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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苏景渊沐浴过后,只裹着一条浴巾出来的时候薄凉淡定的一丝诧异都没有,只是把桌子上的外卖食品整理好,把一次性的筷子拆开了摆到对面:“本地小吃,大概不合你的口味。”
这变本加厉的冷漠让苏景渊心下打了个冷颤,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在这方面的抵抗力如此之低。
“让方立来接你吧。”薄凉看着他皱眉不满的样子,语气也没有多好的说,“这边夏天格外热,你又事多人忙,没必要跟我这儿白耗,回去吧。”
白耗?她还记得自己讨厌夏天?苏景渊的眉头舒展,抬脚边走边道:“不耗到最后,谁知道是不是白耗?”
这是不依不饶?
这下换薄凉皱眉了,视线触及的他的眼神越来越认真,她莫名就失去了对视的气场,别开头,说道:“我面对你已经连假装的精力都没有了,如果你觉得那些事对我来说是你花言巧语花花时间就能抹平的,那你就错了,我一点也不想……重蹈覆辙。”
“重蹈覆辙?”苏景渊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难道那些年,就一点值得回忆的地方都没有?对你来说那净是比在你那个心思不良的养父身边还要糟糕的日子?”
“怎么就提到了他?”想到那个人曾经的心思,薄凉就感觉反胃,半点不愿意提。
苏景渊却翘着嘴角冷道:“难道你对我把你从他身边带走就没有半点感激?”
薄凉顿时语塞,转瞬就笑了,“感激是么?有,我曾感激你把我捡了回去,纵然给你当**没心没肺分不清真假的过了那么多年,我仍心存感激。但是苏景渊!”她拍桌而起,又猛的顿住,用力咬了唇深深呼吸,扯出了一个再讽刺不过的微笑:“我对杀了我孩子的男人,深—恶—痛—绝!”
不论在苏暖的世界,还是苏景渊的人生,从来都没有过如此居高临下的对话,因仇恨的强势将愧疚与爱而不得的他衬的那样渺小。
她摔门而去后,苏景渊仿佛感到整个世界都褪去了颜色……为什么变成了这样?为什么他们是这样?
无尽的黑暗里没人能回答他的话,耳边嗡嗡的响着什么,又安静的什么也听不见,他想苏暖,想那个会在冬天窝在他怀里睡的像只小仓鼠的苏暖……
病房外,薄凉问送医生离开的方立:“他怎么样了?”
方立抬头看向这个曾经邻家妹妹,如今却除了脸之外找不到一丝痕迹的人,张了张嘴,沉默了下去。他没有立场去指责什么,就像自家boss连挽回都没有底气一样。
“情况很不好?”薄凉惊讶不已。
方立当即摇头,苦笑道:“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继续拖下去跟绝症也没什么区别。boss一直在服用精神类的药物,入睡困难,多梦,时常幻觉……你离开后……他的生活一直没有正常过……”
薄凉闻言,忍不住冷嗤一声:“合着我又成了罪魁祸首。”语气没有怨怼,只是一个冷冷的感叹,她说“恕我无能为力,或许你给他请个心理专家或者是催眠师之类的会更好。”
她说完,鞠了一个躬,礼貌而疏离:“既然人没事,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苏暖小姐!”方立大声喊住她,又连忙追上去改口:“抱歉,薄凉小姐,如果您还记得我,能否给我几分钟私聊时间?”
“我很奇怪。”薄凉没有直面回答他,而是不解的反问:“他贵为业界佼佼者领军人物,身家不用说,追求者数以千万计,想要什么样儿的人没有,非得要为难一个我被他废的如此不堪的人?”
“薄凉小姐不知道么?”方立笑着看她,笑着又问:“boss这样执着的原因,薄凉小姐不知道么?”
“我为什么会知道?”她想猜那是爱情,可这种东西对苏景渊来说,对于时至今日的他们来说,都过于飘渺。
“boss原来也不知道。薄凉小姐是否觉得boss是个极其自私的人?”方立不等她回答,就兀自下数:“将薄凉小姐从c城带回b市,强迫你欠了他人情,剥夺了你最好的年华,不闻不问的安排了你的户口身份,boss从来都没有顾及薄凉小姐的心情,感受……对么?”
