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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氏本以为婆婆是单独叫她的,没想到她到来的时候,杜馨兰正窝在颜氏身边说着乐子,大约是什么好笑的人,大家都跟着笑了起来。她的亲女杜雅兰及庶女杜汀兰皆在其中。
颜氏远远地就冲袁氏打招呼:“你倒来得晚,这几个丫头都到齐了。”
袁氏上来向颜氏行了礼,三个女儿又连忙站起来向袁氏行了礼。袁氏叫起,向女儿投去一记询问的眼神。
颜氏见了,笑道:“还怕我在丫头们面前扫了你的面子?”
袁氏不自觉笑笑:“母亲说的哪里话。”
颜氏笑得几乎合不拢嘴:“哎哟,我可是有好消息要告诉你的。”
说罢,就见荷香端着一个桃色锦盘过来了,锦盘正中央摆着一张大大的鎏金请帖,左侧还并排摆着一封书信。
袁氏一眼就瞧出来那是父亲的笔记,忙不迭问道:“母亲,这是……”
颜氏道:“看看吧,这是亲家老爷写给我的信。”
父亲写给婆婆的?那就是大事了。
袁氏忙拆了,迫不及待地阅起来,待看完了,也是面露喜色。
原来她的娘家接连发生了两件喜事。第一件是二房的长子弃文从武,取得一番成就。当然这成就并不是升官进爵,而是,这位长子,在弃文从武半年后,忽然又要迎娶郡主了!
袁家也算当地的名门望族,按照家族规定,嫁娶之事都要在族中举行,无奈对方是金枝玉叶就此作罢。但是皇家为了补偿,破格提升袁大人(袁氏父亲)为从四品京官,年后便要举家进京述职!
因此,这张请帖便是邀请杜府到袁府的,既是贺宴,也是别宴。
袁氏自然也替父亲高兴,侄儿迎娶郡主,皇家封的不是侄儿的父亲而是祖父,证明父亲在朝廷上还有几分地位,皇家还看重父亲。而母亲的生平夙愿便是被封诰命夫人,如今一看,不只是近了一步,而是很多步。
袁氏娘家出了这样的喜事,她面上有光,说话也有几分撒娇意味:“母亲故意瞒着不让方嬷嬷透信,可真真是让媳妇着急了。”
颜氏大笑:“可不就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么。”
说罢调换话题道:“我这把老身子骨,经不起那个折腾,你就代替我去吧。”
袁氏满身喜悦:“母亲的意思是……”
袁氏道:“一来那是你的娘家,你熟悉许多。二来,也让你跟娘家人告个别,年后你父亲举家进京,你到时候要回娘家见家人的次数,怕是要少上许多了。”
袁氏没想到婆婆会那么通情达理,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婆婆还健在的情况下,如果一定要用这条来归置她,那么此次赴宴的就是婆婆,而不是她。她感激地看了颜氏一眼,恭敬道:“是,媳妇一定备好贺礼,不会让母亲失望。”
颜氏:“说什么失不失望的,那是你的娘家,你自该多加留意。”风口一转道:“只是我老了不中用了,也有一事要拜托你。”
袁氏道:“母亲只管说便是,儿媳一定尽力而为。”
颜氏沉吟半刻才道:“要说这也是事关我们杜府兴衰之事。康儿的情形你也知道,如今他这段年纪,我已经不做幻想。可是我们杜府不能就这样没落下去。”
袁氏不开心婆婆这样贬低自己的丈夫,忙道:“母亲,老爷他只是……”
颜氏打断她的话:“他是你丈夫不假,可也是我儿子,我肚子里生出来的,什么样子难道我这个做母亲的不比你清楚?他既无心仕途也就罢了,反正还有他弟弟在那顶着!“
袁氏心口微惊,突突直跳,她捏紧了帕子,还是听到颜氏道:“你这次回去,找个合适的机会,替你小叔在你父亲面前美言几句,若是能够让他加官自然好,若是不能,只需留在金阳便是。”
袁氏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婆婆,这官场之事……媳妇不懂。”
颜氏道:“你不懂也无妨,只需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你母亲便是。”
袁氏看着婆婆逐渐不好的表情,担心婆婆会忽然间改变主意,便道:“不如这样。老爷也有很久没有去拜会过父亲了,官场之事,媳妇还是认为男子来办更好些。至于儿媳……三个女儿也都大了,让儿媳带上她们,也算是长长见识,母亲以为如何?”
