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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街虽然比平时冷清了些,但最富威名的青衣馆内依然歌舞升平。
“哟,太女殿下来了?”秦楼正与一个富态的中年女子说话,一转目见,看到门口进来的人,赶紧向那女子告了声罪,迎上前来。
“秦馆主,多日不见啊。”苏含笑笑眯眯地道。
“那是太女殿下贵人事忙呢。”秦楼一边说着,一边束手让客。
“岫烟呢?”苏含笑问道。
“这个……岫烟现在有客,殿下是否……”秦楼一脸为难地道。
“哦?是哪位‘贵客’啊?”苏含笑挑了挑眉。
就算撇开他们的上下级关系,堂堂太女要见一个青楼头牌,就算有客也得立即过来,儿秦楼能当众这么说,恐怕是那位客人的身份也同样不简单。
皱了皱眉,她不禁有些暗自嘀咕,不会这么巧吧?来青衣馆就是和苏含香、容颜那两个争风吃醋地抢人!
“这……是南楚来的贵客呢。”秦楼笑了笑,含蓄地道。
苏含笑闻言,不觉一愣。
南楚来的贵客……季璃?看不出来那个一副道貌岸然样的家伙,竟然在刺客的嫌疑还没撇清的情况下酒迫不及待地出来嫖妓?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咦,不对!或许,正是因为刺客的事,季璃才会来这里。毕竟,岫烟在南楚宫廷教坊呆过几年,这个时候出现在大雍京城,的确有些过于凑巧,难怪她会生疑。
一篇头,对上秦楼的目光,却看到了肯定和怂恿,以及一丝笑意。
苏含笑微微勾起了唇角,随即脸上的表情一板,不屑地道:“本殿下可不知道什么南楚来的贵客,今日还就见岫烟公子了!”
“殿、殿下!”秦楼虽是呼叫着,但人可没真认真去栏,等她气势汹汹地向二楼走去,这才慌慌张张地跟上去。
顿时,大厅里口哨声死起。
算起来还真是很久没见到恶霸太女“恶霸”谁了,如今对象是个南楚人,和她们浑身上下不沾半点关系,这一对上,自然乐得有好戏看。
“秦馆主,岫烟在哪间?本殿下可不耐烦一间间找。”苏含笑道。
“这、这……”秦楼一边支支吾吾的,目光却不断地瞟向走廊尽头的房门。
苏含笑会意,一声冷哼,大步朝那边走过去。
“殿下不可以!”秦楼故意提高了声音大喊道。
“秦馆主,打扰了太女殿下的兴致,你知道有什么后果的,嗯?”两个侍卫立即上来拦住他的去路,皮笑肉不笑地威胁。
“可、可那位贵客也一样不能得罪啊!”秦楼苦着脸争辩,但面对拦路的人,显然连尝试一下闯过去的意思都没有。
“天塌下来还有太女殿下在呢。”侍卫甲道。
“就是!”侍卫乙紧接着道,“南楚来的,迟早滚回南楚去,碍得着你么?何必为此得罪太女殿下。”
“我、我……”秦楼不断地那眼角的余光看向两人身后。
“好了好了,招待我们姐儿俩下去喝一杯吧!”两人对望一眼,推推搡搡地簇拥着秦楼往楼下走。
苏含笑很满意秦楼的演技,更满意那两个侍卫的配合,果然嘛,有些不咋道德的恶事也是需要人来做的,满口仁义道德的家伙还做不来呢,这种渣子最好用!
“呯!”她很干脆地一脚踢开了房门。
“啊!”
“什么人?”
房内的琴声戛然而止,一声惊叫后,是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
“哟,季大人好兴致啊。”苏含笑抬脚跨进门,脸上却是笑吟吟地打着招呼,与踹门的粗鲁动作完全不符。
“太女殿下?”季璃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脸上愤怒的表情一时无法收敛,却硬挤出一个笑容,显得十分诡异。
“怎么,季大人也喜欢听岫烟弹琴?”苏含笑用脚跟勾上门,毫不客气地来到她的对面,一屁股坐下。
“太女殿下来此是为了?”季璃皱了皱眉,试探地问道。
“咦?”苏含笑闻言,满脸的惊讶,一副莫名其妙又不可思议的表情道,“女人来这种地方还没为了什么,难道季大人来青衣馆是专程为了喝酒的?”
