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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情怀总是诗。
楚穆走上前去，轻轻蹲在萧因果身边，用手拍着萧因果，用一种疼惜的语气说道：“难为你了。”
萧因果抬起头来，本来就憔悴的脸上还挂着些些的泪痕，声音也变得有些喑哑，说道：“你……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楚穆一愣，看了看萧因果，然后坚定地点点头。萧因果看见楚穆的这个动作，慢慢地破涕为笑，好像全世界瞬间被楚穆的这个动作点亮了一般。萧因果继续说道：“那你一年后还要走么？”
楚穆苦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
萧因果听得楚穆这么说，不再看他，抬头看着天空，若有所思。
天空很漂亮。
第23章 蒋家，蒋睿。
“对了，仓库失火的事情怎么样了？”陪着萧因果发了一会儿呆，楚穆忽然想起了这件事情。萧因果听得楚穆的话，说道：“还在调查。有了一点头绪，可能是我们自己人做的。”楚穆大惊，说道：“自己人？什么意思？”
萧因果说道：“萧家下面这么多人，发生这些事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自己人就是自己人，这有什么其他意思？”
楚穆闻言，轻声说道：“好吧，我大概知道了，你怎么会得到这个判断？”萧因果说道：“我这两天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人的可能性大一点，失火的有一座仓库是新投入使用没几天的，很少有人知道。”
楚穆听到这话，点点头说道：“那你的意思是自己下面的人做的？为什么要这么做？哪些人知道新仓库的位置？”
萧因果奇怪的看了一眼楚穆，然后说道：“这有什么好问为什么的，原因千奇百怪的什么都可能出现，我只是要个结果。”
萧因果这两天是真的很累，好多事情一下子涌过来，急得她都不知道怎么处理了，所幸她就不处理了。萧因果看了楚穆一眼，又转过头去轻声说道：“等城叔回来交给他去调查吧，我觉得很累。”
楚穆疼惜地看着萧因果，点点头说道：“好吧，你这几天要好好休息一下。”萧因果听到楚穆的话，心里温暖，回想刚才勇敢的自己，是觉得自己似乎也太大胆了点，不觉哑然失笑。
“二小姐，二小姐。”一个丫鬟急急忙忙地跑过来，看到楚穆微微点头示意，然后对着萧因果说道：“二小姐，有人来拜访。”萧因果黛眉一挑，说道：“是谁？这么早。”
那丫鬟说道：“是蒋家公子。”
蒋睿？他来干什么？萧因果一听到蒋睿的名字便是心中有火，昨天把咱楚穆欺负了，姑奶奶还没找你算账，你倒好，自己就送上门来了。想到这里，萧因果恶狠狠地对着那丫鬟说道：“他来干嘛，让他滚。”
那丫鬟被萧因果的语气给吓了一大跳，大清早的谁把二小姐给刺激成这样。楚穆在一旁笑笑，听到萧因果的话，走上前来对那丫鬟说道：“去跟蒋睿说，二小姐等下就来。”
那丫鬟感激的看着楚穆，又面带疑问的看看萧因果，萧因果叹口气，说道：“按楚穆的话做吧。”那丫头点点头急忙转身而去。
楚穆笑着说道：“怎么？大小姐，还不愿意去见见别人，别人是来拜访的，又不是来砸场子的。”
萧因果嘟着嘴，说道：“我就是讨厌他，谁让他昨天那样对你了？”说完跺跺脚，娇蛮可爱。
楚穆微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对着萧因果说道：“好了好了，去见见吧，我和你一起去。”
萧因果这才站起身来，满是不情愿的跟着楚穆向玄武厅走去。
楚穆一边走一边对萧因果说道：“人家来总是来表达善意的，不是每一个人在昨天吃了瘪过后今天还能这样的。你可别哭丧着一张脸。”
萧因果走在楚穆旁边，心里说不出的甜蜜，听得楚穆略带责备的话语，萧因果心里的阴霾一扫而过。
蒋睿此刻坐在玄武厅，喝着品相极好的香茶心里也是非常忐忑的，坐立不安。
他现在对着萧因果还好，对着楚穆这个他摸不清来路的公子哥他是着实有些七上八下。
