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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还不是诸位老兄的帮助才有了本校的今天啊，还要感谢大家呢。”
“唉，太客气了，太客气了。”
等肖主任坐定，那男人先开口了。
“这次来不知道老兄要小弟帮什么忙啊？”
肖主任拿出了一个更大的公文包，直接放在了中年男人的脚下。
“不瞒您说，这次可不是我的注意，东西是海校长他老人家亲自叫我交给您的。这次，我次也不绕弯子了，趁着那边还没开始的时候就明说了吧，我要十二个，要让那边一个都没有。”说到“一个都没有”的时候，肖主任面无表情，只是语气异常坚定。
那男人点了点头，他很清楚“那边”指的是什么。
“老兄啊，我们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小弟在这里也不得不提醒您一下啊，上面其实无所谓，关键‘那边’这次是发了恨了，盯得很紧呢，而且他们动手很快，听说现在已经搞到了很多了，而你们的影子都还没见到呢。”
肖主任脸色阴沉，没有说话。
陈福星最近真的是忙坏了，因为一个理科实验班的数学老师被抽调出去参加竞赛阅卷了所以她暂时接管了那个理科实验班的数学课。虽然她极不情愿，可是她也很清楚，如果不派老师进入阅卷场严格把关，真的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猫腻呢。各个学校的老师都剑拔弩张，准备把别的学校卷子的分数打压下去，把自己学校的分数提上去，而峡江一中竞赛老师的最后使命就是认出自己学生的字迹，好多争一分是一分。
峡江省理科竞赛阅卷场上的弄虚作假在教育界已经是路人皆知的事情了，虽然外界仅能听到一些风声而已，但是身处其中的人却会有很深的体验，比如吴毅，所以他在办公室里反复提醒肖主任一定要叫人把好关。
“已经跑了一个谭熹，不能再出岔子了。”
“嗯，老吴，我知道了。”肖主任已经很有把握了。
很快，数学竞赛的成绩出来了，整个高三年级一片沸腾，原来木华中学除了进入冬令营的一名选手之外，居然没有一个人获得一等奖。而峡江一中除了进入冬令营的一人之外，还有十二人获得一等奖，也就是说他们可以在高考中获得二十分的加分，这样，峡江一中有了在高考竞争中打败木华中学的雄厚资本。所以一瞬间，峡江一中的高三年级就已经沉浸在一中胜利前的喜悦中了。
“呵呵，这样就太好了。”
“果然有了过去全省第一的感觉啊！”
“以前还不知道自己和对手的情况究竟怎样，现在看来一切都清楚了，他们也不过如此嘛！”
“就是，现在很有希望了啊。”
“大家加把劲儿，一定要把状元也拿回来！”
办公室里面吵吵嚷嚷，老师们的话题都不约而同地聚集到了高考上面。
办公室外面，气氛可大不一样了。肖主任对着吴毅很严肃地说：“怎么回事啊，听说他们已经捷足先登了很多，这对学校是很不利的事情哟，你一定要注意把一切事情都办好。”
“是，是，我知道去办妥的。”吴毅满口答应。
十一月二十三日举行的半期考试，齐璇和邓洁竟然没有参加，这对于我来说真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不过这样一来，我的半期成绩因此前进了两名。事后，我向陈晴提起了这件事情，他似乎也感到很奇怪。
“真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我一问她们，她们就支支吾吾的，后来隐隐约约说是去参加什么比赛去了，真不知这个时候还有什么比赛啊，还有，你没发现吗，这学期每周有几个时间齐璇、邓洁、王苑、何敏几个女生总会奇奇怪怪地失踪一下，真不知她们在干些什么。”
“哎呀，鬼才知道她们在干什么呢，尤其是那个齐璇，不要提她了好吗？”李天宇一脸的不高兴。
我知道他说的齐璇、邓洁、王苑、何敏全部都是成绩在年级上顶尖的女学生，她们的举动当然会受到大家的关注而像梅歆这种成绩平平的学生，大约老师和同学都不会太关心的，除了还和她天天在一起的陈晴。
