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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号狙击手-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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踪羚牛,狼也在追踪羚牛。但猎人猎犬莽撞的出击被羚牛杀得落花流水,而狼却在不宜发动攻击的时刻选择了惊人的忍耐。入夜,羚牛睡了,猎人睡了,狼却始终没有合眼。它们压抑着自己难以抑制的冲动,静静地等待着最佳攻击时刻的到来。当东方泛出鱼肚白的时刻,狼在坚忍了十几个小时之后,终于在最适合出击的一刻发动了攻击,并且直取羚牛的最薄弱处。羚牛在最后时刻向猎人靠近,希望得到人的保护,但是已经太晚了。
    张铁声被狼的攻击震撼了。那一次进山,是父亲唯一一次没有完成任务的出猎。父亲告诉张铁声,狼的成功,归根结底就是坚忍而凶狠。
    张铁声看着站在床前盯着自己听入了迷的何准:“准子,你记住,狼凭的就是两股劲儿。一股子韧劲儿,一股子狠劲儿。你看咱们在后山夹住的那只狼,它忍着不死,就是要熬到报仇的时候。当它觉得时候到了,就拼死一搏。坚忍而凶狠,狼有这两股劲儿,走到哪儿都吃肉,男人有了这两股劲儿,干什么都能干成!”
    这些话,何准用四舅的血刻在了心里。
    对一个刚刚张开心扉观察世界的孩子,近在咫尺地目睹这样惊人惨烈的一幕,不知该算是飞来横祸,还是幸运所倚。此后,何准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何准把张铁声所说的狼性和自己亲眼见证的狼性概括成了十一个字:“无限忍耐后,发起必杀一击!”





    正文 《1号狙击手》:第一章(1)
    紫雨阁 更新时间:2010…5…19 10:23:37 本章字数:1253


    第一章
    华东驻军某部,营区大门。一队没挂肩章帽徽的新兵,呈两路纵队向营门开进。营门上没有挂牌,只有一个硕大的、已经有些斑驳的红五星还镶嵌在营门的水泥横梁上。队列中的新兵们都知道,这就是在全军都叫得响的南京军区B集团军特种大队。
    这是一队身份特殊的士兵。他们已经完成了新兵训练,却迟迟没有授衔。他们在新兵连的战友们,都已经分到南京军区所辖的各个集团军、省军区部队,早就下了连。这些士兵却被汇集成一个中队,又进行了一段时间的体能和技战术强化训练。这个中队的目标很明确:为B集团军特种大队挑选新兵。
    这个中队没有正式的名字,按带队军官们的讲法叫“预备中队”。预备中队是本年度南京军区新兵训练中最优秀的苗子。这些兵所以能被选出,除了身体素质极端过硬外,军事训练课目必须全优:
    身高1。75米以下的,淘汰!
    任何一只眼睛裸眼视力达不到空军C字视力表1。0的,淘汰!
    体重超过标准体重15%的,淘汰!
    四肢动作不够协调的,淘汰!
    五公里武装越野超过18分30秒的,淘汰!
    突击步枪100米卧姿射击48环以下的,淘汰!
    淘汰!淘汰!淘汰!……
    严格的选拔将大多数新兵拒之门外。通过选拔的,个个都是身体强健、军事过硬的新兵。这些幸运儿还来不及高兴便被告知,之前进行的只是初筛。新的花样儿开始了。士兵们每个人得到了一份试题。题目很奇特,既不像是语文考试,也不是代数几何测验,接受测试的士兵们被要求在几组数字中选择出特定的一组,或是在几个几何图形中选出与众不同的一个,再就是把一堆字母按照某种规律排列。题目一共60道,道道毒辣变态,并且考试时间只有45分钟。可怜这些身体素质和军事课目都很过硬的精英们,大多数人被这项考试搞得晕头转向,不知所云。
    很快,成绩便公布出来,凡120分以下的,还是淘汰!不少人被判离队时才知道,这种变态的考试叫智商测试。简单地说就是考你聪明不聪明。特种部队是精英的天下,不够聪明的人很难在其中占得一席之地。据说美军“海豹”特种部队在挑选队员时就使用智商测试的办法。现在,与时俱进的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特种部队,也学会了这一招。
    通过这些苛刻的选拔还不算,要入选预备中队,你还得有个一招鲜的绝活:有的自幼练习武术散打,徒手对抗一对三四个不在话下;有的上中学时是射击运动员,揣着国家二级运动员证书;有的练过田径;有的是大学生毕业后参军,精通英语和计算机……最后,整个南京军区的新兵只选出了58人。本来,招录的计划是100人,但一位司令员亲自发话:“给特种大队选的兵,宁缺勿滥!”
    在这58人中,有一个兵格外显眼。这个特殊的中队,士兵身高都在1。75米以上,还有几个1。9米的大个子。然而在队列的最后一排,一个目测不到1。7米的兵,让预备中队的整个队列到此赫然进入了“四川盆地”。





