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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光。但是,我却说不出我的感受,我每次说‘我爱你’时,你总觉得我在骗你,可其实我心潮澎湃,要说的话太多……”他笑了。李文怡觉得他的笑自嘲的意味很重。他接着说:“多得什么也说不出来,或者捕捉这种感觉再把它表达出来太费神了,只好说一句现成的‘我爱你’了事,可背后的意思,要千万倍于这三个字呢!”
李文怡怔怔地靠在他身边,想得出了神。杜亚平心中得意,他认为自己讨女人欢心的技巧进步很大,已经能轻易地将李文怡骗得神魂颠倒。可是他见了李文怡的样子颇感心中不忍:幸好她是碰上我这种好人,若是碰上风月场上的老手,早被骗得魂都找不着了,肯定会吃大亏的!他想到这儿,不由得笑着说:
“嘿嘿,我说的话,你听听就得了,可不能相信噢!男人都是这样,今儿说的话明儿就忘了,要不就是对这个女人说的话碰上另一个女人时再原样背诵一遍!”他见李文怡的脸色变得惨白,心中更加得意。他喜欢蹂躏她内心世界的感觉,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他总是想要让她尝尝这种味道!于是他低下头去,给了她一个深情的长吻……
“不过,话说回来,我下定决心追你之前真的犹豫了很久,我一度认为自己不可能有幸陪在你身边,得到你的垂青。就是现在,我也觉得我是死皮赖脸缠着你的,所以我觉得你爱我不如我爱你爱得深。可是我又想,追求你,我并不会失去什么;放弃你,除了遗憾,我什么也不会得到。所以我们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杜亚平已经习惯于这样哄她几句后再给她泼一盆冷水了,便接着说:
“三年的时间用来挑选一生的伴侣都够了,可你最多只能和我呆一年!”
李文怡最不喜欢他这种看似调侃,实则抑郁的话。但他总是在她沉浸于快乐中时敲她的边鼓,听得多了,李文怡渐渐品味出他话里强烈的自嘲倾向。他,一个要强的人,终将看着自己所爱的女人离他而去,不是该感到深深的忧伤吗?而当他清楚自己对此无能为力的时候,除了自嘲,他还能做些什么呢?李文怡不喜欢他伤感,她要他开开心心的。她回想大学的前三年里,他和她并不是一点儿接触也没有的,他们曾共同参加班级组织的旅游;还有一次,放假回家时,是他帮她把行李一直送到火车上的:
10。情话(3)
“大一的寒假,你还帮我搬行李来着。”
“嗯?”杜亚平一时想不起来了。
“你穿了一双大皮鞋。”
“噢,对了!还有你姐姐,还有廖明生,我们俩给你们当苦力,当时你怎么有那么多的行李呀?”
“刚开学的时候,我爸妈给我搬来好多东西哟,都用不上的。所以在放寒假时,我就把那些东西全搬回家去!”
那一次,杜亚平只记得李文怡的姐姐非常漂亮,要不然,他也不会和廖明生卖十二分的力气帮她们姐妹俩搬东西。但关于那时的李文怡,他就想不起来什么了,不过他能清楚地回忆起第一次看见李文怡时的情形。当时听说班里有一位来自苏州的女孩,男生们都抱着瞻仰吴越水乡美女的初衷去找她,当然那时,这位美女很是让大家失望,只不过此刻杜亚平不会实话实说罢了:
“刚报到的时候,你还是个典型的苏州小姑娘,挽着裤腿,路出白胖胖的腿肚,小八字脚,嗯,应该说两脚不丁不八地站着,腆胸叠肚似的。你小时候戴肚兜吧?”
李文怡不理他,杜亚平自顾说下去:
“当时,上海的男生争着跟你攀老乡,还要跟你讲苏州话,可你叽里咕噜讲了一大串,那么快,谁都听不懂,大家也就泄了气。现在,你好像个儿高点儿了,也长得越来越漂亮了。”
李文怡已经快被他逗乐了,但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又绷起了脸:
“我是丑八怪!”
“瞎说哩,不过你原来昂首挺胸,走起路来咚咚地像一个女战士。现在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走起路来悄声无息,像个修女。你听我说,一班在讨论哪个女孩最漂亮时,姚良毅第一个跳起来叫‘李文怡’不信你去问张若君!”
“神经啊!”李文怡说,“我干吗要问他。你们在背后还会说人家好话?”
