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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转了身,这才堂而皇之地撒谎。她没有当面拆穿,并不代表不会仔细思考这其中错节。
杜雅兰将整个过程如实告诉了袁氏,袁氏听完,脸上倒没有多余的神色,只是道:“竟有这事。”
紫绡上前道:“回大夫人,奴婢当时也看到了。”
袁氏当然不会怀疑紫绡说谎,更不可能怀疑自己的女儿。当她听完最后的过程,才道:“她竟这样说?”
杜雅兰道:“母亲,六妹妹如今做事越发地乖张,眼下七妹妹刚回来就开始争宠。女儿担心,长此以往,永无宁日。”
袁氏叹道:“都怪我平日太过宠她。”
身边的徐嬷嬷不赞同了:“虽说五小姐才是夫人亲生,可是毕竟也待六小姐不薄,同样的环境,独独养坏了六小姐来,说出去是谁都不信的。”
徐嬷嬷暗讽六小姐恃宠生娇,又隐含五小姐才是大家闺秀,袁氏听了也笑:“手心手背都是肉,馨兰虽不是我生,也是老爷捧在手心长大的,如今汀兰回来,什么都跟她齐了,她也是一直想不明白,这才走了歪路。”
杜雅兰嗔道:“母亲就是太过惯了六妹妹,才会由着她胡来。往日也就罢了,可如今七妹妹回来了,母亲别忘了,六妹妹是父亲的女儿,七妹妹同样也是。”
袁氏微微点头:“你说的我都知道,原本想着是一碗水端平,如今看来,在你六妹妹眼中,这碗水是怎样都不平的了。她自己想得太多,反倒连累旁人也要受罪。”
杜雅兰试探道:“娘的意思是……”
袁氏慈祥地笑了一笑,只有在人少时,袁氏才会听到女儿唤她一声“娘”,她慈爱地摸摸女儿的发,道:“徐嬷嬷从库房里挑些东西送到莲汐阁吧。”
杜雅兰冷笑:“只怕嬷嬷送去,我那六妹妹又以为母亲是在敷衍呢,还是我去吧。”
袁氏同意,又叹道:“倒是委屈了七丫头,平白无故地,损失了一只镯子。”
杜雅兰其实已与母亲达成共识,先前的阴霾一扫而光,有了与母亲玩笑的兴致:“娘莫不是心疼那镯子?不如也让嬷嬷在库房里再拿出一对来,我与六妹妹各一只,也省得她下回再以为娘偏心。”
袁氏道:“你当你娘是金铺的掌柜,首饰可以一直拿不完的。”
杜雅兰道:“女儿记得娘的库房只开过一间,另外两间可是都上了锁,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女儿猜,那里面的东西才真真是价值连城。”
袁氏:“那是留给你的嫁妆。”
杜雅兰羞红了脸,她如今刚巧快要十岁,像她们那样的人家也要再过上两三年才说亲的,突然被袁氏提起来,再也不敢接话。
袁氏也没有要再提的意思,换了话题道:“你觉得七丫头如何?”
杜雅兰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七妹妹?从回府到现在,女儿不过笼统见了两面罢了,母亲何出此言?”
袁氏道:“你记住,你是杜府嫡长女,怎样都轮不到你要去低声下气。还有,你六妹妹那样的,只有一个,断断不能再出现。”
“母亲是怕七妹妹也是六妹妹一般的?”杜雅兰笑:“母亲放心,女儿知道分寸,况且身份有别,六妹妹也不过是,有些不甘罢了。”
袁氏很是欣慰女儿的懂事,她爱怜地看了一眼女儿,道:“你不怪我这些年逼着你?”
杜雅兰降头扎在母亲的胸口:“女儿知道,母亲是为了女儿好。身为长女,女儿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母亲不要担心。”
袁氏“嗯”了一声,始终有些心疼。女儿已经活的很累,她不想再说什么增加她的负担。徐嬷嬷这时也从库房挑了两套成色极好的头面,杜雅兰让紫绡取了,这才又往莲汐阁去。
待杜雅兰走后,徐嬷嬷凑过来,道:“夫人,如今六小姐做出这样傻的事情来,恐怕连夫人也要被落下话柄。我们要不要敲打敲打?”