“这……”季璃一时语塞,半晌又道,“至少人有先来后到,殿下就这么闯进来,似乎有些失礼。”
“唉,我说季大人,在这儿还讲究失礼不失礼的,您也未免太认真了吧,这样可不讨公子们喜欢哦。”苏含笑笑道。
季璃脸上红了红,七分尴尬,三分恼怒。
原本早听说过大雍太女的好色纨绔,但见面以来看到的太女精明果断,让她颇有闻名不如见面的想法,可如今……还是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岫烟,再谈一曲。”苏含笑挥了挥手。
“……是。”岫烟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季璃,见她没有反对,于是十指按上琴弦,开始弹奏。
“本殿下听秦馆主说,季大人在此,既然是同好,自然该亲近亲近。”苏含笑回头道。
谁跟你是同好,谁要跟你亲近!
季璃在心里大骂不已,但脸上只能勉强挤出笑容道:“有劳太女殿下‘惦记’了。”
“好说好说,应该的。”苏含笑毫不在意她咬牙切齿的语气。
“说起来,今儿个京城还真是热闹啊!”看她一副万事掌握在手的神态,季璃忍不住出声讥讽。
“子曰:食色性也。”苏含笑微笑。
“啊?”季璃怔了怔,这话的意思可以从字面推测,这是可是……哪个“子”来子“曰”的话?
苏含笑耸耸肩,只能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四书五经存在。
其实……论语真是个好东西啊!
房间内,琴声淙淙,轻灵悦耳,而听琴的两人,一个悠闲自得,一个横眉竖眼,让弹奏的岫烟额边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大雍人可真是有意思。”季璃冷哼道。
“不如南楚有趣。”苏含笑一撇嘴,凑近过去,低笑道,“听说贵国的京城,热闹比起我大雍,可是又过之而无不及哪。”
季璃闻言,眼神顿时发冷。
南楚内政的确不稳,所以这一次的联姻,不允许失败!可是,消息应该被压制得死死的才对,这位大雍太女为什么能这么快知晓,还似乎了若指掌的样子?
想着,她忽然觉得背上一阵凉飕飕的。
“今天天气真好。”苏含笑突然冒出一句。
“……的确。”季璃从牙缝里迸出来两个字。
她知道苏含笑是要她对今日凌晨的丑事表示沉默,从此烂在肚子里,但也无可奈何。原本,这话说出去也是损人不利己,但至少能气一气那位女皇,这样的结果,很憋气。
不等岫烟一曲弹完,季璃一下子站起来,冷声道:“在下还有要是在身,就不打扰殿下听琴了。”
“季大人慢走,不送。”苏含笑闲闲的挥了挥手。
擦身而过的瞬间,季璃只听到耳边飘过来一缕冰冷的声音:“季大人,你要记住,我们之间,从来没有商量或者交易,这是……威胁。”
猛地一震,她站在门口一回头,眼神很复杂。
果然是赤(禁词)裸裸的威胁呢。
大雍太女苏含笑,或许从前南楚真是看轻了她,以至于如今处处处于下风,真是失策!倒是大雍宁王,真的有说实话么……
第四卷 碧色锋芒 第八章 下手要够狠
“参见太女殿下。”岫烟退琴而起。
“怎么样?”苏含笑挥了挥手,淡淡地道。
“季大人只是问了些岫烟在南楚宫廷教坊的生活,倒是没说别的。”岫烟答道。
果然是冲着刺客的嫌疑来的,可是……苏含笑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所以说,跟青楼和美人打交道,真不是正人君子能干的嘛。当初她可以仗势欺人直接抢走百里青,今天她也可以活生生气走季璃,但是季璃自诩君子,可做不出那样的行径来。
别说是经过训练的岫烟了,就是一个普通的风尘男子,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套得出话来的,那种问话的方式,最终只是被掏光口袋里的银子罢了。
冤大头,说的就是这种人。
就在这时,屏风后的暗门滑开,秦楼走了进来:“殿下。”
“本殿下今日不但看戏,还演了一出好戏哪。”苏含笑笑道。
“跟殿下沟通果然很愉快。”秦楼也笑起来。
“然后呢?”苏含笑脸色慢慢严肃起来。
秦楼挥手让岫烟撤去桌上的残酒,换过新茶来,一边在她对面坐下:“殿下是说今日凌晨的事?”