杜亚平虽然被她抢白了一句,但兴致不减。这时两人的谈兴都上来了,很多在以前就想好要向对方说的话题,借这个机会都搬出来了:
“廖明生看见咱们俩这样,会伤心的!”
“为什么?”
“别人都清楚,赖不掉的!”
“神经啊!”李文怡说。但她总觉得该对此评价点什么,想了片刻,说道:
“他就是常来坐坐!我不大讲话的,都是周晓芳陪他聊天!”李文怡瞟了一眼杜亚平,看他听到周晓芳后有什么反应。她和杜亚平的关系公开后,周晓芳一直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但杜亚平神色不变,还揪着廖明生的话题不放:
“你跟我说话也不多嘛!那他现在怎么不去你们那儿坐啦!”
“不跟你说了。”
他们从南侧的边门出了校园,转向西,向正门走去。校园南侧以一条小河为界,小河以北是校园,小河以南是一条断头的公路。公路的对面是一望无垠的稻田,零星的村落和树林点缀在稻田之间,白天常有几头肥壮的水牛和几只山羊在草地上吃草,晚上有几家流动的小吃摊在路边招徕学生。这个校区是新建的,坐落在市郊,通常被称为“二部”,以区别于坐落在市中心的被称为“本部”的老校区,现在本部已经逐渐演变为科研和学术交流中心了。
这时节正是蛙声一片。
“亲爱的,我看你在我身边旁若无人地溜达,看都不看我一眼,好像没我这个人似的,我心里就气,我可是时时刻刻想着你呢!你听我说呀!有的时候我想你想急了,就在你窗户下溜达,希望能偶然看到你,可我不敢到寝室里去找你,我说,你晚上自习的时候我能去看你吗?”
杜亚平心想:当她自习时去看她的要求是否过分呢?他认为自己应该仅限于陪她谈情说爱,而不应该过多地介入她的生活特别是学习。李文怡没有他这么多心思,她早就希望他尽可能多的陪自己了,只是她不敢对他说,怕他嫌烦:
“我平时在二教四零一,你想急了什么样儿呀?”
“早晚你能知道。哎,我觉得你总是一副淡淡的样子,我就做不到。一有什么事儿,我是急呀,气呀,难过呀,灰心呀都发作的。我觉得如果身处逆境时,你一定比我坚强,你的忍耐和韧性都比我好!”
“王静说你乒乓球打得比郭放好,你怎么不参加比赛呢?”
“这个无所谓,谁上都一样。另外,我打球也不比郭放好很多,再说,我凡事都让着郭放点儿。”
“你为什么要让着他呢?”
杜亚平一时说不出所以然了,他不愿意当着李文怡的面说他钦佩郭放或者任何别的男人,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这样做,幸好李文怡对这个问题并不追究,她拉拉他的胳膊:
“哎,你听我说,上个星期天的早上,很早哟,我和王静还在睡觉,周晓芳穿着睡衣走到阳台上,突然叫起来,她说:‘你看我漂亮吗!你不爱我吗?’说了好几遍呦!我和王静都吓得不敢做声,也不知道她对着谁说的……”
如果亲爱的读者已经觉得男女主人公之间琐碎的情话没什么新意了,就应该想到,当女人完全主宰了谈话后,谈话内容会变得更加乏味可陈。即便如李文怡这般受过完整教育的女孩,聊起天来也不外东长西短,没有一点高尚的、理想化的题材。恐怕在接下来不足一年的时间里,杜亚平将有幸了解一班和二班十一名女生(应该说十名,李文怡不算在内)的所有的隐私了,甚至可能比她们对自己的了解还要多。杜亚平听李文怡讲自己同乡的坏话,尽管心里感到不快,但他听别人讲话时向来保持着十二分的礼貌,听李文怡说话时再加上十二分的亲热,害得李文怡双手不停地保护自己,一刻也不得闲,也就无暇留心他神色间的微妙变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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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校园之夜(1)
他们从校园的正门兜了回来。正门的对面,是见证了他们初吻的树林。当他们逆着第一次散步的路线走回她的宿舍时,已经过了校园内法定的熄灯时间,女生宿舍的楼门也按管理规章锁住了。这扇锁住的大门促成了多少冤家的好事啊!当然,杜亚平也对这扇锁住的大门寄予了莫大的希望,他已经在盘算着如何与她共度良宵了。那些女孩们呀,应该相信她们不是故意回来晚的,不过,她们原本其实可以故意回来得早一点儿的呀!
