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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忧伤还是快乐-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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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星’怎么样?”张浩龙说。

  “‘三星’网速太慢,去‘迅腾’吧!”大高个子说。

  “‘迅腾’不错,我昨晚就在那。”前额染了黄发的少年说,他穿的衬衫印着阴森的“非主流”图象。

  刘涟始终低着头,脚下不时见到指头大小的石头,他一脚把它们踢得老远。

  “刘涟,你觉得怎么样?”张浩龙问,四对眼睛齐刷刷地看着他。“随便。”他声音小得可怜,同时忙避开他们的目光,看远处的建筑。

  “迅腾”网吧的招牌估计是伊县最大的的。灰灰的星空下,霓虹灯闪烁着,时红时绿,街道路面也跟着变化。只是大门紧锁着,刘涟第一个打退堂鼓。

  “算了吧!我们回去吧!”没人理会,一阵风浪一样掀过来,刘涟提起校服披上。

  “我去看看!”大高个子说完离开。

  “刘涟,你怎么把校服带来了?”

  “顺手带的,夜里可能会冷。”刘涟自以为考虑周到。

  “网吧里有空调,你就怕别人认不出我们是伊中的学生?”张浩龙苦笑起来,另两位也笑了。此时走来一位人影似的妇人,步伐很快。眼睛陷下很深,暗黑的眼带,她分明没在看刘涟他们,而是环顾四周。

  “跟我走。”四人愣住了,“走呀!刚才一个大高个子让我叫你们,快点!晚上公安局的人查的。”刘涟把校服脱下,里子包在外面,校服上伊中的标志在他手里紧紧握着。妇人走进网吧旁黑乎乎的巷子,转过一个弯,脚下不时踩到凸出的石子,爬上一层楼梯,眼前豁然开朗:一排排显示屏高仰着脖子蹲在那里,屋里坐了不少人,空调里的风“呼呼”直响。他们付了钱挨着大个坐着。

  午夜,刘涟正在听歌,脑子晕晕的。张浩龙叫他,

  “过来,看这个!”他转头看到屏幕上两个暗黄的肉体蜷在一起。他全身的血红蛋白仿佛都带了同种电荷,把他的身体撑得发热,脸胀得通红,通红后又惨白。一些 “下流、罪恶”之类的念头在他发胀的脑里闪现,几分钟后,这种念头被什么死死掐着,取而代之的是异样的渴望。刘涟慌得转过脸。

  “有什么呀!”张浩龙毫不在意地说。

  “害羞了!”穿“非主流”衬衫的少年调侃道。

  “都十七岁了,明年就成年了。”张浩龙接过话茬。

  “嘿!先预习一下!”大高个子伸过头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一伙几个都笑了。这件关于禁忌的问题,仿佛只有刘涟是严肃的。但他正人君子的架子在别人教唆之后轰然倒塌。

  两三点钟的样子,刘涟已被那带肉色,伴着野性喘息的银屏弄得麻木了。“人与人不过这样!”他这样想,脸上带着怎么也抹不去的倦意。他趴在键盘上很快睡着了。

  阳光下,油菜花黄澄澄地闪着荧光,香味竟是呈浪形的,眼前是一片金黄的海,香味层层叠叠涌来。刘涟明名知道那是香味,而且一浪一浪向他扑来,“可我怎么闻不到呢?”他刚一想就醒了,看电脑上显示的时间还早,又沉沉睡去。一直到五点钟,有人叫醒他。

  出了网吧,每个人的脸上白亮亮的,在街灯下宛如一面面镜子。黎明时分,天空零星地散落着晨星。路上凉飕飕的,刘涟再也不顾忌什么,精神萎靡地披上校服,其他四位晕乎乎地走着,肩膀上被风一吹蹦出一堆鸡皮疙瘩。路旁的灯光像蜡烛燃烧的外焰一样,但并不让人感到温暖。

  “其实,人呀!就这样,有他妈什么大道理可谈!”有人感叹道,但听的人却不知道这样到底是怎样!