袁氏并不在意,道:“随她去吧。”
徐嬷嬷:“可是老奴有些担心,六小姐每每行事偏激,会不会连累到五小姐。”
袁氏冷哼:“一个庶女而已,弄不出多大的动静。她要闹就让她闹吧,闹到老爷那里才好呢。”
“那七小姐那边……”
袁氏刚刚还是浅笑,这回直接笑出了声,弄得徐嬷嬷不明所以。
十六章
十六章遭嫁祸愚翠莺有口难辩
被迁怒慧翠微有口不言
杜雅兰从母亲的茹古院出来,就径直去了杜馨兰的莲汐阁。她太过了解自己的六妹,回过头来说不准还要去父亲那里告上一状。
时至今日,杜雅兰仍旧能够想起,当年的六妹有多么顽劣。她们年幼时府里曾经请过一位奶娘,那奶娘也确实奶过她们姐妹一阵。袁氏对这位尽心服侍的奶娘很是满意,随手就赐了一支碧玉钗给奶娘。当时她们正在院中捉蜻蜓,六妹非要给这蜻蜓开膛破肚,自然地看到从面前走过的奶娘,头上戴着一支亮闪闪的东西。六妹当即丢了手里的小玩意,非要奶娘头上那支碧玉钗,可是奶娘舍不得给。杜雅兰没想到,小小年纪的六妹因此记恨起奶娘,还在母亲面前诬告奶娘引诱父亲。奶娘百口莫辩,母亲大怒,为了府里的名声不得不处罚奶娘,后来,那奶娘竟被活活打死……
别人只当六小姐天真无邪,童言无忌,只有她知道,六妹从来就是一个狠毒的角色。
杜雅兰进了莲汐阁,杜馨兰正在窗前看花,见到她来了,腾一下从屋里迈出来,拉着她的衣袖热忱地说:“五姐姐,你来啦。”
杜雅兰顺着坐下,道:“刚刚去了母亲那里,她听说你喜喝茶,便让我给你带了些来。”
紫绡立刻走上前来,托盘内并列乘放着几包茶叶。
雅兰道:“这君山银针,母亲那里统共得了二十来包,祖母那里送去一些,叔父那里也是,余下的,都一并给了你。”
杜馨兰笑意盈盈:“难为母亲还想到我。”
杜雅兰嗔道:“就你多想,母亲何曾亏待于你?难不成,你还觉得母亲偏心不成?”
杜馨兰被噎了一下,低下头来攒着手指。
杜雅兰知道是说中了,便道:“若是觉得翠莺带着不顺,何不叫翠微跟着,到最后,还不是往自己心里添堵。”
杜馨兰不言。
杜雅兰接着道:“好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快来看看,母亲虽说是给七妹妹一个手镯,可心里还想着留给我们一对。你看……”
说着自紫绡怀中取出来,正是一对。
杜雅兰将其一套在杜馨兰手腕,另一个则直接套在了自己手腕上,道:“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杜馨兰看了看,这才露出笑容。
杜雅兰来回几次,自己亦疲乏至极,也不愿多待,送了东西便出来了。她掏出锦帕擦了擦,紫绡适时道:“小姐,要不要先回去歇着?”
杜雅兰摇头:“既出来了,也一并过去送齐了才是。六妹妹可以随心所谓,我却不能由着她们去。”
紫绡不悦道:“六小姐也真是,每次都要小姐你来替她善后。”言语中,诸多对杜馨兰的不满。
想想也是,站在一个丫鬟的角度来说,自己服侍的是嫡亲的小姐,到头来还要看一个庶出小姐的脸色。每每六小姐闯祸,都是自家小姐出来兜着,要不就是夫人帮着圆话,紫绡光是想想都觉得憋屈!
杜雅兰顿时喝道:“这样的话休要再说!”
紫绡吐舌:“奴婢也就是在小姐跟前说说,哪里敢拿到外面去。”
杜雅兰:“你若真是那般没有分寸,我这里也留你不得了。”
紫绡忙不迭地应是。
知春阁杜汀兰也是忙得晕头转向,以往住在梧桐院的时候,还只有两个下人,如今突然多出许多,她年幼,身边也没个帮忙的,自然手忙脚乱。好容易理清了,正准备歇口气再去看看绿影的伤好些了没,就听到杏儿来报说五小姐来了。
杜汀兰于是赶紧又来招呼。
毕竟还只见过两次面,彼此较为生疏,且又经历过那样一场略显尴尬的场面,所以两姐妹还是很客气的说了会话。杜雅兰是太过疲惫,杜汀兰则是对这位嫡长姐还不太熟悉不敢轻易接话,所以在杜雅兰道明来意之后,杜汀兰只是笑着称谢,旁的没有说,有关杜馨兰,也是只字不提。
杜雅兰见她收下东西,也没有责怪之意,当下对这位刚见面不久的庶出妹妹来了好感。
一来二去,两人倒是不知不觉又亲近了一分。
莲汐阁内,杜馨兰眼瞧着雅兰主仆走远,漾在唇边的笑蓦然消逝。
恰逢翠莺端水进来,杜馨兰三步并作两步,一巴掌扇了下去!
