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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随着一声祥和的佛号传来,四周突然静下来。风停住了,一个慈眉善目的僧人踏波而来。
“师父!”白秋伤蓦地扑倒在地。
“痴儿!快起身吧!”那老僧摇摇头一脸关怀。
众人都还在为刚才的“人天之斗”而震惊,现在回过神来又吃了一惊:“元元大师!”
“善哉!善哉!”元元大师仍是慈蔼地笑着。
当他眼神转向云天梦时,却轻叹一声,走上前去,双掌合什:“老衲元元与云施主见礼了!”
云天梦仿佛没听到他在说什么,低头看着怀中的怜儿:“相信我无论付出何种代价,我都要将你的生命夺回!”
“阿弥陀佛,云施主用情至深,必能感动天地!”大师不无慨叹。
似乎才发现他,云天梦冷笑道:“感动天地?哼,只要别千方百计地毁灭我就行了。”语声又转悲怆,“毁不掉我,便夺走我至爱的人,我怎能不恨!”
摇摇头,元元大师怜惜地说:“不怪施主性情偏激,云施主历经坎坷,受尽磨难,虽然是人上之人,但其过程之艰辛又岂是常人所能承受。但施主实在不该迁怒他人,以至天谴。”
“你说什么?”云天梦忍不住盛怒。
“不是吗?”元元大师夷然无惧。“施主遇师不贤,身受其苦,忍辱多年,成就功业后却将所受之痛楚迁怒于天下人,动辄得咎,人命草芥,为王图之争,兴逐鹿之兵。这算得‘善’吗?”
云天梦冷哼一声:“一将功成万骨枯,古今皆是!”
摇摇头,元元大师悲叹道:“施主霸业已成,江湖称尊,却为何还有适才的怆然!”。云天梦一震,忍不住又俯下头看向怜儿,心中一酸:“我的事与怜儿何干?”
“哎!施主还在执迷不悟!”元元大师诚恳的说:“怜儿姑娘心地善良,一身集天地灵秀,本有着大造化,大福慧。但因与施主相遇才指之致使灵根受损;花萎香消!若想救她; 还在施主!”
“什么?”云天梦大喜过望,向前抓住元元大师双肩,“告诉我,如何才能让怜儿重生?”
元元大师不慌不忙地道:“施主虽功参造化,但若欲救她,也非易事!”
“只要能救得怜儿一命,云天梦不惜一切!”云天梦眼神坚定。
“阿弥陀佛,云施主当是至情之人,老衲便助你一臂之力!”元元大师慨然应诺。
云天梦感慨不已,他真挚地说:“大师若能救回怜儿云天梦愿倾尽所有!”
元元大师摇摇头说道:“云施主,此言太重了,老衲世外之人,不图权贵,只求施主一个允诺!”
“好!”云天梦毫不迟疑地一口答应。
“施主竟不问这个允诺的内容吗?”元元大师微笑道。
“我说过,只要能救怜儿,云天梦不惜一切,又岂在乎一个允诺!”
元元大师不由暗自庆幸能救怜儿的是自己。若是一个恶人以此为胁,岂非又要天下大乱。
白秋伤这时上前说:“师父,您一定要将怜儿救醒,否则,这世间就太不公平了。恶人不报,反而让善人代受其过!”话刚说完,他喉头一甜,又一口鲜血涌出。
元元大师长眉微皱,瞬间点了白秋伤几处大穴,然后才对云天梦说:“欲救怜儿,先植玉莲。我要将她们带回普陀山。云施主可先回天龙会!”
“不,我要同去普陀山,否则,我放心不下!”云天梦断然否决。
元元大师规劝道:“并非我不允许施主同行,实是我要借普陀灵气重新孕育玉莲。但云施主杀气过盛,会阻碍玉莲生长,还得施主三思!”
云天梦一怔,不由得苦涩地摇摇头,看着怀中面容沉静的怜儿:“看来,我想陪陪你都不行了,但只要你一醒来,我便会立即出现在你的眼前!”说完,他低下头,在怜儿额上轻吻了一下。依依不舍地将怜儿连同玉莲花一同伸向元元大师。
谁想怜儿身体刚一离手,便攸地化作一缕白光与玉莲花合二为一。那寒池玉莲本已有些枯萎,但此时却又恢复了莹洁如玉的模样。别人不知详情都齐声惊叫,惟有元元大师泰然的将玉莲花插入他早已准备好的净瓶中,才对着眼中微有异色的云天梦说:“放心吧!玉莲有情,恐怕舍不下你,她必会重新生根!”
