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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识？”Yeejoy随口问了一句。
“唔，一个朋友。”幸雾夜随口回答了一句。
“朋友啊……”某人满脸偷笑。
“专心看比赛！”
天才不二的名头在青学里很有名，但是真正看到不二打球，幸雾夜却是第一次。
只不过，比赛的过程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第五局结束，不二周助以0：5落后。
“感觉有点奇怪啊……”Yeejoy细长的手指重一下轻一下有节奏地敲击着轮椅的推手，“哪里不对劲呢？”
“你说谁会赢？”幸雾夜冷不防地问了一句。
“照比分来看应该是那个有点自恋的男孩子没错，但是，我猜是另一个笑得睁不开眼睛的。”Yeejoy突然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毫不犹豫地说道。
“欸，为什么？”
“一般来说笑面虎比较可怕。”就像在纽约认识的那个人一样，“那么你觉得呢？”
“不二。”
“哪个？那个卷头发的？”
“笑面虎。”
“欸？一样的道理？”没错了，Night也认识那个人的。
“不是，你看他的眼睛。”
“……”顺理头发的手在头上僵了一下，Yeejoy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完全没有看到他的眼睛啊。”
“不会啊，虽然不二的眼睛没有越前少年那么炯炯有神，但至少这场比赛里他有一直有睁着啊！”
“好吧，我看到了他的眼睛，然后呢？”
“一般来说，任何人在遇到困境的时候都会有焦虑和不安的情绪产生，这是由大脑边缘系统直接控制的，即使能够克制自己保持冷静，眼睛，是不会说谎的！”
一阵清风拂面，吹散了少年额前的碎发，湛蓝色的双眸，清澈而镇定。
“那个球员，一点都没有不安啊。”宛如醍醐灌顶一般，Yeejoy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也明白自己觉得古怪的地方在哪里，那个领先的球员的球总是集中打到几个地方，硬要说起来都不是特别难接的位置，但是那个叫不二的男孩子却总是在能够接到的前一刻放慢动作，造成接不到的假象。
真是，伪装的高手啊……
只是有点想不通，他故意那么做的原因啊。“他想输掉？”
“不是。”幸雾夜回答得相当干脆，“他的眼神变了……反击，开始了。”
就像是印证幸雾夜的预测，被击出的网球落到不二的左脚边，少年侧身反手击打使球出现了强烈的上旋。
“刷——”球瞬时落到了对手的后场，观月初，甚至还来不及有所反应。
自从不二周助在第六局与对手交换场地之后，就再也没有丢掉过一个球。
“那个少年，很可怕。”随着第一个赛点就已经被不二周助牢牢握在手里，场上响起惊雷般的欢呼声，目睹了整场比赛的Yeejoy却轻轻敛起了眉。
最终的结果，7：5，不二周助胜。
无需进行第一单打的比赛，青学便以总分3：1的优势取得了胜利。
“嗯，看起来不二很厉害啊。”女孩认同地点了点头。
“不，不是说球技，那个男孩子故意让对手认定了稳操胜券，却在关键局里给予对方致命的打击，如果只是对自己的球技充满信心是绝对做不到这一点的，你明白的吧，Night！”
“在心理上击垮对手，最残忍的胜利方法。”经过好友的稍加提点，幸雾夜也立刻明白过来，“不二的心理，早就超过一般成年人的程度。”
Yeejoy点了点头，眉目依然紧紧皱着，“但是如果只是说为了取得胜利就要做的那么过分也未免……”
“之前和我的打球的人是不二前辈的弟弟。”某个小孩拽兮兮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两人的身后，手上还拿着一瓶冒着冷气的葡萄味芬达，“那个绝招就是他们的经理交给他的，也就是在不二前辈手下惨败的那个，会对手臂造成永久性的损害。”
“越前少年？”
“哟，小鬼！”某人伸出手，揉了揉越前龙马的脑袋，“呀，好多汗，真恶心。”
