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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还一动没动，浑身上下却好像被碾过一般，寸寸都刺激着痛觉神经，让人提不起一点气力来，仿佛所有的器官组织，那都已然不是自己的了。
微微的皱了皱眉，嵌璇再次品尝到最近几年偷懒不运动的后果，真是，太要命了！
“欸？你醒了吗？”这时，一个好听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里，吸引了嵌璇的注意力，虽然她还没有睁开眼睛，却可以确定那不是幸村，而是确确实实的女声。 有了这样的意识，嵌璇几乎是瞬间绷紧了身体，因为强制的用力，拉扯的酸痛差点让她叫出声来也顾不得细细追究了。不过，无言的睁开眼睛，映入有些朦胧的身影，却是令她完全意想不到的人。
“水野教练？”当看清楚眼前的人时，嵌璇意外的说道，赶紧起身却感觉到传遍身体每一个细胞的剧痛，顿时让她手一软，差点就跌倒了回去。
愣愣的看着因为她起身的动作，缓缓从身上滑下的外套，上面有她极为熟悉的气息。难怪有别人靠近她都没有惊醒，原来有他的衣服在，便有他的味道在环绕着，所以她才睡得这般的安稳吧。
说来，她果然对他完全免疫了，甚至只是带着他味道的物件都产生不了警惕，意识到这点，嵌璇有抚额叹息的冲动，这种习惯，还真是可怕。
“果然呢，你很少运动了吧！”注意到嵌璇的勉强，水野步香一脸恍然的说道，虽然一开始她们谁都没有注意，但是后来嵌璇表现出来的疲倦却是让他们都有所不解了。
毕竟，有着那样实力的人，除开完全靠天分不说，那体力再差也不会差到那种程度吧，只是回击球的练习就连站都站不稳了，这未免也太夸张。
“嗯！”嵌璇简洁的答着，表情平静无常，没有任何的波动，仿佛那蔓延全身每一寸肌肤的刺痛都不是作用在她身上一般，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
“唉！”水野步香深深的叹了一声，这个女孩，就是太过于安静，即使这么面对面说着话都很可能忽略她，可是这样的年纪，不该是青春的芳华四溢么？就像那一群王子公主的光芒，在她的身上，却完全找不到。
而且每次听到她的声音，有些金属相割的刺耳，莫名的让人心会一紧，明显是后天造成的悲剧，令人不自觉的就会去想象她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有这般积淀的寂静！
“那么，你昨天有跟谁打过吗？”水野步香佯作不在意的问道，抛开关于她的满脑子迷不谈，他们后来也注意到了她无力的右手，应该是近期剧烈运动过的后遗症，如此便能够解释她太过于薄弱得不像话的体力，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其实，集训期间是禁止选手私下比赛的，也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太安全的因数，那么水野步香的这个问题却让嵌璇不好回答了。
低头看了看快掉在地上的衣服，伸出有些不自觉颤抖的手拾了起来，嵌璇保持着沉默，说来，她还不算是选手，即使被教练知道她是与幸村打了一场，应该也没什么吧！
“原来如此！”水野步香笑着说道，并没有去提醒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情。缓缓的在嵌璇身边坐下，水野仿佛是邻家的大姐一般，没有教练的气势，好像是谈心一样的说着：“其实，丹羽想太多了呢！你知道吗？这一次集训的孩子，都是很优秀的苗子，当初在看录像资料的时候，北川教练，还有赤井教练，我们三个在看到精彩处都是手舞足蹈，谈论不休，甚至满面红光，眉飞色舞呢，真是恨不得马上将那一群孩子召集起来，亲自训练着。”
嵌璇安静的听着，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因为从水野步香一说话开始，她就是满头雾水，非常疑惑着这莫名的，她为什么要说这些？那个，貌似和她的关系怎么都拉扯不上呢！
