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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卡莱尔这样拥有无限慈悲心的吸血鬼也不可能做到真正的博爱。他们的生命属于永恒，每时每刻都在经历人类的出生与死去，这并不是冷情或是漠然，而是一种自我保护。
“这很好，爱德华。”埃斯梅看了一眼卡莱尔，鼓励道。“我们都希望你可以幸福，即使，你的选择并不如我们设想的那样。”她就像一位真正的母亲，可以包容孩子的所有任性。
“爱德华，我们已经了解了你的看法。但是，沃尔图里已经发现了贝拉，阿罗不会放任她以人类的身体生活。”英俊的卡伦家族族长简单的陈述道。
“如果可以，我一点也不希望她与我们同化。”爱德华紧张地握紧了双手。“即使贝拉对此非常渴望。”
“那么，你从未设想过贝拉会成为我们当中的一员？”卡莱尔蹙眉问道。
“我想是的。”爱德华坦言，金色的眸子染上了一点暗黑。“她并不合适。我是说，她一定会恨我的——在漫长的岁月里她的家人相继离去，没有固定的居所而只能迁徙各地，最重要的是她要以血液为食——这对她而言太困难了！”
“所以，你们的未来，你假设的未来，就是你陪伴她一生，然后参加她的葬礼？”卡莱尔的气息隐隐不稳，语气中甚至出现了罕有的尖锐。“我以为——”年长的吸血鬼闭起眼睛抬手揉了揉鬓角。“我以为你不会这样独断专行。”他的语气中蕴含着深深的失望。
“哦，不要这样。我正在努力！我当然在乎她——维持现状对于她是最好的。”爱德华痛苦地反驳。他清楚地听到卡莱尔内心对自己的谴责。
“你真的爱斯旺小姐吗？”埃斯梅突然问道。她与卡莱尔心意相通，此时她已经明白丈夫的意思了。
“什么？”爱德华有些错愕地看向埃斯梅。
“回答我，爱德华，你真的爱贝拉吗？真心实意地。”她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我认为这已经——”他对于埃斯梅的提问感到深深的疑惑。
“为什么你从未将她划入我们这边，你在恐惧什么？”卡莱尔严肃地盯着他的大儿子。
“等一下，我——”年轻的吸血鬼有些不知所措，他几乎跟不上卡莱尔的思维。
“不，你只是不想让这段关系持续，你已经隐约察觉到了，你们之间的关系只是一时间的意乱情迷。而她，那个人类女孩，早晚会死去。那时，你就可以毫无负担的离开，对吗！”
——爱德华，我为你感到失望。
年轻的吸血鬼清楚地捕捉到卡莱尔内心重重的低叹。爱德华如天神般俊美的脸瞬间灰白了，金色的双瞳中透着无限的绝望。他无法原谅自己让他的家人难过，尤其是向来温和的卡莱尔。
他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直到——
“爱丽丝！”爱德华猛地扭头，看向一直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的女孩。他在迷茫的瞬间从亲爱的小妹妹的思维里捕捉到了一个让人心碎的画面。
“我无能为力，未来总是在改变。”爱丽丝沮丧地摇了摇头，但在爱德华炙热的注视下终于妥协。“关于贝拉的，好吧，如果你一定想要知道。我只能看到她转变了。”
爱德华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没有发出声响。他沉默地站在那里，笔直地盯着地面，像是毫无生气的一尊雕塑。直到贾斯帕握住他的肩膀，他的绝望感才渐渐消退，情绪平静下来。
几双探究的金色的眼睛同时看向小精灵般的吸血鬼，他们当中只有爱德华可以直接读取思想。
“哦，我只是看到了贝拉成为新生吸血鬼的画面。”爱丽丝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却难掩其中的担忧，“我们都知道，她的状态决不会被称为很好。”
“所以，无论如何，那个女孩必须被转变。这已经没有什么值得讨论的了。”罗莎莉冷淡地接口道。“但是我决不想与她共处一室。”她看向卡莱尔寻求意见，但金发的吸血鬼不动声色，既不给予肯定也不进行否决。
艾美特嬉笑着亲了亲他的妻子，“女人总是爱嫉妒。”然后得到罗莎莉狠狠地肘击。
——哦，该死的疼，他的胃在痉挛，像是被巨熊袭击！
“爱德华，如果你坚持——”埃斯梅心疼地看着他们的大儿子，爱德华的状态非常不好。