    正文 《1号狙击手》:第一章(2)
    紫雨阁 更新时间:2010…5…19 10:23:39 本章字数:1470


    这个兵,就是何准。
    选拔时,何准每次都是挑兵军官的“眼中钉”。
    “那个兵,个子那么矮!出来!”然而每一次,何准又都有惊无险地归了队。何准的父母也许没想到,他们给儿子起的这个名字是相当的贴切。“准”,真准。以前在茅庄村疯跑惯了的何准,打得一手好弹弓。甭管是林间停落的鸟,还是树枝上露头的小蛇,何准打起来都弹无虚发。弹弓对于何准充其量只算个玩具,而对于枪,何准有着一种无法言表的敬畏与依恋。枪救过何准的命!儿时的那次后山套狼,如果不是当时手握猎枪,嗜血复仇的狼是不会放过何准的。后来,那支猎枪也成了何准射击的启蒙装备。参军前,何准打田埂上飞跑的野兔已经不用铁砂,而是铅弹。这种好枪法,附近真正的猎户也不多见。
    在新兵连,何准第一次摸到了真正的军用步枪——81式突击步枪!那支步枪已经有年头了,枪托打开后卡不太死,微微有些逛荡,好在还不影响瞄准,机匣和弹夹上微微有些斑驳,那是时间在钢铁上的印迹。枪身刚涂过枪油——这味道何准很熟悉,四舅的猎枪也是这个味儿。
    让何准更加兴奋的是子弹!那是新兵连第一次实弹打靶,每个人五发子弹。子弹是1956年式7。62毫米普通弹,黄灿灿的,带着一股不是很好闻的铜味儿。上射击地线后,何准卧倒,退弹夹,压子弹。“咔!”当第一发子弹压进弹夹时,何准感觉全身一激灵。
    何准迫不及待地将五发子弹全部压好,“喀嚓”一声插上弹夹。那一刻,何准觉得手中的枪活了。真是奇妙!虽然只有五发子弹,仅有微不足道的82克,但上了子弹的枪跟空枪相比,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据说人死的那一刹那,体重会减轻十几克,有人说那是人灵魂的重量。枪也有灵魂,枪的灵魂就是子弹。正是这几发小小的子弹,将钢铁玩具瞬间变成了武器,慑人心魄。
    握着装有实弹的步枪,何准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那是只有武器才能带给男人的征服感和踏实感。也就在那次实弹射击后,何准发现了自己在打枪上的优势。突击步枪100米卧姿射击,何准摸枪第一次打实弹就是一个46环。从第二次起,这个课目何准就没下过49环。比起其他新兵三十多环的成绩,何准鹤立鸡群。即便在预备中队,论打枪也无人能及何准。
    在往特种大队送兵的名单最终确定前,一位大校来视察预备中队。在B集团军地炮旅的操场上,中队58人全副武装地列队,迎接大校的检阅。
    中队长王强军跑步上前报告:“首长同志,预备中队列队完毕,应到58名,实到58名。请指示!中队长王强军!”
    “按计划进行!”
    没有军旗引导,没有检阅曲,没有“同志们好!”“首长好!”的呼号。检阅就这样开始了。经过层层筛选出来的预备中队,每个兵都有一股子傲劲儿,在检阅式上,这股傲劲儿从士兵的眼睛里射了出来。58双眼睛瞪得溜圆,齐刷刷地投向面前这位大校。
    大校从队列前走过。士兵们感觉,这位大校阅兵实在另类。他步子迈得很慢,他的目光与第一排每一名士兵的目光相交,之后投向下一个。凡是参加过军训的人都会知道,检阅式上,阅兵首长大多直视左前方的队列,很少像这位大校这样与每个士兵都目光交会。与大校对视的一刻,士兵的心头不由得一震。那是一股说不出的力量,新兵们以前从未体验过。
    走完检阅仪式,大校讲话:“特种部队,是钢刀之锋!是人民解放军的精锐所在!是一等一的部队!我们为特种大队输送新兵时,一定要严把质量。司令员这次在新训工作大会上特别指出,为特种大队选拔的新兵,宁缺勿滥。”





