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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色苍白,声音飘忽,整个人给人一种无力的感觉。
看着她又瘦成巴掌大的脸,苏景渊一阵恍惚,仿佛回到了刚捡到她的那一段时间…她瘦了。这样想着,就呢喃出口:“又没有好好吃饭么?”
苏暖霎那间,就听见比心碎更加破碎的声音。他竟然还有心思管她有没有好好吃饭?呵,她心下冷笑,嘴角掩饰不住的溢出几分冷嘲:“手术完我会把肉补回来的。现在,能不能请你出去,我想跟苏伯伯单独谈谈。”
她听见了!
她都听见了?
莫名的心虚一闪而过。苏景渊看着她的脸,紧接着烦躁来袭。她在笑?为什么?他下意识抬脚,就见她蓦地一退,那一步像踩在他心脏上一样,疼的钻心。他不可置信“你躲我?”
“对。”她没有否认,实话直言:“我现在无法面对你,也无法履行晴人职责,请你让我跟苏伯伯单独谈谈。”
他冷脸盯着她好半晌,终究没拧过她坚决的态度,说了声“好”,身形却钉在原地。他明明想离开这间叫人压抑的病房,却抬不起脚。
苏暖看着他的冷酷变成皱眉困惑的样子,忍不住叹笑,走过去,像之前的无数次一样,推着他往外走,“你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还要这样推着才能出去…”
她的声音明明很轻柔,却像严酷的刑罚,一下一下戳在他心上。她比自己小那么多,居然说他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么?
病房的门打开,夏灵暖焦急的脸庞映入眼帘,他猛地一个激灵,再回头,见到的只有6011的门牌。
“渊,你怎么样?”夏灵暖上下摸着他的身子,眼里噙满焦急的泪水:“伯父他有打你对不对?怎么能这样…你都二十八的人了…哪能动不动就打…”
“夏小姐眼泪来的真快。”董婧媛说完,挑着嘴角问苏景渊:“这个女人,就是你决定放弃风花雪月的女人?眼光真是越来越差。”
听到这个女人的冷嘲热讽,苏景渊回过神,冷冷横眉:“你没有权利置喙我的事。”
“哟,我们苏二少真是越长大越有个性了。”她将两人上下一扫,就靠在了墙壁,抱怀问:“你的那个替身恋人还好么?听说差点死了呢。”
“闭嘴。”
“你怕她知道?”董婧媛欢快的笑了起来:“怕什么呀,你怕夏小姐知道她在1号住了四年么?你居然想对我动手么?”
挡在她面前的是南兆临,握住了苏景渊胳膊的也是南兆临。“这里是医院,还请两位安静。”
夏灵暖也是紧紧抓着苏景渊的另一只手,怯怯道:“算了吧渊…就当为了我们未来的孩子积福…”
孩子。
苏景渊的眼瞳随着心脏一缩,抿了抿唇,牵过她的手,愧疚温柔:“我让司机送你回西山,这里的事…”他顿了顿,摸了摸她的头“我会处理好给你一个交待。”
“渊不回去么?”
“爸还在里面…”
“那好吧…”夏灵暖乖巧的点点头,踮起脚来吻上他的额头,笑靥如花:“我在家里等你。”
“……好。”
目送苏景渊跟夏灵暖腻歪的离开,董婧媛不禁呵笑:“我以前…从来没发现他可以绝情到这种程度…”
“那也是拜你所赐。”南兆临说完,也靠在墙上“婧媛,够了…不要再为难他了…”
“为难?”她不解,又及其认真的道:“我没有在为难他啊,小哥…的确是因为我们才死的呀…”
“小哥的死不怪任何人!”南兆临抚上额头,青筋跳的快要爆裂。他咬牙“小哥根本不知道你跟他发生过什么!小哥的死是意外!你能不能从病态里走出来?!”
董婧媛仰头看着走廊上的灯,笑的几许苍白:“他知道的…出事的前一夜,他还让我好好照顾景渊…他是知道了…才会这样说的…”
过去总在她回忆最不堪的位置,打上死结,遗忘不了,却又解不开。
南兆临看着这样的董婧媛,话就不知从何说起。她沉浸在‘害死’未婚夫的阴影里一沉十年,自己都不想走出来了,旁人说的真相再多,她又能听得进去几句?