没有人比方立更清楚当年他跟她的时间。
薄凉笑了,“对,你说的都对,不成熟时我是怨恨过,但我很清楚,能选择依附他是我莫大的荣幸,青年首富,豪门贵少,怎么看都比空有钱的有妇之夫好,单是视觉就天差地别,何况苏景渊对待女人一向很好。”
“换了名字后,薄凉小姐的伶牙俐齿也变得刻薄了。”
“是么,董大小姐也这样说。”她十分的无所谓。
方立只剩下苦笑摇头了,“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太多人看到的都是boss光鲜富贵的一面,他心里藏起来的伤,又有谁去了解与宽容?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逃学,打架,闹事,甚至沾毒。他有着不光彩的身份,私生子,四岁就没了母亲,哥哥是他生命里仅有的阳光……”
“方特助真的很会煽情。”薄凉打断他,垂下的眼睑抬起,侧目看他:“你说的这些,在爱他那些年,早已疼过无数遍,但是立哥,你应该知道,苏暖死了。”
(93)风水轮流
(93)风水轮流
苏暖死了,死在苏景渊毫不犹豫决定了骨肉生死时,死在他未婚妻动了手脚的那辆豪车里。
方立最后一次唤住她,“你难道不想解开那些误会么?”
“为什么解开?如果可以,老死不相往来,有什么解开的必要。”薄凉说完,抬脚离开,至始至终没有回一下头,眨一下眼。
方立有些不可置信她的绝情。
“你们将她逼的太紧了。”井岚被查理推着从走廊的另一头走来,浅笑点头:“她从来都不是这样一个绝情的人,只是被逼急了,所以变的口不择言。”
方立认识这个人,甚至是很熟悉,但时至今日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个人。
井岚看出了他的尴尬,笑着道:“喊我井医生就行,他还好么?听说晕倒了。”
“怎么会好呢……”方立的尴尬立马被无可奈何代替了,细数着里面被打了镇静剂睡着的人几天来昼夜不分的过劳罪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累死自己去给苏暖小姐赎罪去呢。”
身体再好的人,连着加班加点、不眠不休也会撑不住,何况这几年一直少眠多梦的苏景渊?他已经二十九了,不是十九,哪有那么多体能给他超支?
井岚就问:“他这样的情况有多久了?”
“从……具体说是从苏暖小姐的孩子没了以后……”方立想了想,接着又说:“苏暖小姐被接到如意庄之后,boss就再没睡过囫囵觉了,特别是阴天下雨,雷雨天经常通宵也是常事……”
“薄凉过去,很怕打雷吧。”井岚一针见血,连个问号都不带。
方立笑的更尴尬了,“我们都劝过,可是他不听,若不是苏暖后来……他根本就不会往感情这方面想,他的抵触很让人佩服。”
“这样啊……”井岚看向走廊尽头那棵树,叹息一笑:“真是三十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抵触感情的人换成了她,景渊应该庆幸,最起码她还有情绪留给他。”
谁说不是呢?
方立也是无奈:“boss也是这样想,只是气大了就口不择言这一点总也改不了,苏暖小姐将这一点学的十分完全。”
“能把景渊气晕了还完好无损的人……”也没有谁了把?井岚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就不进去看他了,要是他醒了,麻烦你转告他,硬碰硬往往两败俱伤,找一个有立场的人周旋也许会更有效果。”
理查推着井岚走了。
方立将他的话原封不动的复述给了苏景渊,后者若有所思许久,问他要了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井岚回到孤儿院的时候,看到了门口站桩望天的薄凉,就对理查道:“她跟景渊很像。”
理查对苏景渊的实质了解基本于无,就顺着他的话说:“是,毕竟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多少都会耳濡目染的。”
井岚摇摇头,“我说的是两个人骨子里的倔强。有时候刚过易折,如果景渊学不会低头,那就只能昂首挺胸的哭了。”
“您跟薄凉小姐也十分相似。”
井岚一愣,嘴角的笑意迅速褪去,又升起,满满苦涩:“我你还不知道么?好歹再拖累你两年就到头儿了,何苦还去再毁一个她?我没有拉着别人给我陪葬的恶癖。”
“薄凉小姐有句话说的很对,您就是为了自己心里好受,所以连她一个梦都不愿意去圆。”
“你被她收买了么?”
