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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太紧。辛辛苦苦几十年图个啥?有份事业有自己的活干就心满意足了。盖那么多房干什么?挣那么多钱干什么?你一个山窝里出来的农民,拥有这么大个房地产公司,建了几处豪宅花园,已经说得上辉辉煌煌了,还能像某些炒房团那样撒弥天大谎掏百姓的腰包吗?韩冲追求的是朴实、诚实、老实。一辈子没有说过谎,一辈子没有坑骗过别人。他的房价在全市最低,因此销售也最好。正是遵循着这“三实”的原则,平安房地产后起勃发,很快在这座城市站稳了脚。站稳了脚的韩冲不想太累了,所以他要善待自己,学会像真正的城市人那样享受快乐,享受生活。
元旦前一天,韩冲对峥说,元旦节带你去龙潭峪蹦极,怎么样?
耶!峥先蹦了起来。
韩冲本打算自驾车去的,由于他的车当晚出了些毛病,改乘大巴了。
龙潭峪离这座城市不远,七八十公里,系伏牛山余脉,因峪内沟深林密,泉多水清而得名。游龙潭峪,当然春夏秋最佳。这数九隆冬,草木干枯,确也不十分令人向往,然而龙潭峪蹦极,却弥补了冬的单调与寂寥。
龙潭峪设有少年极圈和青年极圈。所谓极圈,就是相对高度。少年极圈高度较低,还可以调控。这也正是龙潭峪蹦极的诱人之处。不然,那一望几十米高的悬崖,早把少年们吓昏过去了。况且,儿童是消费的最大市场,管理者的聪明睿智引得少年们屁颠屁颠往龙潭峪跑。他们是去龙潭峪送钱哪!
韩冲本不喜欢山,不然他何以从大山走出来呢?之所以去龙潭峪,一是长时间和大山隔离,对大山的思念,二是想让儿子见识见识大山。有朝一日,他还想让峥回故乡看看。那儿,才真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地方!
峥第一次来龙潭峪。
来到龙潭峪的峥对山充满了无限的爱恋。韩冲说,这还不算山,什么时间回老家看看,那才叫山,大山。
龙潭峪的确算不得山,顶多也只能说得上岭,或者叫峦。正是这说不上山的岭峦,却处处引人入胜,别有洞天。大山里沟沟壑壑的水流经几百里之后绕到龙潭峪,一旋又一旋,一折又一折,折旋出岭峦叠叠,沟川交错。河水冲刷着这里的山崖,滋润着这里的林木,加上大平原的优质土壤植被,使得龙潭峪清泉出出,水流湍湍,草繁木茂,壑深崖奇。那一丛丛并不高峻的山峦,犹如一株株拱地而出的蘑菇,像极了一个个空洞的海螺。因此,龙潭峪也叫叠叠山,即由一个个海螺或蘑菇叠起来的山,小山。
韩冲让峥去蹦极。峥没有蹦过极。他知道蹦极有危险,但蹦极也刺激,于是跟着韩冲来到了极圈。
峥想去青年极圈蹦。韩冲说:算了吧,第一次蹦极,先在这儿试着蹦几下再说。峥依了韩冲。
站在高高的跳台上,望着崖下深邃的山谷,峥心里自是怯了三分。服务生问峥要多少米,峥说十米。十米是少年的最低限,也不过三层楼房那么高。想了想,又说,要不二十米吧!服务生为峥设置了二十米。装束完毕,准备蹦了,峥心里却通通跳起来。跳什么跳,还男子汉呢!他控制了自己,闭上眼睛,只觉眼前一黑,纵身蹦下了悬崖。只是一瞬间的工夫,峥的身体便被身后的绳索吊了起来。他睁开眼观看,下边是悬浮的保险用的托网,上边是蓝蓝的天空,人就悬在山崖的下边。峥不怕了。这哪是蹦极呀,简直是荡秋千。蹦极就在于蹦嘛!想着,他调整好姿势,上下蹿动起来。在身后绳索的牵制下,他的身体忽而弹起,忽而跌下深谷,好像猴子攀援,蹿上蹿下,好玩儿极了。
13。蹦极(2)
峥是个不服输的男孩,在少年极圈蹦罢,并未过瘾,下来便嚷着去青年极圈。
算了吧,蹦一次行了。韩冲说。
这哪算蹦极呀!峥说。才二十米,回家咋跟同学们说呢!
