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扬子转过身看着我笑,竖起大拇指。
我报之一笑,这个时候能笑得这么没心没肺却不让人疑心是怀着恶意的也就剩下扬子了。
寒锋胸中那口气难平,一句——妈的言论自由,由此及彼,连带整个世界都骂到了。
寒锋这一骂把生气都骂回来了,男生都抬起了刚才还永垂不起的头,女生则一脸恍如隔世的表情,开始交头接耳。
颖转过头喊我,雨。
我抬起头迎上她的目光,那是怎样的目光啊,闪着光的眼神忍不住微笑,眼帘下却像是被一层灰覆盖。那一霎那,我似乎读出了颖眼睛背后隐藏着关心的影子,我的心告诉我它在慌乱,兵荒马乱中关于云的一切又都翻涌了上来,一浪接一浪,直到把我淹没。
累了就放,雨。回忆起云才不久前说的这句话的口气,我在心底嘲笑自己,我是不是该放了?想到一旦说出那句放手后两个曾经相互取暖曾经信任地将心底一切来交谈的人就会推开彼此从此变成陌生人,我心底的凉意像从不见阳光的藻类植物,悄无声息地蔓延,潮湿地缠绕,爬到了身上就变成了鸡皮疙瘩。
喂,你不会冷吧?坐在我前面的石头转过来看到我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指着问。
我低头看着那些在皮肤上一粒粒凸起的东西,心一震,胸腔一热,就把摊着的手掌握紧成拳头照着桌子砸下去了。这一拳不像鲁达打在郑屠脸上那拳,还能开个水陆道场,桌子像得道高僧任人拳打丝毫没有喊疼的样子。手上的疼痛换回心的一阵颤抖,紧接着麻痹和疲劳请了烦躁压住阵脚肆无忌惮地跑到阵前叫战。
随着桌子“哐”地一声尘埃落定,我像置身在了一个无声世界,原本在说话的人都张了嘴看着我。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回应他们看我的神情,只能坐下来消除大家觉得我可能随时又有什么举动的危机感。
扬子喊,班长,去把语文老师请回来呀。
班长低着头站起来羞涩地应了声“哦”后小跑出教室。那声“哦”像遭遇流氓调戏的黄花大闺女,让听者心有不忍,仿佛她这一去就要英勇就义。
我沉浸在和烦躁对阵之中,把颖喊我的那一声抛到了脑后。回过神来后发现桌子上放着一张小纸条,我拍拍石头的肩膀,问:这张纸条是给我的吗?
石头转过身,推了推眼镜,低声道:你想把我耳朵震聋吗?我怕没被你震聋心脏病先犯了。
我对着石头歉意的一笑。
纸条是前面传下来的,说是给你的。
谢了。
我打开纸条,秀气的字迹想让我把它认成别人都难:雨,心情不好吗?
我没好气地想,有眼睛的都看得到,多此一问。于是把纸条往垃圾袋里一丢,结束了它的存在价值。仔细一想,颖的脾气刚见好转,我不该再惹她,于是再把手伸回垃圾袋捡起纸条。展开看到那几个字不仅写得娇小还不顾天气热挤在左上角好腾出空地让我回信,愈发觉得自己刚才那一扔没良心。
我拿起笔点在纸上后又收回,咬了咬嘴唇,在下面写上:我只是心情偶感风疾,爱卿不必惊慌。
正得意于自己的妙笔,想想觉得过于轻浮又丢回垃圾袋。再从抽屉拿出一本本子撕下一张,想重新写过,却再也提不起写的欲望,仿佛一个男子看到一张美女的照片刚有了点生理反应有人却把那照片抽走换上一张人堪比黄花的的照片那男子即刻一蹶不振也在情理之中,再强迫他硬要看着给点反应就似乎有点不近人情了。
这时候,班长回来了。在她进教室的那一刻,大家的目光就像战前临时组建的军队,虽然参差不齐懒懒散散总还是能列成队听候命令的。谁知班长一言不发地回到座位上,屁股一坐拿着背继续接受大家的目光。
扬子第一个耐不住,问:班长,语文老师人呢?
