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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见到这个魏学的时候,她就有那么一股火气,她也不知道是怒火还是欲火,但是她知道,她想把这个男人压在身下,让她在自己的身下呻吟求饶。
她有这方面的心思,自然就有人帮他办了,但却被魏学拒绝了——不过是一个商户男人,却敢拒绝她!
这更令她怒火中烧,所以就算明知不妥,她还是派人劫了魏学回府,哪知如此就触怒了所有大雁的商人,竟然集体罢运,从那以后,大雁再无一人光明正大的向他们运煤!
想到这里,李初就有些悻悻的,那魏学的滋味也并不怎么好,被劫来后虽然没哭没闹,但总是装成死鱼,实在无趣。
“眺国呢?他们就不知道从眺国进煤?”
“尊主,眺国气温和我初芽相似,目前也是各地都在缺煤中,眺国的商人,并不太愿意卖给我们,而且他们也知道大雁的事了……”说到这里,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道,“因此价格,目前已经是去年的四倍了!”
“商人!”李初咬牙切齿,她虽然不是很懂商贸,但也知道,这种价格的翻升必然会带来民怨,“组织人去砍柴!进山!”
她的手下几乎是以一种算是悲怜的目光看着她,这个时候去砍柴当然不是不行,但这个山路难行,深山几乎是进不去的,而且就算砍下来,潮湿的木柴也不容易燃烧。
“尊主……”她的手下有些艰难的看着她,“您,道歉吧。”
作者有话要说:三千字,正常更新,不过因为积分到六千万了,所以是一万二了,…_…!
煤炭 (中)
第二十三章 煤炭 (中)
“就算李初现在想道歉,也晚了。”
暖房中,高平靠在躺椅上,往嘴里塞了个梅子,慢慢的开口。
这个暖房是她回来后让人盖的。这里人习惯在书房中谈话,但现在虽然有了玻璃,却还没有电灯,碰上天不好的时候,就算点上蜡烛,也是昏昏暗暗的。
所以高平就让人修了这么一个暖房,三面用墙,一面却是大块大块的玻璃。当然现在的玻璃技术,还无法和后世相比,更没有什么钢化玻璃,不过有几个柱子顶着,也就不用担心质量问题了。
这样的一个房子,房间中再用上煤炉,一进去就是一股热气,而且更妙的是视野开阔,绝对不用担心有人偷听。
现在不仅是高平,就连高太尉也喜欢在这里和人下棋喝茶谈话了。
“小姐的布置一手接一手,那李初怎么可能有道歉的机会?”
刘欣笑道,高平却摇摇头:“那位魏学,却不是我布置的,也是那李初太……”
魏学并不是高平的计划,不管怎么样,她还没有学会拿一个无辜的人设陷阱,当然,她本来也是有计划的,在她的计划中,本是准备放一把火,然后引到初芽的身上,再之后挑起大雁和初芽的矛盾,最后暗中操纵令大雁的船只不再向初芽运煤。
现在大雁的煤矿不少,但通向初芽的门路却大半在她这里掌握着,再加上她在这方面的影响力,倒是可以令大半商队在一定时期之内不走初芽这条路的。
但是由她控制的话,最多也只是五分之四,不可能所有的商队都卖她面子,而且,商人逐利,要让他们牺牲这么大的利润,必定心有怨言。
所以魏学那件事,倒是的确帮了她。
想到这里,她又摇了摇头,刘欣疑惑的看向她:“小姐觉得有什么不妥?”