“还有别的吗?”苏含笑叹了口气,撇撇嘴。
想起当初和蓝沉烟赶赴明月关途中见到唐岚,会因为一滩血而吓晕,明月关大战,虽然各怀目的,但多少他还是帮了忙的。那个古灵精怪的少年啊……
“唐岚的那幅画,如今京城的武林人士人手一份,几天之内,还会有大批江湖人涌向京城。”勤劳忧虑地道:“殿下,再这样发展下去的画,我怕形势会失控,玩意造成京城大乱,麻烦就真的大了。”
“那幅画,拿给我看看。”苏含笑想了想道。
“是。”勤劳立刻从怀中取出画纸摊平。
“你竟然把这种东西随身携带。”苏含笑愣了一下,无语。
“就知道殿下会需要。”秦楼笑了笑,又道,“何况,以秦楼的身份,带着这个一点儿都不奇怪。”
苏含笑忍不住翻个白眼,随机低头,仔细看这幅早上只匆匆扫了一眼的春宫图。
虽然唐岚自己也没看过真正的藏宝图,只是知道那是一幅春宫图,所以凭借想象自己绘了一幅,但不得不说,唐岚的画工很不错,图上的一组组小人姿势各异,连脸上陶醉的表情都惟妙惟肖,堪称极品!
“真的很难想象这画出自一个未出阁的年轻男子之手。”秦楼苦笑道。
苏含笑习惯性的抬手揉揉太阳穴,在很大一部分的原因里,这也是那么多江湖人都没往唐岚伪造藏宝图上想吧。
“殿下请用茶。”岫烟从暗门 进来,放下新沏的茶。
“另外还有一件事。”秦楼道。
“嗯?”苏含笑一转头。
“这几天,似乎一直有人在暗中监视掩月山庄。”秦楼沉声道。
“知道是哪边的人吗?”苏含笑道。
“似乎是宫里的。”秦楼一皱眉道。
“宫里的?”苏含笑顿时心中一沉,宫里有这个能力和冬季监视她的掩月山庄的,也只有一拨人了,凤后的暗卫。
或许,是前阵子搬运黄金的事终究还是有些行迹落在了凤后眼里吧。也对,那时秦月几乎夜夜出入皇宫和京城,以凤后对于宫内的监控,次数多了,总会有些擦觉到的,只是他也没有证据,或者说是不敢确定,所以派人监视掩月山庄。
“殿下,是否要除掉?“秦楼的声音低了低。
“秦楼,目前的资金够用么?“苏含笑忽然问道。
“没有问题。”秦楼怔了怔才答道,“如今醉仙楼的营业已经走上了正轨,收益很不错,而青衣馆的生意一向是好的,目前也没有什么地方新需要大笔支出。”
“那就不用管他们。”苏含笑伸了个懒腰,喝了口茶,讽刺似的道,“这大冬天的,既然有人喜欢在荒郊野外吹冷风做冰雕,我们何必可怜他们?”
“可是,就这么不做任何反应?”秦楼疑惑道。
虽然不管也可以,但他总觉得,那不太像太女的行事风格呢。
“谁说的不做任何反应了?”苏含笑一挑眉,道,“不是想监视吗?就让他们办点正事,也好向他们背后的主子交代……从今天开始,找些美貌少年送到掩月山庄调教。”
“啊?”秦楼一呆,许久才犹豫道,“殿下,这似乎……”
“本殿下又没让你去强抢良家男子!”苏含笑白了他一眼,无奈地解释道,“青衣馆也不是永远只有这些公子吗?没有新人的话早就被别家比下去了,只不过让你把调教买来的少年的地点放在掩月山庄而已……青衣馆的后天是本殿下,这事在京城不是什么秘密了。”
“我明白了。”秦楼点了点头。
这样一来,那位幕后的主子恐怕会以为青衣馆奉了太女的密令帮她调教美貌少年取乐吧,的确,以后在这种掩护下做些什么都不容易被发现,可是,对于太女好不容易才回升的名声似乎有妨碍。
“这你不用担心。”苏含笑又喝了一口茶,胸有成竹地道,“要是换成刚才那个季璃,形象太好,来几次青衣馆就要被人另眼看待了。不过,本殿下嘛……从强抢良家男子到用钱买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不会说什么的。”
秦楼忍不住挂下一头的黑线,难道……这还很得意吗?
苏含笑了解他的想法,只是笑笑,虽然不是得意,但的确不难堪。
要做大事的人,从来不是至诚君子。王者之路,千万枯骨铺路,糜麋血肉洒就,想清清白白不染尘埃走到尽头,未免太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