  “能养活自己就差不多了!”张浩龙说。

  “我觉得,人活着就是享受这个过程!”声音很深沉,是大个子说的。

  刘涟认真听着,内心底线发出“沉沦、沉沦”的声响。面对自己美好未来的憧憬与现在踏踏实实所处的位置,他放弃了前者。

  “消沉呀!我那崇高的理想,被现实蹂躏得只成了幻想!幻想!!”他看着东方渐红的朝霞,可泪水早在内心枯竭了,一张消瘦的脸消失在晨光里。

第十章:仰望(下)


  星期三填了选课表,下星期一分班,在星期一前把宿舍调整好。星期日刘涟和姐姐一同回去。

  窗外一幢幢整齐的商品房,光影似的一闪而过,先是连续得像片森林,然后间断得若大漠的炊烟,接着车窗定格在郊区,等汽车转过一个弯,不远处灌木丛一样地卧着几个村庄。

  “姐。”刘涟下了车,走在布满车辙的土路时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妈说他等过年时回来。”刘娟把包在肩上挪了挪,又说:“舅舅,过几天回来!”

  “舅舅回来?”刘涟语气有些惊讶,“爸爸不是和他在同一个工地吗?”

  “舅妈,肚子里长了结石,医生说要开刀的。”

  “我怎么不知道?”

  “上星期我打电话回家时妈说的。” 

  星期一晚自习班主任草草读了每位学生所在的班级,同学们就纷纷涌向鹊桥楼。

  “刘涟,哪班?”刚出教室,王鹏飞跟上来问。

  “13班!”“我也是呀!”还没等刘涟问:“你呢?”

  “看来,我们又要做一年同学,还有一年舍友呢!”

  “恩!这次我们还上下铺!”

  两人说笑着到了新班级门口。

  “高一就这样提前结束了!”王鹏飞看着聚贤楼陷入沉思。

  “NBA有什么新情况吗?”刘涟打破他的沉思。王鹏飞像脱胎换骨一样。“‘太阳’赢了一场,乔。约翰逊转身盖帽,对手被死死压了下去,球飞得老远。”王鹏飞手舞足蹈地展示开。刘涟掉头看新班级同时为自己的小计谋偷笑起来。

  “对了,王鹏飞,文理分班还有阳光班吗?”

  “应该有吧!史政、史地、物生、物化还有史生、史化、物政、物地组合,有的有,有的没有。”他一口气说完。

  “那我们史政组合呢?”

  “噢,就是12班呀!我们隔壁。”

  “隔壁?”他望过去,看到一小群人拥在门口。

  “看那位,扎马尾辫的!”刘涟欣喜地指着。

  “穿红衣服那个?”“是……是……”

  “她呀!叫孙淑颖。我初三同学,成绩好得一塌糊涂,进校时还拿了奖学金呢!”王鹏飞看着刘涟狡黠地问:“是不是对人家有想法了?”“没有。怎么会呢!”“骗人,没好感,怎么问人家姓名!”“我什么时候问了,明明是你自己说的。好了,好了,进教室吧!”

  教室里乱糟糟的,完全失去了秩序。前排女生对同桌说:“我跟你讲呀!穿衣服,不论什么样式什么牌子的,瘦人一定要穿紧身的,可以衬托身材,胖人千万不要穿紧身的……”她的同桌突然打断她,“听人说,下星期开家长会。”“家长会呀!就是家长与班主任见见面再聊一下新高考的事,我们屁事也没有,胖人呢,要穿肥一点的,看起来丰满,要是穿紧身的衣服的话,那……”

  班主任走进来,教室里才安静下来。“大家好,我姓王。”王老师介绍了自己多年的教学经验,最后说:“希望这一学年,大家共同努力,啊,对了,我是教语文的。”

  放学后,刘涟跑去学校图书室,借了徐志摩的书,又去学校商店买了信纸。走在路上,他感到什么东西在身体内复活了,浑身充满了激情。他花了一晚上工夫在蚊帐里打着手电写完。他特地在信开头引用徐志摩的诗句…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第二天他就把信递了出去。他焦急地等待着,可他没等来回信却等来了舅舅。

  舅舅穿着八十年代流行的棕色皮衣,戴着长檐帽,漆黑的眼镜罩在脸上,占了三分之一的空间。让人觉的不伦不类,刘涟不由得想起了爸爸 。“你舅妈的肚子里长了结石?”

  “我晓得,现在怎么样了?”