再也忍不住,白秋伤问他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怜儿她。。。。。。”
元元大师闭目合什:“痴儿,痴儿,必须执着,无须执着,万丈红尘,色空之间,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便转而他去。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云天梦表情茫然,语声缥缈:“必须执着,无须执着!”突地转向众人:“为了怜儿重生,我暂不开杀戒,但是。。。。。。”语气又变得冷硬无比:“日后红湖中诸位要再与天龙会为敌,云天梦断不轻饶!”大袖微拂,飞身而去,万世豪则紧跟其后,两人身影逐渐消失在远山迷朦中。
南宫飞虹喘了口气,在南宫婉儿的扶持下走近叶秋枫:“这个云天梦,受了如此打击却仍不改其霸道,真是不知悔改!”
叶秋枫却一脸悻然:“能在这个魔头手下逃得性命已算奇迹了,武林中能有几个人见了他真面目还活着的人,到现在我还有做了一场梦的感觉!”
摇摇头,南宫飞虹也轻叹一声:“不错,一场恶梦!”
若有所失的南宫婉儿不由喃喃自语:“是天梦!”
行龙篇
(一)
半年后。
江湖中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暗潮汹涌。尤其是白道门派之争愈演愈烈,黄山世家已易主由万世豪接任掌门,但他的身份已不可能保密下去,于是黄山世家效命天龙会的消息又让武林大哗。白道没了盟主,其它门派自是明争暗斗,互不心服,若非丐帮帮主白帆伦左右周旋,中间调停,恐怕早已酿成大波。
反观黑道倒是井然有序,就连以往最是好勇斗狠之徒如今也是蛰伏不动。并非黑道中人已懂得修心养性了,而是云天梦的强权压制令得群魔俯首,不敢稍有异动。天龙会的侦骑四出,武林中任何细微动向都难逃他的耳目。有云天梦坐掌武林,黑道谁敢不尊天龙?
普陀山。
这是山下的一座院落。虽然不大却是曲径通幽,廊亭并立,小桥流水,柳枝迎风。最感宜人的是院中只要有水的地方便有莲花盛开,且种类繁多,尤其以白莲最为常见。田田荷叶,衬着映日荷花,说不出有多迷人!
箫声便起于这弱荷滴露中,呜呜咽咽,悱恻缠绵,似有愁肠九转,相思无尽。一个手拿洞箫的白衣人迎水而立。他星目澄澈,唇角弯起多少无奈,痴痴地看着一池白莲,正是云天梦。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怜儿,我何时才能见到你?哎!”一声长叹,却让听者闻之心酸。
这半年来,云天梦为了就近等待消息,便一直住在普陀山下,除了三个月前元元大师请云天梦上山用极地神功助玉莲生根后就不许他再进入玉莲移植之处“普陀寺”,所以至今为止,云天梦只见了玉莲一面,剩下的时间都是在等待!
信步走出庭院,来到山脚下,仰头望着半山间的菩陀寺,那里有他心爱的人儿呀!虽然近在咫尺,却恍似天涯之遥,想及此,云天梦的心情更加郁闷了。
就在他正感闷闷不乐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听那急骤的“得得”声似是有什么急事。转眼间,一匹骏马已经从不远的官道上奔驰近前,一个中年人半伏在马上,他神情慌张,脸色苍白,而且衣服上满是血迹。当他看到云天梦时,原本惶惶不安的脸上顿时浮现出宽慰之色,似是沈水的人终于找到了一块儿浮木。
他回头望了一眼,拉了一下缰绳,让马停住,然后动作艰难地跃下马背,直接向云天梦走来:“这位兄台,小人有一事相求,还望。。。。。。”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已被云天梦挥手打断:“慢!你我素不相识,你凭什么要求我为你做事?”
那人愣了愣,似是没想到眼前优雅俊美的公子,说起话来竟是如此的无情,可是为了自己肩负的使命,他再次深深地一鞠躬:“兄台,我确有要事相求,只要您帮个小忙,日后必有重谢!”
