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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我知道学校里有规定,住读生中午必须留在寝室内午休,并不得随便离开,所以开学这么久了,中午大家都没有到教室自习,这也是老师工作的疏忽。要知道,我们班是全年级、乃至全市的顶尖实验班,开学的时候我就说过了,我们组建这个班的目的与普通的班级是不同的,因此,我们班是可以特殊对待的。刚才,我已经对寝室的生活老师打过了招呼,以后中午愿意在教室自习的,就由海韵同学登记下来,以后一直固定并且不得随意改变,我会派人专门监督,不愿意在教室学习而愿意在寝室休息的同学可以不登记,但一定是要以学习效果为第一考虑目标,而不是别的,知道吗,一定是为了最后能考高分。”
“虚伪,全班留校算了……”李天宇又在小声瞎说了,我赶紧又一次试图阻止他,没想到就在这时陈老师的目光已经扫到了这里,我心里一凉,不敢动了。
“还有,现在开学才几天啊,怎么就有一些男女同学走得那么近,同学们,你们还没有那种自控能力,现在可不是扮成熟的时候啊,你们要明白自己的身份,我希望以后不要有这种现象发生了。”
这时候,我偷偷看了一眼李天宇,他已经不说话了,只是微微低下头去,脸上泛起了红晕,这一切引起我一阵的幸灾乐祸。
我班上大部分的学生都是来自外地的,由于在本市没有居所,所以选择住校,而真正走读的学生很少。下了晚自习以后,只有包括我在内的少数几个同学离开教室后出校门坐车回家,而我的家最近,可以步行回去。在教学楼下面,我碰见了李天宇和中午见到的那位美丽女生,他们还是走在一起,可是此时的李天宇似乎心情不大好,只听见他大声嚷着:“谭熹,你一个女孩子今后不要总是跟着我了,你回去吧!”
“哎呀,宇哥,我并没有什么恶意呀,我只是问一道题,陈老师也太封建了。”
“行了,以后有题去问坐在我身边的那个戴眼镜的。”
听到这里,我心里很不愉快。“你凭什么用那么傲慢的态度对人家,还什么‘那个戴眼镜的’”,我心里想着,顺势回头,看见那个娇小的美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眼中似乎还有泪水,在街灯的照耀下闪烁着光芒,分外惹人喜爱。
从此,在我的心中深深地记下了谭熹这个名字。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三
今天是开学以来的第一个周末,虽然是在高一年级,但星期六上午仍然要照常上课,据说这是传统。我并不太情愿牺牲休息的时间去看陈老师的那一副古板面孔和邱老师的超级课堂笔记,但是李天宇的牢骚却更让我受不了。不过,邱老师的态度比班主任陈老师温和得多,也更懂得亲近学生,这让我还是很喜欢她。中午,我回到了家,吃完午饭后睡了开学以来第一个安稳的午觉,醒来竟然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哎,开学第一个周末,还是应该出去放松一下呀。”于是,我穿上衣服向学校走去,希望能够在校园里散散步。
一路上,我似乎感受到自己从高一入学开始就没有快乐过,那时候每天听着难以理解的物理受力分析,背着永远都记不住的化学元素规律,虽然身处实验班,而理科成绩却永远在全年级的中等水平徘徊,那种生活才真是痛苦呢。我还听说,自命不凡的李天宇同学的数理化成绩全都在年级里垫底,他却永远无所谓地说:“反正只有学文科了。”就在那个时候,我突然发现李天宇的天赋似乎与别人不太一样,但又说不出那里不一样。当时,很少有实验班的优秀学生刚刚进校就愿意选择文科的。