虽然三个孙女都是自己的,但是颜氏中年丧夫,看尽人情冷暖,根深蒂固的嫡庶界限牢不可破。她看着半高个子的杜馨兰,娃娃脸的杜汀兰,想到终有一日,两个孙女即便不能嫁入贵胄之家,也是要侍奉婆母、亲近姑嫂等事宜,袁府人脉广泛,让袁氏带着去见识一下也是好的。总归杜雅兰才是嫡出,又是袁氏亲生,想来她自己更加明白该如何处理。
这样细想之下,袁氏的这条建议,竟是两全其美,她带着女儿游走在贵妇中,自己的儿子断不可能不管弟弟,颜氏没有不满意的,便道:“你去安排吧,只是你要记住,如今杜府才是你的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该明白。”
袁氏低头称是,自己也开始忙碌起来。
袁府的宴会是五日之后,这期间袁氏要选定杜府送去的贺礼,三个女儿的衣裳发饰,还有自己的服装也不能轻视。最重要的是,袁氏忽然想起,七小姐杜汀兰回府不过十来余日,因为杂事缠身,她还没有来得及替她找寻合适的教养嬷嬷跟在身边,也没请过单独的师长授学。事出突然,要现在一一学习,显然是来不及了,袁氏着急,只得将五小姐院中的教养嬷嬷暂时给了七小姐,好在颜氏派了方嬷嬷及褚嬷嬷来,袁氏这才着手准备贺礼一事。
晚上,大老爷回来了,袁氏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告诉丈夫,护短的杜成康当即决定带上弟弟一同赴宴。袁氏心里有小小不喜,很快便被即将见到娘家人的喜悦冲散了。
含辉斋内一片寂静,仅剩的两盏灯芯闪着点点火光,将颜氏保养得宜的脸映照的若隐若现。手中的佛珠一个又一个地往下移,颜氏双手合十虔诚祈祷。方嬷嬷定定站着,待颜氏放下佛珠坐回床榻,才道:“老夫人,老奴伺候您歇着吧。”
颜氏的脸上泛起一丝担忧:“嬷嬷你说,会有几成把握?”
方嬷嬷以为颜氏所言乃是有关大老爷,道:“老夫人放心,大老爷自幼孝顺,必然会替老夫人将心愿达成。”
颜氏褪下白日的表情,苦笑道:“嬷嬷不是外人,何必又要拿话搪塞我。康儿孝顺,可是不谙仕途之道,为了杜府,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安儿身上了。”
又道:“袁氏是个好强的,即便是帮着说了,也不是真心。她那点心思以为我不知道?哼!安儿若是官阶高过康儿,二房就会盖过大房了去,要她交出当家主母的权利,她怎么肯!”
方嬷嬷不想颜氏太累,安慰道:“老夫人说得有理,但是,以老奴看,二夫人的性子,却是不喜掌权持家的。”
颜氏眼光闪了闪,烛火里一脸凝重。
二五章
二五章
几番交代袁氏语重心长
道途相悖兄弟何来情深
五日很快就到了,这一日便是袁府请客之日。袁氏早早起来,先是伺候了丈夫,然后再打理各种事情。三位小姐也是睡眼惺忪就被叫起来打扮梳妆。末了,一行人在门口会合。
袁氏先是确定了贺礼,这才回头来,转瞬间看到穿着合体的杜成安,她微微讶异后便微笑:“二弟。”
杜成安也是道:“大嫂。”
杜成康拍着弟弟的肩膀,笑着一同进了第一辆马车。袁氏心里暗暗飘过不详预感,哪知女儿杜雅兰这时已经站在她身边,在她耳根处道:“母亲在想什么?”
袁氏冷不丁吓一跳,正想说几句,杜馨兰笑着插话进来:“五姐姐,母亲还会想什么,不过是见父亲今日风流倜傥,担心被别的人瞧上了,到时候,我们可也多了位姨娘了。”
说完捂着帕子笑。
袁氏脸色一沉。
杜雅兰道:“说的什么混话!先不说父亲不是那样的人,只是我们是晚辈,也不能越了辈分去管长辈的事儿去!”