“倒的确有一点,若早知李初如此不堪,也许我们……”
她话没有说完,但刘欣也明白她的意思了。李初如此不堪,若是由她担任初芽的尊主,说不定对大雁更有利。不过事情进行到这一步,也是箭在弦上了,此时此刻,由不得李初道歉,也由不得他们后悔了。
她正想着,就看到一个人匆忙而来,一开始还有点模糊,但很快的,就看清那人的面目了。
那人肩宽腰细,穿了件红黑相间的长衫,这种衣服有些类似于武将袍。大雁重文轻武,因此一般的年轻人,哪怕没有功名,也会穿件类似于儒衣的衣服,像这种武袍,一般是喜欢斗狠逞凶的人穿。
不过这种衣服穿在他身上,又自有一种风采,不见鲁莽,只见洒脱,那样一副从容大气的样子经常令知道内情的刘欣等人叹息木兰的性别。
而此时木兰却没有了平时的稳重从容,他匆匆而来,神情中还有几分焦虑,没有等人传报她就进了暖房,然后直接看向高平:“高小姐,你是不是要给我一个解释?”
高平一笑,起身让座:“不知木兰要我做什么样的解释?”
木兰瞪着她,吐出四个字:“初芽暴乱!”
高平扬了下眉:“暴乱?应该还没有这么严重吧。”
的确是没有这么严重,但也差不多了。
大雁停了供应黑煤,初芽的煤炭商人那里虽都还有存货,但都开始限量供应,同时价格也一日三升。自然,民间对于李初的怨恨也一日三变。
不过初芽富庶。土地狭小,虽有种种弊端,但有一点,却也少了很多麻烦,天灾人祸远没有大雁、眺国那么多,再加上土地肥沃,战马和刀具的走私,民间也算富裕。
因此虽然民怨沸腾,但到底还能压制的住,但是突然有一天,李初的府邸突然失火,火势倒也不大,再加上天寒地冻也没有蔓延,因此最后只烧掉了三间房。
可是在救火的时候,人们却发现府邸里存储着大量的煤炭,当然,若只是如此,也还没有什么。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普通百姓对于达官贵人的享乐已经呈一种麻木状态了,因此虽然民众对李初的不满又多了一层,但到底还没有爆发,只是在这个时候,又传出一个消息:府邸之所以会失火,是因为李初的一个小侍无聊烧火玩所致!
不是取暖!不是煮食!而是拿来玩!
这件事,就如同煤油上的一根火柴,民众的不满、怨恨,彻底爆发了!
在我们买着高价煤的时候,你那里还存储着大量的黑煤、银碳,在我们快要冻死的时候,你的一个小侍却拿着炭火在玩!
人是最不能比较的。
无论多么不幸,只要看到还有比自己更不幸的,都会暗自庆幸;而无论过的多么幸福了,看到别人过的比自己更好,也会忍不住的妒忌。
对于李初,初芽的人本就有不满本就有怨恨,这一下,更是无法控制。当然,一般百姓总是老实的,他们就算爆发了,没有人带领,也不会如何,可是高平安排进去的人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当然,如果李初处理得当的话,也不见得没有挽回的机会。但是对于李初来说,让她道歉、让她承认自己的错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错了?那些煤也是我李家用钱买回来的!魏学的事上,我虽然做的鲁莽了些,但这根本就是一个阴谋!”李初是这样对向自己劝谏的手下说的,“商人逐利,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男人这么妄动?这是阴谋!是阴谋!”
她的手下看着她不知说什么好,最后还是赵丹谏开口道:“尊主,就算这是一个阴谋,但是现在,也还请尊主委屈自己平息民怨!”
就算这是一个阴谋,但是那魏学并没有贴上来,在你派人去传话的时候,人家也拒绝了,就算这是一个阴谋,也是你自己跳进去的!
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因此在这一刻,哪怕是当年最铁心的人也不由得想,如果这是大小姐……不,如果是大少爷的话,一定不会这样吧。
不过这时候就算再想也是没有用的,到最后众人只有齐心合力的劝李初道歉,在手下的联合下,李初不得已在写好的通告上盖上了自己的大印。
这个通告是由赵丹谏拟写的,自然是很合理、很谦虚,虽然没有直白的说“我错了”但也很是放低了姿态。
这个通告由官府出面,张贴在初芽的各个县城村庄,然后派专人念诵,因此在最初,也起到了一点效果。
不过在这个通告出来的同时,各种疑问也出来了。
“黑煤的价格什么时候下落?”