大家的中考成绩在全峡江省十分突出,才有了这么一个进入峡江一中的理科实验班的机会,当然不愿意去背什么历史地理,但与我同班的李天宇好像早就不想继续学理科了,当时老师鼓励我们报名参加学校的竞赛辅导培训班,全班同学都十分积极踊跃,有的同学甚至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四个学科全报了名,唯独李天宇一个人什么都不参加。当然,平时的物理化学课就更不要说了,他从来都是趴在桌子上,摆出睡觉的姿势,后来我才发现他是拿起了一本课外书正在阅读,老师们也都知道他这个人是不会听劝的,于是没有人愿意去管他了。直到有一次上物理课的时候,吴毅老师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他突然停了下来,严厉地说:“哼,有些人想学文科是吗?你们那样以后根本就找不到饭碗的,不要太天真了吧。”
“哈哈,吴同志,你是怕我们以后没有了饭碗给你拿去要饭吧!”李天宇索性直接在座位上嚷了起来,之后全班一片哄笑。
吴老师的脸都气绿了。
这位吴老师来头不小,他从事物理教学已经有三十多年了,大约八年前,海校长用重金把他从峡江省的一所重点中学里面聘用过来,那是海校长刚刚上任不久后的大动作,没想到吴老师刚刚来到学校,就培养出了峡江一中历史上第一位进入物理学国家奥林匹克集训队的学生,这让全校师生都十分佩服,从此,吴老师的地位就非同一般了。在学校里面谁都敬他三分,而现在李天宇竟然如此不买账,真的让他很感意外。让我印象最为深刻的是,那一次之后李天宇在班会上被老师点名作了公开检查,虽然是“臭名昭著”的下场,但李天宇毕竟是在年级彻底出名了。
话说回来,我自己后来放弃理科而选择文科,内心是很不情愿的,因为这完全是因为物理化学实在是学不下去了。我的逻辑思维和运算能力比对自己的要求差远了。当然,我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当时的班主任老师对我们说;选择文科还是理科的最根本依据应该在于自己到底在哪一个学科更有把握考取最好的大学。这句话之所以给我留下那么深的印象,就在于它明确提醒了我高中的三年应该做些什么,我们如此辛苦不就是为了考上一流的大学,为自己以后的人生打下最坚实的平台吗。
我并不太了解峡江一中到底是怎样的中学,只是听父母说这是峡江市最好的学校,从2002年开始,已经连续产生了三位高考文科状元,两位理科状元,其中的2005年是文理科双状元,而且高2005级的主管领导就是我所在的高2008级的肖主任。我的父母亲对这所学校和这个年级都抱有很大的期望,他们觉得我在这里读书,能够享受到全峡江省最优秀的教育资源,因而能够有最好的前途。
冬日的下午,妩媚动人的阳光,轻轻拂弄着你,好像正与你做着一场游戏,我徜徉在这样的情境中,享受着一段难得的休闲时光。校园里的树木是不少的,新修的教学楼与过去的学生宿舍交相辉映,在这个不大的校园里,共同构筑成了一幅难得的冬日沐光图。
不久,我就漫步到了操场上,看见学校的某个篮球架下面站着一个人,我走近了看是李天宇一个人在打篮球,他来回带着球上篮,好像一直没有停歇。
“喂,同学,过来与我一起玩吧!”
“对不起,我从来不打篮球的。”我向后退了几步;有意躲闪着。
“哎呀,那样生活就少了许多乐趣呀。”
他收起了篮球,慢慢向着我这边走过来,嘴里还说着:“我一个人在这里也很无聊,不知道你感觉怎么样?”
“就是作业太多了——你怎么不找同学一起玩呀?”
“嗨,你没看见吗,我们班几乎全部都是女生,就像你一样啊;有几个会篮球的,我只好这样了,等以后我和其它班的学生混熟了,就找他们玩吧。”李天宇似乎有几分不屑。
这时候,我才能猛然发现这个班上只有李天宇、陈晴、王承忠与我这四个男生,其余的全是女生。
“对文科学习还习惯吧,不知道你当时为什么要选择来文科班呢?”
