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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苏含笑欣慰地笑笑,“这么漂亮的肌肤,要是有了瑕疵就太可惜了。”
秦月闻言,浑身一冷,看了她一眼,黑瞳中结满了冰霜。
一边的杨大夫赶紧打开药箱,并命玉箫打了一盆温水过来,先小心地将伤口附近的血迹都清洗干净,然后才取出一个檀香木盒,一开盒盖,屋中便弥漫开一股淡雅的花香。
“本殿下自己来!你出去!”苏含笑也看到了秦月脸上的隐忍,正好发作了一通太女殿下的独占欲,劈手抢过木盒。
“是是。”这个杨太医显然没有当初的沈茹那样的风骨傲气,一连声答应着,赶紧退到外间,一边道,“臣会开个药方,让玉箫公子来太医院取了一下药,喝上几天,固本培元。”
“还不快去?”苏含笑一瞪眼。
“臣告退!”杨太医慌忙退出门去,玉箫行了一礼,也跟了出去。
苏含笑撇撇嘴,用手指挑起一些碧绿色的半透膜膏状物,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伤口上。
“你、不用当我是豆腐做的,一碰就会碎。”秦月无奈道。
“你忍耐力好,但并不代表痛楚本身不存在吧?”苏含笑叹了口气道,“怎么一个两个,都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的呢。”
秦月沉默下来,没有再说话,但眼中的冰霜已开始一点一滴地解冻。
“好了!”苏含笑上完药,顺手没收了剩下的药,决定把换药这个工作揽下来,否则秦月自己是绝对不会记得的。
秦月看看她也就默认了。
“先换件衣服。”苏含笑说着,转过身去。
习惯杀人,但果然还是不习惯在杀完人后还带着血的味道。
秦月并不在意她还在屋内,也不知道是不是相信她的人品,或许是已经不在乎多一桩了,迅速拿出了干净的衣衫,换下身上的血衣。
“后天,是朔月。”苏含笑忽然道。
“那又怎么样?”秦月的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一丝异样。
苏含笑只能叹气,半响才道:“月,你想死吗?”
“嗯?”秦月听到这句话,不禁愣了愣,半响才失声笑道,“真是可笑,当然是因为我不想死,所以才能在一次一次次的追杀中顽强得活下来,若是没有那样强烈的求生意志,恐怕我早就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
“既然,是想活着,那……为什么不让自己活得好一些呢?”苏含笑无奈地望着她,“自虐,有意思么?”
“我,不能软弱,否则就是死。”秦月淡淡地道。
“过刚易折。”苏含笑站起身,来到他身前,一字一句,郑重的道,“偶尔,也试着依赖一下身边的人吧,有时候,眼泪不是软弱,而是坚强的洗礼。”
“身边的人……”秦月苦笑了一下,回望着她,“你是说谁?你?”
“我,不算吗?”苏含笑问道。
秦月一呆,张了张口,不知该如何回答。
“至少……尝试一下吧。”苏含笑正色道。
秦月几度欲言又止,因为水晶镜片的关系,看不到真实的眼瞳,但她依然可以从中读出浓重的悲哀和迷惘。
就在这时,房门再一次被打开了,走进来的是梅若水。
“怎么样?”苏含笑了然地道。
“没追上。”梅若水摇了摇头道,“那人对宫里的地形和守卫的巡逻排班一清二楚,我追在后面,她简直比我还熟悉这皇宫,很容易就把我甩掉了。不过,以此看来,很有可能本来就是宫里的人。”
“啊,暗卫。”苏含笑点头,随口将最后结论说了出来。
“怎么办?”梅若水问道。
“无妨的。”苏含笑想了想笑道,“反正试探也试探过了,暂时不会再来,凤后也不会希望过分惹毛了我,到时候就不是一句‘关心’就能解释得过去的了。”
“不用告诉陛下?毕竟名义上是刺客。”梅若水迟疑了一下才道。
“没有这个必要。”苏含笑无奈地笑道,“那两个人根本就不掩饰自己身为暗卫,说明了凤后本来也不怕我们认出来,他这样老谋深算的人,怎么会摆这样的死棋呢?如果不出我的意料,最晚明天下朝后,陛下就会来赏赐安抚。”
“不错。”秦月点头道,“我本来就是传说中的危险人物,杀了也就杀了,要是没杀成,只要向女皇说一声不放心太女,所以派暗卫再去试探,便是无过还有功,怎么都不吃亏。”
“所以说,算得还真是精明。”苏含笑道。
“所以,只能这样算了?”梅若水道。
“暂时只能如此,不过凤后的试探暂时也告一段落了。”苏含笑一摊手。
“真是让人不爽。”梅若水撇撇嘴,又有些难受地拉了拉衣服,毕竟外衣都是刚才一瞬间套上的,并没有穿戴整齐,虽然不太看得出来,但肯定不会舒服。
“先回去休息。”苏含笑道。
“慢走不送。”秦月立即下了逐客令。
苏含笑一回头,已经只看到了一个背影,本来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拉着梅若水出门。
反正会痛的不是她,会死的也不是她,要她来担心什么?