“如果你坚持，我们会支持你的，哥们。”艾美特随口接道，但是没有人对此进行反驳。
“因为我们是家人。”爱丽丝用欢乐地语调接口。
“我很抱歉。”爱德华动了动手指，他的音调苦涩，声线在颤抖，“但是请给我一点时间。我会——”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会转变她，转变贝拉。”
“我会亲自做这件事。”爱德华的视线依次扫卡莱尔、埃斯梅、罗莎莉、艾美特、爱丽丝、贾斯帕——他的家人们。
——无论如何，我们都深爱着你。
他为听到的这句话而感到深深地羞愧。
——我怎么可以让我的家人陷入危机！
他是如此地后悔自己说过的话，至少，他从来不应该把家人算计在自己的计划中。
“我很抱歉。”爱德华嘶声重复。他恨不得立刻杀死这个让家人们担忧难过的自己。
“哦，不要这样。”埃斯梅快步走了上来，拥抱住神色萎靡的大儿子，由于身高的差距，她只能选择踮起脚尖。“我们从未责备过你。卡莱尔他只是在生自己的气，因为他无法处理沃尔图里的威胁。”
爱德华抿住嘴角，迟疑着回抱住挂在自己身上的埃斯梅。
“谢谢。”他轻轻地说道。轻得几乎无法捕捉。但是，这件事对于听力惊人的吸血鬼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他们一同在心底松了一口气——他们几乎以为要失去爱德华了！
“现在，我想我需要一个人——哦，别担心，我绝不会再做傻事——一个人整理一下思路，不会太远。”爱德华轻轻推开了埃斯梅。
“我爱你们，永远。”
窗外，浓重的夜色包裹了整个福克斯。卡伦家辉煌的灯光却映照出温馨的暖意，即使他们当中的每一个人都是冰冷而坚硬的，理智与思念却驱散了严寒冰冻，让他们紧紧连在了一起。
***
他穿梭在这座森林延伸成构成的无尽的迷宫中，来自树庐穹顶的翠绿色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映照出他悠闲自得的姿态。
现在，他不必把潮湿的蕨类植物和密布的苔藓拨到一边，为他的人类女孩扫清障碍。不必当路线穿过了倒下的树木或巨石时，帮助她艰难地跨过。一切都变得简单而轻松。
可是，他缺少了快乐。
他踏过最后一片蕨类植物，停在了那一片光亮的边缘。这片草地很小，几乎是圆形的，开满了野花——紫的，黄的，还有柔和的白色。不远处，是一条奔流不息的小溪。太阳正在头顶上直直地照射下来，用一种薄雾般的奶油色的阳光填满了这一圈空地。
正是在这里，他向他亲爱的人类女孩揭开了吸血鬼与阳光的秘密。
如今，他独自一人，却再也找不回他们在一起时的激情。
——你真的爱贝拉吗？
埃斯梅的问句时刻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却越发的迷茫。
他慢慢地穿过柔软的芳草，摇曳的花朵。它们是这么的美丽，但却没有第二个人和他分享这一切。
——除了贝拉。
只有贝拉，曾经踏入他的草地，分享他的秘密。他几乎可以想象，当贝拉离开的时候，当流星坠入地平线的时候，所有的东西都变得黑暗。
忽然，他用一种迟疑而谨慎的目光看着前方森林的某一处。有一些东西正在快速接近这里，却没有危险的气息。
然后——
“爱德华？”如天使般的少年一步一步慢慢地从浓重的树荫下走出，一头美丽的黑发融入到黑色的斗篷里，却泛着银色的光泽。他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作出戒备动作的吸血鬼，态度从容。
“真是巧遇。”艾伦粉色的唇瓣划出优美的弧度，这让他那精致的面貌变得更加让人移不开眼。
第15章 海妖之歌
爱德华僵直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愣愣地注视着艾伦慢慢地靠近，他的步伐是那样的优雅，一举一动充满了贵族的矜持。
阳光洒在黑发男孩苍白却美丽非凡的脸颊上，为雪白的肌肤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像是白昼最灿烂的光芒。缓缓轻柔地，艾伦抬起纤细的下巴，两双金眸撞在了一起——黑夜展露它的华丽那一瞬间，一个奇异的新世界在爱德华的心灵中开启，过往生活的一切思绪被彻底抛开，他的灵魂撕扯着涌动着，渴望奔向灵魂归依之地。
——其实我一直在等待着你，一直等待着。