第六十八章
知晓嵌璇的性格，水野步香也没有在意她的反应，只是自顾自的说着，仿佛是在回忆心中的美好和那份激动：
“而这段时间的训练下来，这群孩子比我们预想估计的都还优秀呢！几乎是集训一开始，北川教练就在苦恼着好手太多，只怕最后会很难抉择，到时候舍去谁，我们都会感到是在割肉。”
顿了顿，水野步香更加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说道：“说来，真是可笑，以前的选拨都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最后的结果往往都会让教练们无可奈何，因为没有更好的了。
而这一次，却是优秀的太多，而难以抉择，有时候想起来，却是有些苦笑不得的！”
嵌璇依旧没有说话，也依旧没有明白水野步香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倾诉？她们这么久可没有什么交集，对方是教练，而她是自愿者，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而如果说是谈心，却怎么想都很诡异，难道说这位女教练是有跟不熟悉的人谈心的“嗜好”？
不过，对于教练的那些想法，她倒是理解，这就好比酒鬼看到了好酒，不两眼发亮的扑过去就算自制力强大，而由于满眼都是好酒，却又不知道先喝哪一种了。
而作为运动教练，能碰上好的选手苗子就是一生的幸事，更何况还一来就是一大堆，难以取舍便是人之常情。再加上这是国际的联赛，不光是运动选手的兴奋，也有教练的激情呢！
他们选出球手的胜利，那便是他们的胜利，当通过他们训练的选手站在球场上被众多的观众欢呼鼓掌的时候，就是教练最满足，最有成就感的时刻，那种感动会让人无以言表。
“不过，丹羽！”水野步香突然转头看着嵌璇，认真的说道：“你是不知道，在这群极为优秀的孩子里，通过这段时间的训练，我们都掌握了每一个人的实力。唯独幸村，到现在我们都还没有摸清楚他的极限会是在哪里？”
看着嵌璇依旧古今无波的神情，水野笑了笑继续说着：“或许是关于他的资料太少，全部来说只有去年全国大赛的最后决赛才让他发挥了些实力，但是，我们也听说过他的情况，所以那场比赛基本上是现实扭曲了他的网球，那根本就不是他的实力。
你也看到了，现在幸村的网球和那场比赛所表现出来的感觉完全是不一样的。或许是越前龙马划破了他心中的障碍，迈向了更高层，因此他的网球就更加让人摸不清了！”
对于水野的说法，嵌璇倒是认同，一个刚从手术台下来的人，怎么可能那样全力的去参加一场激烈的比赛，即使这个世界比较玄幻，一般人的恢复能力也比较强悍，但是那个时候幸村的心里被胜利的执着所侵蚀，十分的实力恐怕还没有发挥出一半。
否则，就算是越前龙马人品连连爆发，越级的领悟到了那不太稳定的“天衣无缝之极限”也不可能直接大翻盘，那样将幸村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其实，在嵌璇想来，那时候的幸村还不只是被胜利蒙蔽了心灵，他的网球实力还达到了一个瓶颈，对于突破的方向太过迷茫，所以有些心浮气躁。
哪有像越前那么好命，有一个厉害的父亲在指点，那是少走了很多的弯路。而正是那场比赛让幸村看到了瓶颈过后的光芒，所以现在的网球才恢复到了正常。
至于到底增长了多少，还真是没有人知道呢！
“教练想说什么？”嵌璇郁闷的问着，如果她不开口，这教练是不是就准备这么扯下去？即使这么说她也不可能知道幸村的极限到底在哪里啊？
“呵呵！”水野开心的一笑，终于有反应了啊，这孩子真是太排外了：“其实我想说的是，从组合开始，虽然让幸村的搭档几乎换了一个遍，但是就只有岸本湘子稍微的适合他一点，可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我们却发现了最大的症结！”
嵌璇愣愣的看着她，脑海中莫名的想起昨天看到他的疲惫，以及昨天晚上他抱着她说得那些话，原来，不只是他有察觉到呢，作为教练应该比他还早认识到吧，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和改变，所以才一直按兵不动。