所以当他听到外面的丫鬟侍卫叫道萧二小姐的时候，他“噌”的一下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与他肥胖的身材丝毫不符合。他来到玄武厅门口，躬身道：“二小姐早。”
言辞说不清的谦卑，而当他余光瞟到跟随在萧因果旁边的楚穆时，当即转身对着楚穆说道：“楚兄好。”萧因果本来脸色还有些恼怒和阴郁，此刻看到蒋睿如此的低姿态，却也不好说什么，淡淡地说道：“蒋公子早，请坐。”
倒是楚穆挂着人畜无害的笑脸对着蒋睿点点头。
三人就坐，萧因果在主位上，轻轻地喝了一口丫鬟端上来的茶，然后放下茶杯，对着蒋睿说道：“不知蒋公子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蒋睿听到萧因果这么说话，又看看在萧因果旁边正细细喝着茶的楚穆，说道：“昨天不是我对楚兄有一点儿小误会么，我寻思着总得找个时间来道个歉，思来想去总觉得越快越能显示我真诚的歉意，这不，一大早我就带着礼物过来了。”
蒋睿笑着说完，眼光看了看萧因果，果然萧因果听见蒋睿这么说话，目光柔和了几分。然后蒋睿接着说道：“我不是有眼不识泰山么？楚兄这般人物，连上官……”
蒋睿一说这话，就听见楚穆一阵咳嗽打断了他的话。
蒋睿这种级别的公子哥那可是精灵的不得了，一听见楚穆咳嗽，便在脑子里飞快的盘算，看来楚穆是上官涟漪的主人这件事还是瞒着萧因果的。眼见萧因果的眼光先是在楚穆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又停留在自己身上，便继续说道：“连上官小姐那天都出来替楚兄解围，我再咄咄逼人，我也太不识好歹了。”
楚穆听到这话心里一块石头放下了地，他自己都没搞清上官涟漪那个女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还是先瞒着萧因果好一点。
萧因果问道：“上官涟漪？她认识楚大哥？”
蒋睿飞快地组织着语言，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可我觉得多半是因为在醉仙楼的缘故，毕竟这醉仙楼是她的产业，要是发生了点什么，生意是很受影响的。”
萧因果听到蒋睿的话，狐疑地看了看楚穆，楚穆看到萧因果在看他，便说道：“我之前不是因为萧何的事，那个时候也是她解得围，我和她也就见了那一面，之前你觉得我有可能认识她么。”
虚虚实实，半真半假，萧因果点点头，说道：“我又没怀疑你，你那么紧张干嘛？”
楚穆此刻真想抽自己两个大耳光，早知道就不说话了。天地可鉴，这种事女人的气场总是要比男人强上那么一点儿的。
蒋睿看得眼前两人的神态对话，心下肯定了当日的判断，这楚穆不仅是上官涟漪的主子，还和这萧家二小姐不清不楚的。
心下雪亮，却是一言不发，他可清楚什么时候该当空气。
萧因果转过头来，对着蒋睿展颜一笑，甜甜地说道：“蒋公子的好意我们接受了，果然不愧为雁南四公子。”
楚穆看着唯唯诺诺的蒋睿，心里对这个胖子的好感上升了不少，能进能退，能屈能伸，杀伐果断，可是能在形势不对的场面下第一时间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姿态放到如此低的位面，这可就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了。
楚穆眼神微微有些异色，他甚至能感受这个胖子谦卑的态度下那一点恐惧，对，是恐惧，这可就值得推敲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这个在雁南城里赫赫有名的公子哥能从心底里恐惧。
蒋睿站起身来，对着楚穆说道：“这样，兄弟明天中午在碧绿庭有个宴会，到时候还望楚兄赏个脸，如果楚兄觉得不习惯人多我们就择日再单独聚一下。当然，萧二小姐如果能来是我最大的荣幸。”
他其实这也就是场面话说一句，萧因果几乎不出入这种宴会他蒋睿是知道的。萧因果看着楚穆，楚穆微微地笑了一下，说道：“感谢蒋公子厚爱，楚穆明日会准时到的。”
蒋睿一听楚穆这话大喜，楚穆答应去他的宴会，他才能肯定楚穆是真的接受了他的善意，心里已经在盘算明天该怎么把楚穆讨好，当即说道：“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上午我派人来接楚兄。”
