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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之城-破晓-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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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阵冗长的沉寂之后,Carlisle的医生本能占了上风。 
“你上一次的生理期是什么时候来的?” 
“结婚前16天。”我完整地心算了一遍,然后肯定地回答。 
“你感觉怎么样?” 
“很奇怪,”我的声音都变调了。另一股细流夺眶而出温热了脸颊。“这听起来很疯狂——瞧,我也知道这些症状出现地太早了。也许我是疯了。但是我会做各种异乎寻常的梦,整天都在吃东西,无故地哭泣,还有呕吐,还有……还有……我敢肯定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体里动了一下,就在刚才。” Edward猛然抬起了头。 
我多少放心地松了口气。 
Edward伸手示意要接过电话,脸色苍白而又严峻。 
“额,我想Edward想要和你讲话。” 
“让他听。” Carlisle的声音听上去很不自然。 
不完全肯定Edward还能不能进行对话,我还是把电话交到了他摊开的手里。 
他拿起手机贴近耳朵。“这可能吗?”他压低了声音问。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静静地听着,眼睛空洞无神。 
“那么Bella呢?”他说话的时候,一只手捞过我,把我拉得更近些。 
他似乎有聆听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说,“是的。知道了,我会的。” 
他放下电话,按了“结束”按钮。但是马上,他就拨通了一个新的号码。 
“Carlisle说了什么?”我等不及了问他。 
Edward用一种死气沉沉的语调回答了我。“他认为你是怀孕了。” 
因为这句话,一阵温暖的震颤延我脊椎向下蔓延。体内的胎儿正在蠕动。 
“你还在和谁打电话?”就在他再次拿起电话时我问他。 
“机场。我们这就回家。” 
Edward一刻不停地打了一个多钟头电话。我猜想他多半在安排回家的飞机,但是不很肯定,因为他说的不是英语。看上去像在和谁争论些什么,大部分都像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他一边争论,一边打包。像一阵狂怒的龙卷风席卷过境,不一样的是,所经之地留下的是井然有序而不是一片狼藉。他看也没看就往床上扔了几件我的衣服,我想我该换衣服了。就在我换衣服的期间,他依然继续着他的争论,激动地打着手势,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焦躁。 
我再也忍受不了他风卷残云般的暴躁动作了,默默地走出了房间。他狂躁的集中力让我反胃,不是早晨的孕吐这种,而是某种不舒服。在他平静下来以前,我宁愿在其他地方待着。我无法和这个冷若冰霜的,高度专注的Edward讲话,他有点儿让我害怕。 
我又一次来到厨房。碗柜里有一大包蝴蝶饼。我失神地开始咀嚼起来,向窗外望去,沙滩、岩石、树木和海洋,在太阳底下都在熠熠发光。 
胎儿又顶了我一下。 
“我知道,”我说。“我也不想走。” 
我对着窗外看了好一会儿,但是那样东西没有再回应。 
“我不明白,”我自言自语地说。“这有什么错?” 
令人惊喜,令人陶醉,甚至令人诧异。但是错误? 
没有。 
那么为什么Edward会生那么大的气?像是因为我怀孕了才被迫结婚的受害者。 
我试图替他寻找原因。 
也许Edward想我们马上回家的意图并不是那么难想。他希望Carlisle能帮我做个全面的检查,确定我的假设是对的——虽然我自己对于这一点深信不疑。也许他们想要找出我为什么会有如此严重的怀孕症状,包括胎动及各种症状。这点才是不寻常的。 
一旦我想到了这些,我更加肯定怀孕的事实了。他一定在为宝宝担心。我还没到达崩溃边缘,因为我的脑子转得比他慢点,还沉浸在之前那幅令人叹为观止的景象中:这个婴儿继承了Edward的绿色眼睛,那是在Edward还是人类时候的眼睛颜色——正躺在我的怀抱中,安详而又美丽。我希望他能完全继承Edward的脸,而不要被我的外貌影响到。 
这幅画面现在对我来说是一种憧憬,是一种渴望,这样唐突地转变,多少有些可笑。从第一次的轻触开始,世界就完全不同了。之前,只有一个人是我生活中不能或缺的,现在有了两个。他们不分彼此——我的爱不会分割成两半,分别给予;并不是那样的。更像是我的心变大了,可以包容原来的两倍。所有的多余空间都被填满了。这种增长让我有些发懵。 
以前,我无法理解Rosalie的痛苦和愤恨。我从来都未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为人母,也从来不想这样。我不费吹灰之力就答应了Edward,我不介意放弃孕育他的小孩,因为我确实不想。孩子,只存在于一种最抽象的理论中,从来都不对我有任何吸引力。他们是一群聒噪的生物,身上耷拉着黏糊的液体。我对他们向来都是束手无策。我试想过如果Renee给我一个兄弟的话,我会希望是个哥哥。能够照顾我,而不是以其他方式缠在我身边。 
这个孩子,Edward的孩子,是个彻底不同的故事。 
我需要他就像我依赖空气呼吸一样。不是一种选择——是一种必需。 
也许我的想象力很贫乏。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直到结婚后才能想象我婚后的样子……无法想见我会想要生宝宝,直到肚子里已经有了一个…… 
我把手放在腹部,等待下一次的胎动,眼泪又一次呼啦一下涌了出来。 
“Bella?” 
