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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手松开的时候,他的食指轻轻划过她的掌心,像灼热的火焰,快速而猛烈地烫了一道疤痕,痛得她心口一紧。
有意?无意?她分不清,也不想弄清楚。
“方总今天肯赏光,真是我詹某的荣幸啊,”詹杰笑容满面,声音也比先前要有底气得多。“来来来,快请坐快请坐。”一边招呼,一边朝莫惜情使了个眼色。
三个男人,只有一个女人作陪,詹杰的意思不言而喻。尽管心里忿忿不平,她也只能以大局为重,端起杯子向对方逐一敬酒。
“随意。”方哲淡淡地开口,手一扬,整杯酒立即一滴不剩。
这么爽快?
她微微一怔,旋即又松了一口气。既然对方说了随意,她也乐得顺水推舟,只喝了一小半就打住。
整场酒宴,方哲的话非常少,大多时候都只是沉默地喝酒。没想到姜志雄却是典型的酒后话多之人,酒喝得越多兴致越高昂,拉着她非要一比高下不可。
莫惜情不禁苦笑,求救的目光偷偷瞟向自己的老总,却见他微皱着眉轻轻点头。咬咬牙,她不得不一杯接着一杯灌,几乎没有间断的时候。不清楚到底喝了多少杯,到最后,只好使出了小伎俩,趁着众人酒热耳酣之际,拿起桌上的餐巾佯装擦嘴,然后悄悄将嘴里的酒吐在餐巾上。
抬起头,两道散漫的目光投过来,不偏不倚正好对上她的视线。
是他。
他的脸色很平静,随意地扫了她一眼,然后将目光落在她手上,不到一秒的时间,又抬起眼轻飘飘地掠过她的脸,嘴角似有似无地弯了弯——
他……在笑?
莫惜情有一瞬间的错觉,心底一慌,赶紧低下头掩饰地吃了一口菜,许久才敢再次抬起头,却又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眸,微微透着嘲弄,似笑非笑。
感觉很怪异。她惊出一身冷汗,只想站起身奔回家埋头大睡,希望醒来之后什么都不曾发生。下意识地把右手垂到大腿上,狠狠掐了一下。
痛!很明显地,这不是梦。
“莫小姐也习惯用左手?”方哲突然冒出一句。
“呃……”她愣了愣,附和地点头微笑。
“看到你用左手,让我想起一位故人,她也是个左撇子。”
她浑身一震,手中的筷子差点掉到桌上。
“哦?”姜志雄笑嘻嘻地接口,“方总,这位故人是男是女啊?”
“女孩子。那时候才十七岁,很调皮,常常把我耍得团团转。”方哲轻声回答,脸上的表情很凝重,又带着隐隐约约的讽刺。“不过,事隔多年我都已经忘记她的模样了。”顿了顿,嘴角勾上一丝嘲讽的笑意,“人都应该往前看,不能总是沉湎于过去,对不对?”
“就是啊,以前的事还管它干嘛呢,最重要的就是把握今天,过去了就过去了。”姜志雄举起酒杯,大着舌头嚷,“来来来,我们继续喝!”
几个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酒桌上重又热闹起来。
* * * * *
喝醉酒的人都是这样吗?已经摇摇晃晃站不起身来了,还举着酒杯大嚷“干、干”,连服务生送来的白开水都分不清。
莫惜情无可奈何地望着趴在桌上的姜志雄,暗自庆幸自己吐掉了不少酒,否则就要像他这样躺在一边打呼噜了。
“哎呀,我也不行了……”詹杰醉醺醺地说。
随即叫来几个服务生,将姜志雄搀扶到酒店客房之后,也以不胜酒力为由,脚步蹒跚地走出包厢,临走前使了一个眼色给莫惜情。
把她当成什么?!她立在门边,心头的怒火呼呼直往上冒,又隐约夹杂着些许不安。
转眼之间,诺大的包厢只剩下两个人,静得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心底的不安迅速扩大,她连连深呼吸了好几下,过快的心跳总算稍微平缓了一些。
“我,真是不好意思,方总您看……”她语无伦次地开口,“詹总醉倒了,我看,我先告辞——”
“酒没喝完就走,这就是红叶的待客之道?”方哲冷冷一笑。
她张口结舌地愣住。
“倒酒啊。”他指了指桌上的空酒杯。
莫惜情暗暗叹口气,只得小心翼翼地坐回去,抖着手将两人的杯子满上,又勉强挤出一个娇媚的笑容。
“我敬您一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却见他的杯子仍是满满的。
不喝?她愣了愣。
“酒量不错,”方哲慢条斯理地开口,“难怪他们都不是你的对手。”
“哪里,”她扯开笑脸,“再好的酒量也比不上方总啊。”
“是吗?”他轻声说。垂下眼,视线胶着在酒杯上,修长的手指缓缓磨挲着杯壁,对她的笑容视而不见。
莫惜情笑得脸都快抽筋了,还不见他有其它动作,只好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不料连敬三杯,他仍然把玩着手中的杯子,就是不肯喝下这杯酒。
还不喝?豁出去了!