“唉，最近真的是很烦人啊。”梅歆抱怨着。
“呵，宝贝，不就是作业多考试多吗，天天都这样啊，怎么唯独最近很烦啊。”
“嘘，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啊。”梅歆把嘴凑到了陈晴的耳边，“上个星期我的父亲专门跑到了学校里，目的是为了让学校同意我参加省里组织的一个网球锦标赛，听说得了奖以后就是国家二级运动员，可以加二十分的。”
“啊，有这样的事情！”陈晴的嘴都长大了。
“嘘，小声点，但是肖主任对他们说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情，学校也从来没有组织学生参加过。”
“你会网球？”
“会的，小时候在县里得过一等奖呢，不过后来全忘了，哎呀，去碰碰运气吧！”
“是吗，那你为什么不自己报名参加啊！”
“我们家哪里有那个门路啊，还不是只有求学校，其实，父母也是道听途说的，他们也不明白的，或许是搞错了吧。”，梅歆两眼深情地望着陈晴，摇了摇头。
“嗨，这样的事情的确是不要传出去为妙啊！”陈晴突然压低了声音。
此刻，他的大脑正飞速地旋转着，“参加‘比赛’，莫非，呵，不得了耶！”他在心里对自己说着，竟然忘记了梅歆正给她使眼色，想要和他亲吻一下。
二十四
自主招生工作全面展开了。
北大的自主招生就是由各个被选中的中学推荐一批学生直接参加大学的初试、笔试和面试，最终通过了三个环节的学生最终将会得到大学降二十分录取的优惠。由于这对学生进入北大的帮助不言而喻，所以肖主任对此格外重视。
在教师大会上，肖主任对着各位老师大声宣布：“这次的自主招生和保送生推荐，学校的原则和过去不一样，过去是秉承灵活应对的原则，尽量选择离上北大的分数差一点的学生去争取加分，今年学校为了保证公平，将完全按照成绩排名进行推荐，没有别的政策了。此外，今年北大新给了一个小语种保送的机会，学校将根据语文和英语的单科排名加上英语口语水平来确定推荐人选，这几项工作马上就着手开展啦……”
在肖主任的办公桌上，摆放着一张成绩单，上面的成绩是加上了从高一下分班后所有考试分数之后统计出来的，文科实验班的前五名分别是海韵、陶桃、齐璇、邓洁与何敏，按照学校事先制定的规则，他们将被推荐参加北大的初试。初试的重要内容是填写个人信息和上交高中阶段的简历，而对于他们来说，这完全是属于初次尝试的领域。因此，这五个女生一会儿打印表格，一会儿整理奖状，整天忙得个一团糟，好在肖主任安排了老师统一指导，因此一切进行得还算顺利。
“真是的，那么好的机会让她们拿去了，要知道那是二十分啊。”李天宇看她们的眼光中似乎带有嫉妒。
“没办法，学校不推荐嘛。”我答道，“也不一定好啊，如果没有通过被淘汰了的话不是很惨吗，时间都浪费了啊。还是一门心思准备高考的好。”
“高考，你就知道高考，这次自主招生可是展现自己能力的好机会啊！对了，学校不推荐也可以去自荐的，你们如果要加分，这是一条很好的渠道哦。”
“算了。”我回答得很冷淡。
可是，李天宇真的就那么干了，他千方百计地抽出了周六晚上的时间，赶紧从网上下载了表格，李明杰见儿子对这件事情如此的在意，于是答应提供帮助。就这样，父子俩忙活了整整一个晚上，到了两点钟才大功告成。第二天一早李天宇就不得不赶到学校上自习，而李明杰则要出去复印需要寄出的材料，于是他们不得不结束了这冗长的工作。
第二天一大早，李天宇乘车飞奔到教室，刚刚坐下的他就开始写自己的个人介绍了，这是自荐的一个重要环节，他可是不敢马虎。就这样一直忙到了第二天，他把整理好的材料累成了一叠，然后赶到办公室去找年级主管肖银仁签字，以便于赶紧发出。回来之后，我看见他一脸的不高兴。
“呵，那帮人可真是行啊，看看丁伟，居然敢在介绍材料中自称是文风社峡江分社的社长，齐璇她们竟然还说自己是社员，还什么‘积极参加了文风社的活动，取得了突出成果’，我怎么就不知道啊？哦，在我这里报个名就是为了高三的时候好填表啊！”