我转过身,对他叫我的语调感到生畏。太冰冷,太小心了。他的表情也和他的语调一样,空洞,冷峻。 
他看到了我正在哭泣。 
“Bella!”他闪电般地穿过房间,把手放在我脸上。“哪里痛吗?” 
“没有,没有……” 
他把我纳入怀中。“别害怕。我们16个钟头后就到家了。你会没事的。我们到达的时候Carlisle也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会处理这件事的,你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处理这件事?什么意思?” 
他向后仰去,看着我的眼睛。“在那个东西伤害到你的任何一部分之前,我们会把它拿出来。别害怕,我不会让它伤害你的。” 
“那东西?”我倒吸一口气。 
他突然移开视线,从我身上转到了前厅的门口。“该死的!我忘了今天Gustavo会来干活儿。我先去摆脱他,然后马上回来。”说着箭一样的冲出了房间。 
我的膝盖在打颤。为了获得支撑,我死命地抠住料理台。 
Edward刚刚把我的胎儿称作一样东西。他还说Carlisle会把它拿出来。 
“不,”我低声吐出这个词来。 
我之前都理解错了。他根本不在乎这个宝宝。他想要伤害他。我脑海中漂亮的画面陡然转变成某种阴暗的魅影。我那漂亮的宝贝正在哭泣,我弱小的双臂还不足以保护他…… 我能做什么?我能拿什么来和他们据理力争?如果我不能呢?这足以解释Alice在电话那头的奇怪沉默了吗?这就是她所看到的吗?在这个苍白,完美的小孩能够存活下来之前,Edward和Carlisle就准备杀了他吗? 
“不,”我再次低声重复了这个词,语气比之前强硬了许多。不该是那样。我不允许那样。 
我听到Edward又在说葡萄牙语了。再度争论起来。他的声音越来越近了,我听见他愤怒的话音中夹杂着哼哼。接着我听到了另外一个声音,低哑而又温顺。一个女人的声音。 
Edward先于她之前到了厨房,径直向我走来。他拭去了我脸上的泪水,然后凑到我耳边,稀薄但是轮廓分明的嘴唇一翕一合,向我耳语了些什么。 
“她坚持要留下她带来的食物——她想帮我们做饭。”如果他现在没有那么紧张,那么怒火中烧,我知道他接下来一定会瞪圆了眼睛。“这是一个借口——她想确认我还没把你杀了。”最后他的声音还是冰冷彻骨。 
Kaure紧张兮兮地绕过拐角进来,手里捧着一个被盖住的碟子。我多么希望我可以说葡萄牙语啊,或者我的西班牙语没有那么蹩脚,那么我就可以感谢这位妇女竟然敢冒着触怒一个吸血鬼的危险,就为了看我是否安好。 
她的视线一直在我们俩之间来回游移。我看出她正在审视我的脸色,和我眼中弥漫的水汽。嘴里叨念着些我听不懂的话,把碟子放在了料理台上。 
Edward朝她喝叱了些什么;我从来没见到他之前有这么不礼貌的。她转身离开,飘荡的长裙因为旋转的动作扇起了食物的香味,朝我扑鼻而来。那是浓烈的洋葱和鱼的味道。我掩住口鼻,扭头对准水槽就吐了起来。我感到Edward的手扶上我的额头,传进耳朵的不再是他的狂躁而是宽慰我的低声细语。他的手只拿开了一秒钟,旋即我就听见冰箱门被关上的声音。谢天谢地,那气味也随着声音一起消失了,Edward用手再次冷却我那汗湿的脸。这次我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就在我漱口清理口腔的时候,他温柔地抚摸我的侧脸。 
zi宫里有一阵若有似无的胎动。 
我对着那个小小的隆起想着,会没事的,我们都会没事的。 
Edward将我转过身来,把我揽入怀中。我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手下意识地护在腹部。 
大口的喘息声让我抬头循声望去。 