    正文 《1号狙击手》:第一章(3)
    紫雨阁 更新时间:2010…5…19 10:23:41 本章字数:1200


    说到这儿,大校扭头看着预备中队的中队长王强军:“中队长,你这58人里有没有关系兵?”
    王强军立正报告:“报告首长,没有!”
    “嗯!”大校刚满意地哼了一声,眼睛一扫却瞥见了队尾的何准,“那个兵,队尾那个,怎么回事?他怎么选上的?”大校手指站在队尾的何准。
    当着整个中队的面被军区来的首长点名质疑,何准感觉非常难堪,整个人不由得震了一下,犹如被兜头泼了一盆凉水,紧接着,一股怒火开始在胸膛中升腾,左右冲突。何准知道此刻需要的是冷静,怒火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忍耐,像那只狼一样。何准压抑着怒火,但贴于裤缝的两手默默地捏成了拳头,咯吱吱响。
    王强军立正报告:“报告首长,那个兵身高差6厘米,但他是预备中队的射击状元。”
    “哦?射击状元?”大校顿了一下,“让他打几枪,我看着打!”
    视察计划临时打乱,预备中队全体拉到了地炮旅靶场。
    队伍刚走近靶场大院,激烈的犬吠顿时从高高的、拉着电网的灰色院墙内传来。那是靶场警卫班的军犬在报警。随即,靶场铁门内,几名荷枪实弹的士兵迎了上来。这些看护靶场的兵个个胸前挂着子弹带,肩背81步枪。这里的值班警卫们,只要上岗,枪一分钟也不允许离手。
    王强军向一个士官交代了几句后,将部队带到射击地线边。
    靶场共有十几个靶位,中间几个靶位上各铺着一块毯子,那是供射击者卧倒铺垫的。何准径直走向没有铺毯子的1号靶位,卧倒,验枪。大校的军龄比何准的年龄还要长,自然读得懂何准无声的语言。他是在示威,虽然一句话没有说。大校也能理解何准,任何一个有血性的军人,都不会对刚刚那样的难堪无动于衷。
    一个看护靶场的士兵端来了一个大纸盒,里面是用纸整整齐齐包装好的实弹。王强军递给何准一个装了五发子弹的弹夹。趴在射击地线上的何准已经恢复了平静。只要枪一贴腮,身边的一切嘈杂便都被何准的大脑过滤掉了,他便进入了一个只有缺口准星和靶位目标的世界。何准接过王强军递来的弹夹,麻利地插上枪膛,“哗啦”一下拉动枪栓,子弹上膛。
    大校站在何准身后,大校身后,是预备中队的四列横队。
    王强军下口令:“射击!”
    口令声未毕,枪声就响了起来。
    “啪!”“啪!”“啪!”“啪!”“啪!”连续地五个单发射击,间隔短促而均匀。听到这枪声,大校一震。老行伍,一听枪响,不用看靶就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这不像一个摸枪才两三个月的新兵打的。新兵打这个100米胸靶的课目,五声枪响之间的间隔较大,并且长短不均。在报靶之前的间隙,大校走到何准身边,蹲下来问道:“以前打过枪吗?”
    何准趴在射击地线上,答:“用猎枪打过兔子。”眼睛却仍然直视前方靶标,刚才当众受辱的怒火还没有在何准的心里完全消散。





    正文 《1号狙击手》:第一章(4)
    紫雨阁 更新时间:2010…5…19 10:23:42 本章字数:1301


    报靶员旗语:“50环!”
    “哗!”何准和大校身后的队列自发地鼓起掌来。
    大校一伸手,旁边的王强军赶忙递上来一个弹夹。大校把弹夹递给何准。
    何准会意,举枪又打。
    “啪!”“啪!”“啪!”“啪!”“啪!”还是连续而利索的五个单发射击。片刻,报靶员旗语:“50环!”
    大校再伸手,王强军又递上一个弹夹。大校掂了掂,从地上装子弹的纸盒里又取出5发子弹,亲自压上,递给何准:“10发弹,一个9环,你走人!”
    说完,大校瞪着两眼逼视着眼前这个还没有挂上军衔的新兵。出乎大校意料,他的这个心理战完全没起到作用。何准毫无反应,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也没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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