班长转过身一脸无辜地看着大家。
你倒是说话啊,她怎么说的。扬子还是用他那你死了娘也别只顾着自己一个人哭的口气说话。
估摸着班长在家都是被惯着宠着,从没人用超过零分贝的声音跟她说话的,见有人凶她,似受了莫大委屈,抛下一句“她说不来上课了”后匆匆回过身消化那委屈。
寒锋又是一句:妈的,老子没你还认不了字了?自修更好。
全班除了扬子都被“妈的”和“老子”震住,扬子却不买老子的账,依然嬉笑着说:寒锋你真牛X。
寒锋出人意料地点点头,说:还成,还得加强练习。
大家虽然嘴上都说得轻松,可是心里无比清楚,这个事终归是要我们来解决的。我们早过了拉完屎还可以要别人擦屁股的年龄了。根据中国人的报恩心理,有了电灯你也不能炒了蜡烛的鱿鱼啊。
还不足喝一杯茶的时间,教导主任的身影已经飘然来到教室窗外。我的第一反应是——教室里装了监视摄像头。可是如果真是那样,天天在午饭过后黏糊成天津大麻花的一对鸳鸯应该早被无情棒打,于是这个假想被推翻。
教导主任对我一招手。
我知道这只手迟早要来,只是没料到来得这么快,一般的快还形容不了它的速度,杭州人加个形容词,那叫贼快。
走出教室门口的时候,我看了颖一眼,她低着头在做题。本想说的一句话只能硬吞回肚,义无返顾地跟着那只手走了。
<;雨,我在你楼下>;
雨哥,回来了啊。我们刚还商量着要不要打个电话告诉你家里人准备点钱赎你回来。扬子一边笑一边大声说着。
我笑了笑。
石头问,他把你叫去了不会记过了吧?
没。
屁大点事记什么过,我们又没侮辱她。寒锋凑了过来。
那他都说了些什么,干吗到下课了才让你回来?石头又问。
跟我说道理,说是让我去请语文老师回来。意思就是让我去跟语文老师道个歉。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扬子大呼。
那你去道歉吗?寒锋问。
怎能不去?如果不去我就是害了一锅粥的老鼠屎。这个罪名我担不起。我愤恨地说。
哦,对了,你的小灵通刚才响了好长一段时间。石头说。
我从抽屉里拿出小灵通,有云的两个未接来电。
我走到教室外面回拨过去。响了三下,接起来了。
雨。
嗯。
我想你了,我刚才想好了,我决定不去酒吧工作了。
我心底一动,难道云决定换工作是因为我的难过?我感觉到了一股暖流从心脏向外流淌流遍全身,眼前的东西也可爱明亮了不少。
云,我只是担心你会被人欺负。我想保护你,可是我现在……
不用说,雨,我知道你为了我好。
嗯,云,那接下去你有打算了吗?
你要上课了吗?云的声音一改刚才的疲惫,轻快得像一个小小愿望得到实现后的小孩。
我走出教室门的时候铃声刚响过,没关系的,迟到而已,听到你说不去酒吧了我开心着呢。
我们见个面吧,雨。我想见见你了。
我心里的前浪还没死后浪却已起,照这个形势下去,堤坝的牢度堪忧了。我几乎脱口而出:云,什么时候呢?
雨,你什么时候有空呢?我怕打扰你上学。
没关系,也不争这么一天两天的时间。你大概什么时候来呢,还是我去你那儿?
其实我现在就在你前面那栋楼里。我看到你蹲着靠着墙跟我说话。
我的心一阵猛跳,站了起来:云,你在哪?我没看到你。
我在你的前面那幢楼的你右手方向的一扇窗户后面。
我往云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我的前面是科技楼,楼顶有一个形状像乒乓球被切下半个后的建筑物,当初进这个学校前就被吹嘘得我们心痒痒的地方——天文台。我们当时都有一个憧憬,希望进了这个学校后能和心仪的女孩在午夜的时候相依偎着在天台上用天文望远镜看灿烂星空。最后能发现一颗半颗的新星星,最后的最后那颗星星以看星星的两个人名字命名,让这段爱情伴随着星星从此流传世间。
可惜的是进了学校后发现进天文台得经过领导批准,用天文望远镜还得有专门的负责人陪同,从此死了浪漫天文台的心。更为可惜的是,我高中近一年下来还未涉足过天文台的门槛,天文台也不知是待字闺中还是老得都已经见不到人。于是那个不知道有几罩杯的棚子成了埋葬我们幻想的地方。
我还是看不到你,云。
我已经下来了,你也下来吧。
我只觉得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但是双腿却吸足了氧气,拔起就往楼下跑。心里喊着:云,我就要见到你了就要见到你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二十章 迷茫的爱(一)
<;天晴后密云>;
我拿着电话一边环顾四周一边气喘着问:云;你在哪儿?
