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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啊呀一声惨叫,抱头鼠窜,直向厨房跑去,晚饭都没吃呢,就打人,跑…
身后传来阿娘的训斥声:天天打,你看看他身上,哪天不是青一条紫一条的,都十八了,还打。
他头也不回直奔厨房,嘿嘿,老爹有得受了,嘴里塞着个馒头恶狠狠的嚼着得意的想。
挨揍了吧?活该,又跑来偷懒,刚跑进来还没看仔细,才发现门背后还躲着个赵玄,右手一只鸡腿在撕,左手拿把木剑,在那幸灾乐祸说道,嘴边挂着片鸡皮,见他停住咀嚼的动作看着自己,才十岁的孩子却故作老沉的叹了口气:唉,可怜那…
赵庭挥拳作势欲打,那孩子吐吐舌头,却突然放声大喊:大哥打我啊,娘救我啊…
…
六月
雷雨,雨中一人纵马疾驰,背插一把银枪,雨幕之中不停的催马扬鞭:驾!驾!驾!
五月受父命去洛阳长孙世伯家赴长孙空世兄婚宴,酒未三巡,闻说常山已入胡人之手,赵庭震惊,遂昼夜兼程奔常山老宅而回。
父亲、母亲、玄弟,等我回来…
近了近了,常山近了
突地座骑一脚塌空,大雨之中,马儿也在疾催之下失了前蹄,赵庭措不及防,摔了下来,貌似是一个大坑,管他的,赵庭伸手一抓,欲借力上坑,不料抓着一物,拿起看时,正逢一道闪电,赫然是一只断手,苍白浮肿,赵庭大惊之下,借电光闪烁之间四下一看,只见坑内尸体狼籍,满是残肢头颅,电光之中,这些尸体俱着汉人服饰,被雨水一泡,大部分都泛出吸饱水的惨白颜色。
赵庭惊惧之下,喃喃念道:爹、娘。迅疾纵出坑内,见那马儿已站起,飞身上马,一抖缰绳,向前急奔。
还未到得城门,雷电之中,隐约只见城外树上,俱挂着尸首,雷雨之中静静的在那里诉说着仇恨…
赵庭来不及细想,一刹之间已到得城门,城门居然已是大开,门边只有几个身着毡盔,手执长矛的异服士兵,那几个兵士见一骑冲来,也不言语,竟自哈哈大笑,举矛便刺,赵庭自幼从未杀人,见此情状,将枪倒转,只用枪柄横扫,将那几个兵士打翻,依旧马不住蹄向城北老宅而去,街巷之间不时传来胡人狂笑之声,伴随刀铁交鸣和几声女子的惨呼,路上亦有零散胡兵,一见赵庭便哇哇叫着冲了过来,赵庭已无心理会,枪只一扫,便荡开一条道路。
家已在望,百步之外的赵庭却见内宅之中大火熊熊,这泼天大雨之中竟还在熊熊燃烧…赵庭痛呼一声,直从马上跃了下来,奔进火光之中。
刚进大门,只听一丝轻唤:庭儿…,赵庭回首望时,只见父亲斜靠门墙,头发散乱,肩上尤自插着一把弯月尖刀,赵庭一声:父亲,便已泪雨滂沱,箭步上前跪下,扶起父亲道:爹,娘和玄弟?
父亲抓住他的肩膀,只用力的说:庭儿,替我们报仇,你向南,南面是汉人的朝廷,你娘和你弟弟已经…
已经怎样?
赵庭颤声问道,父亲的沉默代表着无尽的哀伤痛苦,让这个少年内心一点点的走向了绝望。
庭儿,快走吧,为父支撑不了多久,记住,此仇不共戴天。
爹爹,我背你走,说罢便待背上父亲。
不用了,你去看看你娘和弟弟吧,说罢父亲指向另一侧。
雨中,火光映照之下,娘亲身下还护着弟弟,只是,只是,头颅已在三步开外了,赵庭喃喃道:娘啊娘…
忽地抬头仰天大呼:娘啊娘…
外面突然人声鼎沸,父亲急呼:庭儿快走,贼子来了。原来却是刚才阻挡赵庭的一些胡人军士跟随而至了。
赵庭用尽全身力气吼道:是他们,是他们,娘亲,我替你报仇。
赵庭缓慢的走到门口,闪电之中,双手端平银枪,向身后道:阿爹,我要杀人!
这一刻,这个从小熟读诗书,虽有一身武艺却只知道温良恭俭让的赵家子弟,站在大雨之中,任那滂沱冲刷着泪水,眼中却尽是仇恨…
枪出,血溅…
长驱直入、横扫千军、踏雪寻梅…
他一声声念着,一枪枪的送出,这些爹爹曾经鞭打过的招数,带起一声声惨嚎和血雾,十数个胡人军士,几个招数之间尽皆殒命。
赵庭转身,扶起阿爹悲声问道:爹,孩儿招数可对?