杜馨兰也知晓自己说错了话,连连道歉,好在袁氏知道她常常这般,便也不好骂人,便道:“你记住,去了袁府,若是再这般口无遮拦,丢的先是你父亲的脸,然后就是杜府的脸。”
杜馨兰脸色一白,扭着帕子咬了唇兀自进了马车。
袁氏这才注意到在最边上的杜汀兰,她今日穿着桃红色裙装,上身外添一件桃花云雾罩衫,梳着飞天髻,发上一朵珠花别了,模样甚是可爱。
袁氏冲她招手,杜汀兰依言过去,袁氏和蔼道:“嬷嬷们交代的,都清楚了吗?”
杜汀兰点头:“母亲,我记得的。”
袁氏还是不放心,毕竟是才从庄子上接回来的,比不得从小教养在身边的雅兰和馨兰。想起馨兰,袁氏更加不放心了,牵了杜汀兰的手直往马车内走去。
杜馨兰正瞧着手腕上的镯子发呆,瞧见袁氏掀开帘子,愣然道:“母亲,你怎么进来了?”
袁氏引了杜汀兰坐下,道:“母亲有一些事要叮嘱你们。”
两位小姐同时垂下眼帘,做出恭听的姿势,道:“母亲请讲。”
袁氏道:“袁家虽然是我的娘家,可眼下却不单单如此。你们五姐姐也常去,我没什么可担忧。我的母亲虽然不再管事,却是谦和之人,袁府也不会为难了你们去。只有一点你们要记住,你们出了门代表的是杜家,一切以杜家的家声为重。你们可明白?”
两位小姐又做出受教的表情,末了,袁氏叹气道:“若实在害怕难以处理的事,就跟着你们五姐姐,哪里也不要去。”
杜汀兰将袁氏这一句牢牢记住,袁氏又问了几日的礼仪问题,叮嘱了杜馨兰几句,这才去了前面的马车。
袁氏走后,马车内只剩下杜馨兰杜汀兰姐妹,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安排了她们同坐一辆马车。
贴身丫鬟杜馨兰带的是翠微,杜汀兰则有袁氏做主,带了杏儿来。
车内的气氛有些微妙,杜汀兰低着头,杜馨兰则是看着外面不出声。大概是脖子有些痛,杜馨兰歪了歪,被杜汀兰瞧见,道:“六姐姐可是脖子不适?”
杜馨兰“嗯哼”两声算作回答。
两人再也找不到话题。
另一辆马车里的杜雅兰估计时候差不多了,这才叫停马车,预备与两位妹妹一起说说话。
当她进来见到两姐妹一个只顾揪着袖口,一个别扭地看向另一边时,自己与紫绡对视一眼,紫绡还她一个“看吧,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杜雅兰无奈摇摇头,开始为两位妹妹普及自己外祖家的情况。
袁氏父亲本是正五品金阳知州,人称袁知州,晋升后是正四品的通政副使,按宗族称呼,则是袁老太爷。袁老太爷的嫡妻袁老夫人,也是袁氏的生母。按说袁老太爷正值不惑之年,又是一市知州,袁老夫人也未到不能处理事务的年纪,却不知为何,袁老夫人就是不爱理会后宅之事,一心一意地要提前过养老的生活。
袁家现在当家的是袁氏的兄长,大房的袁大老爷。处理后宅的是他的正妻袁大夫人。
外放为官,如今长子迎娶郡主,袁二老爷也要跟着去汴都了。
袁府一同居住的还有三房,皆为袁老夫人所出。
与杜府相比,也是半斤八两,都不算复杂。
雅兰又道:“今日主事的必定是我大舅母,她是个极好相处的人。至于三舅母……她是不大管事的。”
杜馨兰便道:“你这样说,这位三舅母倒是与我们婶母一般了。”
杜雅兰道:“也不尽然全是。”
杜馨兰来了兴致:“怎么?还有不同的,快说来听听。”
这时一直不说话的紫绡忽然道:“五小姐,该是时候歇息了,大夫人吩咐过,三位小姐都要在马车上歇息一阵。”
雅兰抱歉地冲妹妹道:“既是母亲的意思,那我先回去了。两位妹妹也好些歇着吧。”
杜馨兰不得不打消听八卦的念头,也不忘瞪了紫绡一眼。
杜汀兰是没有什么兴致的,只管闭上眼假寐。
杜成康坐在靠近门边的方向,慨然道:“一晃多年,还记得那时候与二弟你一起乘坐马车,是与母亲回乡省亲。”
颜氏的娘家在揭阳,自从嫁到金阳后,由于路途遥远,她很少回娘家走动。直到杜成安年已七岁,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