她三十一岁了,还要为那场意外固执的赎罪多少年?她知不知道,被她美名其曰的赎罪,其实只是她给自己找的不结婚的理由?只是她给自己找的可以捆绑苏景渊的理由?
十年了,她上窜下跳的折腾了十年。
(33)舍心断情
苏景渊的背影,他身边的窈窕淑影,都在病房门关上那一瞬,隔绝在外。
视野里失去他的身影,苏暖的心里就随着松一口气,才回头道:“苏伯伯,你们刚才的谈话,我都听到了。从您摔了杯子起,我就已经醒了。”她走过去,在之前苏景渊跪过的位置,缓缓跪下。在他震惊疑惑的眼神下,说道“您是长辈,这一跪您受得起,何况我有求于您。”
“有求于我?”苏老爷子盯着她,满是不解。
苏暖点点头,“对,有求于您。按理说,这是苏家的家事,与我一个外人无关。可我在盼归园寄住了四年多,全赖于他的照顾,关于您跟华樱阿姨的事,也多多少少听说过。苏景渊…迄今为止的这么多年,我想他大概心里很苦…”
“你也想说服我同意他娶那个姓夏的?”苏老爷子打断她的话。见她似乎赧然了一下,哼笑道“你是想独善其身?你觉得他一结婚,你就彻底自由了是不是?”
老话说‘姜是老的辣’一点儿都不假,她临时起念的语言连自己都觉得语无伦次,老爷子却一听就捋出了这其中的意思。
苏暖有一瞬间的羞赧,觉得打着‘为了苏景渊好’的旗号来达到自己目的这种做法无比自私。何况她现在面对的,还是一个不幸的老人。她抿了抿唇,心里有些难受,“对不起,苏伯伯,我骗了您。我的确有您说过的那种的想法…但是,苏伯伯,我希望您能给他婚姻自由权利的想法也是真的。”她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如果您强迫了他的婚姻,苏伯伯不就跟您的父亲一样了么?到那时,他就算跟董小姐结了婚,也还是执着于他想要的不放,那才是真的重复了您跟华樱阿姨的老路,不是么?”
“你为什么要把他往别的女人怀里推呢?”他还是头一次见到他身边还有她这样的‘晴人’,不由纳闷儿。
推?这个字让苏暖愣了一下,微微一笑:“这大概就是他说的识时务吧。他常说很喜欢我这一点。”
“不是。”苏老爷子摇头,否定了她的说话,“你是不屑于这个‘晴人’的身份,又将事情看的太清楚。你不愿意为难自己,对不对?”
苏暖沉默,无言以对。
他就笑了,脸上的褶子挡不住伤感,他感叹“苏暖啊…你不懂…这小子从那件事开始就一直在胡来,这么多年我打过他多少次?他还不是左拥右抱?你是想走的没有后顾之忧,你想的太简单了,他遗传了我跟华樱两个人的执拗,他要是记住你的仇了,他会不报么?”
“他养我五年,我帮他得到他想要的,两不相欠。苏伯伯你会帮我么?”
“你不想为难你自己,就来为难我老人家么?”
他有点吹胡子瞪眼的样子,看着有点凶,却完全没有火气。
苏暖也知道这种做法很不好,但是这貌似是唯一一种对大家都有好处的办法。如果老爷子不同意,苏景渊那种性格势必会跟老爷子违拗到底。苏景渊啊…他可不是当初的老爷子,他身体里就没有‘妥协’与‘顺从’的基因。
她低眉顺眼的跪在地上,旁边是劈碎的杯子跟花瓶,还有散落的几支郁金香。
后来钟管家敲了敲门,打破了病房里的各自沉默。他推门进来:“姥爷,都安排好了。”
苏老爷子这才应了一声,问:“婧媛是不是来了?”
董静媛就探了头出来,微笑:“干爹,我在这里。”
原来她叫董静媛,苏景渊大哥的未婚妻。苏暖大脑有一瞬间断了层,她是勿念庄一面之缘的那位豪门淑媛,竟然就是苏景渊指控诱拐他发生关系的董静媛?她喊苏景渊的父亲……干爹?