对对对,为父以后再也不会抽你鞭子了,你要好好练习,替我和你娘你弟报仇。言未毕,又吐出一口血沫。
这些贼子又来了,庭儿,你快走,留住我赵家血脉,爹爹替你挡住他们,回光反照的赵父两眼忽冒精光,拔出肩上胡刀,一把推开赵庭历声道:庭儿,你可听话?
儿听话。
那好,走,向南,去江南,留我赵氏一门血脉,留我汉家儿郎…
…
阿爹!!!
赵庭猛地坐起,浑身大汗,左右一瞧,原来还在那吴老丈家中席上,却是南柯一梦,赵庭抹了一把脸,却是满面泪痕。
阿爹,阿娘,玄弟…我,我想你们。赵庭又躺倒,却再也无法入睡,一任泪水滑落枕边。这仇,这恨,在这世外桃源之中又翻上心头,十余日悠闲,却在午夜梦回里激起了伤悲,是你们吗?爹娘弟弟,是你们魂魄不散,在呼唤庭儿吗?;
第七章 青青子衿 悠悠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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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惊回千里梦,已三更。.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
赵庭起身向外走去;这一梦;惊醒了几乎麻醉的心;一幕幕往事、一段段撕杀逃亡;千般滋味;俱上心头。
不觉中已缓步行至溪水边,梨花已凋零许多了,月光下,铺陈一地,安静而祥和,唯有溪水,无声自流,赵庭抬眼看看月光,已近西山,想来应是寅时过了(古时记时方法:寅时又称平旦,对照现代时间为凌晨三至五点)。
延溪而行约十数丈,赵庭忽闻前面有微弱呼喝之声,忙蹑足借月光树影向前探去,这世外深谷之中,黎明平旦之时哪来人声?
赵庭循声悄然前探;却见一人;身着白衣;正在林中舞剑;赵庭自幼习武;对剑术并不陌生;见那人剑法纯熟;只是似乎内力不够;少些刚猛之气;朦胧之中虽看不清面目;但一袭素衣;两把宝剑;满地梨花;看得赵庭也是微微颔首。
中国古代,武与舞其实并未分开,在某些时候反到有共通之处,赵庭虽然颔首暗暗称是,其实也没怎么区分到底是剑术高明还是舞得好看。
只见那人双剑,忽快忽慢,快时宛如脱兔,慢时风烟俱静,蓦地,只见那人右手剑突地脱手而出,竟奔赵庭而来,赵庭心念电转,身子一侧,让过剑锋,左手一带,倒抓剑柄,右手平托,从树影之中站出来,朗声道:在下惊扰高人舞剑,实乃无心,还请见谅。
那人想来也是谷中之人,那一剑并非为取性命,只是不耐有人偷看而已,那人也是拱手一礼:原来是赵将军,得罪得罪,却是一个女子声音。
原来赵庭这几日在谷内是人人识得他,他却只识得这里一些家中主人。他上前两步,忙道:不知姑娘在此,打扰清修,得罪得罪。
那女子到也爽朗,连声道:没事没事,赵将军不必客气。
此时晨光渐明,赵庭抬眼看时,只见那女子年约十八、九岁,娥眉淡扫,眼如秋月,着一身白衣,齐腰而束,倒提宝剑,立于梨树之下,虽不是国色天香,却因习武显得身材婀娜匀称,赵庭一见之下,竟呆看了几眼,忙不迭的低下头来,忽觉得耳根灼热,没来由的红了脸。
那女子见他脸色突地红了,反扑哧一笑道:赵将军,我认得你,我都没你这么害羞,怕什么啊?赵庭一时到接不上口,只道:这个这个,唐突了。
那女子又是一笑道:嘻嘻,赵将军也是习武之人,切磋一下如何?赵庭嗯了一声才想清楚她说什么,忙道:哦哦,不可不可,姑娘武艺精湛,在下,在下…哦,学艺不精…哦不对…
那女子以手捂面,强忍大笑,身形乱颤,最后竟笑出声来,而后转身离去,边走边回头道:哈哈,赵将军,我定要与你比武…
赵庭抬头时,恰好她回眸看他,晚春黎明,梨树溪边,这一眼含笑回眸,让赵庭呆立当场良久,许久,他才回过神来向住所走去。
他自幼与父母弟弟一起,每日只知习武读书,从未了解男女之事,自遭逢国乱家亡之后,并日撕杀,只知复仇,不想在这谷中,忽遇这宛如天人的女子,一时竟乱了方寸。
这日午时,赵庭又被扯去一家饮酒,此人乃是吴老丈兄长之子,名吴子纠,赵庭本精神恍惚,无奈吴老丈也一力劝扯,只得相从。
酒过三巡,上首一位老者道:赵将军不知青春几何啊?赵庭见是吴老丈之兄,忙起身举酒道:小子今年痴长二十四岁。
哦哦,那老者点头称是,忽又道:我有一孙,也是自幼习武,这几日知将军来此,一直缠着老朽要和将军比试武艺,不知将军可愿纡尊降贵指点我那孙儿一二?
