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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不要理睬那些老顽固们,让他们在艺术的河流中成为浮萍吧!老子所热爱的凡·高,他就是朝代的天使,用生命在作画,他的画里灌注了温暖的色彩。尼采说,‘天才在挥霍生命。’尽管生命只给我们一次机会。那些真正热爱生命的天才们,无不用自己的血液燃烧上帝的恩爱,他于是成为了人与上帝的最直接代言人。”
“想想真是悲哀,人与上帝最直接的代言人在这个时代已经绝灭了。”马小爵看他一副口干舌燥的可怜样,搭了一句。
“谁说已经灭亡了,马小爵同志,请你不要忽视你面前的这位大帅。”张大大辩驳道。
“哎哟喂,你看我这眼神,怎么把本世纪最伟大的艺术家给遗忘了,真是抱歉,回头,给你买两个棒棒糖作为弥补,好吗?”
“不行,我要你赔偿一包‘中华’香烟。”
“要不给你发张奖状吧?”贾耀威一本正经地走到了张大大的面前。
“奖状?什么奖状?”张大大一脸疑惑。
“就是表扬你成绩的奖状,我口袋里还有五毛钱,麻烦马哥现在去门口的小店把它买回来,我用毛笔把内容填好。”
“妈的,歇菜吧,你!蹲到一边唱《世上只有妈妈好》去!”张大大自知被贾耀威愚弄了,不禁火冒三丈。“中国的油画家们都怎么了?画出来的油画能把洋鬼子吓成半身不遂。马哥,你说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文化素质问题。中国的美术高考制度决定了学生的文化素质偏下,美术学院里培养出来的油画家们只知道画画,却很难用脑子想问题,所以不可能创作出真正有含金量的作品,你们看国外的那些艺术大师们哪个不是学富五车,博古知今,他们作品的内涵与他们的文化素养有很大关系。”
“此番分析精辟,一看到牛不如整天拿自己的垃圾画卖弄风骚,老子就想吐。他的画也能卖到钱,我看那个比他更傻的傻B真是瞎了眼。”张大大说这句话时朝地下吐了一口。
“不要把人贬得一无是处嘛,人家不就是头顶少几根眉毛吗?其实中国油画在地域上也受到了不少限制,世界上能产生一定影响的中国油画家差不多都生活在国外,比如张玉良和赵无极。”
“就是,你看外国人认可徐悲鸿的也只是他的中国画。”胡蝶这个时候理所当然地附和马小爵的观点,因为马小爵说得确实很有道理。
“暂且承认,马哥,你以为你的大哥马蒂斯如何?”张大大自知无法将话题延续,只好将话题转移。
“马蒂斯什么时候变成我的大哥了,要是这样张大千还是你小弟呢。”马小爵也张冠李戴了一次,不过他还是娓娓道出了自己所理解的马蒂斯,“马蒂斯的色彩比新印象主义的科学色彩,比高更、凡·高的非描绘性色彩,比那种直接调色、变形的画法更为强烈。野兽派画家最终实现了色彩的解放,高更、凡·高、修拉和新印象主义,都曾以不同的方法对此进行过探索,但是没有取得大的成功。马蒂斯一生都在做着实验性探索,在色彩上追求一种单纯原始的稚气。这样,在某种意义上,他在使用高更和修拉的色彩,并自由地结合了他们自己的线条节奏,以达到类似于塞尚不断追求的那种效果。马蒂斯认为无论是和谐的色彩或不和谐的色彩,都能产生动人的效果,他还认为,色彩的选择应以观察、感觉和各种经验为根本。所以对于开创者,我们只能以崇敬的目光注视他们。”
“真他妈的精辟,怪不得胡蝶会看上我们的马大师呢?自古才子配佳人啊!”张大大把眼球转向了胡蝶,此时胡蝶没有回避什么,昂起头撅起小嘴,看上去骄傲得不可一世。
“应该是佳人配才子。”贾耀威更正了张大大的说法。
“难道有区别吗?”
