当时校园里流行:“华仔,伦哥”的叫法,老王觉得这些叫法既没创意,又缺乏想象。于是全舍人挖空心思,终于在一次窝谈会上给他起了这个名字,他欣然答应,但他喜欢的不是老王这个称号,倒是给他起这个名字的理由。我说:“老王不仅听起来平易近人,给人亲切感,而且是中国著名女作家杨绛一篇著名散文的著名标题。这赋予老王深刻的文化内涵与现实意义。三个著名把老王喜的直拍床板,下铺哥们呛了一鼻子灰。
老王在院篮球队供职,星期六星期天忙的不亦乐乎,宿舍聚餐喝酒总是缺他。无论皮厚的人晒脱一层皮,皮薄的人晒掉一层肉的中午,还是小风吹得恋人产生接吻冲动的黄昏。老王始终屹立于篮球场旁边,一手握一瓶水,手臂挂着别人脱下的球衣,大声呐喊加油。后来我才知道老王压根不会打篮球。他在那儿当啦啦队兼服务人员。他说他加入篮球队就是为了对得起自己的海拔。我说,你他妈要是会打篮球不是更对得起你的海拔。这句话深深刺痛了他。
一次上半场比赛刚结束,篮球被抛在老王脚下,他按惯例给球员倒水,眼睛却盯着脚下的篮球,死死地盯着,终于,他爆发了。他扔下手中的瓶子,抱起篮球,冲向八米外的篮球架,全场惊愕,这极易让人想起荆轲奔赴刺秦王之路时身后的秋水中萧瑟的芦苇。他像对付仇人一样应是把球塞进了蓝中。
篮球协会换届时,领导人极力想提拔老王,让他当校篮球队啦啦队队长兼服务队队长,可他拒绝了,更让人不解的是完全退出篮球队,人家都说他傻,整个一个十足傻大个。舍友劝他说“你任劳任怨两个学期,终于熬到换届,你却放弃,你脑子里进什么了?”我随即小声说:“进屎了。”老王只是瞄了我一眼,不做声。后来老王表现着实让人大跌眼睛,眼镜片都摔碎了。上课逃课,集体活动总是避开,晚上嗜睡,白天也嗜睡。活像一头贪吃贪睡的懒猪。可并不比猪胖,却消瘦了许多。
一天晚上,我们几个谈论一部蹩脚的*电影,老王忽地从床板上立起腰,吓得全舍人以为诈尸,老王抠了抠好几天都没抠的眼屎,又拿在眼前看看,说:“有谁喝酒?”老王向来滴酒不沾,他说自己一沾酒非死即残,舍友面面相觑,舍长发话:“老王,什么状况?”老王换上一条崭新的*说:“喝酒三缺一!”
十分钟后,四个酒鬼提着空啤酒瓶子在学校环道上晃悠。风吹的人很舒服,路灯旁依着一对情侣,另一边还依着一对。
“那女生不错,皮肤挺好的!”不知谁说了一句。
“该死的女人”是老王的声音。
回宿舍时老王刻意拉我去环道走走。我头昏得厉害。“我只跟女生转悠,你见过两个大男生在环道上散步吗?人家还以为我断背呢。”“管他断背不断背的,明晚我请你吃红烧肥肠盖浇饭。”“那我考虑一下。”
老王把我拉到没人的草地上坐下,低头不吭声,我侧着脸看着路上的情侣搂搂抱抱顿生羡慕,朦胧中我听到哭泣声,我看着老王,他双手捂住脸,泪水渗透在指缝间,我想起一位德国哲学家叔本华说的一句话:男人永远是坚强与软弱的统一体,所有男人内心深处都是脆弱的。我提高嗓门说:“是爷们不?女人行的小沈阳都说自己是纯爷们,有什么好哭的!” 他哭的更带劲了,完全像个孩子。“再哭,死远点哭,别碍着我看美女!”我骂完之后,也沉默了,老王肯定受挫了!
