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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乌云再未毫无声息地降临这片优美的土地。
——我属于你，而你属于我。
这个誓言，将永无止境的烙印在爱德华和艾伦的心中。
就这样，历经坎坷的灵魂伴侣们，从此时此刻开始，将享受永恒的童话般美好生活。
第32章 番外：天鹅之歌
属于沃尔图里的大厅内，居中的黑发吸血鬼盯着地面，似在深思熟虑。
他的右边是白色头发的凯厄斯，而左边木椅空着——那是属于马库斯的位置。
“卡伦家族是目前除去我们以外最大的一个。那本是他逃离深渊的唯一希望。”凯厄斯漫不经心般的轻声说道，意味深长地看向坐在一旁的阿罗，“但是为了‘珍贵的爱情’，我们亲爱的艾伦却亲手毁去了唯一的通路，”
阿罗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凯厄斯，并不言语，既不表现出欣喜的神色也没有愤怒的表情。
他早已猜到了这个结局。
艾伦，他可爱的男孩，怎么可能离开沃尔图里呢？
他们从伊特鲁利亚时期开始就隐居在这里，几千年一直生活在一起。
其他人都认为沃尔图里是建立在权力上的家族，但是家族中的核心成员都不这么想。
一个建立在对权力渴望之上的家族是不可能稳定而长久地存在的，而沃尔图里显然并非吸血鬼中拿破仑。
“这么说来，我们和卡伦家族结成了同盟？”
“或许。”
“或许？”银发的吸血鬼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未来的事情谁也无法说清。”阿罗说道，笑了起来，“你不喜欢他们，对吗？”
“是的，因为他们和狼人在一起。”凯厄斯不情愿地承认。
“更准确的说是变形人，他们并不靠感染人类而繁衍后代——凯厄斯，我以为你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一点——毕竟，这是这个部落仍旧存在的唯一原因。”阿罗轻声说道。
凯厄斯深深地吸了口气，缓慢地点了点头。
的确，这并不是他憎恶那群金眼睛的主要原因——还有别的什么，更加让他厌恶的。
“我们不必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无论如何，卡伦家族已经成为我们的盟友。”黑发的吸血鬼摆了摆手，示意对话的结束。
“那么，在艾伦和爱德华回来之前，我想我们应该准备一场盛大的宴会——哦，当然不能是传统的那种。”阿罗以一种愉快的语调快速说着，“或许我应该问问马库斯。”
凯厄斯对他的最后一句话嗤之以鼻。
“我们可怜的小家伙只会得到一间可怖的刑讯室。”白色头发的吸血鬼嘲讽道。
众所周知，马库斯永远是安静地坐着，没有任何表情或是言语，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自从他的妻子死去，马库斯的所有激情已经随之而去了，留下的，仅仅是一具执行法令的冰冷的机器。
“不要让我听到任何的——关于他的、任何的错误的猜测。”他细柔的声音突然变得冷酷。他转过头看向凯厄斯，似乎在等待一个肯定的答复。
凯厄斯瞪大了血红的双眼，怒气冲冲地紧绷着肩膀，低声的咆哮几乎要破喉而出——阿罗的话无疑冒犯到了高贵的白发吸血鬼，使他怒火中烧。
但是片刻后，凯厄斯吐出一口起，选择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关于那三个人的事，凯厄斯向来选择作壁上观。他不想毫无意义地卷入这段复杂的恩怨纠葛当中，即便，他们当中的两个是他的“最好的”朋友，而另一个则是与这两个关系非凡的女性。
***
几天以后，艾伦和他的伴侣抵达了沃尔图里的城堡。
盛大的宴会开始了。所有出席者的脸庞蒙着一层如出一辙的苍白与朦胧，双眸也闪烁着同样奇异的红色光芒，淤青般的阴影笼罩着深深的眼窝。没有华美、热情、浪漫、冲动、随心所欲的色彩，物欲横流与珠光宝气连同那奔放的激情，早已在年华的流逝中湮没于历史的长河。
——这是属于吸血鬼的盛宴。
当然，介于两位金眸成员的特殊性，菜单中没有鲜活的人类被摆在长桌上等待顾客的享用。主人准备的食物，仅仅是各种口味的新鲜血液——它们被装在巨大的酒桶里，远远来看与新酿的葡萄酒无异。