爱德华心醉神迷，他无法抗拒。在品尝过的每种情感中，他从未有过这样一种强烈的渴望，即使是贝拉的血液也从未让他如此疯狂，他的灵魂正在驰骋翱翔，牵引着他们合二为一。
——抓住他，触摸他，倾听他，感受他，体会他，信赖他，占有他。
这命里的呼唤声颤动窝心，心底的声音驱使着他。
他一眨不眨地凝视着黑发的吸血鬼，似睡还似呼吸，似梦似真。他伸出手臂，苍白的肌肤简直在闪闪发光，就好像有千万颗极小的钻石镶嵌在上面一样，炫丽非凡。然后，将身材较小的那个男孩拥入怀中。当他紧紧拥抱着他的灵魂伴侣时，无法抵抗的不仅仅是艾伦，爱德华即使想要逃脱但却无法挣脱引力的作用。这和一见钟情完全不一样——当你遇到命中之人的时候，突然不再是地球牵引你了其他一切对你而言都不重要了。当然，他也一样。
他无法忽视艾伦眼中的迷恋和牵挂，以及无限的爱意在他那动人的金眸中流动，仿佛对于艾伦而言爱的感觉胜过他的生命。
他感到爱意滋生，从心底涌出。他无法拒绝这样的冲动，只想把怀里的人揉入骨血，再不分离。
——这是我的奇遇，我的至爱。
他满足的叹息。
在同样冰冷的两唇相碰的瞬间，迸发出宛如重获新生一般的快感，远方似乎传来天籁之音，他们一同闭上双眼，臣服于最深沉的梦中。灵魂通过唇舌产生连接并引发共鸣，生活在黑夜里魂魄交缠难分，温暖了彼此的心扉，填补了长久以来的空缺。
真爱就在此处，并将永远伴随你，生死不渝，别再寻寻觅觅，即使走到世界尽头你也不会遇到第二个人与你如此契合。
——他将会爱我终生不渝，而我亦然。
阳光洒在两人的身上，为夜而生的吸血鬼在白昼时分如同天使降临人间，光辉夺目，他们是这样的圣洁、这样的美丽，又是这样的脆弱。
吸血鬼强大的特质让他们直到十几分钟后，才小心翼翼地分开。
爱德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并立刻深深地被艾伦那双斑斓的美眸吸引，那样的专注，眼中仿佛只有自己的倒影，在空中群星闪烁，也比不上这双眼睛明亮。
他欣喜地吻上去，迫使对方淡紫色的眼睑紧闭着，仿佛害羞的小兔子，异常惹人怜爱。
风是那么的柔和，它轻轻地带起艾伦的黑发，它们飘扬着并轻抚着爱德华的脸颊。
——我的。他是属于我的。
他定定地看着艾伦精美绝伦的脸庞，目光仿若宣布领地的野兽。
***
艾伦静静地站在草地上，他仍然被牢牢地锁在爱德华一双袒露并富含力量的手臂中。他的面前是伴侣如雕刻成的完美容颜，在阳光下微微发着光，灿烂如水晶。这是他所没有的体质，他注定不能像他的同类一般享有钻石般坚硬的皮肤来保护自己免受伤害——即使他同样具有尖刀也无法超人的，。
他嫉妒地盯着爱德华脖子处光滑如大理石般的肌肤，沿着视线向下看去，却被碍眼的衬衫挡住了剩余的美景。他恼怒地伸出手，撤掉了领口的几颗扣子，直到爱德华如雕塑般的胸膛完全暴露在空气中，他才满意地停手。
下一秒，他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过去，紧紧地贴在了他喜欢的胸膛上。
艾伦满意地微笑。
“小坏蛋。”爱德华亲切地调戏艾伦，他轻易地感受到怀中人的情绪，好像他们是一体的，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是这样。
黑发的吸血鬼不满意地皱了皱鼻子，狠狠地将牙印留在了原本光洁无暇的胸膛上。
——太硬了。
艾伦暗自撇了撇嘴，却立刻感到腰上被轻轻拧了一下。
——哦，太不幸了！即使天赋受到限制，他依然什么都知道。
黑发的吸血鬼不得不承认，在两人之间他明显处于下风，因为他并不如爱德华对情绪的敏感，只有在特别强烈的时刻他才可以明确地知道对方的想法。
他赌气般地用力将爱德华推倒在地，重重地压在他的身上，禁止古铜色头发的吸血鬼进行反抗——好吧，事实上，对方一点反抗的意图也没有，而是带着宠溺的笑容任凭艾伦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两个齿痕。
遵循着野兽的本能，他们开始耳鬓厮磨，互相亲吻着、抚摸着、探索着，摇曳的芳草围着他们的身躯，轻轻划过他们敏感的肌肤。沃尔图里的黑色披风和爱德华的衬衫一起凌乱地卷在地上，没有人关注它们。
当艾伦看到被爱德华扯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