“哥们,我太难受了,”他终于吭声了。我心一软,“出什么事了,没有过不去的坎,说出来心里会好受点!”
就像千篇一律的侦探小说的结局,破案人通过逻辑与反逻辑思维去解释整部小说,看起来无所谓的情节与场景。
老王喜欢上班上的小F ,他说:“我从没谈过恋爱,也从没喜欢过谁,几乎不和异*往,除了我妈。可我一看到她,全身发软,四肢无力,并且心慌!”“你应该买瓶新盖中盖。”老王见我进不了他的情境,恼了。又说:“有一次上高数课,我专门坐她旁边,两节课我精神全在她身上,可她丝毫没在意,她一定看不上我。”他愣了半天又说:“我来自乡下,长得又一般。”
“你自卑个屁呀?喜欢人家就去追,相貌不是问题,你想,三国里董卓都能娶貂蝉做媳妇,董卓多丑啊!”然后我想把三国历史向他灌输一下,可一想到后来貂蝉被小白脸吕布抢走的,便收住了。
回宿舍后,我调动宿舍人马,连夜为老王精心策划,甚至有人提出写策划书的建议。功夫不负贼心人。破晓时分,人物、环境、事件都已敲定。大家侧身便睡,只有老王忐忑不安,把一些注意事项写在纸条上,以防发生意外。
万事俱备,不欠东西南北风。果真,第二天下午,小F 出现在男生宿舍楼底下,我们借口出去爬山,交流大一学习生活心得。老王背着硕大的包,装着硕多的零食,爬上山腰。第一步计划执行,舍长接过电话,“怎么,什么,哦 我现在过去。”其他两个也借故折回,我也想回,舍长使眼色,示意这样会出破绽。我硬着头皮留下,让我郁闷的是老王只是往前走,小F 只和我说话。下了山,老王丧气地走在后面,我实在忍不住了,说:“小F ;你歇会,老王想对你说点什么。”小F一愣,更发愣的是老王,他像得了便秘一样,半天整出一句:“下山去吃饭吧。”我下决心要让他们有独处的时间,到了山下,我说去买东西,让他们先去饭馆。
黄昏已致,一片鎏金映着远山,这正是恋人牵手的好时机。我们正担心老王会不会干出过分的事,门吱呀的开了,像谁在呻吟。老王走进宿舍,扔了包,爬上床,夹根烟,点上。烟雾立即散到整个宿舍。宿舍是禁烟的,可谁也没说什么。
抽完第四根烟,老王神情沮丧,说:“吃饭,我没带钱。”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三章:朝鲜战争
朝鲜战争
我刚从KTV出来,小C打电话让我在新时代超市门口等他。唱KTV前,我多喝了一点酒,头很晕。小C是我高中最好的哥们。大学一放假整天跟他混在一起。我告别几位同行的朋友打了的士,的士出奇的糟糕,没空调,座位陈旧,关键是中途又载了客。妈的,小县城就是小县城。
新时代超市门口停满车,阳光照上去刺眼疼。我倚在墙上,墙很烫像加热的铁板。这狗屁天气,人都热化了。我看到人群在发涨
,热浪涌进女人胸里。在人多的地方突成峰,人少的地方低成谷。空气化了?这超市怎么不在门口装空调。他妈的,门口装什么空调,还是进去等吧!我转身。
“海峰!”
这好像是我的名字,声音也熟悉,我又转了180度看见小C。他骑着紫色电动车。紫色,怎么是紫色,我最不喜欢紫色。可好哥们就是好哥们,我笑着说:“去哪儿?”
