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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居然连这个也知道。圭人还真的是不拿你当外人看了。”那意有所指的话语听的幸村嘴角又是一抽,“不过,幸村你想向圭人看齐吗?想罚我抄书,可以。等你姓了川岛再说。”
“我觉得幸村精市这个名字比川岛精市要好听得多。目前没有改姓的念头。”
朝实愣了愣,然后从牙缝中挤出这么一句话:“幸村,剽窃是可耻的。你得付给我版权费。”
“好啊。”出乎意料,幸村很干脆地应了下来,“到时候我请你看电影吧。”
“在我病好以后。”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朝实突然忘记自己刚刚想说什么。半响,她唇角勾起上扬的弧度,“嗯。为了我的免费电影,你一定要赶紧好起来。”
大概十分钟后,传说中和幸村住情侣套房的原田芽衣也过来串门了(作者:喂)。朝实安静地看着幸村和原田进行着对话。
这持续了五分钟不到的谈话以幸村一句“原田也该回去好好休息了,毕竟你身体不好”作为结尾。
朝实发现幸村这个人有时候挺邪的。他可以用温和的语调表现出让人无法拒绝的强势气场,明明从字面上来看是关心的话语但从他口中出来却又有种怪异的感觉。
朝实看着他脸上浅浅的笑意,突然又觉得手痒了。果然,她还是被圭人那个暴力男给传染了。
她视线在以白色为主调的病房内转了一圈后,诚恳发问:“幸村,你这里有白布吗?”
“没有。”在医院说起白布很容易让人有不好的关于尸体的联想。
“哦,那你床上白色的被单可以用吗?”
“川岛,说吧,你又想做什么?”一个简单的又字却道尽了数不尽的沧桑。
“嗯,只是想把布盖在你脸上。”
“……”幸村努力思索自己什么时候又得罪了她。
“谢谢,不过我目前还不需要这东西。”
“我知道。”朝实顿了顿,目光径直地落在他脸上,“幸村,你现在笑起来很丑。比哥斯拉还丑。”
“……”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被说丑的幸村。
“不想笑可以不笑的。一直笑着脸会抽筋,还会容易长皱纹。这样下去你真的会变成哥斯拉。”
话说,这两者之间没有什么必要联系吧,朝实。
“川岛,哥斯拉会笑吗?”幸村果然甚至没有和她在这个问题上进行辩解,他很清楚这只是白费功夫。他退而求其次选择转移话题。
“会啊。”
“你见过?”
“嗯,在梦里见过。”朝实一点也没有心虚的自觉,“我前几天梦见哥斯拉,他还顶着你的脸对我叉腰大笑。”
想起那个场景,朝实觉得有股寒气沿着自己的脊梁骨不住地往上窜。即使房间内暖气开得很足,她还是忍不住打了个颤抖。
她看了看幸村,拍拍自己的胸口——还好幸村没有真的变成哥斯拉。
幸村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她梦见了自己这是好事情”而不是“他变成了哥斯拉还做掐腰大笑这种毁形象的动作”上。但他很可悲地发现自己失败了。
在遇到川岛朝实后,幸村所叹的气比过去十几年加起来还多。
当天色彻底黑了下来时,也是朝实回家的时候了。
深浓的夜色像是化不开的墨汁,零零散散地撒着几颗暗淡的星星。
“幸村,你会好起来的。”在推开门之前,朝实停下步子说道。
“嗯。”幸村淡淡应道。在住院的这几天他听到过太多这样的话。如果说一开始还抱有那么一点希望的话,现在只是对于这类话感到深深的疲倦。
“你一定会好的。在你婚外恋前肯定不会有事情,柳生妹妹还没长大,你至少会活到不会被说是恋童癖的时候。”
这是很有川岛朝实个人个人风格的安慰方式,与其说安慰,带给幸村更多的是哭笑不得。但在哭笑不得过后,幸村却发现比起那些千篇一律苍白无力的言语,这样的安慰反而更让他动容。
他身上的气息发生了变化,变得柔和起来,紫色的眸子中有光华掠过,“川岛,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电影?”