然后站起身来，对着萧因果说道：“二小姐，感谢你的招待，打扰多时，我这就回去了。”萧因果闻言，也站起身说道：“蒋公子小心，替我向蒋叔叔问好。”然后在蒋睿连声说道请留步的话语中又坐到了椅子上。
楚穆坐在那里，歪着脑袋，好像在思考着什么，萧因果见状，问道：“楚大哥你在想什么呢？”楚穆顿了半晌，说道：“二小姐，你觉得这蒋睿怎么样？”萧因果皱了皱眉头，说道：“楚大哥怎么会这么问？”
楚穆摇摇头，说道：“你觉得他今天的态度怎么样？”萧因果说道：“很谦卑，怎么了，我告诉你这很正常，这些公子哥都这副德行，欺软怕硬，晾他也不敢和我萧家硬碰硬，算他识相，那个沈凌云，我这两天就着手准备收拾他。”
楚穆听见萧因果这么一说，好奇地问道：“你准备怎么收拾他？”萧因果眨眨眼睛，悄声说道：“这可是秘密。”
楚穆闻言摇摇头，无奈地微笑了一下，这小丫头。
他抬起头，看着蒋睿早已离开的身影，眼睛眯起，自言自语道：“欺软怕硬，是么？”
第24章 一将功成万骨枯。
楚穆可不相信蒋睿这种层次的公子哥会欺软怕硬，或者说，会这么没有格调的欺软怕硬，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如此惶恐，可是楚穆思来想去也想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索性也就不想了。
最后他抿了一口香茶，想得萧因果这妮子最后的话语，心中不觉好笑，一个大家族也是这么说让她收拾就让她收拾的？
当夜，帝都，萧家本宗。
“这沈家太不知天高地厚了，连我的女儿都敢碰。”一名英气勃勃，不怒自威的中年人将手中八百里加急的信件狠狠地拍在了那张名贵的檀木桌上，怒不可遏道。
“家主，我觉得小姐在信中略微可能有些夸大其词。”旁边一个类似于军师一般的瘦弱中年人看了看信件，看到上面写着“沈家沈凌云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想轻薄于我，言辞无礼之极”的字样，略一思考，缓缓说道。
中年人听到身边幕僚如此说，又想想自己女儿的脾气，心想着这确实有可能，又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但是家主，我认为这是个机会。”幕僚不急不缓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中年人眼中精光闪烁，脸上却是平静无波。
幕僚躬身说道：“我认为这件事是一个契机。那雁南沈家，背后站的人……”
说道最后垂首而立，不再言语，他清楚自己的身份，也清楚点到即止的意思，面前这个男人可不是笨人。果然，中年人听到这话眼睛微微一眯，像极了萧因果，可是萧因果给人的感觉是天真无邪，而这个中年人的神态却像要捕食的猛虎，给人沉重的压迫感和危险之极的惶恐。
中年人挥挥手，幕僚知趣地退下。
中年人在桌前发了一会儿呆，然后走到书桌前，研墨，提笔，狼毫一挥，一气呵成，片刻过后，走到门前打开门轻轻说道：“赌了。”背后书桌上，一行遒劲而张扬的狂草——
一将功成万骨枯。
夜很平静，静得离奇，无数人难眠。其中，就包括沈朋，沈朋自从儿子被打断双手后确实是心情很糟糕，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虽然平时不学无术，惹是生非，可是也毕竟是他的独子。
沈朋很专一，与发妻一直是和和睦睦，恩爱非常，他不好色，每每看见发妻憔悴的样子，他就一阵心疼。
沈家短短几十年从发迹到现在雁南城四大家族，除了自己的靠山，和沈朋每一次颇有谋略的决策也有很大的关系。
可男人一世，钱、权、势，追追逐逐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让自己的家人过得更好，可现在，儿子成了半个废人，他却无能为力，心里对萧家和楚穆的仇恨便在短时间内迅速膨胀，整夜失眠，他现在在犹豫，与背景神秘的楚穆为敌他倒不是很担心，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