我知道李天宇又想起了高二的那个学生社团的事情，当时齐璇和丁伟他们的确是加入了，可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也许，老师特许他们加入就是为这次填表找些内容吧，也好展示一下峡江一中优秀学生的综合素质，毕竟，人家也是学生社团的成员嘛，也可以算作是活动“积极分子”。
其实，丁伟虽然辛辛苦苦参加了数学竞赛，可是并没有获得一等奖。不过，这对于他来说也并不是什么遗憾了，因为班主任老师找他谈过话，对他说鉴于他从高一开始在理科班里的综合排名位居顶尖，所以年级上十分重视他，决定将他推荐到北大参加自主招生。班主任老师的目的是希望他不要因为竞赛的失败而是去信心，只要他的考试分数能够在年级里一直领先，那么所有的机会最终都要倾向于他的。班主任老师还叫他在表上注明自己是文风社峡江分社的社长，并告诉他这样会增加材料初审通过的机率。就这样，除了获得冬令营资格可以直接保送的学生外，学校推荐了六名竞赛获得一等奖的学生参加保送生考试，另外在文理科实验班里面推荐了几名学生参加自主招生考试。
而李天宇是年级上唯一选择自荐北大的人。
初审的结果出来以后，李天宇知道自己落选了。
只要是学校推荐的人选，都顺利通过了初审。这当然得益于学校和北大长期的友好关系，因为学校每年都要向北大输送数十名优秀毕业生，加上学校领导的不断努力，北京大学一向都很把峡江一中放在眼里。之后，丁伟他们这下就要忙着准备笔试了，不过班主任老师总是提醒他们不要把时间过多耗费在那上面，因为传说中的笔试和高考的内容很不一样，不仅仅是题型、命题思路迥异，而且考察的知识面很广，加上学校并不提供考纲和样卷，所以虽然这样的考试已经进行了很多年，但是每年的标准都是不可琢磨的，学生们往往也无法准备。
不过，北大的自主招生笔试只考察语文、数学、英语和政治，偏偏没有了孙老师的历史学科，这虽然只是一个与高考的不同点，可是却在班上引起了风波。原来，班主任陈老师说既然自主招生暂时不会考察历史，那么要准备自主招生考试的同学就不要再在历史学科上花时间了，每天就听听课，不要去管孙老师的作业。于是，海韵、陶桃、齐璇、邓洁与何敏仿佛像拿到了尚方宝剑一样，把历史作业扔到了一边。而我们满以为孙老师就会放过她们一把了。
没想到，第二天的历史课上孙老师就大发雷霆了。
“你们究竟要搞什么名堂啊！历史作业就不做了吗？我告诉你们，不要拿什么自主招生来给我当什么挡箭牌了，你们就真的把那个东西当回事吗？我告诉你们，那二十分不是你们准备准备，努努力就可以得上的，那考的是综合素质，知道吗？不要去听陈老师给你们说什么，她是教数学的，哪里明白我这门学科在高考中的重要性啊，她就知道跟着年级领导到处瞎说。我反复告诉你们，历史这一百分很重要，你们一刻都不能放松。看看你们的半期考试成绩吧！就这副德行！一诊考试马上就要来了，我告诉你们，一诊考试是全省统一命题，它的难度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半期考试可以比的，可是你们的半期考试还考成这样，还在叫题出难了，那高考内容更多，你们怎么办啊？我看看到底是自主招生重要还是高考重要！同学们，不要主次颠倒啊……”
“呵，这下可好了！”李天宇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好了，我现在也不多说了，我现在宣布一个新的规矩，从明天开始，把两本练习册都交给我，我要一课一课地检查，另外，我会隔一天听写一次，你们自己把书上的知识点找出来记好，不要让我看见你们谁不交作业，谁的听写一团糟——谁叫你们是优生呢？优生就应该享受这种待遇。”
“呵呵，这下每天晚上又要学到两点了。”我在心里嘀咕着。
之后，孙老师果然照办了。不过每天晚上，我黑灯瞎火地学到一点半的时候就实在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