韩冲依了峥。他知道,儿子和他一样倔,想做的事情不让他做决不罢休。
青年极圈极富挑战性,设在最险的虎跳崖上,和对面的狮吼崖隔岸相望,中间加着一条深谷,下面是一泓碧水,湍湍向东流着。站在崖上向下望去,那几百米深的沟壑,那涌动着波澜的河水,确有种不寒而栗之感。险,极险,是人们对虎跳崖的一致概述。
峥登上了虎跳崖。由于几天前的一场雪,天气依旧寒冷,河底风向上涌着,撩拨得人浑身只起鸡皮疙瘩。毕竟有过蹦极的历史,面对着这几百米的深谷,峥已无所畏惧了。他第一次就要了五十米。服务生问:能行吗?峥说试试看。结果很轻松蹦了下来。服务生为他喝彩,说这小伙子真勇敢。峥又要了六十米,仍旧没费多大力气。最后他坚决要一百米。服务生惊讶了,赶忙请示领导。领导的答复是,一定要让家属签保险协议。峥为难了,爸爸为他签协议吗?
怀着遗憾,峥从崖上下来。
一看见峥,韩冲便发起了脾气:你不要命了啊,蹦那么高,出事怎么办?
有两个青年围上去,对着峥说:了不起,你真了不起,蹦那么高,简直是个蹦天猴。
峥笑笑,没再说什么。
韩冲给峥递上水,递上毛巾,说你这孩子,我再也不带你出来了,你妈要在场,非得扇你两个耳光。
转了一晌,蹦了半天,韩冲早饿了,峥也饿了。蹦极的时候提着劲儿,这劲儿一落,肚子便咕咕叫起来。韩冲说,咱先去那边吃饭吧,吃了饭回家,再晚恐怕没车了。
父子俩一起走进酒吧。
酒吧里有大厅,也有包间。韩冲要了个包间。父子俩对面坐下,点上饭菜,韩冲开始教训儿子。
万事不可不争,争也要有限度。你都蹦过七八十米了,再蹦,超越了极限,不是要出事吗?学习、工作、事业,都一个样,既要激流勇进,又要果断退缩,这样才能双全,才能永立不败之地……
峥不全懂,只点头说好。
峥吃饭很快,风卷残云似的。韩冲还没品出山野菜的味道,峥便撂下了筷子,说我吃饱了,去一下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路过一个包间,里面的说话声让峥好耳熟。他悄悄站在门口听。怎么是柏凌木?峥想着,正要推开门看,忽然又听到了水蝮的声音:柏老师,谢谢你!其实我早已不想干了,我也怕出事。担惊受怕弄那几个钱,喝酒抽烟都不够。我跟着你干,我愿意跟着你干……以后的声音峥听不清了。
柏老师要干什么?他怎么跟水蝮聚在一块儿了?带着满脸疑惑,峥回到自己的包间。
爸,柏老师也来了。
在哪里?喊他过来一块儿吃吧!
韩冲说着欲站起来找柏凌木,峥急忙拉住了韩冲。
还有水蝮呢!就是过去抢我书包的那个男孩!
啊,他们怎么在一块儿?
不知道。
算了,咱们先走!
差不多已经吃饱的韩冲推着儿子离开了酒吧。
14。神秘的猇(1)
柏老师怎么跟水蝮在一起吃饭?元旦过后开学两天了,峥还在思索着这个问题。他知道水蝮是踏踏米中学的学生,也知道柏凌木曾教过水蝮。难道是巧合,两个人遇到一起了?水蝮不消说,柏老师是个非常忙的人哪!他跑到龙潭峪干什么?旅游?大冬天的。蹦极?他可是反对蹦极的。峥不知道,也不理解。或许,或许柏老师有什么事吧!只是那个水蝮,跟他们的班主任在一起,讨厌!
想过两天峥就不想了。他把心放在学习上,放在蹦极的乐趣上。他跟龙、翔、腾、虎还有楠谈了自己蹦极的感受,谈了蹦到极限的自豪,也谈了老爸对他的训斥。
楠说,吹呀,再吹就把自己吹上天了。
峥急了,吹什么呀,这可全是真的。
龙、翔、腾、虎听得目瞪口呆。他们都没有蹦过极。
龙说,峥,再请客咱别蹦迪了,去蹦极吧!听你这一说,我浑身都痒了。
还让我请客呀?甭想。
哎,哎,开始抠门了。楠挖峥。
别激我,就是不上当。峥开始耍滑头。
大伙都笑了,笑着说:没劲儿!
柏凌木将峥叫到化学办公室,问:听说你去龙潭峪蹦极了,真的吗?
峥说:真的,我还看见您了呢!
柏凌木心下一惊,忙说:噢,在什么地方?