“怎么没有区别,你可以形容张大大是只大恐龙,但是不能形容恐龙像张大大啊。”贾耀威的话音一落,全场哗然。
“好你个贾牙,真会讽刺人,我靠你个日。”
“我不讽刺人,难道讽刺动物?”贾耀威又接了个下巴颏。
“操你二大爷!”张大大丢下了这句粗俗的话就走了。
“刚才谁的二大爷被操了?”原本在看书的刘婷婷突然转过身来,故作不知状向大伙问道。然而这一问不打紧,大家都大笑着把目光对准了贾耀威。
看来平时张大大恩惠给刘婷婷的开心果、巧克力、棉花糖在关键时候还是发挥了一点效应的。
“狗男!”还没等贾耀威把“女”字说出来。刘婷婷就来了一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无聊。”贾耀威甚是恼火,为了顾及身为班长的面子,同时也给本班的女生留点面子,他特地用了这么个含糊的词。
“你比我更!”因为刘婷婷接的是贾耀威的下巴颏,她所谓的“更”的后面是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说完后,刘婷婷也收拾好自己的课本走出了画室。
“什么事儿?!”马小爵兴味索然,和胡蝶也走出了教室,其他人看马小爵走了,也陆陆续续跟着走了出来。
贾耀威滞留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他把余下的小半包烟吸个精光。
他就那样闷闷的,独自在烟雾缭绕的“仙境”中顿悟着什么?
他顿悟着什么,谁也不知道。
谁也不想知道。
大学后的第一次考试在元旦后第二个星期日进行。首考科目是公共课——《哲学》,由于那次马小爵在办公室的不小心“偶遇”,使得哲学老师在考试前的三个星期就频频暗示,绝对让大家轻松过桥,之后哲学老师果然兑现了他的暗示,狠画考试范围,恨不得把选择题的答案一并告诉大家,但是这样的殷勤和慈悲总是让人忐忑不安,有人甚至怀疑哲学老师别有用心,故意把问题搞得南辕北辙,让大家在不知所措的复杂化中全军覆没。
贾耀威私下问马小爵,有没有搞到正宗的答案。
马小爵摇了摇头。
自从上次那件事发生后,他更认真地对待哲学课了,也从来没有落下一节课,课后作业成为别人的“摹本”。对于这次期末考试,自然成竹在胸。
但贾耀威的人生哲学是:除了自己,谁都不信。一天,他趁马小爵不在宿舍时在张大大跟前说:“这家伙做人不厚道,平时还称兄道弟呢!”
“谁啊?”张大大正要把一大堆馊衣臭袜子抱到卫生间准备来个集中大洗涤。
“你他妈的是装蒜还是怎么的?”贾耀威看他爱理不理的,颇有点气愤。
“你是说马小爵?”
“对,就是你的那位情敌,是不是患难兄弟关键时候就表现出来了,你说他缺不缺德。”
“莫非他又惹上你了?”张大大知道他的脾气,不遇上什么事不会当面发这么大的牢骚。
“不是惹上我,难道你就不为哲学课考试担心。”
“我才不担心呢,老师不都把答案告诉我们了吗?”张大大一边在卫生间搓衣服,一边漫不经心地答道。
“靠,你相信四眼田鸡?”
“我不信他,难道信你不成?”
“要是我有火眼金睛的本事还用得着担心吗?还记得马小爵开学初和四眼田鸡的偶遇吗?”或许是水龙头的声音太大了,张大大并没有回答,贾耀威吹喇叭似的又朝卫生间吼了一句:“你应该相信马小爵的!”
“相信我什么?”贾耀威在朝卫生间吼叫时,马小爵正好踏了进来。
“靠,你小子怎么搞得像幽灵似的,神出鬼没的?”贾耀威吓出了一身冷汗。
“老马,把哲学老师对你的恩赐与我们分享吧,我们只要60分。”张大大从把衣服放进水池中到放洗衣粉再到搓揉花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把第一件洗好的衣服穿上了晾衣架准备拿出来晾晒。
“我哪有啊?刚才你们就为这事?”马小爵突然明白了他刚进门时听到夹杂他名字的一句话。
“真的没有吗?”张大大紧接着问道。
“骗你不是人。”马小爵有嘴难辩。
“我们只不过随便问问,你别当真啊。”贾耀威娴熟地展示着他的语言技巧。
“我没有当真啊,大家都是兄弟嘛,有必要自己独吞吗?”
“就是,这才是纯哥们。”贾耀威这才相信马小爵没有另辟他径寻到原本的试题版本,“要不我们哥仨晚上碰两杯?”