“说起来,后天就是朔月。”出了洗竹园,梅若水突然说了一句。
“随便他。”苏含笑沉默许久,还是只留下了三个字。
“你很无情,但对于自己在意的人,却从来狠不下心。”梅若水道。
“在意的人吗?那也就算了,我在意的人,本来也不多。”苏含笑叹息道。
回到寝宫,床上早已由侍从整理好,梅若水有些不耐烦地扯开外衣,准备重新洗澡,一回头,却见苏含笑也跟了进来,没好气道:“你来干什么?”
“跟你一样。”苏含笑也泰然自若地开始脱衣服。
虽然没有杀人,但是……手上碰到了血,不爽。
然而,这一回,却没有了刚才的旖旎情缱,只是各自洗了洗,回到了床上。
原本的梅若水就已经很累了,刚刚又闹了这么一出,紧张地时候还没什么感觉,但一放松下来立刻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再动弹,整个人都昏昏欲睡起来。
苏含笑的手指拂过他的眉眼,一脸的心疼。
“别闹。”梅若水不悦地拨开她的手,往被窝里钻了钻,声音也迷迷糊糊的。
“睡吧,我在你身边。”苏含笑一低头,在他额头上落下了一个羽毛般轻柔的吻,随后将他温软的身子搂进怀里,用被子把两人一起包紧。
侍从一根根地熄灭了殿内殿外的烛火,整座寝宫渐渐地也沉入了夜色中。
怀里的人呼吸清浅平和,显然是睡着了,还不忘在她怀里蹭蹭,选个舒适的位置继续睡。
苏含笑只能一步咬牙切齿,一步强忍着擦枪走火的可能。
若水是太累了,不过……早知道刚才就不要抱着他睡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看来,自己可用的人还是不够呢,否则,也不用若水一个人分担那么多事了。
记得明天开春,除了后宫选秀之外,朝廷上也有一件大事的,就是春闱,而且明年还是武试的大考年,看来要多留意下。
人才这种东西,只要是领导,就不会嫌多的。就算自己用不上,也绝对不留给敌人!
忽的,她脑中灵光一闪,这时候调舒捷和袁泓进京,莫非……是为了来年的大考?
第三卷 凤舞东宫 第十四章 梅贵君【二更】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大亮。
苏含笑小心翼翼地抽出被当成了枕头的手臂。
也许是因为心里有事,难得这么早就自己醒过来,可是更难得的是,梅若水竟然依旧沉睡未醒。
很少能看到他熟睡的样子,看来,这几天是真的累到了吧。轻手轻脚地下床穿好衣服,尽量不惊动他地出了房门,顺便吩咐七弦不许任何人吵醒他。
“殿下是要去寒香殿吗?”七弦问道。
“嗯,我带秦月一起过去,早饭就和父君一起用了,你不用准备。”苏含笑一边说,一边向洗竹园走去。
反正带秦月去见过凤后,再带他去见梅贵君也是正常的。
“玄冥宫主吗?”秦月闻言,也挑了挑眉,眼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战意。
“走吧。”见挑起了他的兴趣,苏含笑直接抓了他就出门。
这一次不需要盛妆打扮,只是一身普普通通的青衫,右肩处微微有些鼓起,明显是包着绷带。
苏含笑不禁暗自好笑,明明就是一点儿划伤而已,亏他把自己包成这模样,好像生怕人家不知道他受伤了似的。
不过也好,这样带他出去溜一圈,很快就会传遍大半个皇宫的。
来到寒香殿,这一次终于没人出门阻拦了。
秦月进了门,一面状似不经意地瞟了一眼两边的大树。“不用管他们。”苏含笑低声说着,揽住他的腰,直接进了后殿。
“来了?”梅贵君一袭清爽的白衣,一副刚刚起床的样子,桌上还摆着急色点心和热腾腾的茶。
“父君。”苏含笑笑眯眯地走过去,又把秦月往前一推,“这是秦月。”
梅贵君的目光在秦月身上一扫而过,微微地点了点头。
“好吃!”苏含笑已经自己动手拿起了点心。
“你啊……”梅贵君摇摇头,叹了口气,亲自动手倒了三杯茶。
苏含笑看着他的动作,心里微微沉了沉。
尽管不知道她离开的一个多月里发生过什么,也不明白这几天他和梅若水为什么闭关,还有对梅若水那完全不合常理的要求,就好像……知道自己时间无多似的。
然而,这一打量,她果然发现梅贵君脸上那掩饰不住的疲倦。宽大的白袍套在身上也显得空荡荡的,似乎一阵风就能把人吹走。“父君身体可好?”想了想,她问了一句。
“放心,我还没事。”梅贵君愣了愣,随即一笑。还没事?苏含笑发呆,这算是什么回答,意思是,现在还没关系,但马上就要有事了吗?