“不要叫我小鬼，还有，既然有汗的话就不要摸了啊！”对于Yeejoy明目张胆地占便宜还诸多抱怨的说辞，某少年完全没有想去申讨的意思，事实上以往丰富的经验已经充分地告诉他在这个女人绝对是比任何事情都麻烦的存在，“喂，既然来日本了和我打一场吧。”当然，除了她的球技还稍微比较有看头除外。
“不要！”干脆地拒绝掉。
“……”
“喂，Yeejoy，不如就陪他玩一场咯。”幸雾夜出于好奇好友的球技也帮忙劝说。
“呐，小鬼的球技还太嫩，如果是大叔的话还可以考虑下。”某人凉飕飕地回答了句，想了想，既而更加不屑地补充了句，“我对盗版没什么兴趣……”
某少年囧，不满地嘟囔了句，“MADAMADADANE。”然后转身朝青学的场内走去。
“那小鬼，拜托换一下口头禅吧，他没有说腻我都听腻了。”Yeejoy继续抱怨。
“可是赢了，真是不错呢……”
“呐，Night。”球场内已经开始进行场地整修，准备下两所学校的比赛，“很多时候，输赢都没有关系，能不能尽情地享受到比赛才是打网球的目的。”可是，为了取得胜利，他们忘记了学球的本意。
“喂喂，你是不是瞒着我偷偷去学心理学了，为什么我会变成被说服的那个啊！”每次都会变成这样，明明在别人身上都是能分析得很通透很透彻的问题，到了这个人的面前还是会变的像小孩子一样，真是，令人不适的感觉呐。
“智者千虑，必有一疏嘛。”Yeejoy轻轻勾起唇角，“即使是最伟大的心理学家也不可能把每件事情都分析得面面俱到的。”Night啊，你总是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啊。
“这一点我同意。”突然插进来得声音吓了两个人一跳，“夜就是总是想做到最好才会那么辛苦的。”某少年中肯地在旁边点了点头，“有时候放轻松一点比较好哦。”
“你是刚刚那个球员。”Yeejoy礼貌地笑了笑，开口说道。
“青学三年六班，不二周助，请多指教，亦祺·林小姐。”少年同样笑得美轮美奂。
“我是林亦祺，不过你叫我Yeejoy就好。”某人态度略显冷淡，只是用优雅的微笑淡淡地掩饰了下。
“Yeejoy对于不能用中文完美地叫出名字的人拒绝使用真名。”幸雾夜好心地替友人解释，当然了她是难得的例外了，从小在美国的生活还是让她对英文更为熟稔。“还有Yeejoy其实只比你大四岁而已，她讨厌别人用虚伪的称呼叫她。”
“失礼了。”始终笑着的脸上完全看不出有什么情绪的变化，少年转而面向一眼就瞧见的幸雾夜，“真没想到夜会来看我们的比赛呢。”
“我碰巧路过。”女孩毫不在意地泼了瓶冷水。唔，她看到中岛美惠和牧野真了，难怪了，中岛同学的王子殿下就在这边嘛，“你们部长在看你了。”
指尖朝着青学集合的方向指了指，手冢国光面色凝重地望着这个脱队的队员，欲言又止。
“你不过去吗？会被手冢同学在球场里罚跑哦……”某人再接再厉。
“欸？”
“绕着球场跑二十圈……”女孩刻意压低了声音，模仿男孩子特有的低沉的嗓音，重复着她听到某位部长在训部员的时候所用的话，然后双手一摊，面无表情地说，“呐，就是这样。”
沉默。
还是沉默。
继续沉默。
好吧，在冷场了五分钟有余之后，少年终于很不给女孩面子地笑出声来，“没想到夜你还会讲冷笑话了。”
“Night，你学坏了。”Yeejoy忍着笑转过头去，只是肩膀仍在不自觉地抽动。
女孩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膀，她是认真的好不好，看吧，那个面部神经迟钝的手冢同学过来了。
“不二。”手冢少年表情严峻。
“呐，手冢，你的罚跑圈已经很闻名了啊！”某少年兴致很好地火上加油。
“……”
女孩别过脸去，自我催眠，不要看我，和我没什么关系。
“幸雾同学——她说了什么？”令人非常意外的，女孩一度以为只会说“不要妨碍我们联系”的手冢国光同学，竟然在问她说了什么。
“呵呵，我和夜在打赌手冢你今天会不会罚人跑圈呢。”少年吟吟笑语。
喂喂，她什么时候打过这种莫名其妙的赌了？
“这不是我的兴趣。”金边眼镜后的眼睛里闪过什么，手冢国光推了推眼镜，冷静地补充了句，“这只是训练的需要。”
“欸？”
“呐，手冢的意思就是不用罚跑圈了嘛。”不二周助笑眯眯地解释，“所以，我赢了哦。”
“等等！”女孩的嘴角难以遏制地抽搐了下，“我什么时候和你打赌了啊？”
