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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浴缸里,昨天喝醉就直接睡了,还没洗澡,所以难得在早上泡泡澡,顺便整理一下思绪。
昨晚,我好像听到希兹说,是为了我,杜君南才跟他吵架的。
为了我?他是怎麽下结论的?我不认为杜君南会为我跟希兹发生口角,虽然他态度近来有些改变,但是还不足以代表甚麽。
也许他们也是酒喝太多,控制不住情绪吧。
他们昨天还说了些什麽,我想不太起来。
我将半个头沈进水里,告诫自己不要有不该有的期待。
要是我没喝醉就好了。
不知道怎麽回事,拍戏结束後本来应该很清閒的杜君南,感觉反而比之前拍戏时更累。他这几天天还没亮就出门,晚上虽不至於到半夜三更才回来,可是回来时步伐沈重,一脸烦躁。
回来後不是待在视听间就是在浴室,一待就是好几小时。我知道,他只有在压力很大时,才会将自己关在浴室,病态似的不断淋浴。
这种情形两三年没出现过了,他到底遇到什麽事?
看他老是神情凝重,像是在思考一件很重要事,我也不敢问他怎麽了,怕打断他的思绪。
我睡觉一向不深,只要不是很累,很容易就醒了。当杜君南开床头灯时,我自然也有些意识。
不知道他又起来做什麽,他应该还睡不到三小时吧?我迷迷糊糊的想著,眼睛也没睁开。
只听到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他坐起身,却没有下床的打算。
接下来都没有什麽动静,就当我快睡著时,他开口了。
「。。。。。。翔,你还愿意再陪我看星星吗?」
语气又轻又细,却清清楚楚的传进我耳里。
我睁开眼,确定这是不是一场梦,要不是背对著他,他就会发现我已经醒了。
这甚麽玩笑啊,我想跟他说句别闹了,喉咙却无比僵硬,连咽口水都很困难。
「我相信。。。。。。我们的相遇不是偶然,或许一个大男人讲这种话很奇怪,但是你不觉得很不可思议吗?有著同样一段过去的我们,几年後相聚在一起,除了缘份,我不知道还能用甚麽来解释。」
原来他。。。。。。早就认出我了?他什麽时候知道的?
我动也不动,继续听他说。
「你没有这种感觉吗?就像是。。。。。。不对,不是这样。」他突然停住,像是在恼怒甚麽,低声说了几句。
他又重复一遍,讲完停顿一会,再不断反覆练习,不知道练到第几次才停。
过一阵子,他才关灯躺下。
我一直不敢相信我刚刚所听到的,这是真的吗?
莫非是他想起了我,知道我并不是想从他身上得到甚麽?对我的态度才改观?
也许我现在还没睡醒,也许是我终於发疯了,也许,疯的人是他。。。。。。
我不停猜测,直到第一道晨光照在我脸上,我才确定这一切不是梦。
是我疯了也好,我可以活在自己想像的完美世界。若是他疯了,我就陪他一起疯,一辈子也算不了什麽。
我安心的闭上眼,漫长的等待,终於可以划下句点。
我还以为,已经不可能了。
晨光有些刺眼,我的眼睛充满了泪水。
也许是忙得差不多了,杜君南生活也开始清闲,就剩些宣传工作而已。
从那天之後我就没再听到杜君南说过什麽,跟以前一样,他自己做自己的事,不多话,可是我的心情却跟以往大不同,以前都会害怕今天会不会是跟他相处的最後一天,每多过一天,就会多窃喜一点。
现在反而希望日子过的快一点,我期待著杜君南再亲口对我说一次那天的话,也许,很快就能听到了。
不过,还真没想到他会相信缘份这种事,我一直以为他没那麽浪漫。
没关系,以後一定有用不完的时间,让我们熟悉彼此。
我有好多想跟他说的话,我要告诉他,他的每部作品我都有看,每个角色他都诠释的很好,他绝对是个优秀的演员。我还想安慰他,那些不幸的孩子并不是他的责任,他们的父母应该也了解,他也绝对不会像他父亲一样做出那种残忍的事。
杜君南,其实你很善良,我一直都感觉得到。
虽然你时常对我冷言冷语,但是其实你能做的更残忍,你也可以用更多方式报复我,尤其在你名与利双收的此时,你始终都容忍我,也许正因为如此,才让我更放不开手。
我从没这麽感激命运,它让我遇见你。
接下来,就是我最期待的,杜君南的电影。
每次看他电影,我总是喜欢早一点出门,用缓慢的脚步走著,像是朝圣者,一点一点接近,喜悦便一丝一丝增加。当电影结束,我总是静静坐在电影院,回味著所有让我动心的画面,即使已经不是第一次看。
回程时,我会坐上一辆很少人的公车,继续回味。要是人多,我就会到附近一家二十四小时的咖啡店,选个靠窗的座位,点上一杯咖啡,一边看窗外的路人匆匆走过,一边品嚐那份悸动。
仔细想想,一个近三十的男人还这副德行,应该很恶心吧?