“大雁什么时候才会再给我们送煤?”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不再挨冻?”
“这个通告,有什么用?”
……
还有的直接说,既然尊主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那么为什么不把府中的黑煤发放一些呢?
在天灾人祸的时候,大雁的皇帝还知道赈灾呢,现在这种情况,也说的上是灾难了吧,那么作为尊主,是不是也该救济一下普通百姓呢?
初芽牧场虽然说不上年年风调雨顺,但也没有遇到过什么特别大的灾祸。他们在河流的上游,轻易不会发生水灾;不处在地震中心,也没有什么地震;因为气温低,蝗虫也不容易泛滥。
当然小灾小难还是有的,但都不严重,特别是近十多年,可以说的是非常太平,因此在李初的概念里,几乎就没有赈灾的想法。
当然,就算再不愿意,她也是知道要表个姿态的,但她府中的煤炭,自己用当然富裕,拿出去赈灾,不过是杯水车薪,起不了什么大用。
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她真拿出去赈灾了,她自己怎么办?就算是她能买高价的,或者从其他地方调用,但再想在凉亭中点火龙,在屋中穿单衣,那就不可能了。
不过李初虽然私德亏欠,更说不上有什么才干,但是对于当初扶持她上位的几个手下的话还是听的,因此犹犹豫豫的,就想着拿出去一些黑煤换一点名声。
只可惜她犹豫的时间太长了,在她犹豫的同时,被煽动的民众不仅怨恨她,更怨恨所有和她有关的人事,特别是她的那几个姻亲。
那几个姻亲仗着自家兄弟儿孙做尊主的夫君,一个个都是飞扬跋扈的,哪受的了被这么编排,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动手的,反正就是一个说评书的先喻突然死了,然后,所有人都说和李初的一位姻亲有关。
初芽虽然和大雁很类似,但因为土地狭小,很多地方还是不同的。
比如大雁的秀才会有官田赏,初芽却是做不到的,一直要到了举人,才能保证衣食无忧。
但是举人又哪是那么容易做的,因此更多的秀才好一点的能做个西席,运气差一些的,说不得就要在街头卖字,乃至说评书了。
那个突然死去的评书先喻就是一个秀才,这人生前没有多少人在意,但是这么突然一死,却令几乎全初芽的读书人都愤慨了起来。他们都意识到,如果开了这个头,他们自己以后的安全就难以保证了!
所以,围堵开始了,平时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不用号召,自动自发的将李初那位姻亲的府邸围了起来,那位姻亲被吓的惶惶不可终日,利用密道逃到了李初那里,同时,也将麻烦带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三千字,分别是积分五千万、七夕和中元节的加更,所以,现在是九千了,肉牛满面……
煤炭 (下)
第二十四章 煤炭 (下)
如果死的是一个普通百姓,读书人也许会议论、会抨击,但要说在冰天雪地,冻的一边哆嗦,一边围着尊主姻亲的府邸抗议……那就不太可能了。
但是死的是一个读书人,哪怕是一个很落魄的只能在茶馆里说话本的穷秀才,那也不一样了。
不以言论罪人!
从大宁到大雁,从中原到初芽,读书人享受了四百多年的言论自由,他们已经习惯了对无论是皇帝还是尊主的编排,已经习惯了表达自己的不满,他们是无法忍受丧失这一切的。
而且,眺国的例子就摆在眼前,如果初芽也变成那样,那么,他们很可能因为一句话就被抄家灭族。
所以,就算寒风冷冽,这些读书人也死围不退,要求那位姻亲出面做交代。
那位姻亲是偷跑到李初的府邸的,但自然有人把她的行踪透露出去,因此不到一天,尊主府也被包围了。
此时,包围的人群已不仅仅是读书人了。
不管在什么环境,什么时代,读书人都要比普通人有一定的号召力,就算是高平来的那个普及了义务教育的时代,人们对于“专家”的话,也会比较信服,更何况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