“我五花大绑地赞成!”一听说要喝酒,张大大便有语无伦次的激动。
“老马,你柜子里有没有绳子,要不我们先把这小子五花大绑起来,省得他喝了两杯就变成了猪头。”
“日你大爷,你真缺他妈的德!”张大大赶快把剩下的衣物从水池中捞了上来。
哲学考试于第二天上午九点进行。尽管昨夜对酒当歌到凌晨时分,暖和和的被窝里的贾耀威仍然保持着高度警备的头脑,不到七点半,他就摇醒了正在熟睡的张大大和半醒半睡的马小爵。马小爵随后穿上了衣服,张大大却在几秒钟后成功地重返梦境,直到开考前半个小时才懒悠悠地爬起。
有道是“莫道君行早”。等贾耀威提前一个小时准备抢个有利地势对付“炮火”时,不想女生们起得更早,已经将后排所有的座位一一占据,只剩下前排几个光秃秃的座位暴露在“敌人”的有效射程之内。更为可气的是,马小爵和张大大已经由胡蝶和刘婷婷提前抢好了座位,天算不如人算,无奈之下,贾耀威只好到前排充当起本班的炮灰。
等开考的铃声一响,哲学老师抱了个封闭的试卷袋进来了,他一脸严肃,神情庄重,“考试纪律小学老师已经宣布过了,在这里我就不想再重复了。”说完话后,他打开试卷袋分了一半给一位本系的美术老师,随后发到大家手中。
“靠他妈妈的,这不都讲过了吗?”张大大拿到试题就开始兴奋了。
“后面的同学不要交头接耳好吗?你们该知道大学的考试纪律,违反后的处罚是很严重的。”哲学老师站了起来,装模作样地强调了一句。之后,拿起女生们为他准备好的杂志《女友》,不一会儿,哲学老师便进入了女友的角色,津津有味地品尝到下课的铃声响起。在他收好试卷的同时,把没有看完的《女友》杂志一并收到试卷袋里,看得出,哲学老师对《女友》里的内容意犹未尽。不过没关系,哲学老师的学识远胜于孔乙己,他只可能窃《女友》而不可能偷《女友》。
“下次他再监考我们,给他准备一本《PLAYBOY》!”张大大旗开得胜,一脸洋洋得意地朝着贾耀威招呼。
“你小子倒是得意,老子坐在前面可就惨喽。”贾耀威故意一副惨兮兮的样子,似乎生怕别人不同情。
“别他妈的装了好不好,我做好了试卷就一直注意着你。”张大大讥笑道。
“我怎么了,我坐在前排,有贼心,也没有贼胆啊。”贾耀威继续为自己辩解。
“你是没有贼胆,但你有贼手啊,老班同志,刚才在桌子底下把书快翻破了的人是谁呀?”
“老鼠的眼睛果然比猪的眼睛厉害。我在前面哪及你们的动作幅度啊。今天我当班长的可给你们做榜样了。马哥,你要是不得一百分,能对得起你身后的十三亿五千万人民吗?”贾耀威自知自己的动作已经露馅,却又不失时机地挖苦起了一旁的马小爵。
“彼此照应着,我们应该为女老师脸上的小虫子立个功德牌坊。”马小爵这话一说完,大家都笑了。
接下来的几堂考试如法炮制。一切都在紧张后的极度放松和放松后的极度紧张的蒙混过关中进行,马小爵总结出了艺术系的考试规律:考前如此发烧,引无数考生尽伤脑。惜秦皇汉武,胆子太小,唐宗宋祖,不得不抄。一代天骄,成吉思汗,最终只把白卷交。俱往矣,数风流人物,门门在抄。
寒假的前一天,胡蝶和马小爵共进了晚餐,胡蝶显得有些伤感,她说这样的日子真难熬。
什么日子?
离别之前的日子。“这日子就像他妈的稻草!”马小爵那天喃喃自语。
他们点了一盘胡萝卜烧肉和烤鸭,胡萝卜红红的,中间夹杂橙色,是很响亮的色彩,搭配上瘦肉块的暗红色,显得协调,充满暖融融的归家之感。
“欧洲人过圣诞节的时候喜欢吃烤鹅和火鸡,我看这跟那差不多。”服务生把烤鸭送上来的时候,马小爵指着桌上的烤鸭不着边际的说了一句。
“可能是吧?”胡蝶不想妄自揣摩对方的感想。
原本期待着对方诗意的回答却只得了冷冰冰的几个字,马小爵没有再多说什么,两人各点了一碗饭,慢慢吞吞地细嚼慢咽,只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