但是这是我最大的乐趣,一年也不一定有部杜君南的电影看,再恶心也值得。
我就是如此自甘堕落,逼他结婚,满足於一天几小时的同床共枕,像男佣般伺候他,被他迷的晕头转向。不过好险,终於还是有回报,不然我想。。。。。。我应该会在他达到他目标的那一刻夹著尾巴逃走吧,也许更可耻的,还会下跪求他也不一定。
光是想就觉得恐怖。
杜君南的人气也越来越好,以前首场晚一些去都还买的到票,现在不预定就得等下一场,我算运气不错,座位在中间,两旁坐的都是有气质的女性上班族,不会像小女孩般窃窃私语。
虽然希兹有给我看一点片段,但是还是不及电影中那种临场感,片头是在一架飞机上,旅客们脸上都有著出游时的兴奋,但是没多久,飞机意外坠机了。
男女主角初次见面是在遇难现场,两人的亲人都不幸丧生,他们面无表情地看著救灾人员处理过後的现场,其他人的恸哭声似乎离他们很远。两人离得很近,却从未看对方一眼。
第二次是在追悼会中,女主角的感情流露的致词在男主角脑海里留下深刻印象。
第三次见面,是在两人都以为这辈子不会再搭的飞机上,男主角认出女主角,并与她攀谈,因而熟识,也知道彼此都还有著难以抹灭的伤痛。
於是由男主角提议,他们在夜空下的草原互相聊起过世的亲人,讲到两人都落泪。他们最後再也说不出话,只是任泪水滑落,望著那些由死者变成的星星,缅怀著逝去的亲人。
也许这样并不能让他们忘记痛苦,却带他们远离伤痛一步。
看到这里,我偷偷擦去眼里多馀的泪水,以前我不常哭,在孤儿院里打架要是哭了会被嘲笑,大家会认为你更好欺负,我每次都没掉泪,为了赌一口气,也怕让弟弟担心。但是随著年纪增长,泪水也越难控制。
有人说,是因为在心里的伤痕越来越多,所以也就越容易有感触,即使是已经尘封的往事,只要曾经心痛,那麽伤痕便会永远留在你的胸口,在你毫无防备时,隐隐作痛。
那种说法对我而言太过抽象,我只知道现在、此刻的泪水是为眼前这故事所流,替他们感到难过。
电影继续放映,两人也越走越近,但还是彼此保持著距离,因为他们都认为彼此不是能带他们走出伤痛的人,与其互相舔舐伤口,不如找个能让他们忘记痛苦的人。所以他们分开时,没留下联络的方法,只是轻轻说声再见。
两年後,男主角出现在女主角家门前。
「我想了很久,其实就算一辈子伤口都好不了也无所谓,最重要的是当你痛苦时在你身边的人懂不懂得你的痛。」
杜君南低低的说著,嗓音独特又清澈,我想,这也是他能吸引这麽多人的原因。
女主角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杜君南露出一丝苦笑,然後对著银幕说了那句话。
「。。。。。。祥,你还愿意再陪我看星星吗?」
这个语气,我是多麽熟悉!
四周空气好像下降了十多度,我的身体克制不住的颤抖。
不会的,不会的。。。。。。
我在心中呐喊,却依然阻止不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相信。。。。。。我们的相遇不是偶然,或许一个大男人讲这种话很奇怪,但是你不觉得很不可思议吗?有著同样一段过去的我们,几年後相聚在一起,除了缘份,我不知道还能用甚麽来解释。」
那张脸深情中带著些腼腆,我还记得我是多期待看到他此刻的神情,多期待再听到他说这句话。
原来只是个台词罢了。
我竟然。。。。。。只为了个台词就开心了那麽久。
我无力的靠在椅背上,摸摸脸颊,却发现我一滴泪都没流。
25
电影结束後,我随著人潮缓缓走出,自己也没特别想去哪,漫无目的的跟著人群走,最後终於只剩下我一个人。
晚风很凉爽,我走进一座公园,选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一旁的路灯好像坏了很久,连灯泡都没有。我就像被阴暗吸收了一样,没人注意到这里坐著个落魄男子。
我松开从刚刚便一直紧握的拳头,手指已经有些麻痹,看著套在左手手指的戒指,我有些茫然。
明明告诉自己不要期待的,却只因为一句话就甚麽都忘了,忘了自己是什麽样的人,忘了自己做过什麽事,哪可能那麽轻易就被原谅?
