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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做什么事,只要我们还在一起就好。”
听了盛小指这番话,方怒儿就带着她,逃亡得更起劲、更有信心、更一往无惧。
他们终于逃出了生天。
直至那一天,他们逃到了“指儿峒”,见着了在“小蚂蚁”遭“豹盟”歼灭前已脱离组织的老友“汝倒也”何原耶。
直至何原耶告诉他江湖上各家各派各路英雄好汉都收到了“豹盟”对方怒儿的“决杀令”,格杀方怒儿的理由之一:除了背叛“豹盟”之外,还指责方怒儿害死了盟友雷念。
——雷念当然不是方怒儿杀的。——是谁杀的方怒儿也心知肚明。——这件事听说也惊动了“封刀挂剑”雷家高手,要杀方怒儿来替雷念报仇。
另外,“决杀令”还有一个附带说明:杜爱花已落到张傲爷手里。是杜爱花把方怒儿引进“豹盟”作“卧底”的。张傲爷有权“处置”杜爱花,如果方怒儿是条汉子,应该自行回来或救或换走杜爱花。
“你当然不会回去。”何原耶说完了消息,马上便说:“你也不应该回去,而且,当然也不能回去。”方怒儿听了这讯息,也没表示什么,只陪着、护着盛小指,痛痛快快的玩了一整天。
到了入暮,盛小指忽以冰凉的指,紧紧握着方怒儿的手臂,把头依偎在他的宽阔的胸膛,睫毛轻颤着,直到夜幕低垂、繁星亮起,她才因微寒似的颤着轻声问:“你是不是要回去?”方怒儿说:“是。”然后他感觉到盛小指的手指愈渐凉冷。好久,盛小指才问:“为什么?”
方怒儿说:“小指,我愿为你而生;但如果她有事,我愿为她而死。”盛小指没有说什么。谁家的炊烟将熄,平原的灯火一一点起。大树是有呼息的。
大地也是有呼息的。然而她却觉得很凄凉。在她身边的男子,左肩微斜,胸膛却很温暖,一点也不像是她快要失去他的情景,彷佛他们可以在这儿永久的住下来,从此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天荒地老无忧无虑的生活。……然而她觉得很凄凉。远处的石栏里大概有一头猪在说梦呓,晚上的栀子花比白天还香,她甚至还嗅到明天的蒸笼包子是什么馅的味道,野葛蔓仍然在她足踝边回缠……哎,然而她仍是觉得凉。觉得凉。
他离开她的那天,方怒儿问了一句:“小指,你唇上的痣好吃吗?”那时候,她唇上的痣已经淡得像一点遗忘的记忆了。高手手下的高手
每一个家族,都跟每一个组织一样,只要成员一多,就会出现“败类”。“败类”最可怕的伤害是在:伤害了人,伤害了家,伤害了整个组织,可是他还觉得自己十分无辜,而且绝对是个可以供起神位来的大功臣。四川蜀中唐门是有名的世家,一样有“败类”。唐青红无疑就是这种“败类中的败类”。
——可是张傲爷把杜爱花“交给了”唐青红。这个做法当然充满恶意。——谁都知道唐青红是个用心狠手辣来怜香惜玉的男人,不然,他的外号也不会叫做“花酒”了。
此刻,他也正跟杜爱花提起这一点:“我当然有办法令你说出来,不然,我就不叫“花酒”了。喝“花酒”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最好早点说,否则,“酒”喝得越多,恐怕账你付不起。”他露出一口黄牙,笑说:“这是我第七次问你了,你再不答,身上又要少掉一样东西了,啧啧啧,其实这又何必呢。”地上有血。有呕吐出来的秽物。
有一只耳朵。三只门牙,一只臼齿。一大束连皮带肉冒血的乌发散落于地。还有一只尾指。——七件本来是长在人身上的东西。——七个没有得到答案的同样问题。
杜爱花倒在血泊中,喘息,格格惨笑。“我不知道他在那里,”她一向怕痛,唐青红却专以最痛的地方和最痛的方式来揍她。“你叫我怎么告诉你?”她那只尾指,不是切断的,而是给生生拗断的,其他就更不用说了。唐青红很无奈的笑了:“你知道傲爷为何要派我来问你吗?”