“蜡笔小新。”
“……”幸村此刻在心里做了决定——等到他出院的时候看电影什么的还是他来决定好了。
出院以后。这几个看似普通的字眼在这个时刻突然多出了特别的意味。
48、传说中的女人玩游戏了
此时正是周末下午五点钟,川岛朝实和川岛圭人在附近的一家超市采买食材。
“听说幸村罹患的是一种急性神经根炎,类似格林-巴利综合症。”
朝实挑选西红柿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格林-巴利综合症没法靠手术痊愈的吧。”
她想起少年微笑着说“到时候我请你看电影吧。在我病好以后”的场景。心里突然有块地方被堵住了,闷闷的,就连她以往一直很乐衷的挑选活动都变得意兴阑珊。
“只是症状相似罢了。”川岛圭人轻哼了一声,“还是有痊愈的机会。他会好起来的。”
虽然他的语调依旧冷漠,但还是从中可隐约听出一点关切的意思。
“圭人你果然还是很关心幸村啊,还特地去调查了一下。”朝实的语气很欣慰,有种“见到你们感情好我这个做妹妹的真替你们高兴”的味道在里边。
川岛圭人突然很想捶当时抽风说喜欢幸村的自己。骨子里极其护短的他很快将这股怨念转在幸村身上。
朝实自然不会知道他的想法,她只是默默地往袋子中多塞了几个黄瓜。
嗯,有空的时候就去看一下幸村吧。这个念头突然浮现在脑袋中,但朝实觉得这样还不坏。
朝实觉得她和原田芽衣之间肯定有所谓的命运在牵引,不然为什么每次她过来看幸村的时候对方也会出现呢。要不是芽衣对幸村的表现太过于明显,她都要忍不住怀疑对方是不是有百合倾向。看她的表现,她似乎一点都不反感经常呆在医院中。
朝实对此觉得很奇怪,居然还有人会喜欢医院。原田芽衣的身体虽然弱了点,但也没必要一直住在医院中。这种爱好还真是奇特,而且也需要很强硬的经济支援。
当这两人说话的时候,朝实则会发发呆,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面对原田的时候,幸村总是那种一成不变的笑容,连唇角丄弯的弧度都没有改变。
“那个,幸村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当朝实回过神的时候,原田已经将话题扯到这上面了。她的眸子微微发亮,嘴角的笑容透着羞涩。就连朝实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幸村愣了一下,嘴角的笑容变得古怪起来,他的声音柔和,很容易给人一种这个人很亲近很温柔的错觉,“嗯,大概是身体健康的人吧。”
他叹了口气,目光落在窗外,精致的面容在夕阳中显得美好而朦胧,声音听起来有几分伤感的味道,“在自己生病了以后,我才发现一个健康的身体是多么的重要。”
似乎没料到他这个答案,原田芽衣张了张嘴,最终缺什么都没有说。她的表情黯淡了一下,眼睛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她低下头胡乱地说了几句话,然后勉强撑着笑容礼貌地向他们道别,离开了这个房间。绿色的病人服包裹着她小小的身子,看上去格外的羸弱。
在看到这个场景的时候,朝实突然有点同情她了。她一定很喜欢幸村吧。但即使是她也听出幸村刚刚那话等于将她踢出了这个范围之外。不知道她会不会为了幸村去锻炼身体呢。
“川岛。”
“啊?”朝实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转头看着幸村。
“我相信你的身体一定很健康。”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嗯,我也这样觉得。我一直很注意身体健康的。毕竟生病很花钱。”在为自己家庭省钱这上面,朝实一直很努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幸村的表情有那么一秒钟变得纠结起来。随后,他的表情舒展开来,脸上的笑意若隐若现的。
“川岛,你这样挺好的。”他这样说道。