峥想说在酒吧,怕柏凌木有什么秘密,便说:在车站,我们那辆车开动时,我看见您去坐车。
柏凌木的神经松弛了,说:有点事趁休息去了趟龙潭峪,蹦得不错吧?听同学们说你蹦几十米高呢!
峥微笑着说,我第一次蹦极,我爸带我去的。
那就好。柏凌木说。蹦极是项危险的运动,没有大人跟着可不行。忽然,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接着说:我这个人胆子太小,别说蹦极,连跳高都不行。早知道你去蹦,说啥也得过去看看,给你壮壮胆哪!
一转,又说:你猜我在龙潭峪碰上谁了?
峥摇头,说猜不着。
柏凌木说:我碰上水蝮了。
啊!峥吃了一惊,心想:柏老师提水蝮干吗?
那孩子从毕业就没干过好事。好不容易碰上他,同他一起吃了顿饭,狠狠训了他一顿。估计他不会再在英才路上抢包了。柏凌木说。这人哪,学好不容易,想学坏太快了。
望着柏凌木,峥不清楚该说什么,心想:还是当老师,到哪儿都不忘教育人。停了停,从口中蹦出一句:柏老师,您什么时候搬家呀?我们几个去给您帮忙吧!
好哇!柏凌木笑笑。
消除了对柏凌木和水蝮相处的疑虑,峥心里如同抽掉了一块儿坯。他们可以安安全全上学了,再不需要提防别人抢包了。而这,正是他要抓水蝮的目的。说心里话,他真的担心水蝮,尤其是圣诞节晚上矛盾的升级。水蝮要是报复他们呢?挤住其中的一个像打猇那样痛打一顿,谁又有什么办法?所以他得提防着水蝮。现在好了,柏老师教育了水蝮,他们自然不需要提防担心了。
峥这么想时,心底荡漾起阵阵轻松,连走路、骑车都不晓得先抬那只脚了。
峥骑着美利达上学,和诸多学生一起。
这天中午,他做完作业提前走出了学校。他要去新华书店买一本《现代汉语规范字典》,绿皮的,大本。语文老师说他的作文错别字连篇,再不规范规范,峥就成他们班的错别字大王了。他不想享有这个声誉,决定在错别字上下一番功夫。过去看书,囫囵吞枣,只看情节,哪管它字呀词呀!看来不管不行了。他决定规范自己。
峥很快买到一本《现代汉语规范字典》,走出书店,骑上美利达,一路飘飘飖飖向家里奔去。骑了一段路转过两个弯,正要加速超过两个骑车的女孩,眼下一闪,看见了猇。猇垂着头走在路边,好似在寻找着什么。
14。神秘的猇(2)
峥赶忙刹车下车。自从那天水蝮打猇被他和龙几个救起之后,他一直没有再见过猇。他不清楚猇在干什么。峥想喊住猇,又怕猇不理他逃跑,便推着车子跟在猇的后边,慢慢地。走了好长好长一段路,猇拐进了一条胡同。峥依旧跟着。快走到胡同尽头时,猇扭头向后望了一眼,看见了峥,显然有点很慌乱的样子,返身冲着峥跑来,也不搭话。正要从峥的一侧跑去,峥一横车子,挡住了猇。
干什么,你干吗跟着我?猇跟峥急。
猇你听我说,你这是干吗呢?我们几个谁惹你欺负你了?过去咱们那么好,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峥依旧用车子挡着猇。你不说清楚,今天就不让你走。
哇——猇突然蹲在地上哭了。
峥慌了,忙把车子抹正,欲拉起猇,孰料猇猛然站起,飕一下从他的一侧窜了出去。
峥怔忡着站在那里,好久,才回头看了一眼胡同的尽头。尽头,是一处用塑料搭起的棚子。
整整一下午,猇的影子都没有从峥的大脑里消失。他跑到哪里去了呢?他每天在干什么?为什么去哪条胡同里?这个猇,太神秘了。峥找不到答案,但他记下了那条胡同。莫非他家住在那里?对,猇一定与那条胡同有关。
下午放学,峥找来了龙。
晚上跟我去执行一项任务,我今天碰上猇了。
碰上猇有啥新鲜的,大惊小怪。
你去不去呀?
我没说不去,只是……
只是什么,嘴又馋了不是?峥揭龙。
懂我者,莫峥也。龙憨笑着。
峥和龙悄悄盯着那个胡同口,足足盯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在华灯绽放人迹寥落的七八点钟,等上了不知从何处云游归来的猇。
猇垂着头走进了胡同,一副倦怠劳累的样子。
峥和龙轻轻跟了上去。
猇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