随即他发现杜爱花在眼里满盈的惧意,立刻又说:“别担心,这次算是免费给你的答案:第一,傲爷知道是你把方怒儿引进“豹盟”来当卧底的,他要好好教训教训你;第二,傲爷明白你这种女人,不大容易出卖人,所以特别派我来;第三,他相信只有我才能够让你说实话。第四……”
唐青红似乎有点累的用两指夹夹眉心,很快便揪起一道邪异的红印来:“……也就是说,他不会介意我对你做任何事。你是他已经玩过的女人,已没有用了。他把你交了给我——做为一个高手手下的高手,我是绝不能令他失望的。我想你最好明白这点。”
杜爱花趴在地上,看着窗。窗像天涯那么远。窗外就是楼外。楼外离她太远。
室内烛光很亮,洞房花烛是这样亮的吧?像她这样一个女人,竟然未曾洞过房,实在也很悲凉的吧?黄山,指儿峒。杜爱花记得她初识方怒儿时候,方怒儿曾经这样告诉过她。黄山,指儿峒。他是从那先来的。且不管他对她有没有她对他那么好,但他却是从来没有骗过她。黄山,指儿峒。他大概和小指在那里吧?自己却仍在楼上楼来应这场劫中劫。这劫数大概也要走到尽头了吧?黄山,指儿峒。自己当时为何没想起来,其实这名字,早已注定了方怒儿和盛小指的宿缘了,可笑的是自己居然还把小指介绍给他,要他相救他命里早已注定生死相依的姑娘。杜爱花,你这辈子是白活了、白美了、白做人了。黄山,指儿峒。当初他一点也没瞒自己,今天我也不能卖了他。
她迷迷糊糊的往烛火爬去,——那点光远得就像水上的月亮。唐青红看着她。他知道她爬不去那里。
“我再问你一次,好吗?”他一字千金、字字珠玑似的道,“方怒儿躲在那里,你一定知道的,是不是?现在,你就把地点告诉我——”
杜爱花淌着血,给打落的门牙使她语音模糊:“我—不—知—道—你—叫—我—怎—么—说—”唐青红又动了手。
他一手抓住杜爱花柔软的胸膛,鲜血淋淋、连皮带肉的扯了出来,顺手还一拳把杜爱花打得直呕吐。
“我再问一次——”唐青红很欣赏杜爱花衫破处露出来染血的肌肤,“这次你不回答,你就不再有一张美脸了。”
杜爱花一面呕吐,一面吃力的爬行。抓破撕烂的肉冒着血挂在衣衫之外,像一条条腊肠。唐青红突然动手。这次他连问都没有问。
杜爱花左边脸全肿了起来,比另一片脸胀了三倍,脸骨已完全变形。“我忽然很想揍你,所以,没问就动手了,免得失去了打你的藉口;”唐青红兽性的笑了起来,“现在你已不是美人了。下一个问题,你不回答,就得要变成独眼丑妇了。——你想,一个丑陋的女人,还瞎了一只眼睛,多可怖啊。啧啧啧,要我是她的丈夫,我宰了她猪吃哦。”“别打了,”杜爱花已爬到桌旁,千辛万苦的挨住了桌子,颤着手在台上摸索着,“再打,我可真要出卖朋友了。”
“朋友本来就是拿来出卖的,不然,要朋友来干啥?”唐青红的眼睛亮了。“可是,就凭你,”杜爱花笑笑,“还没资格让我出卖朋友。”
话一说完,她的咽喉就往烧着的蜡烛一凑。“嗤”的一声,蜡烛熄灭了,烛拗断了,烛台的串烛铁枝刺入了她的咽喉中,一下子,血全涌到喉头上去了。黄山,指儿峒,不知方怒儿还记不记得他曾在初遇时曾抛给她一支蜡烛?一点微芒是照不亮整个暗巷的。好手手上的好手
当方怒儿看到杜爱花那残缺不全而且还给污辱过的体,他不是愤怒,也不是悲伤;既没有呼喊,也没有痛悔——他只像在庆祝一个喜庆节日一般的放出一道七金三蓝一红的烟花,然后他就直赴豹盟,腰畔攥着一支烛台;这烛台曾刺死了杜爱花。
从那一霎开始,他就不打算活了。
他杀入“豹盟”总堂的时候,身上总共是十四道伤痕。十四道伤口绝不算多,他直闯“豹盟”之前,已有伤口十一处,另外还加上雷念的掌创。“豹盟”似乎也没用全力来阻挡他攻入总堂。
张傲爷就在总堂等他,一副“无甚欢迎”的样子。这像巨狮一般的老人第一句就说:“终于把你给引来了。”方怒儿第一句就问:“唐青红呢?”