“嗯,我也觉得自己挺好的。”这是一点都不懂得心虚谦虚为何物的某人。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对上他的笑容时,她突然觉得心跳快了几分。
“……”
朝实来看幸村的次数还算一般,大约两个星期一次。她本来想一个月看一次就好。但是琉璃说这样不好。其他一些算不上朋友的女生最少也每星期来一次,作为幸村朋友的她自然也要有所表现。
在斟酌了一番后,朝实便将次数定为两周一次。在大多数时间,朝实都是和幸村说学校里的事情,偶尔再冒出几句让人忍不住黑线的话语。幸村则是微笑着听她说话,脸上的表情让人有种他似乎可以包容她的一切的错觉。
圣母笑什么的果然很讨厌。
偶尔她也会遇到正好过来探望幸村的网球部一伙人,偶尔也会顺便蹭一下他们带来的蛋糕。然后又被仁王以“吃了我的蛋糕就要负责”的借口留下来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
不过朝实始终没有弄明白负责和玩游戏这两者中有什么必要的关系。
一开始大家问的问题还比较正常和谐的,玩到后面,大家放开了,尺度也就大了起来。朝实心情愉悦地看着仁王因询问琉璃的三围而被追杀。
玩了几轮下来,终于也轮到前面看戏看得十分欢乐的朝实了。
“好,真心话大冒险请选择一项。”刚刚才被罚向一个老伯伯深情告白的仁王终于翻身做主人,脸上满是想看好戏的笑容。
“真心话。”
仁王嘴皮动了动,就接受到了一股让人忽视不得的视线。嗯,幸村的微笑仍然很温和,但仁王却硬生生地从里面看出了威胁的意思。
真是重色轻友。刚刚他问结成琉璃的时候也没见他有所表示。他忍不住在心底腹诽,脸上却挂着玩世不恭的浅笑,“那么,川岛的First Kiss预备什么时候给出?”
这个问题有点私人,但和前面一些尺度更大的相比也还算正常。
他的眼神不住地往幸村那个方向飘。仁王觉得自己实在太善良了,能够这样以德报怨帮幸村一把。只是,川岛朝实的回答却让他怔住了,这明显不在他的意料当中。
“擦到嘴角的话算不算?”朝实慢慢说道,眼神平静,“如果算的话,那么已经没了。”
幸村,你动作实在太快了——这是场上看出一点端倪的大多数人的想法。他们齐刷刷地看向幸村,却看到了幸村来不及收回的惊诧表情。那表情不似作伪。
“原来是这样啊。”明明是柔到极点的话语却让人有毛骨悚然的感觉。幸村垂下眼睑,常常的睫毛在脸上投射一片贝形的阴影,神色莫测的样子。
有那么一刻,仁王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地狱的钟声为他敲起。那笑容温柔长相精致的少年在他眼中也化身为来自地狱的修罗。所以说,有些忙帮不得,特别是关于感情。不然一不小心就会惹得一身骚。仁王彷佛已经预见到了他日后不平静的生活。
诡异的沉默像石子投进湖中荡开的一圈圈波纹在房间蔓延开来。
“那个什么first是什么意思?”发挥初生牛犊不怕虎大无畏精神的是立海大一年级王牌切原赤也,他的表情十分茫然,越发显得珍贵。
“赤也,你不需要明白的。”柳生比吕士扶了扶眼镜,“你只要明白你期末考英语再不及格的话真田将亲自负责你春假的补课就行了。”
真田帮他补课这顶大帽子压下来,切原立即像霜打了的茄子,恹恹的。什么first都被他抛到了脑后。
“朝实,我可以问一下吗?你刚刚说的对象是?”结成琉璃问出了场上大多数人都很想知道的一个问题。
朝实并没有马上回答。她慢慢地环视了病房一圈,在她实现扫过来的时候,正在吃蛋糕的丸井显然误解了,他被蛋糕呛了一下,在桑原帮他拍背顺好气后忙不迭否认:“那人绝对不是我。”
“也不会是我。”常常被别人误解的仁王反应速度也很快。
“当然不会是我。”
“虽然不懂得你们在说什么,那我也说一下不会是我好了。”这是没弄懂情况的切原。
他们一个个忙着撇清自己的关系,生怕幸村迁怒到自己身上。
事实上,朝实刚刚看的是丸井身后的幸村,而大家这样忙不迭地撇清干系的举止在很大程度上刺激了她作为女孩子的自尊心。当然,幸村沉默的姿态也是原因之一。她选择性地遗忘幸村当时昏迷的状态,而是认为幸村觉得丢脸不想承认。
她站起身子,语气干巴巴的,“我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