好蠢,我现在终於发现我原来是这麽蠢的一个人,我所做的每件事都显得幼稚无知,以前年轻,什麽事都不懂,只看的见自己,以为自己的世界就是全世界。长了几年,也没得到教训,虽然也发现自己的渺小与无能,却还是以为能让世界有所改变。现在的我终於知道,我什麽也不是,我只是一个,有没有都无所谓的存在。
那麽,我花了七年的时间在做什麽?这麽长的时间,我除了被厌恶之外,得到了什麽?我到底在干什麽?
我不仅浪费自己的时间,也浪费了杜君南的时间。若没有我,他搞不好已经找到心仪的女子,也许会有个孩子,还会有个快乐的家庭生活。
而不是对著我,一个自私的烂男人生气。
拔下戒指,放在手掌心里,虽然戴在手上好多年了,还是很闪亮。
我也该结束这可笑的戏码,反正也没多少时间可留了,倒不如自己走的乾脆,还能有点尊严。
配角就是该认命的离开萤光幕,换上女主角登场,才不会被观众嘘声。
结束吧,这条路本来就是条死路,只是我一直盯著脚下,看不到前方。现在,终於走到最後,也看清了这条不归路。
如果心里还有一部分对你难以割舍,那就连同那部份也一起舍弃吧,不需要去哀悼些什麽,人就是这样,不断扼杀自己的一部份,最後,剩下来的会是甚麽?
将戒指套回去,我也没剩天能戴著它了。刚好,你的生日快到了,我想你一定会很喜欢今年的礼物。
深深吸口气,没想到我能这麽理智的接受一切。
不然又能怎样呢?要怨,要怪,都只能怪自己,没有人亏欠我,完全是我自作自受。
看看时间,才发现已经晚到快没公车了,我不著急,反正现在的温度正舒服。
我躺在椅子上,看满天星斗,看旭日东升。
我坐最早班的公车回去,报纸已经送到了,习惯性的翻开影剧版,一篇篇幅不小的报导正是在访问杜君南他们拍的这部片。里面有一段报导说这部片因为导演不满意而部份重拍,差点来不及剪接。而不满意的那段,当然是让杜君南半夜爬起来的那段。
这消息来的太晚,对我已经不具有任何意义。
折好报纸,我轻声上楼,看杜君南正睡著,便进到自己房间。
锁好门,我打开底层的抽屉,拿出放在里面的日记。
七年了,连一本日记本也没写满,就知道这些年我过的生活有多乏善可陈。
我一页页翻开,随著页数的增加,每篇的文字也越来越少,偶尔穿插著几张速写,到最後,几乎都看不到字了。杜君南的身影占了所有页面,有迷蒙时的表情,还有生气时不理人的模样,有些是看著影片画的,有些是凭著记忆,极少极少是趁他不注意时偷画下的。
有这些就够了,我已经奢求太多,只要留些东西让我将来能回味,让我证明我这七年的并不是无意义的,起码,我拥有别人所没有,专属於我自己的杜君南。
26
静静坐了很久,我决定画下最後一张。
用昨天杜君南那让我清醒的脸,为我这七年作个结尾,拿来当这本日记的最後一页,实在是再适合不过了。
越画越疲累,整晚没睡对我而言似乎太吃力,看来我真的已经不再是挥洒青春的年纪。手虽然还是不停动著,头却渐渐不受控制的低下去,最後,我整个人趴在桌上,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睡得正熟,手上却有种冰冰麻麻的感觉,不得不让我稍稍清醒一点,还没想出是什麽东西在扰我清梦,突然一声雷便把我吓醒。
一睁开眼便是见到已湿一大片的桌面,许多雨点从旁边没关的窗户打了进来,我连忙收起日记,就怕沾到水。
明明早上天气还不错的,怎麽才睡一会就变天了?我纳闷的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