“陪我去老人院,看我奶奶!”我明白他说话的内容但不明白他的语气。“我也不想去,我妈非让我去。”我彻底明白了。
我不知道老人院和敬老院有什么区别。小C说:“老年人进老人院要花钱,而敬老院不花钱。”哥们实在,总能抓住问题的实质。
“要钱还去,为什么不住在家里。”其实我并不想去,只是抹不开面子。
“我奶奶常和我爷吵架,就分开了。爷爷住家里,她住那儿。”老年人还吵架,吵架也不至于分居!“真是个怪老太婆。”可我没开口。
他奶奶是怎样的人,她杀过人,卖过淫,我都不在乎,我只是在乎跟小C在一起能让我舒服点。我他妈真是混蛋,居然会那样想好朋友的奶奶。
路口往西是老人院,小C转龙头往东。
“买点水果。”他忙说。我跳下车感觉重心上浮脚跟不稳。我们走近水果摊,水果被太阳晒得毫无光泽,就像卖水果的女人,眯起眼头顶块毛巾,翘起上嘴唇,枯黄的头发拖拉进嘴角。
“苹果怎卖?”
“买些软的水果,老年人啃不动苹果!”我不注意说出口,可能为了弥补刚才冒犯别人的过错,也可能是看到卖水果女人带黑斑的牙想到小C奶奶才说的。
穿过大片的绿荫,老人院里一齐齐的两层小楼。
“别墅呀!”我醉意完全消失了。小C龇这牙说:“别瞎说,什么别墅!就二层小楼。”
“要是在市郊区,那就是别墅!”踏上潮湿的水泥台阶,我补充道。
二楼右拐,门里显得阴暗,从灰窗帘里透出很少的阳光。老人味很重,让人想屏住呼吸,屋里摆了三张床,屋尽头有张梳妆台看不清什么颜色。屋里只有一位来奶奶,我想就是她了。小C走过去,老奶奶的脖子往上均匀分布着老年斑,左眼浑浊显乳白色,感觉随时会有液体从眼里流出。小C问寒问暖之后,老奶奶转向我,我不敢抬头直视她的眼睛,低头看地上露了缝的布拖鞋。我认真观察它们的形状并不在意她们的谈话。
“这是?”老奶奶用手指我,我很勉强地笑笑。小C介绍我都说些老人爱听的话。老人不像别的老太太那样唠叨自己的子女。她只是摇摇头,点点头。接着沉默下去,小C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猛地想起在哪本书里有这样一句话“代沟,永远是在沉默中被推向极致。”
“您的眼睛?”话说一半,我就后悔了。她平静,似乎并不在意我的话。她艰难地弓起腰,从床头柜里拿出两个苹果给了我和小C。“我来拿刀!”她想站得更直一点可没办到。我帮她,她直摆手说:“你坐,你坐着!”她弯着腰走到梳妆台取了刀子。
“我的眼看不见哦!”她回到床边说。
“看人很模糊,看不清!”
“我眼是被弹片划坏的,听‘轰’的一声!”她沉默了,又说,“ 我认为自己死了,可我还站起来一摸脸,满手的血!”老人不自觉在脸上摸了一把。
“您参加了战争?”
“我的眼是在朝鲜战争时弄坏的!”她说得很坚定,但丝毫没有愤恨的意思。
我以为她会借题发挥,多讲一些战争的事。可她转而问我的生活情况。
临走时,老奶奶想摸摸孙子的脸。摸完后把手伸给我。我犹豫片刻摘下眼镜,侧过身子握住她的手。那只僵硬衰老的手让我闻到廉价护手油的味道。她先摸我的两颊,我分明感受到手掌间的纹理,掌心是汗湿的。我觉得痒,忍不住笑出来,她的手停住了,也笑起来。她在我脸上捏了捏,我忍住不笑。
“痒痒。”我说。她的手滑过我的额头,滑过鼻梁在两腮处停下。我轻轻松开她的手,她按了按我的肩膀,又拍了拍。
“挺壮的!”她说。
几个月后,小C打电话给我,说他奶奶去世了。我当时正在靠窗的桌子吃晚饭。黑幕沉沉地降临。我并不感到悲伤,只觉得脸上凉凉的,仿佛又闻到廉价护手油的味道。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四章:青海湖
青海湖
一
我的日志:
两年前的一个晚上,也像现在这样,初春还下了一点点的雪,空气里懒散地暗流着冷意,我塞着耳机在听肖邦的古典钢琴曲。我现在还在听他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