“方总——”她笑得千娇百媚,姿态撩人地飘过去,夺过酒杯凑近他唇边。“喝嘛,您是看不起我,不肯赏脸喝这杯酒?”
他淡淡一笑,抓住她的手腕略微用劲,酒杯又回到他的手中。
“詹杰把你当成什么人?做业务,还是做公关?”
“呃……”她愣了一秒,立即若无其事地漾开笑脸,“都一样,只要方总高兴。”
“只要我高兴?”他微微扬起嘴角,突然站起身,将她轻轻按回椅子上。“我们来个一醉方休,如何?”语气像是征询,意味却百分百地肯定。
“只要方总愿意,我一定舍命陪君子。”
只是喝酒,那就好办多了。莫惜情略略松了一口气,她对自己的酒量很有信心,训练了这么多年,一般的白酒红酒都不在话下,连展鹏都不是她的对手。
“方总,请。”她灿烂一笑,将自己的空杯子满上,昂起头一口就灌进嘴里,见他也端起了酒杯,赶紧伸手往桌上摸去,却愣住——
餐巾呢?
“吞掉。”方哲弹了弹空酒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的已经喝完了。”
她无可奈何,只得强咽下满口的酒。
“再喝。”他微微一笑,拿起酒瓶亲自为她倒酒。
两个人你来我往,很快,桌上就出现了一堆空酒瓶,他仍然服务周到,只要她的酒杯一空,就倾身倒酒,杯中永远保持八分满的状态。莫惜情开始感觉头昏,眼前的人物从一个变成两个,满屋子的灯似乎都在旋转。
“不、不行了……不能再喝了,再喝,就、就、就——”
“这是什么?”他伸出食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呃——”她打了个酒嗝,瞪大眼睛,“手、手指。”
还没醉。
方哲挑挑眉,端起酒杯直接将酒灌进她的喉咙。酒液顺着小巧的下巴流到脖颈,缓缓淌湿黑色的晚装,将若隐若现的曲线展露无遗。
“你、你也喝,喝。”她不甘示弱,端起他的酒杯凑到他唇边。
他豪爽地仰头一口吞掉,然后再将她的酒杯填满,一只手扣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端起酒杯就往她嘴里灌。
“咳!”她呛了一下,眼神发直地盯着桌面。好晕啊……
他伸出食指再次晃了晃。
没反应。弯起嘴角,在心里默数:一、二——
三还没数到,莫惜情已经软趴趴地滑下椅子,直往地上栽去,他迅速伸手一捞,将她紧紧锁在怀里,深邃的眸光在她酡红的脸庞上流连不舍。
她费力地睁开眼睛,想逃开他有力的手臂,却丝毫不能动弹。
他的手,撩起垂在她脸颊的一缕黑发,轻轻缠绕在手指上,然后俯身慢慢逼近她的脸庞。温热的气息喷拂在她脸上,酥酥麻麻的感觉,立即从脚底板窜到头顶。
“我的小茉莉,”声音遥远得像从天际传来,“你回来了……”
谁在说话?仅存的意识飘散开,她无力地合上双眼,坠入无尽的黑暗当中。
* * * * *
地狱?
莫惜情醒来时,只有这一个感觉,脑子里像被奔腾的万马践踏过,晕眩、疼痛不堪,整个脑袋像要裂开似的。
四肢僵硬地瘫在床上半天,才慢慢回忆起昨晚的经过。参加宴会、喝酒、喝酒……还是喝酒。直到喝得一头栽倒在地,一双有力的手臂环住自己的腰,耳边呢喃着什么……
我的小茉莉。
茉莉?!