“重谢?”云天梦略一甩袖,懒懒地背过身子,“对不起,我不稀罕。”
“兄台您。。。。。。”那人这回可真着急了,自己的生死事小,但要是因此而耽误了。。。。。。那不是百死莫赎!就在这时,又是一阵马蹄声传来,而且听声音来骑绝非一人。那人的面上愈现焦急,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袱来,递给了云天梦:“兄台,求求你了,只要你把这个交给。。。。。。”
“我说过,我没有必要管你的闲事!”云天梦不耐烦了,真是讨厌!看样子,这里又安静不了了。果然,已经有好几匹马快速地奔到跟前,几个骑客迅速翻身下马,眨眼的工夫就把那个汉子包围了,看样子,嗯!训练有素得很!那人忙把包袱硬塞给云天梦,自己则严阵以待。
“赵阳,你跑得了吗?”为首的人年纪不大,但面目阴沈,总给人不舒服的感觉。
赵阳虽然心里着急,但表面上却强做镇定,他暗暗将腰间的布带系紧,以使伤口不再继续开裂:“无影,你到底想怎么样?”
无影先瞧了一眼云天梦,才对赵阳说:“原来还有接应的人呢,我早就知道你必然不简单,每隔几个月就往菩佗山跑,说!你主子叫你来这里到底有何意图?”
赵阳又是着急,又是气愤:“无影,我家三殿下敬仰元元大师的为人,常与其讲经说法,命我来也只是礼貌上的拜候,又有什么意图可讲?还有这位兄台,也只是个陌生人,你别牵连无辜。”
“这话,鬼才相信。赵阳,你最好看清形势,我能容得了你,我家主人恐怕不会放过你!”
“四殿下他也逼人太甚了,他们毕竟是兄弟,他就不怕天谴吗?”
“住口!主子的事哪轮到你来饶舌,拿下了!”
他的命令一下,另外几人立即各拿兵器上前,看来又有一场拼斗了。云天梦蹙蹙眉,把刚才赵阳塞给他的包袱随手就扔进了草丛里,转身要离开。他可不想看一帮无聊的人在这里大煞风景。可是偏有人没事找事,那边的无影开口了:“怎么,想走?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却是敢做不敢当!”
云天梦连头都懒地回了:“我警告你,别扯上我,否则后悔的一定是你。”
“站住!”无影飞掠到他的身前,“若是凭你的几句话我就放了你,那我无影还有什么脸去见主人?”
“那是你的事!”云天梦的话透着种让人心悸的冷漠。
这时,一个长得颇为粗豪的汉子大声说:“二爷,和这种穷酸废什么话,看我把他抓起来整治一顿,不怕他不招。”话一落,他人就已经走向云天梦,手中的大砍刀也随他的近身挥了过来。无影早就察觉出云天梦的气度不同一般,有心让那汉子去试试他的武功,所以并没阻止。
但无影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手下只不过刚刚碰到对方的衣袖,人就已被一股大力反弹而回,“蹬、蹬、蹬”连退了十几步,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且,看他那龇牙咧嘴的样子一时半会儿还起不来了。无影这才知道碰上了高人。
云天梦撇撇唇:“你应该庆幸遇到的是现在的我,若是半年前,你早已尸骨无存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无影开始警觉了。
云天梦“哼”了一声:“我的身份你不必知道,你只要明白我和你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当然我是高高在上,而你则是等而下之了。”
无影咬咬牙:“你真的和赵阳无关。”
云天梦像是在看白痴一样看着无影:“如果我真的和他有关,那你根本就没机会和我说话。”
“好,你走!”无影权衡厉害后做了决定,嗯!算他聪明!
云天梦懒懒地挪动脚步:“我走与不走,还用不着你来决定。”
那边的赵阳这时已是险象环生,可是这帮子人似乎不想一下子就要了他的命,而是像猫捉老鼠一样,逗弄着他。
“你怎么不跑了,快去向你的主子三殿下告状呀?要不,上山去找那老和尚也行呀!”那人话说着,手中的刀在赵阳的胳膊上又添了一道伤口。
“哈哈!你别难为他了,他现在恐怕连蚂蚁都踩不死。”
“平时狗仗人势的家伙,你也有今天?”
转眼间,赵阳的身上已经是伤痕密布,血染红了他的衣服,手也没有抬起的力气了,但他仍是强自支撑着挺直腰杆:“无耻之徒,呸!”
无影根本没有动手,他静静地在一旁观望:“赵阳,你还是实话实说吧,何必多受活罪呢?”
“二爷,你放心,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