老丈所请,庭敢不从命。赵庭这几年来杀戮甚重,本不想与人比试,但念这些时日谷中父老对已不薄,也该有些回报,便不推辞了。
谈笑间已是申时,众人酒散后便簇拥赵庭到得一处空场,早有好事孩童去叫那老者孙儿去了,那吴子纠喊人搬来桌椅,具茶等候。
不多时,却见前日所见吴青先到了场边,看见赵庭眼睛一斜,哼了一声,嘴巴一噘,竟不理他,赵庭见他如此,甚为尴尬,只得自嘲的嘿嘿一笑,那笑容却凝固在了脸上,只见一人,素衣而来,只不过却作了男儿打扮,双手各执宝剑,见了赵庭,却是鬼鬼祟祟的一笑,赵庭茶杯正端在手中,一时竟僵住了。
这时,吴子纠起身道:赵将军,这就是我儿吴言,多日来吵闹着要和你比试,今日请将军指点指点,也好教他不可目中无人,说罢含笑道:请。
赵庭只得起身抱拳道:吴公子,还请手下留情,只是刀剑无眼,不如比试拳脚如何?
那吴言嘴角微微一翘,也不言语,放下双剑。一拱手,忽地一拳直奔赵庭面门而来,赵庭也不及多想,左手一刁拿住她手腕,顺势一带,吴言一个跄踉,险些站立不稳,赵庭忙回手一抄,本意是怕她跌倒,手触及她腰部,忽想起她是个女子,顿觉不妥,忙收手竟任她跌在地上。
那吴言倒地翻身坐起,竟不起来,却脸色大变,眉头一蹙道:你怎么不接住我?
赵庭一时语塞:我…我…
我什么?拉我起来!吴言竟双手叉腰坐在地上气呼呼的道。
赵庭尴尬不已,只得伸手去拉她,吴言见他伸手,也把手伸过去,赵庭一握之下,竟觉得其手温软如绵,正待遐想,哪料那吴言一声娇喝,手腕猛地一紧,同时一脚蹬向赵庭小腿,赵庭哪里料到她会如此,痛呼一声,被她反身丢了过去,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吴言嘿嘿一笑,拍拍手道:哼!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众人哄堂大笑,那吴青也在旁边笑得左摇右摆的。你们不准笑!吴言怒道。
众人赶忙禁声,捂着嘴闷笑着散了,只剩下吴一纠和那老者在那微微颔首。赵庭已自站起身来,拱手向二位老者行礼道:在下学艺不精,吴公子武艺高强,不如不如。
那吴一纠道:恐怕不是武艺不精吧?哈哈哈哈,说罢搀起老者,边走边摇头哈哈大笑,只留下赵庭和那吴言两人呆在当场。
赵庭嗫嚅道:公子…原来叫吴言…晨间…。额,晨间唐突,请勿见怪。
吴言恨恨的道:哼,也不接住我,下回饶不了你。说罢转身欲走,又回头道:我不叫吴言,叫吴嫣,嫣然的嫣,笨死了!竟自走了。
这一夜,最难将息啊…
次日一早,吴老丈推门而入,面带喜色,进门便道:将军恭喜恭喜啊,哈哈!赵庭作揖道:老丈好,喜从何来啊?
吴老丈道:老朽兄长之孙女吴嫣,嘿嘿,忘了说了,就是昨日与你比武那孩子,昨日回去不时念叨要与将军再行比试,老朽等皆知女儿辈对你有意,老朽脸皮最厚,特来问问将军,如还入得将军慧眼,老朽愿做媒,成你二人秦晋之好,将军以为如何啊?言毕笑眯眯的看着赵庭。
赵庭听到一半已是面红过耳,只是唯唯应声,前夜梨树月影,在他心内徘徊几日,彻夜辗转,如今吴老丈一语点破,其实心中喜不自禁,又不知如何表达,所以言语畏缩不敢应答。
吴老丈见他如此,心中了然,遂哈哈一笑:那好,那好,老朽这就前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