忽然，宾客们的窃窃私语静了下来。
身着黑色斗篷的吸血鬼们恭敬地为他们的长老让开一条路。
“我真是太高兴了！”
阿罗的声音格外响亮，他迫不及待地迎上来，微笑着看着这场宴会的两个主角。
“你喜欢这里吗？”他向爱德华问道，夸张地举起双臂。
“美酒、音乐、爱人，这是多么美妙的场景！”
——从人类创造出的冷冰冰的道德桎梏中挣脱出来的感觉怎么样？
古铜色头发的男孩露齿一笑——这样的笑容使他完美无瑕、闪闪发光的牙齿全部露在嘴唇外面——接着他轻轻地吻了一下艾伦的脸。“我只喜欢他。”
他假装没有听到阿罗深层的思想。
“哦……”阿罗发出奇妙的感叹，但是一声伴随着呜咽的尖叫绕断了他的思路。
阿罗眯着眼睛看向骚动的源头，危险的血色在瞳间流转。
一个女吸血鬼疯狂地撕扯着、咆哮着，勃然大怒。
在这阵突然的骚动里，“马库斯”和“Didyme”的名字反复出现。
阿罗皱了下眉头。
但是不及他做什么，下一秒，一道黑影制服了那个癫狂的吸血鬼。
兜帽因为突如其来的速度落在了背上，露出了隐藏在下面的苍白面孔——是马库斯。沉默寡言的吸血鬼长老嘴唇紧抿着，阴郁地盯着身下激烈挣扎的女吸血鬼。
“马库斯！”女高音般的尖叫贯穿了整个大厅。声音中的憎恨燃至最高点，饱含着不可遏制的杀欲。
所有的视线集中在纠缠在一起的两人身上。
令人惊异的是，向来严谨、冷静、清晰、客观的马库斯，简直把理性发挥到了极致的脸上竟一瞬间出现了否认、失望、懊恼、烦躁、欣慰、悲伤等等复杂的情绪——也仅仅是一瞬间，只有以吸血鬼绝佳的目力才可以捕捉到的短暂时间。
几乎所有人都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或者说，他们看不出事情的前因后果——马库斯长老的反常是没有道理的。千年以来从未离开沃特拉城的沃尔图里长老怎么可能为一名其他家族的吸血鬼情绪波动！
“艾伦……”爱德华的语调困惑。
“那是Didyme的闺蜜，她喜欢北极的气候，并热爱日出日落的丰富色彩，一直居住在那里。我想，这大概是她千年以来首次踏上欧洲的土地。”
可惜，早已物是人非。应当死去的已然离开，仍旧存在的却如行尸走肉。
迟到的复仇，根本毫无意义。
“这不是我们可以插手的事。”艾伦望着快步走向骚动中心的阿罗低声说道。
“毕竟……那已经是一个过于古老的故事，参与其中的人恐怕已经精疲力尽了。”
那本该是一个关于两个同样杰出的男人的故事，在追寻理想的道路上，不谋而合，惺惺相惜，互相仰慕，如果时间可以这样延续，他们终究会走在一起。但是命运向来反复。富于热情的男人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妹妹，她被另一个男人不经意间流露的温柔体贴深深地打动，不可自己地落入爱河——如今想来，男人的种种举动恐怕仅仅是爱屋及乌的表现。
误会、阴谋、黑暗，当妹妹告诉哥哥他们会一起离开的时候，哥哥真正地动了杀念——那时的他并不知道这股冲动从何而来——却坚持顺从本心。
故事的结局以悲剧收尾。妹妹被哥哥亲手葬送，另一个男人被篡改了记忆。但是，坐下这一切的哥哥并不快乐。
黑发的男孩收回视线，转向他的伴侣微笑道：“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如此幸运。”
——找到契合的另一半，及时认清自己的真心。可遇而不可求。
何况，阴谋诡计中诞生的爱情，早已不是一开始的怦然心动。沉重的铁链困住了两个人，无法斩断、至死不休，若要硬解，两败俱伤。
——如果我们不是灵魂伴侣呢？
艾伦讽刺地一笑，垂下眼睛掩盖瞳中阴郁的情绪。他已经知道了问题的答案。
爱德华迅速地伸出手将黑发的男孩拦在怀里——他无法容忍伴侣一刻的不快乐。
光滑，结实，冰冷的皮肤让艾伦暂时遗忘了忧郁的情绪。他望向那明亮的黄褐色双眸，心头一紧，艾伦无法想象那片明亮的金色染上仇恨和厌恶的情景。
“带我离开这里。”冰冷的指尖轻轻地在无数次亲吻过的嘴唇周围滑动，艾伦的暗示简单明了。
爱德华的舌尖舔过雪白的指腹，作乱的手指因温暖而柔软的触感微微颤抖了一下。
“遵命，我的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