“薄凉小姐说的是实话。”
似乎是隔着老远就听到了似的,薄凉原本仰望天空的目光落了过来。两个人齐齐噤声,井岚歪头埋怨理查:“看,你把她惊动了。”
查理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待两个人走近,薄凉才挑着嘴角啧了一声,七分嘲讽的道:“看来井医生心情不错,摆脱了一个多年的追求者,所以轻松自若了么?”
“你这样认为的?”井岚笑容不变的问。
“不然我该怎么想呢?董小姐在京城以泪洗面行尸走肉,你却在我面前阳光灿烂,怎么看都怎么扎眼的吧?”
“跟景渊吵架了?”井岚直接越过了话题,正中红心。
薄凉盯着他,缓缓的眨了眨眼睛,“我有十几个小时没睡了,能借一下医务室的床么?”
剑拔弩张的话题就这么被困没了。
再次醒来已是夕阳无限好的黄昏时了,院子里充斥着大大小小孩童们的喧闹声,张扬,欢乐。
井岚坐在轮椅上,置身在木栈道的花坛边,身前站着一个三四岁的女孩儿,两个人正在你来我往的玩儿翻绳。
如果人这一辈子就只有这样简单的生活就好了。
薄凉忽然很羡慕井岚,那是一种什么都经历过之后,颇有些看破红尘的洒脱。
或许是注意到她的目光,井岚望过去,点点头微微一笑,对小女孩儿说:“就快吃饭了,去洗洗手去食堂等着吧。”
他拍拍她的肩膀,小女孩儿就收了翻绳,欢快的跑了。
井岚看向薄凉。
薄凉叹了口气,抬脚走过去,一时间又不知道说什么,所以就只剩下沉默。
过了一会儿,井岚转动了轮椅,面对着她,十分认真的问:“你是否觉得,即便是这样的我,也是婧媛最好的归宿?”
薄凉看向他,他的眼里没有正常人提及这个话题的自卑,有的只是一种波澜不惊的沉静。她抿了下唇,诚实道:“你或许不是他最好的归宿,却是她那段执念人生最好的句点。董大小姐是什么样的性格,你比我清楚,她能等你十年,就是会等你二十年,或许……这辈子她都忘不了你。”
井岚看着她,没有说话。
薄凉笑:“我们可能都是固执到病态,又病态到极端的人,都觉得自己的思考方式是好的,是对的,所以不论他人说什么,我们都不想去改变自己的坚持……但我在这之外,是种纯粹的自私。”
“因为我爱过苏景渊,爱的不美,爱的痛苦,所以……我拒绝重蹈覆辙。”
(94)两种爱情
薄凉并不想想起那些年与苏景渊的记忆。
哪怕那些记忆里有快乐与值得珍惜的时光。
薄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闭上眼,就会闪过苏景渊躺在医院白床上,面容虚弱的画面,她睡不着。
第二天,她顶着一对熊猫眼,迎来了昨天才提过的董婧媛,董大小姐。
薄凉开门,放她进来:“董大小姐真不经念叨,昨天才提过,今天人就到了,坐直升机来的吧?”
董婧媛诧异了下,烈火的唇扬起一笑:“还真叫你说对了,才几天不见,你似乎变聪明了。”
这可不是什么夸奖。
薄凉走回床前,踢了拖鞋上床,拖过被子盖上准备再睡。
主人家并不打算招待,来客也不计较,兀自找了椅子坐下,问那个裹在被子里的人:“你猜我是为了什么事儿来的?”
薄凉的眼睛微睁,缓缓的眨了眨,又闭上。
房间里铺满了沉默。
许久,传来董婧媛的一声叹息,她说:“我跟你,说说我们这几年是如何过的吧。”
“你……走之后。”
“1号院封了,我有次去找他,看见他在庭院的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