“咦？没有吗？”某少年食指晃阿晃，满脸无辜的笑道，“可是我分明有听到啊！”
女孩呈现瞬间的石化现象，脑子里闪过的却是中文里一句话，“睁着眼睛说瞎话”，呐，虽然说不二的眼睛完全看不出有睁着的迹象啊，但是瞎说倒是实实在在的呢。随即，她无可奈何地把目光投向好友，还有一个证人不是，“呐，Yeejoy？”
有意思欸……某人却看得兴致盎然，竟然有能让Night“哑巴吃黄连”的人存在耶，事情开始变得有看头了呢……Yeejoy微微偏移自己的视线，故意忽视掉好友求救的视线，“呐，好像有这么回事哦！”呵，这样才有好戏可以看嘛。
呐呐，真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啊，谁说不是呢？
在玩什么呢！女孩精致的眉越皱越紧，娃娃似的秀雅的脸上仿佛笼上了一层淡淡的怨念，看上去毫无波澜的平静的眼眸缓缓扫过Yeejoy，又缓缓扫过不二周助，“OK，‘愿’赌服输！”故意在某个字上加重了读音，她突然勾了勾唇角，“那要我做什么呢？”
“呵，这个还没想到呢。”少年继续笑，“夜记得欠我一次就好！”
“不二，集合了。”旁观了整场“闹剧”的手冢部长终于发挥冰山威力，直接明了地阻止了事端的下一步发展，又以冷冷的一瞥完全破坏自家众队员大量这里的兴致。
“要走了啊，希望你下次能再来看我们的比赛呢，夜。”
而走在不二身边的手冢国光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用毫无起伏的语调说道，“幸雾同学，如果要使用教学楼的音乐室的话，先向学生会报备一下吧。”
欸？被看到了呀，不过才一次罢了……
“Night？”
“唔，没事。”揉了揉有些疼的脑袋，幸雾夜对着好友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呐，Yeejoy， 戏也看了，凶也帮了，我，该怎么谢你呢？”
Yeejoy艰难地咽下口水，怎么突然觉得有些转凉了呢。
“呵呵，还是快去医院吧，让查理斯医生等不好啊！”
天，依然湛蓝，偶尔飞过几只小鸟。
晴朗得令人晃眼呢！
Chapter 26
汽车以一百二十码的速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周围的景象迅速向后偏移，周围的汽车被一辆一辆地超越。
“呐，Yeejoy。”清丽无双的女孩轻轻倚靠在锁紧的门上，声音中透着淡淡的疲惫，“网球究竟是怎样的东西？”
为什么有人竟能为了它放弃治疗？还有，今天在网球场上看到的那些球员，带着肆意的笑容，尽情挥洒汗水，这样的感觉，究竟是怎么样的？
“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你啊。”Yeejoy边嚼着口香糖边操控着方向盘，“事实上我还没有为了什么东西去拼劲过全力啊，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的处事原则啊！”
“随心所欲，及时行乐嘛。”女孩坐直了身体，露出了淡淡的苦笑，“我怎么会不知道，毕竟，你是我看到现在，唯一能真正被称为天才的人啊。”
做什么事情都只需花上一般的力气，就能达到别人百分百努力的成就，却又在能登上顶点之前毫不留恋地放弃，干脆得都令人妒忌啊……
“没有一个人能被称为天才。”Yeejoy迅速扫过好友一眼，“这还是你告诉我的啊，如果我这样随性的态度都能获得成功，那对努力的人就太不公平了。”说话间顺势又超过了两辆车子，“只不过，那些人喜欢网球的心情，大概，就像你喜欢小提琴一样吧。”
“欸？”
“这么说，就好理解的多了吧。”汽车拐了个弯，驶下高速公路，“或许大部分人还赶不上你对小提琴的热忱程度，但是喜欢是一定的。”
仅仅是喜欢的心情吗？她对于小提琴也只是这么简单的感情么？
轻轻地闭上眼睛，心里面一片寂静。那宛如慢慢夜色的黑暗之中，仿佛有什么光点在指引着她前进。
只是这样吗，不，不只是喜欢而已。
那种心情，无法用语言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