“有什么为什么呀,还不是因为理科考学无望了嘛。”
“哦,看来你也是‘北大狂’呀——说实话,虽然这里是实验班,但像你这样对自己和未来懵懵懂懂的人不在少数,生活和学习的全都不过是跟风罢了,其实;我对这一种生活方式是很不以为然的,所以我还是劝你好好设计一下自己的人生吧。”
“未来嘛,太遥远了,我还没想过呢,现在这么忙,以后再说那些吧——嘿,你是不是总和那个叫谭熹的小女孩在一起,那天晚自习下了以后还吵架了吧。诶;你们到底是谁在追谁啊?”我笑了一下。
“什么,就那个小女生孩吗,幼稚!”李天宇似乎不高兴了。
我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只好沉默地看着李天宇再一次走向篮球架,投出了一记美丽的弧线,直到篮球进入框中。
在不远处教学楼的方向,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夹着公文包走进了一间会议室。
“那不是海校长吗,周末他来做什么?”我在心中默默地问自己。
从前,峡江市作为西部峡江省的省会;在全国本来不算富裕的,没想到西部大开发的魔力很快就在这座普通的城市里奏效了;这让一个原本不起眼的城市变成了发财者的乐土,奇迹由此诞生了。经济的迅速发展,让城市规模不断扩大,这个普通城市逐渐变成了一座现代化的大都市。我的父母之所以搬迁到这里,就是因为他们所在的单位看到了峡江市有巨大发展前途,因此将公司从外地搬过来驻守在了这里,而我的父母欣然接受了这份新工作,除了因为有更多发财机会外,也是希望我能够在峡江一中这所学校里接受更好的教育。在我们班上,像这样的父母是很多的,他们甚至宁愿让自己的子女长期离家,也一定要把他们送到最好的学校里,所以在我们班上,外地的住校学生很多,而真正住在市区里的学生则很少。
父母亲还告诉我,峡江一中本来是峡江省的一所重点中学,但规模并不是很大,虽然被叫作重点中学,但由于峡江市经济发展滞后,本身就得不到太多的财政支持,教育就更别提了,所以直到峡江省得到西部大开发政策优惠的前几年,这所中学还是破败不堪的。后来,改变了这一切的就是那位名叫海皎月的校长,从他上开始;这所学校慢慢地由一所名不见经传的重点中学发展成了享誉全市乃至全省的名校。其实;我并不了解这样的变化是如何造成的,也并不想了解,但是心里一直觉得海校长应该是一位很了不起的人。
冬日里天色暗下来的时间往往很早,所以我没有时间探寻海校长今晚的行程,而不得不赶紧回家以免耽误晚饭。在走向校门的途中,我再一次遇见了从宿舍里走出来的谭熹。
“你好,请问你是去吃饭吗?”
每次见到她的时候,我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她似乎是我见过的女生中少见的温文尔雅的类型,没有给人泼辣的感觉;开朗又羞怯的她每次见到我总是会主动打招呼,让我心里一阵热乎乎的;从而毫无见到陌生人的感觉。
“啊,我回家吃饭的。”
“好,再见!”她挥了挥手,转过身慢悠悠地走向远处,那步伐轻盈得犹如传说中赵飞燕的舞蹈,又像低低垂过水面的柳条,没有一丝的痕迹,两只纤细的小手白嫩透红,微微摆动着让我忍不住回头,看见她在粉红色高领毛衣与牛仔裤遮掩下的优雅身姿是那么地娇小动人,这让我真想留住她,与她再攀谈几句,于是脱口而出:“哦,李天宇就在不远处的操场上打篮球,我刚才还与他说话呢。”
没有想到的是,这句话竟然让她站住了,她转过身来用大大的眼睛望着我,那张雪白得没有一丝瑕疵的脸颊真是让我终身难忘,她的脸似乎红了一些,那种表情是惊讶也是惆怅,忽然,她伸出右手,掌心朝外挡在嘴唇上说了声:“啊,对不起。”就低下了头,把眼睛对着地面,然后下意识地伸出了左手对着我挥了挥;似乎不好意思再看我的脸,。我一时不知所措,万万没有想到她的反应会如此强烈。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跑开了,扔下了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冬日的黄昏中,陪伴着校园里的枯树。
多少年来,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心灵的颤抖,这种颤抖的感觉隐隐约约却又有些刻骨铭心,在我的思想里有了一种让人坐立不安的玄妙色彩,让我的步伐都显得有些飘然。回到家以后,我无心慢慢体验晚餐,也无心与父母聊这些家长里短,我只是感觉到今晚窗外的月亮,让这个世界拥有了些许诗意,这种诗意轻轻溶进了我的血液中,永远不能分离。
坐在窗户边上,我突然想起了怀玉,那天我偷偷问李天宇隔着过道坐在左边的那一位女生是谁,他却说并不知道名字,我的心里正感到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