那个女人仍然在这里,在门廊处犹豫着,半抬着手好像想要寻求某种帮助。她的目光锁在我的手上,因为吃惊,眼睛瞪得滚圆,嘴巴也张得大大的。 
这次轮到Edward深吸一口气了。只见他突然转过身面对那位妇女,轻轻的将我拉到他的身后。他的手臂向后张开护着我,好像要我背到他背上去一样。 
也在这时,Kaure冲着他大喊什么——高声的,充满愤怒的,难以理解的话语像把把飞刀,穿过房间,像我们刺来。她握紧小小的拳头,向前跨了两步,作势向他挥去。尽管表现得如此凶悍,还是能轻易看穿她眼中的惧怕。 
Edward也朝她走了一步,我赶紧拽着他的手,为那名妇女感到害怕。他的这一动作显然打断了她言辞激烈的抨击,但是出乎我意外的是,当他开口时,是用一种很低的嗓门在说话。之前那位妇女还没冒犯到他的时候,他明明还是尖锐的叫嚣。而现在明显是恳请的语气。不只如此,他的话语中夹杂着更多的喉音,也没什么韵律可言。我不认为他还在说葡萄牙语。 
一开始,这名妇女还好奇地看着他,接着眯起眼睛,用同样的语言抛出一长串的问题。 
我看到他的神情变得沮丧和严肃,接着点了一下头。她迅速向后退了一步,并凌空划了一个十字架。 
他伸出手向她示意,对我打着手势,然后把手贴在我的脸颊上。她还以愤怒的回答,责难地向他扬扬手,也朝他比划着什么。她说完后,他再一次用低沉焦虑的声音恳请对方。 
这次Edward说话时,她的表情发生了变化——将信将疑地看着他,还时不时地瞟一脸我满怀困惑的脸。他的话说完了,而她也似乎陷入了沉思中。她来来回hui地打量我们两个,接着似乎下意识地上前一步。 
她用手比拟了个动作,从腹部向外画了个气球的形状。我吃惊地看着她——是否在她们那里流传的嗜血捕猎者的传说中也包括了这个?关于在我体内成长的胎儿,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这回她又小心翼翼地上前两步,问了几个简要的问题,Edward紧张地回答了她。接着轮到他当发问者了,只有一个简短的问题。她迟疑了一下,然后缓缓摇头。当他再次开口时,话语中充斥着的极度痛苦,让我也不得不胆战心惊地盯着他。他的脸因为痛苦拉得老长。 
为了回答,那名妇女慢慢地走到我跟前,把她小小的手放在了我的腹部上面。她用葡萄牙语只说了一个单词。 
“死,”她轻叹着说。然后转过身,佝偻着肩,离开了房间。好像这场对话让她一下子老了好多岁。 
就我掌握的有限的西班牙语来说,也足够了解这是什么意思了。 Edward再次僵在了原地,睁睁地看着她离去的方向,饱受折磨的表情让脸都扭曲了。短短一阵之后,我听到有船只拉动马达的轻响,以及其渐渐驶向远方,声音渐渐减弱,直至听不见为止。 
Edward一直一动不动,直到我向浴室快步走去。他的手搭上我的肩膀。 
“你去哪儿?”他的声音因为痛苦而无力。 
“再去刷遍牙齿。” 
“别在意那女人说的话。只是一个传说罢了,博大家一笑的古老把戏而已。” 
“我什么都不明白,”虽然这样告诉他,但我并没有全部说实话。因为这只是一个传说,我就不用当真了么?我人生的每一面都伴随着传说,而他们都是真的。 
“我帮你把牙刷打包放起来了,我帮你拿出来。” 
他走到我前面,先进了卧室。 
“我们很快就会离开么?”我在后面叫住他。 
“你一刷完牙我们就走。” 
我刷牙的那段时间,他一声不发地在卧室整理行李。等我弄好了,把牙刷递给他,好让他重新打进包里。 
“我把包拎到船上去。” 
“Edward……” 
他转过身。“怎么?” 
我犹豫着,想要想个办法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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