翠莺被打得晕头转向,一盆水“哐当”掉下去,打湿了屋中地毯。但她不敢去捡,下意识地跪下,只嘤嘤地哭。
杜馨兰见了,更是怒火中烧,指着翠莺的鼻子骂道:“哭!就知道哭!你倒是说说你是如何去了五姐姐的院子,害得母亲也对我疑心起来。”
翠莺忙道:“我没有,我一直跟在小姐身边……”
“啪!”杜馨兰又是一个耳光扇过去:“没有?没有五姐姐怎么会去而复返?还会无缘无故又送我东西?当真以为我是见钱眼开的?我就稀罕那些玩意!”
“我没有,没有,真的没有……”翠莺哭着道。
翠微早在听到第一声声响的时候就守在了门口,这时候也喝退了那些想来看热闹的下人,自己掀了帘子进来,亦是跪下道:“小姐饶了翠莺吧。”
杜馨兰一脚踹向翠微心窝:“还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伎俩!”
翠莺闻言哭的更凶:“翠微姐,我真的没有……”
杜馨兰则道:“摔碎了七妹妹的镯子,又跑到五姐姐面前献媚,你是觉得我这莲汐阁待不住了,助不了你飞黄腾达!”
翠莺猛摇头,刚张口,感觉到手一紧,她望去,翠微不知何时已再次爬起,正目不斜视的跪着。翠莺低下头,降低哭声,一时整个房间只有翠莺的抽噎声。而一起跪下的翠微藏在袖子下的手捏紧了翠莺,目不斜视地重复了一遍道:“求小姐饶了翠莺吧。”
杜馨兰眯了眼:“翠微,你是要替她求情么?”
翠微正了身子:“奴婢不敢。奴婢只是不想日后小姐被人诟病罢了。”
“你!”
杜馨兰胸腔一窒,指着翠微,后者依旧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杜馨兰连连道了几声“好”,一股脑喝下一大杯茶,这才顺了气,像是要一剑刺穿翠莺般狠狠地瞪了几眼,才道:“都下去!”
“是。”翠微站起来,弯身做了个万福,拉着还沉浸在恐惧里的翠莺出了门。
杜府后院的九曲长廊下,翠莺甩开翠微的手,放肆地大哭起来。索性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人过往,翠微也就由着她。
待翠莺哭够了,翠微则递上手帕:“擦干净吧。今晚我替你去当值。”
翠莺接过帕子胡乱一擦,一边又负气地道:“不要你假惺惺。”
见翠微不答,泪再次掉下来:“我知道,你和小姐一样,都讨厌我。”
翠微不知道怎么劝说才能让翠莺止住伤感,她本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气氛陡然沉默起来,偶尔听见几声蛙鸣。
就在翠微以为翠莺已经想明白的时候,翠莺忽然道:“镯子不是我打碎的,是六……”
翠微慌忙捂住翠莺的嘴,道:“这件事情不要再提起。否则只会惹祸上身。还有,五小姐那里,不要再去了。”
翠莺睁大了眼,很是失望道:“连你也以为……”接着苦笑地摇了摇头:“算了,你们都以为是我,我即便说破了嘴也没有人相信了。也罢也罢,反正在你们眼中,我本就是多余的。无论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翠微拧起眉头。
翠莺却歇斯底里般吼起来:“既然这般厌恶我,为何还要留下我!让我死了替她陪葬好了!”
见翠微不搭理,又放肆地笑出声来:“哈哈哈哈,我忘记了,你们都答应过她,要好好照顾我。”
翠微不想再管,转身离去。走了近五米,终觉不忍,还是开口道:“我信你。”
声音轻柔至极,在偌大的长廊里,仿若空灵。
言罢大步地迈开步子。
黑暗中的翠莺,看着手中已经被浸湿的手帕,死死咬住唇,越来越多的液体,自她的面颊蔓延开来……
要说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