三十二幢楼前聚集了一小群人,很远就能听到他们发出的刺耳唿哨和狂笑声。黑暗中不停地跳跃着的红色的香烟同时说明他们正兴奋得手舞足蹈。突然,三楼的一扇窗打开了,一个女孩尖声咒骂着向这群人泼下一桶水,又有肥皂之类的东西从窗口打下来。这群人稍稍退后一段距离,哄笑得更厉害了,女孩的咒骂声也开始掺进了哭腔。突然间,女孩从窗口消失了,一阵急匆匆冲下楼的脚步声震动了整个宿舍楼,然后楼门在可怕的撞击下剧烈地颤抖起来,好像整个门板要从门框里飞出来一样。楼门被撞开之后,一个女孩手握羽毛球拍,如愤怒的雅典娜般屹立在门口。待到她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并且看清敌人正打算逃跑时,羞愤顿时化为勇敢和力量。她从门厅前的台阶上俯冲下来,直吓得坚守在她面前的最后一小撮也作鸟兽散,有的窜进树丛,有的在草坪上飞奔,有的则躲进了男生宿舍,还有的逃往了教学楼。女孩拾回当作标枪掷出的羽毛球拍,高声地报出那群人中每一个的名字,用最恶毒的语言侮辱他们,威胁要告到校方去,直到声嘶力竭了才罢休。
杜亚平无奈地目送李文怡穿过那扇靠不住的大门,走进三十二幢宿舍楼。当他回到自己的寝室时,郭放和刘晓正在黑暗中玩电子游戏,陈峰观战,文传贵已经躺在床上了。他们的寝室里有一条从走廊灯的开关引来的电线,所以熄灯对他们没什么影响。
“阿猪!”杜亚平高兴地扑到刘晓背后,伸手在他身上轻柔地抚摸,就像抚摸李文怡似的。刘晓是上海人,中等个儿,齿白唇红,身上筋肉*,皮肤的细腻、手脚的柔软与女孩相比都要胜过一筹。
“去!去!去!”刘晓大声叫起来,双手紧张地操控着游戏机的键盘,身子都扭曲了。
“弱智!那儿!那儿!跳!我X!”郭放向后倒靠在椅背上,抬起脚狠狠地蹬了一下地板:GAME OVER!
“嘿嘿,同性恋!”陈峰笑着说。
“就是,杜亚平,你们俩要是再这样,我们都不敢在这儿呆了!”文传贵叫道。
“狗屎!”杜亚平说,“阿猪都有女朋友了,你们还是当心点自己吧,甭憋着!”
近来,刘晓和自动控制系的邱艳艳关系暧昧。邱艳艳是国家女子乒乓球二级运动员,刘晓则是一班的第一单打,两人是通过练球认识的。虽然本系三年级的瞿伟曾自称和邱艳艳确定了恋爱关系,但瞿伟因肝病休学了一年,刘晓和邱艳艳的关系就在此期间慢慢公开化了,只是刘晓生性害羞,极爱面子,再加上抢的是同系男生的女朋友,所以对此从不张扬。同学中只有杜亚平能无所顾忌地拿邱艳艳开玩笑,换了别人,刘晓一定会给他脸色看的。
大家便转而谈起今晚在体育馆里惹的乱子,自吹自擂或彼此吹捧起在体育馆里立下的赫赫战功。郭放死命地敲着键盘,不停地跺着脚骂刘晓‘弱智’,但他自己也打得遭透了,很快又“GAME OVER”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11。校园之夜(2)
郭放左手端着键盘平伸出来,示意他不玩了,也在示意如果杜亚平想玩的话可以优先,但杜亚平没心思打电子游戏,况且陈峰已经在旁边看了(或者说等了)很久了。郭放瞟了杜亚平一眼,很自然地将键盘直接交在陈峰手里,自己站起身来。他穿着一条竖向条纹、蓝白相间的短裤,大得惊人,两条多毛、细廋的小腿能轻易地蜷进裤腿里。他的短袖衬衫也是蓝白相间的竖条纹布料,和短裤搭配着,很像一套精神病院里患者的行头。郭放解开胸前的衬衣纽扣,把衬衣领子向后退到窄窄的肩膀上,露出羸瘦的、浓毛密布的胸膛,以一种明显不满的神色环视了整个房间后,走到窗口,对着窗下在黑暗中反着光向前延伸的水泥路、远处的食堂、星空下静谥的校园,耸起双肩缩着脖子,昂起巨大的青光光的脸,张大嘴,狠命地吊了一下嗓子:
“啊……啊——”
同屋的四张嘴里立刻冒出一连串的脏话,郭放并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