“我们有发现，幸村为了双打太过刻意的配合，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很具备战斗力的一对组合，可是就个人而言，他的实力被限制了，而且直接束缚了他的网球！”水野步香淡淡的点出问题，毫不客气的说着，这一点他们三个教练都有发现，但是却没有找到更好的办法来解决，所以才暂时没动。
说起来，所有的人中，因为幸村实力的神秘，北川次一郎还很是看重他，但是因为双打而不能让他完全发挥，那简直是一种浪费，而且也是一种心疼，明明就有这么一个高手在，却不能发挥百分之百，让一绝顶有实力的组合变成二流，教练看着都叹息不已。
嵌璇依旧安静的看着水野步香的说话，这个他本人就发现了，不过这个时候来跟她说这些，难道不是有猫腻？所以等结果，她还是比较有耐心。
看着嵌璇又没了反应，水野感觉异常挫败，飞扬的青春不是都该激情的么？怎么她就一点都不激动？
“不过今天的练习，好像有些不一样的东西出现了。不知道该说你的网球适合幸村，还是别的什么，至少他打出来的球恢复到了原来的肆意锐利，并且即使不用刻意，你们也都能够很好的配合！”水野赞赏的说道。
北川教练在看到嵌璇陷入漫天的球雨之中也能“闲庭信步”，并且之后他们俩有着无意的完美的配合，便兴起了让两人试着组合的念头，却不想有着这般意外的结果，那种天生双打的融洽，或许做教练这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够碰到一对吧！尤其还是混双，虽然现在在理论上还没有权威的解释，但他们却真的碰到了。
嵌璇无言的看着手上有他味道的外套，陷入了沉默，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她还以为她的网球是不适合幸村的，而也只是练习了一下回击球而已，他们又怎么确定他们的组合就一定合拍呢？毕竟机器是死的，对手，却是活的。
“教练的意思是，想让我和精市搭档么？”嵌璇想了一下问道，既然教练都这么说了，她没有必要再去坚持自己的想法，更何况他温润的私语都还回荡在她的耳边呢，那个梦想，或许她也希望陪着他一起去追逐的。
“怎么？丹羽不愿意么？”水野步香一脸坦然的问道，心里就认定了她不会拒绝的吧！这个女孩虽然沉静，却不代表着她笨，相反在网球上她有让人惊异的天赋。
“没有！”嵌璇淡淡的说着，仿佛是无动于衷。不过，她却知道美好的回忆真的需要自己去创造，而这件事她本就答应了幸村，根本就没有必要去逃避，她向来都是说话算话的！
欣慰的笑了笑，水野步香终于说到了重点：“不过，丹羽，在那之前，你是不是该恢复自己原本的实力呢？以你现在的实力可是不行的哦，你会跟不上幸村的脚步的！”
闻言，嵌璇黑眸微微的眯了一下，平静的说道：“水野教练是知道我的实力？”知道这教练有套话的嫌疑，嵌璇却完全不被影响，看这古井无波的心境也是极有好处的！
“不知道！”水野步香很干脆的说道：“但是，丹羽应该很久没有好好练习过网球了吧，实力自然会有所退步，即使你今天完好无损的上场，你也发挥不出原本巅峰的实力。
而且，丹羽你自己是没有发现么？你有时候的动作完全跟不上你的意识思维，如果不是敏捷性和反应性相差太远的话，那只能说明，你的网球放下了很久，所以思维还停留在巅峰的状态，但是身体力行却已经退步了。”
怔了一下，嵌璇心悦诚服的点点头，对她的解释表示了肯定，果然教练就是教练，一个教练可以曾经是一个好的运动员，但是一个运动员却要经历过很多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教练：“嗯，我会尽快恢复！”
这般答应着，嵌璇在心里也下了决心，她一直都说她现在的实力跟不上幸村，那是因为她真的放下网球很久了，而她不知道即使她回复原来的实力对他又有没有帮助，因此，她一直选择了观望。
不过现在有了教练这么说，她自然没了顾忌，要知道第一次达到一种程度可以通过努力的练习，在一定的时间内完成目标，但是主观的颓废，从那种程度倒退了下来，要想重新恢复原来的实力，恐怕那就需要付出第一次多几倍的努力才可以了。
这就是路还是原来的那条路，但是路上的阻碍就呈几何倍的增长