张傲爷大笑:“他在等着你呢!”唐青红脸白白、鼻削削、颧骨高高,彷佛带点羞涩的走了出来。
——不仅唐青红,还有像凤梨模样的温心老契和“十亏九空”中剩下的“八亏”和“七空”都来了。他们似乎也“等”了好久。
“你完了。”张傲爷带点同情的口吻,悲悯的望着他的猎物。方怒儿望了望对手摆出来的阵仗,道,“这些都是高手。”
张傲爷像一座海般的笑起来:“他们都是我手上的高手。”方怒儿忽问:“雷念是你杀的吧?”“他已受了重伤,而且,他还把解药给了你,”张傲爷道,“他已犯了两项错误,况且,他的武功又着实太高,江南霹雳堂的野心一向不小,我不希望当年谢约花的事件重演。我不得不防。”方怒儿冷诮地道:“所以就先下手为强?”
“在武林中,”张傲爷在流理着他的胡子,“一向都是后下手遭殃。”“你说得对!”方怒儿大喝一声:“先下手为强!”一说完,他就出剑。剑刺张傲爷。
唐青红双肩一动,至少有三百粒红豆,三百粒绿豆,同时罩向方怒儿。——这些红豆绿豆,虽然细小,但劲力非凡,每一粒足可自胸及背,对穿而过。
就在这时,一人疾闪而出。大袖飘扬。温心老契已全变了样。神采飞扬。他扬起了一只袖子,另一只袖子却系在腰带之后。他那么一站出来,众皆动容。
——这就是岭南梅县“老字号”温家的“毒门心法”:“单袖清风”!
红豆、绿豆全都向唐青红激射了回去。——所不同的是:这些豆已不分青红,但全都成了毒物!
唐青红正要全力退避,但方怒儿的剑正在后头等着他!他拚尽全力,既躲开自己发出去但以十倍的力量攻回来的豆子,还有方怒儿那一剑,正要猛拔身遽离战团再说,但方怒儿已逼近了他,他在近距离连发三颗铁丸——方怒儿也硬捱三粒铁丸,到了第四颗,唐青红已来不及再发出去,只好急以擒拿手夺去了方怒儿的剑,但他的咽喉却已插入了整支烛台。这一霎间,他惊恐、狂怒、畏怖,但仍在想:傲爷怎么没来救我?傲爷怎不救我?
不但张傲爷不能来救他,就连“八亏”、“七空”也分身不暇。因为这时同时杀入了两个人进来,如狼似虎。一个便是身高九尺、剑长十三尺的何原耶。
他一个人、一把剑,困住了“八亏”、“七空”十五名敌手。另一个人是“神手大劈棺”战渺渺。他一步一顿的逼近张傲爷,彷佛每一步都负了万钧之力。
张傲爷看到战渺渺,脸上的皱纹忽然多了起来。——他当然不会忘记战渺渺的“神手大劈棺”绝技,正好是可以克制自己绝艺“大折枝手”!——所以他才叫人杀了战渺渺。
——却不知为何方怒儿却没下手!——这些人都是一流好手,却不知何时都成了方怒儿的帮手!
这时,身受重伤的方怒儿,还有温心老契以及战渺渺,分三个方面包围张傲爷。张傲爷向方怒儿长叹道:“我看得一点也不错——你果然是卧底!”
“你错了!”方怒儿悲愤地道:“我本来不是!是你杀了杜爱花,我才要反你!”张傲爷一哂,不信。
“那次,他与我决战,重伤了我。但他要杀我,恐怕也得同归于尽。我不想死,但看准傲爷容不下他,便与他击掌为约:若有一日你要对付他时,我才能重出江湖。”战渺渺叹道:“真不幸,你让我猜个正着。看到他发出的火箭旗花,我几乎笑得肚子都缩到胃里去了。”
“你派我去监视他们决战,我早已看在眼里,但佯作不知。你为了要马上恢复豹盟声威,找了我们温、雷、唐三家好手来为你效命,但又顾虑我们,我只好扮作最没有用的一个,也是你最不防范的一人;”温心老契笑嘻嘻的道,“你这次猜得不错:我们“老字号”温家的人,对“豹盟”确是志不止于此的。”
张傲爷发出一声浩然的长叹,望着恨得体内彷佛响着爆作声的方怒儿,扪髯道:“唉,我是不该惹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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