  “割掉了,在家里。”他注视远方,又说:“工地只给了三天假。”

  “恩。”刘涟看着舅舅。“我爸怎样?”他问。

  “那儿的包工头不错,一天开给他三十五。”

  “恩!”他应着,把头埋得很低。

  “你爸让我……”

  “什么?”舅舅的脸抽搐了一下。

  “没什么,你爸说让你认真读书,别分心!”他应着话自然低落下来。

  舅舅给刘涟钱,刘涟硬是推迟,舅舅无奈就离开了。刘涟看见他下了楼,在楼梯口挎起当兵时用的褪了色的蓝背包,然后向大门口走去。太阳高高地悬着,像往常一样,只是一个单薄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只是奔波的人从未停止过奔波。

  “刘涟,那是你爸吗?”王鹏飞善意地问,但这种善意在某种场合、某种情绪、某种意识里是不受欢迎、甚至是遭受排斥的。

  刘涟看着他油光发亮的乌头,以及浑身名牌的装备。极其细微,却又时刻隐隐存在的东西,瞬间膨胀起来。与此同时,软软的一块忽地深陷下去。

  “不是。”刘涟说。

  “我还以为是你爸呢!”王鹏飞不在意地说。

  刘涟低头看着书,眼前却一片虚无。

  学校在这一学年破天荒地放了三天假。“听说,市里来人查什么东西。”王鹏飞说,刘涟只是点点头,心里想着别的事情。

  晚自习一下课,一部分住校生疯跑着回宿舍,有些离家近的干脆与自读生混在一起回家。

  12班的同学断断续续走出教室,孙淑颖收拾着书本,余光看到窗外的人影。但本能地不肯抬头,走出教室门时,有人走过来。 

  “有事吗?”她头还低着。

  “我……我想……”男孩看她不抬头,感到无比失落,于是不说话只是跟着她。

  夏日的夜晚本身就带着神秘的气息,更何况漫天点缀着繁星,还稍带着细微的风。早晨洗脸的时候,他就想着对她说什么;中午,他站在铺满荷叶立着荷花的池塘边也是想着这件事。本来只是几分钟的对白,对白后就完了,可他吞吞吐吐只是跟着人家。快出校门,他觉得保安睁着狼一样狰狞的眼睛,盯着他。他感到衣服被目光烫得着了火。他下意识地看肩膀,回首时他惊奇地看到星星若即若离,像无限穹隆的天空里燃着点点火把。他开始惊异起这立于自然又超越自然的美来。他深呼一口气,一行暖柱与迎面而来的清风相碰后,散开了。但当他一想起今晚要做的事时,两腿猛地乏力起来。

  “孙淑颖。”他最终叫出这多么熟悉又多么陌生的名字。

  “什么?”

  “我写了信给你。”他的手指紧扣着另一个手指。

  “恩,收到了。”

  “那你怎么。。。。。。”

  “没时间。”女孩抢先说了。两人沉默着,女孩准备离开。

  “我……”他鼓起十二分乘以一百的勇气,“我……我可不可以喜欢你?”

  孙淑颖没回头,像是暴雨前的片刻宁静,但宁静之后,并没有换来多少的雨点,取而代之的是快步疾走,走向人群最深处,人群里传来对不起的声音,可谁能听到呢? 

  五

  第二天晚上,祖孙三代围着四方桌吃饭,一只三十五瓦的灯泡悬在头顶,暖暖地散着黄色光芒。

  “小娟,明年考大学了吧!”奶奶张着不剩几颗牙的嘴问。

  “恩!”

  “涟涟,你要向你姐学习,你姐成绩多好呀!”奶奶说。

  “恩!”

  “要多下功夫学语文,要把语文学好了。”妈妈插嘴说,妈妈说出如此关心他学习的话,让他颇为惊讶。

  “妈妈怎么知道我语文不好呢!可能是姐姐告诉的吧!”他也没想太多,继续吃饭。

  饭后,妈妈和奶奶在厨房洗碗,刘涟去同村的初中同学家转了转,回来时,厨房还亮着灯,

  “涟涟呀!什么时候!”是奶奶的声音。刘涟站在门外好奇地听着。

  “500块,也怪我,不关心他学习,可我,可我是初中还没念完,没能力教他。”妈妈并不回答奶奶的话,自顾自地说。

  “多长时间?”奶奶又问。

  “就是上次他舅舅回来时,他爸让带的。”给了班主任。

  “班主任?”奶奶显然不知其意,妈妈解释“班主任”的含义。“不行,得给教语文的先生!”奶奶急了,“钱往水里扔吗?连个响都没有。”妈妈慌忙说道:“他班主任就是教语文的。”厨房里的气氛缓和。天确实暗下来,对面看不见人脸。刘娟的房里还亮着灯,刘涟早关了灯,趴在床上,嘴里塞着被褥,刘涟疯狂地啃着,泪水浸透了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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