“倒是你这次找的人,不错。”梅贵君又道。
“月当然是很好的。”苏含笑道。
“若水终究还是缺了些历练,玄冥宫……也平静得太久。”梅贵君叹了口气才道,“不像五百多年前,号称魔道的玄冥宫,自幼就活在无休无止的追杀中,安逸,让人迷失,也让人……”
秦月听着,依然一言不发,但目光中的神色说明了,他也不是无动于衷的。
天凤大帝和梅皇贵君之前的玄冥宫,和他这些年的处境何曾相似?
“你的眼睛……是用了什么方法掩盖吧?”梅贵君的话虽然是疑问,却十分肯定。
秦月猛地抬起头。
“无妨,寒香殿……即便是女皇和凤后的人手,也是绝对无法涉足的地方,这里是玄冥宫守护五百年的核心。”梅贵君淡淡地道。秦月微一犹豫,小心翼翼地把右眼的镜片取了下来,顿时露出血一般的红色眼瞳来。
“这玩意儿倒是精巧。”梅贵君看着那薄如蝉翼的黑水晶片,也不禁称奇,好一会儿目光才落在那血色妖瞳上,轻轻一点头。
“你不怕我会乱了大雍的天下?”秦月忍不住问道。
“说句实话,你现在的能力,不见得比当年号称魔道第一人的君寒宫主造成的破坏更多。”梅贵君轻轻一笑道,“苏家的女儿,要有胸怀天下的气量,若是连一个小小的男人都驾驭不了,又如何驾驭这天下?”
苏含笑只庆幸自己刚好将点心吞下肚了,不然非被呛死不可。
苏家的女儿啊……原太女、宁王、穆王,的确,皇族没有蠢材,但是,毕竟都五百年了,久到足以让一个皇朝从顶峰走向没落。
当然,那是如果她没有出现的情况。
秦月重新将镜片戴回眼睛里,眨了眨,顿时又恢复了一双黑瞳。
“连凤后都被瞒过去了,你这丫头会的杂学倒是不少。”梅贵君没有猜错这隐形眼镜的来历,毕竟,如果秦月自己可以捣鼓出这个东西,也就不会被人追杀那么多年了。
不过,梅贵君果然没有难为秦月的意思,苏含笑也放下了最后一点心。
“含笑,太女大婚的日子不能太仓促了,你十六岁生辰的日子也近了,然后就是南楚使节、过年、选秀等等大事,恐怕陛下会安排在那之后。”梅贵君道。
“我没有关系。”苏含笑点点头,说句实话,虽然喜欢蓝沉烟,她也没想这么快就把人娶进门。原本就有两年的约定,再缓缓,也顺便培养下感情。
何况,最近这个时候,她也确实没有时间。很多事,还不是现在的蓝沉烟可以知道的。在蓝赛英的耳濡目染之下,蓝沉烟也更接近“纯臣”,他不适合暗地里的勾心斗角。
“过年之前,你不用来寒香殿了。”梅贵君突然道。
“唉?”苏含笑闻言,顿时愣住。
“若水也是,没有练到第九重之前,不用来了。”梅贵君又加了一句,脸上的微笑渐渐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