他认出她来了?她惊吓得瞪大眼睛,猛地翻身从床上跌到地毯上,呆呆地坐了半晌,才慢慢理出一些头绪。毫无疑问,他认出了她,不然不会说那句话。下一秒,她果断地从地上爬起来,冲到门边拧开门把——
“你想去哪儿?”伴随着冷冷的嗓音,高大的身躯悄无声息地堵在门口。
她握紧拳头,垂下头立在原地。
冷静。
莫惜情,你一定要冷静。然而,此刻所有的思想似乎长了翅膀,全都在一瞬间飞走,只剩下一片空白,捏紧的掌心甚至慢慢渗出冷汗。
对面的人像堵墙一般立在她面前,嘴角挂着淡薄的笑容,周身却充斥着冷到极点的气息,让她连心尖都在微微颤抖。
“原来你有名字。”声音里含着明显的嘲讽,“我还以为,这辈子你都不打算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或者,打算一辈子假装不认识我。”
她忍耐地咬了咬唇。
“我们认识,那也只是以前。”抬起头,满不在乎地笑笑,“你不是说,人都要往前看,不能沉湎于过去吗?”
方哲轻哼一声,不做回答。
“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既然说开了,她索性直接发问。
“见你第一次。”
“假日酒店?”
“不是。”他脸上浮起冰冷的笑容,“你去红叶应聘的那个早晨。”
莫惜情浑身一僵。那天,坐在车里的人果真是他,他在那个时候就认出自己来了,却宁愿当作不曾遇到,只是嘲弄地撩拨几句——
莫愁的莫,还是茉莉的茉?
我想起一位故人,她也是个左撇子。
事隔多年,我都快忘记她的模样了。
……
仿佛被人当胸打了一拳,她险些疼得喘不过气来。原来,这些漠然的表现,以及模棱两可的话语,只不过是在戏弄她罢了,只有她,才是一个沉湎于过去的傻瓜啊……
“你怎么认出我的?”她收敛心思,淡淡地开口询问,“毕竟,我跟十年前相比改变了很多。”
方哲别开脸看向窗外,仿佛没有听见她的提问。
房间里很安静,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莫惜情局促地站在门口,对他的沉默无所适从,想再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这是哪儿?”硬着头皮问一句。
“到现在才问这种问题,你不觉得太迟了一点吗?”他撇起嘴角嗤笑一声,“这明显是男人的房间,如果你不是反应迟钝,那就只能说明你常常在男人的房间醒来。”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
“方总,您太关心我的私生活了。”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再怎么说我们也算认识一场,就当作关心一下老朋友吧。”顿了顿,嘴角微扬,笑容却并不真诚。“杜展鹏是你男朋友?”
“呃……”她迟疑了一下,“应该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麻烦莫小姐干脆一点。”他冷冷地看着她,眼神变得幽暗冰凉,“给你一句忠告,对杜展鹏认真一点,他可不像我那样好骗。”
她哑口无言。
“对不起,我还要回去……谢谢您的收留,我走了。”转身朝门外走去。
“就这副鬼样子出门?”他粗鲁地握住她的手臂,将她一路拽到浴室门口,“台子上有洗盥用品,洗完了再走。”说完,冷着脸丢下她转身离去。
莫惜情愣了半晌,往洗盥台看去,镜子里立即印出一个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女人。她懊恼地捂住脸,自己都不忍心再看下去……果然是鬼样子。快速做好清洁工作,又将皱巴巴的衣服掸平整一些,才快步走到楼下的大客厅。
方哲正坐在沙发上翻看报纸,听到声音,连头都不抬一下。
“我先走了,谢谢您方总。”她礼貌地告辞。
“出门往右,”声音冷得像冰,“走出小区就能招到出租车。不送。”
大铁门上的门锁似乎对她有意见,莫惜情拧了好半天也没有拧开,只得可怜兮兮地看向屋子主人。他面无表情地走过去,一下就把门打开了。
“谢谢。”低低地吐出两个字,她如释重负般朝门外走。
手臂突然被拉住,接着身子被推到墙边,一双大手捉牢她的脑袋,温热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