傻瓜;你真的跑下楼了吗?
是啊,你快出来吧,我还是没看到你。
雨,我和你开玩笑呢。云咯咯笑着。
等云的这句话在我脑海中百转千回后,巨大的失落感占据了我的感官世界。心里面像下起了雨,我分明听到了雨水滴落的声音,敲击在石板上,留下它击打的痕迹。慢慢地,我的发梢,我的脸颊,我的棉T恤上面都被雨水浸润,雨水沿着地心引力往下淌,流过我的大腿,触碰着脚踝,直至整个脚被水浸泡。抬腿走一步路都像要跨个世纪那么沉重。
原来武侠小说中的武功千斤坠是可以这么练的。
云听不到我这头对于她笑声的回音,叹了口气:雨,你太执着了。你身边应该有正常的女孩子的,为什么要喜欢我。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云,如果我能让自己不喜欢你我早那么做了。你知道我被你耍后有多失落吗?
别这样,雨,我不该骗你。
没有什么该不该,你说的没错,是我傻,我傻的以为你真的来了。
对不起,雨,我这个月底去见你,好吗?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云,我想抽根烟。
别这样好吗?这个月底,我到你学校去见你。雨,快回去上课吧。
我心里说不出是难过稍微多一些还是开心的势头更旺一点,难过像贪官对钱的喜爱,总在不动声色下进行。
到了教室门口,我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没喊出那声报告直接走进去了。
政治老师捧着书张着嘴盯着我看。这个才二十出头的女老师,身上的书包气息还没褪尽,一张青春洋溢的脸对着我们永远都是素面朝天。她身上有着我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没有的沉稳和安静,在我的脑海里,这样子的女孩子是该被宠爱和保护的。
我扬起了嘴角挤出一丝歉意的微笑:对不起,老师,我迟到了。
看到她微笑的表情,我的心里舒坦了下来,像得到了来自姐姐的抚慰。
在高中里,能得到学生尊重的老师已经不再是只会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像在宣佛布道的那一型。不管是男老师还是女老师,你要学生服帖要不你长相出众,而这一点两性之中尤以女性占优,男性就有吃软饭之嫌了;要不你就得老得胡子比头发还多,喝口水都得先活动下筋骨以避免效仿春秋的晋景公姬獳掉进粪坑没被熏死先被呛死,这样的老师美其名曰经验丰富。说穿了,老师的性质跟和尚差不多,宣扬的都是自己学到的一种理念。
不知寒锋怎么就知道了我中午被大胖一行三人拦截的事,添油加醋地在班级里一番宣传,最后虽未达到家喻户晓但如果做个问卷调查,人数上该和记得校长长相的相差无几。重点高中的校长仿佛恐怖分子的首领,只肯以录音带示人,证明自己还活着,提醒下面的人不要生异心。
我低着头摆弄小灵通,一股清香从我鼻下滑过,这股淡淡的香味在记忆深处得到一番品味之后,我像上小学一二年级的学生知道老师提问的答案,迫不及待地为了表现自己喊了出来:玉兰油沐浴乳。
抬起头看到颖正疑惑地看着我,颖问:你刚才说什么呢?
我不能跟她说我闻出她身体上沐浴乳的品牌,女孩子为这种事尴尬起来可远比一个男人看着另一个男人的说“你原来包皮过长啊”来得尴尬。
于是我支支吾吾地说:没什么没什么。
你把我的那张纸条还我。颖说着伸出手向我讨要。
我心里大叫一声:苦也。这当下要我当着颖的面去垃圾袋里捡那张纸就是把姜维那胆大如卵的胆子借我我都不敢。
给我吧。长那么大第一次收到这么漂亮的小纸条。我厚着脸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