他朝她招了招手:“你进来,我也有事交代你。”又对苏暖道“你起来吧,你说的事我会考虑看看,起来吧,你这个身体…唉…”
她的身体…呵,苏暖比他更想叹气。
董静媛躲着地上的破碎物,身姿优雅的走了进来,顺手扶了她一把,声音很轻的提醒了一声:“小心。”
“谢谢。”苏暖不咸不淡道谢。膝盖有些酸疼,但还在可以承受的的范围内。
苏老爷子看了看两人,叹了一口气,道:“总归是我们苏家害了她,媒体那边,我对外宣称了她是大景的私生女,今天的事也说成了不堪外界压力,精神崩溃…”他看了一眼苏暖“这样一来,大部分的麻烦就都避免了,曝光率也降到最低。小暖手术结束,就跟我回勿念庄,只是婧媛…委屈你了…”
她的脸上没有了笑意,只平静道:“干爹严重了,委屈的是小哥才对…”
苏国成神色痛苦的闭上眼,好一会儿才道:“老钟,你来推我出去吧,让小丫头好好休息,婧媛…你跟我来。”
诺大的豪华病房里,就剩下苏暖自己的时候,她才整个人都垮下来。肩膀塌下去,人也无力的瘫在沙发,连门口不知何时出现的苏景渊,她都没有精神去应付,连一个微笑都挤不出来。
他站在门口,与她淡漠的视线交汇,心脏莫名的抽痛,一波强过一波。他抬脚走进去,步伐有些沉重。
随着他的靠近,苏暖就成了蜷坐的姿势,整个人靠在沙发,半阖着眼睑,把他挡在了视线之外。
他在她身边的沙发坐下,薄唇几阵翕动无言,最后还是说道,“你可以留在这里,一直做我苏家的孩子。”
像一句承诺。
苏暖却觉得无比好笑。他以为她很稀罕…跟他一个姓氏,做苏家的孩子么?
苏暖咬紧了牙关,才忍住没有开口。他真是个疯子…脑海里都没有道德伦常了,她是他的晴人,却又成了他的侄女,他竟然说‘这样也好’,还妄想着养她一辈子…他把她当什么了?
他是不是觉得没有了忄生,他们之间就什么都没有了?苏暖嗤笑着闭上眼,“抱我回床上吧。”
他犹豫了。
(34)铁石心肠
他犹豫了。
这是她认识他以来,从来没有过的。
明明心里流淌着血都快成了凉的,她却想笑,连态度都格外平静:“你跟‘小暖’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忘了我最识时务了么?我只是不想走,麻烦你抱我到病床上,可以么?”
他看着她的笑脸,豁然起身。她的话听起来没有一句不对,他却气愤的连唇都在发抖。这是怎么了?是因为灵暖回来了,所以他在她这里已经得不到半分愉悦了么?他有些不可置信的踱了几步,烦躁的按了按额角,尽量不与她生气,问她:“你嫉妒她?”
“如果一直以来,你真的把我当她的替身,那就不是嫉妒,而是恨。”她说话的声音昏昏沉沉,像是快睡着了。
恨?苏景渊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的脸,师试图看到些情绪,却只有一面苍白恬然,闭起的眼睑微微颤动。
“苏暖,你是你,她是她,你们截然不同。”
好一会儿,苏暖才重新听到他的声音,透着无奈与不加掩饰的疲惫。她扯起嘴角轻笑:“没有嫉妒,因为…不曾爱过你。”
她的声音低弱,像是说给自己听。
他却因为这一声不曾爱过,瞬间就压不住的心里暴躁,霍然伸手嵌上她的下巴,“我看错你了么,原来不是识时务,而是铁石心肠么?”
苏暖的眼睛微睁,轻声嘲讽:“你在计较什么?识时务也好,铁石心肠也罢,你想要的不就是一个‘不纠缠’么?这样不好么?”
“我说过,我可以养你一辈子。”
“我没有拒绝啊。”
苏景渊顿时哑然。他想说这之中有什么不对,却找不到那个错误的环节。
他愣神。她就兀自脱离了他的手,轻飘飘的径自走回了病床,掀被钻了进去,背对着他:“离开时请把门关好。”
病房就此陷入了安静。
就像那年微风席卷樱花微雨之前,静的没有一点声响。
这一个月之中,接二连三的发生了太多污七八糟的事情,以至于她忘了那一夜的癫狂,忘了在事后采取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